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去客房那条路。孙阳一直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步子迈的又大又快,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屋,门口有两个年轻的道士迎了上来。
“这是哪?你干嘛!”我看着孙阳发愣。
“林石鱼师弟出事了,这个人有很大的嫌疑,你们两个看好她,我去请师父。”孙阳根本没看我,嘱咐了小道士几句,就打开木门,反手把我推了进去。
我想反抗也没用,小道士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大铁链,把门给锁上了。再看一眼屋里,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一张草席和几个破破烂烂的蒲团,这就是个“监狱”啊!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设私刑,等着我出去一定举报你们,对!我一定网上在发帖举报,让蓬瀛仙观这个景区降级……
天空慢慢的被黑暗笼罩,我在这儿气的要撞墙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铁器的动静,这破屋子连电都不通,就着昏暗的油灯我看到了安家睦汗津津的脸。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这么久,看到安家睦后一堆话挤着从嗓子眼里冒出来:“追上那个鬼差了吗?林石鱼真的死了?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
“先说你最关心的问题吧。”安家睦一脸的疲惫,看上去好像精力消耗殆尽了。
“我饿了,能不能出去吃个饭啊。”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安家睦走到门口,晃荡了几下铁锁,外面立即有人应声,我听到安家睦隔着门板跟小道士说话才明白过来,他不是来救我的,他也被怀疑了。
我吃了三碗青菜豆腐饭,喝了一大碗红薯粥,顿时精神振奋,两眼发光,一撸袖子对安家睦说:“就他们两个豆芽菜也想看住我们,也不看看我们什么道行,来吧,你一个我一个,把他们办了。”
“哦?办了他们,然后呢?”
“你傻呀!”我瞪着安家睦说:“当然是跑啊,林石鱼毕竟是这道观的弟子,他一死,我们成最大嫌疑人了。”
“那要是我们跑了嫌疑岂不是更大?”安家睦懒洋洋的说着。
“那你还想怎么着?”我看着安家睦陷入沉思的眼眸就知道不妙,这家伙是铁了心要追查到底了。
我叹口气问道:“那你找到林石鱼的魂魄了么?他怎么说?”
阴差这身份破个案子太简单了,在受害人轮回之前找来一问,什么都清清楚楚了。我只是对孙阳的做法感到不满,他二话不说就把我关起来,我们凭什么帮他破案呢。
“我找到了那个鬼差,但是没有见到林石鱼魂魄。”安家睦仰面躺下枕着自己的手臂,慢悠悠说出一句。
“啊?没有?这么快就轮回了?”
“不是。”安家睦起身招呼我坐到他面前,“你还记得小之进门的时候么?屋子里阴气冲撞,就想刚刚大战过一场。”
“嗯,那倒是,要是每次鬼差拘魂都弄出这么大动静,还不得把家属吓丢了魂啊。”我仔细回想了一遍,这确实很反常,不管林石鱼生前是普通人还是法术高深的道士,死掉之后新鬼几乎没有任何能力,更不用说跟鬼差斗法了。
“我也是觉得这不合常理就追上了那名鬼差,他好像刚刚被什么东西揍了一顿,一开始顾及自己的面子说弄错了,那个人根本没死,我又去找了这片辖区的阴差才知道这种事情发生过好几起,有很多阳寿未尽的人突然出现魂体分离的迹象,但是鬼差去了却空手而归。你有没有想到什么事情?”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话刚出口,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摇铃黑斗篷的背影,在火车上我和颜俊麟都经历了那诡异的一刻,后来就发生铁轨了消失的事情。
难道那只是个普通的鬼差,跟铁轨消失的事情无关?
“这片辖区的阴差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就是你说的那个黑斗篷,那天他在火车上亲自拘魂,可惜也是一无所获。”安家睦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
“就是说人死了,魂却没了?”
“对!这本也不算大事,有些体质娇弱的人死了就魂飞魄散也是正常的,或者会留下几缕残魂,但是像这种魂魄消失的干干净净的情况就很少了,现在这个阴市出现大额度的亏空,阴差头疼的要死,正发愁怎么跟上级交代呢。”
“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那个‘黑斗篷’是让铁轨消失的元凶……”我心中一紧,颜俊麟追查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啊。
安家睦也觉得奇怪,他说跟那个阴差打听过了,颜俊麟确实来过一次阴市,但弄清楚是误会后就走了。
“好吧,想不想这事了,反正他总是神出鬼没的,”我只能先这么安慰自己了,“你说鬼差拘魂的时候还打了一架,这个人是谁?杀死林石鱼的真凶么?”
“不是,正是林石鱼本人!”安家睦微微一笑。
“太好了,原来他没死,我们……”
“你别忘了,我们被关在这里不是没有道理的,孙阳接到你的通知后去检查了,林石鱼已死而且死前遭受了极大痛苦,面目全非。”安家睦摊手表示无奈。
我简直无语,这都快把我绕晕了,人死了,还能跟鬼差斗法,然后我们被当成嫌疑犯关了起来。
“你刚才说林石鱼的尸体面目全非?”我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一把抓住安家睦的肩膀说:“被调包了,尸体一定是假的!”
“这种小伎俩是瞒不过我的,别忘了我们还有一名资深的宋医生可以做尸检呢,你再好好想想那个阴差说的话。”安家睦好像知道答案在跟我猜谜一样。
拜托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房间又阴又臭,我一心想着赶紧逃出去,脑子像锈住一样根本没心思“猜谜”。
“我想不出来!”
“什么样的法术能瞒过阴差呢?那天在火车上有一个人跟林石鱼一样将死未死,死而复生的,到底是谁?”
一阵山风吹了进来,烛火摇曳下安家睦的影子在山墙上变幻出令人心悸的形状,配合这句恰到好处的疑问,我的心尖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
只有一个人,一直隐藏在我们眼皮底下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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