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吧。”来叫他的竟然是季云舒,他挑着帘子淡淡扫了她一眼,旋即便转身离去。
卫清歌有些吃力地从车内站起身,扶着车厢走下去。
这里是一家客栈,人并不多。
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到处都是一片灯火。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懒得去问。如果他们真有事找龙天吟商量,想必不会傻呆呆地留在西域或去其他国家,所以唯一的可能,他们就是正在去往北疆的途中。
季云舒要了两间房,在她进屋之后,便叫了两个人守在门口,自己去了另一间。
卫清歌在屋里环顾了一圈,还到窗边看了看,这里是二楼,想要逃离并不容易。再看这客房,并不小,打扫得还算干净,便也懒得多想,直接在床上躺了下去。这走了一天的路,真是晃到她整个人都不舒坦。
她知道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虽然勉强让他相信了自己知道龙天吟的一切,可是迟早都是会露馅的,再者她并不清楚他的目的到底为何。
“开门。”在她快要睡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季云舒的声音。
卫清歌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起身往前门口象征性地跨了两步。看他进来,立刻站直身子,背过身去。
“翼王妃还没睡?也好,过来吃点东西。”他说着将一碗打卤面放在了桌上,顺道还拎了两壶酒。
卫清歌扫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也真是奇怪,这种事情有小二来做不就行了,居然还特意亲自过来送,这叫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太子殿下还是留着自个儿吃吧,我不饿。”她下颚微扬,瘦削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
季云舒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着急,只是不紧不慢地斟了两杯酒,说道:“不知道翼王妃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这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大概你是不记得了吧。小的时候,我们曾经在东陵见过面。”季云舒根本就没在意她的话,只是自顾自说着:“所以当我第一次在北疆皇宫见到你的时候,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
说什么小时候的事,那会儿她可还没穿越过来呢!鬼才会记得他们曾经见过面!
“可不管你记不记得,我还是很感谢你。若非你当时从那群人手中把我救出,恐怕现在就没有季云舒的存在了。”
卫清歌冷冷瞥了他一眼,旋即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仰头便将那杯酒给干了:“那我当时还真是有眼无珠,救了你这种人渣。”
“呵,是么。”季云舒浅浅一笑,毫不在意。
“说吧,你找我夫君的目的是什么。”卫清歌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虽然我确实知道他的所有秘密,但是你若是这一路都不肯打算跟我透露,你就不怕我逃了?要知道今日若非你的人挟持了那群无辜百姓,我岂会那么轻易跟你走。”
“你果然有颗博爱之心啊。”
“哼,你这人,可真是会转移话题。”
卫清歌就不明白了,他这人非要揪着她的话题不放做什么?是了是了,之前因为某些原因她的确故意接近他讨好他,想让他对自己动心,可结果呢?都是套路!
他们这对老谋深算的父子,可是让她太长见识了。
“也罢,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季云舒不紧不慢地又给她小斟了一杯,好看的桃花眼亦顿时阴沉了下来:“你们在那里待久了,或许并不知道外头的情况。你可知东陵现在,是谁当家做主?”
“你是何意?”卫清歌眉眼一蹙,顿时涌起一阵不太好的预感。
“龙天决。”
“龙天决?”呼吸一窒,她怎么也没料到那个在她看来极度危险的人物竟然真的当上了东陵皇。那龙天安呢?还有她爹呢?
“龙天决身为太子,继位再正常不过。你为何会觉得惊讶?”季云舒一眼便瞧见了她脸上的忧色。
卫清歌咳嗽一声,迅速抹去自己脸上的情绪。这龙天决如何对她的,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他还是那背后偷偷对龙天吟和龙天殊下手的罪魁祸首!这要是他真当了皇帝,怎么可能放过龙天吟?
虽然她并不清楚他们兄弟之间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矛盾,但是直觉告诉她,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我知道,凭龙天安的为人,断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皇位让出去。”当然这都只是她的揣测而已。不过他跟龙天安打过不下一次照面,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心里有底。
而龙天决和龙天安是一类人,龙天安在万不得已之前,并不会那么轻易地交出皇位。
“你倒是看得透彻。”季云舒好心情地小酌一口,盯着自己的杯子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的确,龙天安并不会那么快交出皇位,所以龙天决在跟我们北疆达成协议,联合将他拉下皇位。”
卫清歌听此,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说来,半年前那场北疆的入侵,龙天决也参与其中了?
“哈,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野心的人绝对不会拘泥于眼前的一切。”
她意有所指,季云舒很快便听出来了:“所以,这就是我来找翼王的目的。”
“我说太子殿下,你们不会是跟龙天决掰了吧?所以就觉得自己吃亏,想再找我夫君跟你们同流合污,用相似的手段拉他下位?”卫清歌翻了个白眼:“若真是这样,恐怕你还真要失望了。我夫君,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你还真是太高看龙天吟了,他的野心,或许比任何人都大。”
“那又如何?如果他真想自己做皇帝,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她就是听不惯有人说他不好!虽然她也隐隐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她却知道,他即便真的靠一些卑鄙手段得到了一些什么,但也一定不是为了自己。
“一个真正强大的人,反而会沉默更久,然后等到别人鹬蚌相争,他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了。”季云舒见她那么袒护他,心里竟微微有了那么几分不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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