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姑娘此话是何意，王某不太理解。”
“你理解与否与我无关，但是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卫清歌朝自己的杯子里斟了一杯酒，仰头干了，然后又接着斟了一杯酒，不紧不慢地说道：“龙天吟是我的猎物，你最好收敛一点。虽然我知道你背后还有人，但是我也希望那个人可以给我机会，让我自己替我死去的爹娘报仇。”
爹啊娘啊，女儿不是有意诅咒你们的！你们可千万不要生女儿的气！
心里默默祈求了一番，脸上依旧恬淡如斯。
王安起初有些震惊，但随即很快镇定了下来，道：“既然余姑娘那么直接，那王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但在此之前，姑娘可否将你的事情告知，或许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难道他们是故意下套给她钻？然后趁机拉拢？或者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胡诌。
“如果你们办事令我满意，我自然乐意与你们合作，可若你们耽误了我，那此事就罢了吧，毕竟我一个人还方便行事。当然，要是你们觉得我是跟龙天吟串通演戏，那我们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卫清歌说着便起身。
王安一愣，立刻站起身道：“余姑娘，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
“哼，其实我也知道你们会怀疑我，毕竟龙天吟是个很狡诈的人。不过我也不怕你们怀疑，因为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说这话的时候，卫清歌的眼里似乎迸出了火光。那模样，真像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余姑娘，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商量，毕竟大家的目的一致，或许互相协助，能更快地达到目的呢？”王安试图稳住她。
“呵呵，掌柜，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相信我，既然没有信任，又何谈合作？余某告辞！”卫清歌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转身往门口走去。
王安有意无意地朝屏风的方向看去，见那里的人影做了一个手势后又消失不见，这才立刻上前喊住了卫清歌，道：“余姑娘，方才是王某唐突了，还请余姑娘见谅。”
卫清歌淡淡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倒也不急着离开了。毕竟戏演足了，才容易让人信服。
“余姑娘请。”见有回转的余地，他立即客客气气地邀她回去了。
再次入座，假王安给她满上了酒。卫清歌知道自己不能再推脱，便将酒干完后抢先开口道：“其实我也并非不乐意跟你们合作，只是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太适应罢了。”
“不要紧，此事可以慢慢商议。”
“掌柜还真是有心了。”卫清歌微微一笑，继续道：“龙天吟与我的仇不共戴天。说的难听点，我这几年忍辱偷生，没有随爹娘而去，就是为了报仇。”
“他杀了你爹娘？”
“呵，非他所杀，却因他而死。既然我们要合作，我也不想对你有所隐瞒。”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其实，我并不是东陵人。”
如所料般，王安愣了愣。
“我爹是西域军的军师，当年龙天吟带着那三百黑骑大破我们两千精兵，可谓在东陵传得沸沸扬扬，因此我爹就以失责之罪被处以极刑，我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自刎而亡，留下我孤苦伶仃。要不是龙天吟投机取巧，怎会牺牲那么多人？呵，所以我必须要他死！”
这故事编的精彩吧？就不信他们不信！
“原来如此……”王安认真地听着，明显有所动容。
卫清歌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也不想再多说，倒是王安又问了几句，最后才放她离开。
然等她前脚刚跨出去，王安后脚便走到了屏风前，对着后面再次重现的身影福了福礼，道：“王爷，此事该如何？”
“她所说是否属实，本王自会命人查个明白，但在此之前，稳住她。她若说的是真的，我们也的确可以跟她合作，毕竟她已经打入了翼王府，想要下手，轻而易举。”
回到翼王府，卫清歌一进屋子便吃力地倒在了床上。
其实她是很想将自己的刚才的一切都说给鬼见愁听的，可是这两天他们闹得那么不愉快，见面难免尴尬，于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说。反正他厉害，自己不说兴许他就已经知道了呢？
不管了！先睡觉！
于是也来不及等浮萍回来，早早地吹了蜡烛就歇息了。
“她真这么说了？”书房内，听完铁鹰汇报的龙天吟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扳指，不觉眉眼一挑。
“是。属下听得一清二楚，而且当时屋内，还有第三人。”
第三人么……看来和当时在回春堂时一样，那人也是有备而来。
“看清那个人的面貌没有？”
“属下不敢靠得太近，故而并未看清。”
“好，你先下去吧。继续暗中保护。”
“是。”铁鹰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而此时，从书房右边走出一个满脸堆笑的男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整日无所事事只能瞎转悠的季如岚。
“哎，竟然放她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也真有你的。”
“是么。”龙天吟淡淡回道，听不出情绪。
“所以看来，我又逃不过这条劳碌命了。”季如岚摊了摊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又随手顺了一个梨，大咬一口，那模样哪里有点王爷的样子？
“既然你都想到了，也用不着我多说了。”
“龙天吟，我可告诉你，让我替你办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哦？说来听听？”
季如岚轻笑一声，也不客气，开口便是：“事成之后，你若还跟她闹别扭，就别怪我趁虚而入。”
话音刚落，龙天吟修罗般的脸上顿时变得阴沉沉的，仿佛只要再多说一句，刹那就能雷鸣电闪下起滂沱大雨来。
然而季如岚却是个不怕死的人，他无视了他脸上的神情，继续道：“她的性子我倒欢喜得紧，到时候她跟了我，你可别想拆散我们。”
龙天吟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季如岚满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刻拍拍屁股走人了。
卫清歌是他的女人！他敢？
思及此，心里更加觉得烦闷，于是索性就合上书，准备到院子里走走。可走着走着，却不知不觉来到了偏院，也是卫清歌所在的院子。
浮萍回来后，见小姐已经睡下了，便不敢打扰，想要轻手轻脚地上床。没想还没来得及灭灯，就见那王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当下心中一紧，慌忙上前朝他福了个礼：“王爷。”
“嘘。”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浮萍立刻明白过来，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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