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没有理由……”声音带着几分哭腔，水汪汪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雾气。
“没有理由就是有那心思咯？要不然这样，我去帮你说道说道，也许太子一高兴，还真的娶了你呢？”
“夫人饶命！奴婢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更何况……”话说一半，她突然收住了声，然后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委屈地低下头去。
这话要是说了，不就代表她早就知道她有身孕的事了么？太子之前并不知道，就说明夫人并不想将有身孕的事情告诉太子，而自己又是太子的人，所以夫人一定会生气，将自己逐出去，若真如此，太子定会责罚她！
“更何况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奴婢……没有要说的……”她挤着喉咙，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叫。
说实话，卫清歌真不乐意为难这么一个纯真的孩子，可是眼下她需要确定这件事，要不然她可就没有做好应对的措施了。
“梧桐，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她伸手捋了捋她前额的发梢，嘟着小嘴一副为难的样子。
可是她越是这样，就越让梧桐觉得害怕。
“请……请夫人饶了奴婢！”
“我数到三，如果你再不说，那我只能替你去向太子求情了。”卫清歌无视了她的这句话，自顾自地数起了数：“一……”
怎么办？她到底说是不说？可如果夫人真的跟太子说了这件事，太子一定会相信夫人的话，到时候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再见太子？
“二……”
可要是说了，夫人会不会生气呢……但比起夫人生气，是不是太子生气跟更可怕？其实说白了，无论她说与不说，太子都会责罚她，但是至少，说了就不会那么尴尬，让太子觉得她有异心了。
“三……”
“夫人我说！”梧桐咬了咬牙：“更何况，夫人已经怀了太子的骨肉，奴婢只是个丫鬟，不敢高攀，只求安身立命！”
这孩子终于还是把实话说出来了。
卫清歌叹了口气，站起了身，道：“你起来吧。”
梧桐一愣，睁大不可思议的眼睛看向她。
“我可不想说第二次，如果你喜欢跪着，我不介意你跪到明天。”
正想走，梧桐立刻起身跟了上去，虽然心中忐忑难安，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夫人……夫人不怪我？”
“怪你做什么？”卫清歌瞥了她一眼：“你都说清楚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怪你？”
这件事本就是她信口胡诌，就是看准了梧桐胆子小，要这么吓一吓才肯说实话。不过这么一来，自己怀孕的事情那狗太子应该早就知道了，那他为什么不开口问？反而还差点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来？真是令人费解！
更重要的是，梧桐竟然会认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那狗太子的？
好吧，看来她并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
而梧桐看着她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追求，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当然她也不敢将此事告诉太子，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一点她还是明白的。
回到屋子，卫清歌正想坐下，忽见桌上还放着几本清晨让梧桐去书房找来的药典。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纠结其他事情，根本没有心思静下来研习。这会儿倒有时间，便坐下来随手翻了几页。
只可惜，自打她翻阅完那本《百草纲》后，再看其他医书，不是庸就是俗，全然丧失了仔细研读的兴致。于是将手中的书籍一丢，大概是用力过猛，“吧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卫清歌无趣地扫了一眼，只见上头《针灸匮要》四个字明晃晃地出现在眼前，一惊，立刻弯腰拾起，又速速一翻——
好家伙！差点漏了宝贝！
门外的梧桐看着卫清歌这会儿正认真地在看医书，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吩咐，便悄悄离开，准备去厨房让人弄点吃的给她补补身体。
夜不知不觉来临。
卫清歌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看着那一桌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上来却还保持着温热的山珍海味，顿时又没了胃口。大概是这肚子里的小家伙挑剔吧，总让她觉得吃啥都食之无味。
于是草草地扒了几口后，便让梧桐一股脑儿全撤了出去。
关上门，转过身，一个嬉皮笑脸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差点没将她的魂都吓没！
“林小暖！你想吓死人啊！”卫清歌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嘘！”林小暖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后小心地朝外看了看，见没什么动静，才以眼还眼，将手放下哼哼道：“你不要命啦？怕别人都不知道我在这里？”
“嘁。”没好气地瞄她一眼，卫清歌绕过她在凳子上坐下：“看来我的人效率还挺高，白天吩咐的事情晚上就给我办好了。”
“说的也是，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林小暖毫不客气地在她对面坐下，顾自倒了一杯水，道：“喂，我说你吧，以后多留意留意我做的记号，这样就不用麻烦别人来找我了。”
记号？卫清歌一挑眉：“你别告诉我是电视剧里那种老掉牙的暗号？拜托，我可不要！”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也是生存之道！”
“得了吧，我找你来是有正事！”卫清歌懒得跟她废话，开门见山道：“那北疆太子昨天跟我说，他们早就发现你们潜入皇宫想救人了，所以人质现在肯定不在宫里！”
林小暖一听，立马不高兴了：“哈，那些人还真阴啊！暗搓搓地躲在暗处看我们耍猴戏，简直是凑不要脸！可是，太子为毛要告诉你？难道他不知道你俩的立场啊？”
“谁知道他呢！”
“诶等等，该不会他对你……”
林小暖的某个八卦心顿时扑通扑通直跳，然后朝着卫清歌拼命挤眉弄眼，惹得她浑身不觉一寒。
“喂！你别这么看着我行不？咱们今天是要说正事的！”
“正事确实重要，可是不八卦一下，这生活不就少了那么点乐趣么！”林小暖的眼睛眨巴眨巴地，令得卫清歌的鸡皮疙瘩更上了一个档次。
“我就不该找你！”
林小暖看她没好气地转过身去，贼兮兮地一笑，旋即起身凑了过去：“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呢！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个，是怕我被他们抓住。但是你放心！我林小暖现在可是女侠！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捉住呢！而且你想啊，这太子即便是对你有私心，透露给你，可也保不准是假话！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的意思，其实人质还在宫里？就是那太子想混淆我的视听？”卫清歌越想越不对，最后心里一惊，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不好！我们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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