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出合适的词语,说附身?不合适,倒有点想蔡主任说的那种不断更换人体躯壳来躲过渡劫的妖魔。
我也没有从安家睦的眼中发现一丝惊喜,难道我猜错了么?
“你说的这个人我有一点印象,罗天大醮的时候,很多乘客也来观看,还有不少被我劝说买了林石鱼的庄,这其中就有他。”安家睦摸摸后脑勺好像想到什么糟糕的回忆一样,“后来比赛结束上来围攻我的人也有他。”
“这种丢人事情就别说了,就当是你冲动投资的教训好了。”我都替他心疼那一百万。
“我不是怕丢人,火车出事,这么多人外人涌进小镇,魂魄莫名其妙的消失,还有林石鱼的死,这些事情背后应该有一个最终目的。”
“什么目的?”我被安家睦的脑洞吓了一跳,这东一耙子西一笊篱都怎么联系起来的?
“我还没想到。”安家睦的声音闷闷的,很不开心的样子,“不过我怀疑的人跟你不一样,我觉得小之和那个老大爷都有问题。”
我跟安家睦说小之被鬼差吓的失魂一样跑开了,说来也是奇怪了,从坐上火车开始,她就一直在我们周围晃来晃去,甚至还成了比赛场上的急救医师助手,不过这些也可以用巧合来解释。
我刚想说话,安家睦打手势说一声:“嘘!”
门口又传来开锁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完了,本来还指望蔡烈奎能里应外合呢,这下全被抓进来了。
蔡主任黑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衣服上脏兮兮的,带着一股刺鼻的臭味,有点像骡马粪便的味道。
“蔡主任,你这是掉粪坑里了么?”安家睦也捂着鼻子退到了墙角。
蔡烈奎不高兴的指点着安家睦:“你个没大没小的,我这一趟出来倒血霉了,什么怪事都让我碰上了,都别愣着啦,走吧。”
“啊?我们可以走了?”我太高兴了,要是在这里跟蔡主任一起过夜我一定会被熏死的。
安家睦倒是挺冷静的,说:“老蔡你这唱的是哪一出,要说嫌疑咱都有嫌疑为什么只关我们两个呢。”
“越说越不像话!”蔡主任把眼睛一横,“这又不是我干得,说到底还是你太贪,输了钱又想从孙阳手里赚回来,没吃到羊肉惹了一身骚!”
蔡主任接着解释说他也在到处躲孙阳的围捕,想趁乱把我们救出来,但蓬瀛仙观的道士太多,最终还是被抓到了,好在过去他跟都天真人还有一点小交情,再说林石鱼这件事疑点也不少,大家先到前厅再一起慢慢商议。
“哦,对了,小之怎么样了?”我想起刚刚跟安家睦说起小之和老大爷的事情还没结果呢。
“她怎么了?”蔡烈奎眉角一挑,愣愣的看着我,又转过头看看安家睦。
“你忘了?她不是被鬼差吓着了吗?她有没有被抓到?”这些道士还是挺有手段的,我们三个一个都没跑了。
“哦,对对对,我只顾着自己了没看到小之。”蔡烈奎脸色一缓。
“失踪了?难道这小之还真有问题?”我自言自语说着。
“有什么问题啊?你们刚才在商量什么?”蔡烈奎问。
“安家睦说……”我把安家睦跟阴差说的事情又跟蔡主任说了一遍,小镇阴市里发生了很多起魂魄无缘无故的消失事件,而我们在火车上正好赶上了一起,安家睦怀疑是小之和她爷爷做的。
“蔡主任,你还记不记得你跟说起的那些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换一具人体躯壳的妖邪?”
“小之和她爷爷是妖邪?”蔡烈奎摇摇头,“小之敢碰那些符纸,还敢来蓬瀛仙观,她如果是妖邪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只要在那节车厢里的人都有嫌疑。”
“嗯,我也只是怀疑,车厢里那么多人,怎么排查啊。”我现在必须捂着鼻子才能跟蔡主任说话,他说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沾了一身马粪。
“安老师你怎么看?你也怀疑是小之?”蔡烈奎看着安家睦说。
“那个阴差应该没骗我,但是这种事情应该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才能完成的,小之这种天真烂漫的孩子,怎么可能?”安家睦冲着我笑,刚才他还亲口跟我说怀疑小之和爷爷,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蔡烈奎点点头说:“我觉得还是文佳的办法更可信,车厢那么多人,应该逐个排查一下。”
这是在取笑我么?先不说这是警察才能做的了的事情,就算我们报警了,又有什么理由呢?
进了大厅我才知道原来蔡主任不是随便说说的,这里面人头攒动,已经吵成一锅粥了,听口音,南来北往的都有,除了时不时吆喝几声维持秩序的的道士,其他全都是外地人。
“这是怎么了?”我有点犯迷糊,大晚上的都不下山难道准备蹭地方住么?
蔡烈奎说道:“这些人都是火车上的乘客,看完祭典想回宾馆,可转来转去都下不了山,本地人走的时候就开玩笑的说了一句,道长嫌弃你们太抠,回去交几个香火钱吧,这不,全跑上来找道观要说法来了,也不知道说这话的人安的什么心。”
还有这种事?我真是闻所未闻,再看这群人里,有小情侣也有老两口,有结伴出行的驴友,也有三口之家,还有几个小孩子都是穿尿不湿的年纪呢,哭的震天响,看起来不像是无理取闹,大晚上的谁愿意在这里瞎耽误工夫啊!
这不是赤果果的歧视么!每年法定节假日,网上总能爆光一些旅游景区管理差,乱宰客,逼团购的消费陷阱,跟蓬瀛仙观这手段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人恐怕是要被吓出病来的。
“那个都天真人呢?就不管管么?”我问道。
“林石鱼死的不明不白,他正忙的分身乏术呢,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答应我把你们放出来。”
“蔡主任,现在连你下不了山么?”
“找不到你们两个,我那有心思下山啊。”
我一边抱怨一边跟着安家睦和蔡烈奎挤进人群,冷不防看到一个趴在母亲肩头的小帅哥,他半张着嘴打瞌睡的样子简直萌死人了!
虽然是六月,可是山上温差大,这大厅里仅有的椅子已经被带孩子的家长坐满了,几个小青年围成一团脸红脖子粗的吵吵嚷嚷,要求都天道长亲自带着他们下山。
我垫着脚尖往“包围圈”的中心看,里面有三个人正忙不迭的解释,一个穿一袭黑中长衫的道姑,一个穿着对襟黄戒衣的胖道士和眉毛胡子比头发还长的老道,唯独不见那位仙风道骨的都天真人。
我白天的时候都见过这三位,也没记住都是哪座山上哪个道观里,在我眼里别无二致,如果按照“安家睦惊呼分辨法”,这三位的道行正好被我倒序排列了。
罗天大蘸上远远的望去三位都一身仙气,眼下都是一地鸡毛,这道长们也许降妖除魔捉鬼是个顶个的强者,可惜面对这些愤怒到顶点的游客却没有任何办法。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