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能分得清主次，现在并非自己意气用事的时候。
“好啊，随你怎么说。不过我告诉你，你若想让我帮着你们对付东陵，事成之后再给你们一些好处，很抱歉，我做不到。对，是我做不到。龙天吟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会理会这些事。所以我劝你还是放过我们，让我们做一对普通的平民夫妻吧。”
“翼王妃。所有的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么轻松自在。哪怕我现在就是放你回去，等到将来翼王想起了一切，也断然不会甘愿留在一个破村子里的。”季云舒握了握拳。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就对身份地位毫无兴趣？
不可能，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卫清歌好笑地从鼻孔里出了一口气，果断放弃了同他的争辩。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既然非要这么说，那她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反正他不肯放自己走，那她也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次坑人一顿的好机会。
于是当即将那碗一直没动筷的打卤面端到了自己眼前，毫无形象地大口吃了起来。
季云舒见她忽然就冷落了自己，心中不快。
怎么说他也好歹是个太子，这女人居然可以这么顺其自然地无视他！
“翼王妃看来真的很饿，无碍，本太子这一路一定会让你吃饱喝足，不会饿着你！”
“那还真是谢谢太子殿下了！”她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依旧是狼吞虎咽。
季云舒握了握拳，旋即起身离开。
她越是跟自己对着干，他就越是要让她记住自己！
接下来的几日，卫清歌几乎都是在昏昏欲睡中度过的。不过让她觉得特别不爽的是，这个本该骑马的太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居然跑来跟她一起坐马车，而且理由还尤其好笑：“本太子不想过于招摇。”
过泥煤的招摇！他就是光明正大地在路上走，也不见得有人会认得他！
“你不舒服？”季云舒看她唇色发白，不觉问了一句。
“不舒服也跟你无关。”卫清歌懒得给他好脸色。
“清歌，怎么说我也是关心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季云舒，你想我对你怎样？我还能对你怎样？首先，你我并不熟，其次，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想太子若是真的闲着没事，倒不如出去骑骑马，还能晒晒太阳去晦气！”
“你。”她的一番话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这么说来好像真是他犯贱了？不过是一句关心，居然还能引起她的反感。到底她是有多厌恶自己？
季云舒沉默了，卫清歌看着他的模样，也知道他定然不会再开口，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渐渐睡去。
“砰！”一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卫清歌被吓得够呛，立即从睡梦中转醒。然而还为等她喘口气，外头就传来了兵器交锋的声音，紧随而来的是随从的一声吼：“太子！有埋伏！”
坐在身侧的季云舒微微一皱眉，立刻挑开帘子钻了出去！
卫清歌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也不关心。不过为了保护好自己，她尽量放低了自己的身高，抱着自己的头蹲在了椅子边上。
这万一又像上次那般把车厢给劈开了，她要是姿势不对，分分钟就能丢命！
外面的嘈杂声似乎持续了一阵，不过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卫清歌原以为没事了，结果当季云舒进来的时候，胳膊上正淌着鲜血。
“快走！”他来不及多想，一坐下就冲着外头的人叫道。
马车很快又重新上路了。
卫清歌坐在一旁，不觉瞥了一眼他的伤口，明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但是医生的本能告诉她不能这么做，于是咳嗽一声，问：“喂，你要不要紧？”
“没事，休息一会儿便好。”季云舒眼疾手快地解开自己的外衣，然后将自己伤口位置的布料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准备做应急处理。
正想将伤口包扎上，某人突然伸手制止了他，沉声道：“别碰，上面有毒。”
季云舒一愣，怎么也不明白到底有谁会对他下如此重手。不过很快，他心里便有了答案。这龙天决定然是知晓了他们北疆的打算，然后想办法打探到了他的行踪，欲除之而后快。
是的，他现在的确不怕北疆出兵，因为他知道他们现在并非他的对手。
卫清歌懊恼自己嘴巴快，可是他的手上很明显也受了伤，倘若刚才碰到这里，也会同样沾染上毒液。怎么说呢，也算她是好心帮他一把了。
快速死了一块衣角的布下来，她小心地拭去了他胳膊上的血污，又用皮囊中的清水替他洗净，旋即才将干净的布替他包扎上。
“我身上现在并没有带抑制毒性的药。不过算你运气好，这毒我恰好能解。等到前面的镇里，你找间客栈住下，我替你疗伤。”
“为什么要救我。倘若我死了，你趁机离开，不是更好？”
“我卫清歌还不至于那么冷血无情，可不像你。”她扯了扯嘴角，在旁边坐了下来：“待会儿你会觉得疲惫或者心口绞痛，这是中毒的正常现象，你熬过去便好。放心，这毒没有五天是死不了的。”
季云舒看着她清清冷冷似乎一点都不关心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
她似乎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巴上说的比任何人都毒，可是看到像他这种情况，却又忍不住出手相救。
也难怪龙天吟对她如此上心了，就连他，也挪不开自己的目光。
卫清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本想无视那道炽热的目光，奈何这里就那么点空间，哪怕她想躲却也躲不了，只得一咬牙，对着他假笑了一下：“太子殿下，我知道自己长得美，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
季云舒脸上顿时僵了僵，旋即便别开了头，也没多说什么。
夜晚，他们找了一家客栈歇了下来。
很明显，此刻的季云舒已经身体十分不妥，不仅迷糊着还发高烧，甚至连唇色都变得暗沉。卫清歌倒觉得没什么，因为龙天吟曾经中过的毒可比他重多了。然而那群不明所以的随从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下手谋害他。
“拜托你们，不要围在这里成不？你们要是真担心你们太子，就让开一点缝隙，给他喘喘气！你们这样堵在这，他就是不被毒死也能被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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