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云搭上她的腕,时间流逝,卫景云沉稳的脸上也有了起伏,大抵是沈晏昭的脉象确实不多见,也不太好说。“王妃可曾长期服用过什么?”
体内终年积毒,犹有大半未除。卫景云怎么都不会想到沈晏昭的体内的毒素已经如此之深,如果按照宫里的吩咐,他那药的剂量下去,恐怕沈晏昭三日之内就会命丧黄泉,药量只能减掉十倍来用,恐怕,还不够。
沈晏昭知道卫景云是探出了自己体中的毒,微微扬身打了个哈欠,“小时候身子弱,又容易生病,父亲母亲便让大夫给我备了许多补药,终年,药不离身。”
卫景云一愣,眼神游离,不过一霎又镇定自如,“原来如此。王妃可有当时补药的药方?”
“没有了,后来身体好了许多,早就停了药,药方早就不知道化成灰飘到何处,哪里还有?”沈晏昭故作不懂,回答得极为刻意,“可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事情?”她又强调道。
那样深的毒,每至寒气入骨的时节,沈晏昭都觉得有百虫噬心,每一年的三九四九她都只能闷在房中,抱着暖炉过活。
究竟她还能活多久,反正三年五载是没什么问题的,再久些,谁又敢保证?
“王妃多虑。”卫景云坦然一笑,将脉枕收起来,指尖的余温还留在沈晏昭冰凉腕上,“王妃幼时体虚,补药用但依旧无法根治,现今王妃的身体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还是要好好调理的。这样,下官给王妃写一副药方,王妃照着药方服上两月,便会见效。”
写方子之时的风采也是让王府里的奴婢们挪不开眼,王爷是高高在上不可触及,那么卫景云卫大人就是平易亲近,引得小丫头们春心荡漾,“王妃,药汤或有些微苦,喝的时候佐以乌梅,就不觉得那么苦了。”
这细微的举动更是让府里的小丫头差点迷死过去,体贴备至,怎么会不让人喜欢?
替沈晏昭号完脉,沈晏昭就让素芷拿着药方去药房抓药,接下来卫景云给洛舞瑶看诊她也没有兴趣看下去,转身回了梧桐院。
“卫大人,宫里怎么说?”洛舞瑶见沈晏昭一走,屋内只剩下卫景云和自己,难得有机会打探顾氏的心思,这可关系到她以后的一切,当然得知晓得周全。
卫景云神色没有过多变化,喜怒不表,轻描淡写地说道,“朝中的立储之事争论不休,顾家暂时没那么多精力来管瑞王府里的事情。”意思就是,你自己看着办吧,顾家现在没空搭理你。
“那卫大人可否……”洛舞瑶几经应付下来,发现沈晏昭比自己想象中要难对付多,现在萧琰的心思也更不好琢磨,她怕时间一长,自己好不容易建立出的优势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她的意思是让卫景云去顾氏面前多说几句,让顾氏给她想想办法。
清朗的脸上干净的笑容化为阴邪笼罩,“洛姑娘,你怕是不明白宫里的情况,顾家现在无力分心,里头的事情都处理不干净,你还指望什么呢?好好保重,我言尽于此。”他转身站起来,又卷起一阵药香,顾氏狡诈,拿了卫家的短处,不然他卫景云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替顾家做龌龊勾当,就连进宫,当初都非他所愿,可惜又能如何。
卫家不是他一个人的,绵延百年的家族要是想倒,也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梧桐阁内,沈晏昭将药方摊放在案前,里面的每一味药她都查过,金贵的药材也有,普通的也不少,倒是驱寒护体的良方,不过沈晏昭转念想着,卫景云是宫中御医,想害自己肯定不会明目张胆地写在药方上,不过里面的药材也无相冲,她思虑许久,反而觉得是她自己多疑了。
也许卫景云仅仅是宫中御医,但是沈晏昭总觉得他的稳重深沉,让人无形地警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也说不上来。
“怎么了,王妃可有心事?”阿若跟了沈晏昭时间不长,但是却能摸清沈晏昭的心思,“是……”她的目光落在药方上,中原人的药她知道的不多,但也能看懂些。
沈晏昭咬着下唇反复在脑中搜寻着自己看过的医书,看来真的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但是卫景云给人的感觉总是有些偏差,“阿若,你认为宫里来的那个卫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心有七窍,又懂察言观色,当然是不简单的人。”阿若说得直白,她在中原呆了这么多年,见过中原人最伪善的一面,和北疆人比起来,这里所有的阴谋都是无声无息地,甚至结束之后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算了,这种问题想起来委实伤脑筋,沈晏昭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还不如不想,有没有毒又怎样呢?想害她的人或许比她知道的更多,她也不能一一防着。“对了,萧琰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想问问萧琰,卫景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或许他知道的更多。
“近来天黑得早了,殿下可能要到天暗下来才能回府。”阿若也乐于见到两人关系破冰,至少不用像刚开始那样非要弄个你死我活。
在她看来,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百般嫌弃王妃,但是王妃和殿下站在一处真是璧人成双,很是般配,要是真的能够互相爱慕,王妃聪慧,殿下多谋,世间又有何难事是他们夫妻二人不能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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