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歌忍不住摇了摇头，道：“我就知道。因为才凤钗阁的时候，你没争论几句，脸色便已经不佳了，若非我上前阻止，恐怕早就晕过去了。所以奉劝一句，身体恢复之前，不要随便走动了。”
话题似乎又跑回了银钗上。
岳知琴咬牙看了看藏了银钗的那只袖口，怎么也拉不下脸将东西要来。
当然，这么明显的表情，自然是落在了卫清歌眼里。
她本来就对这些头钗没什么意思，当时也是迫不得已。要是这岳知琴真的喜欢，倒也不如直接送给她，没准还能交个朋友啥的。有道是，有了朋友才能走天下，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要是浪费了就太可惜了。
于是故意从袖子里取出了银钗，对着它“啧啧”两声，叹道：“其实说实话，这钗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好看，那卫清歌凡事吹毛求疵的，这东西给她，反倒入不了眼……”她说着就故意用眼尾瞄了她一眼。
岳知琴牢牢地盯住，咽了一下口水，纠结了半晌，还是没能说出口。
卫清歌明白她的意思，便道：“要不这样，我将这银钗送你，如何？”
“真的？”她一听，就要伸手去拿。
卫清歌一下子就躲了开去，笑道：“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能办到的，本小姐女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成语改编的速度倒是快赶上琼瑶小说里的女主人公了。
“好，岳小姐快人快语，我果然没有看错眼！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你看我帮了你一次两次，难道你就不表示表示？”
岳知琴看着她的动作，一挑眉：“你是要钱？”
“要钱这么肤浅的事我怎么会做呢！只是我帮了岳小姐两回，就算你欠我两个人情，到时候可要记得还。”
“早说！这么简单的事包在本小姐身上。不过你也别嫌本小姐小气，对于你，本小姐还是心存疑惑的，毕竟你对我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这样，你替我保守那件事的秘密，那我就再送你一个人情，总共加起来三个，如何？”
“成交！”这岳知琴白白送自己一个人情，当然是不要白不要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但是，你还得将你的名字告诉本小姐，否则将来万一有个什么风言风语的，我怎么找你？”
看来，她还不那么傻嘛！
“在下余半仙，是翼王龙天吟请到府上做客的大夫。”
“噗嗤……”旁边从一开始就没说话的绿衣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的名字可真有意思。”
“一般一般。”卫清歌挥挥手，站起身来：“既然该说的都说了，那我就先走了，岳小姐，告辞。”
“好。”岳知琴也站了起来：“绿衣，送余姑娘出去。”
“是，小姐。”
从军王府里出来后，天色已经不早了，卫清歌想着应该没什么时间再去回春堂，就打道回府，没想到还没进门，就见一个小厮鬼鬼祟祟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塞给她一张字条以后立刻消失不见了。
卫清歌疑惑着打开字条，只见上面寥寥数笔：酉时，越阳楼，王安。
看来龙天吟说的没错，他果然会来找她。
于是快速将字条收起，装作没事人一样转身又离开了。
王府书房内，龙天吟正翻阅着书卷，看起来极为认真，但其实他的心思并没在上面，直到铁鹰进来，他才略显疲惫地抬起了头。
“王爷。”铁鹰一抱拳，恭敬地唤了一句。
“怎么样？”
“回王爷，今日她在凤钗阁遇见了军王大人的女儿以及卫丞相家的四小姐，不过好像四小姐并没有认出她来。后来她又去了军王大人府上，跟岳家姑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哦？岳龙安的千金？”
“是。”
“那她现在人呢？”
“在王府门口收到了字条，然后就去了越阳楼，似乎是王安邀请的。”
呵，果然不出所料，即便那个人不相信她，也会装作相信的样子。
“继续暗中保护，不要让别人发现。”
“是，王爷。”
铁鹰离开了，龙天吟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慵懒地靠在了座椅上。
“王爷似乎有心事？”忽然，门外响起了铁笔的声音。
龙天吟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王爷若有心事，不妨直说，憋在心里可不是明智之举。”铁笔将扇子一收起，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
“那件事……是你说的吧？”他忽然问了一句。
虽然没有道明，铁笔却知道他所指为何，便道：“是，不过在她问我之前，似乎已经知道了。”
“我昨天……”龙天吟仰头捂着眼睛，声音显得有些疲惫：“伤害了她。”
铁笔没有说话。
良久，他道：“王爷觉得自己对卫姑娘是何感觉？”
感觉么……
说不清道不明。
铁笔见她不回答，继续问：“对卫姑娘的感觉相较于对青凤姑娘，又有什么区别呢？”
依旧不回答。
“王爷，眺望过去，不妨珍惜眼前，铁笔言尽于此。”说完，他便朝他福了个礼，离开了。龙天吟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剩下的也只能靠自己去感悟。
珍惜眼前么……
卫清歌到达越阳楼的时候，天色正好暗下来，华灯初上，倒是显得这里门庭若市，热闹得很。不过这王安胆子也大，竟然选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地方谈论阴险狡诈之事，是说他笨好呢还是太过自信了？
门口似乎已经有人等了她很久，刚走过去，那人就谦卑有礼地朝她点点头，然后引着她去了楼上。
一进门，王安便笑脸盈盈地走上前，道：“余姑娘肯赏脸前来，是王某的荣幸，姑娘里面请。”
“掌柜客气。”卫清歌冲他微微一点头，便随着他入席了。
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王安随便客套了几句，她也一一答了。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附近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得她浑身都不自在，可是往周围一找，那道目光似乎又消失了，难道是自己太紧张？
上了菜上了酒，王安又是给她敬酒又是跟她聊天，看似平白雾气，就像单纯地跟她交朋友似的，可是也只有她知道，在这波澜不惊背后必定隐藏着惊涛骇浪。
“其实掌柜也不必跟在下客气，既然我敢当着你的面加下那味麻天，就说明我早已对你的底细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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