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最最引人注意的是,这家茶馆设了一个说书人,茶馆设说书人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令人奇怪的是,这个说书的人,便是前些日子炒得很热的颜昭。为了一睹瑞王男宠的面目,前来喝茶的人络绎不绝。
沈晏昭采取现代一些店十分个性的经营方式,那便是限制每日来喝茶的人数。每天接待两百位茶客,多的便不让进店,除非这人可以获得主人家的青睐。
洛舞瑶坐在铜镜前,昏黄的镜子中,琼儿替她带上一朵牡丹花簪。苦笑着看着镜中的自己,洛舞瑶抬手抚摸着脸颊:“琼儿,你说王爷是真的回心转意,才赶走沈晏昭回到我身边的么?”萧琰一幕幕反常的表现落在她的眼底,心底早就有一个明晰而不敢触碰的答案。
为了讨主子欢心,也为了少挨一些打,琼儿自然堆笑道:“王爷的心里一直都有主子,那沈晏昭那般野蛮,王爷迟早也会受不了她。现今,王爷不过是看穿了她的真面目罢了。”
真面目,说起真面目她洛舞瑶比沈晏昭好不了多少。她是皇后派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的,在他眼中,她恐怕要比沈晏昭更加不堪。本来有心转投萧琰,可他显然是不愿意相信她的。既然如此,那么好吧:“琼儿,将鸽子拿来给我。”
顾芊寻穿着碧青的薄袄,站在太师府自己的闺房前。听见有鸟儿扑腾翅膀飞过的声音,她的眼底划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丫鬟送了一截十分细小的卷纸。顾芊寻将手中的暖壶递到丫鬟手中,拿过这纸条看着。
“原来,这颜昭居然是沈晏昭假扮的,这可真就有意思了。”顾芊寻的唇边浮起诡秘的笑,转身回到房中:“帮我换上出门的衣裳,我要去找余姐姐玩耍。”
燕归来的茶桌都是围绕着一个舞台设置,一楼是普通的茶座,二楼是雅间。此刻的沈晏昭正坐在舞台中讲述自己编纂的话本,她来自一个完全不同于天澜的世界,要编一个他们不曾听过的故事实在是太简单。
这日正巧说完一段,阿若过来告诉她有两位姑娘站在门口要进来。此时的燕归来,已经招待了两百人。按照常理,这两个人是不能进来的。不过阿若既然过来报告,这两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姑娘家。
得知来人的身份后,沈晏昭起身离席,另一个说书先生代替她的位置坐上来。来到门口,就见着门外有两个姑娘,身后跟着众多的随从。一个穿着碧青衣裳,细眉挑眼含羞带怯;另一个则一身鹅黄,举止大方温婉有礼。
“敢问二位姑娘芳名?”沈晏昭在放在已经知道她们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太师之女,不过见着本人还不能辨认,索性便让这二人自己介绍一番。
鹅黄衣衫的姑娘冲着沈晏昭颔首:“颜公子有礼了,我名唤余向晚,她叫做顾芊寻,我们都是慕名而来。谁知来的时候不巧,说是名额已经满了;可我听说能够通过考题,也是可以进去的,不知是不是?”
看来说话的这位就是郡主了,沈晏昭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比较好;至于她身旁的那个叫做顾芊寻的,不知怎么她就不太喜欢。
“确实是这样,来者要经过琴棋书画四个考验,方可进入燕归来。”沈晏昭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对方队伍里有个丫鬟道:“喝个茶还这么麻烦,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顾芊寻慌忙喝住:“语儿,不可无礼!”说着便含着歉意对着沈晏昭道:“颜公子真是抱歉,都是寻儿不好,未曾好好管教丫头。”
这主仆俩一唱一和可真是天衣无缝!沈晏昭心想,不过她对余向晚的印象甚佳,就看在她的面子上忍耐下来。
余向晚心中为顾芊寻的丫鬟语儿觉着失礼,可是那终究不是自己的丫鬟,再者顾芊寻已经呵斥过她。她只能面带歉然的冲着一身红衣的沈晏昭福了一福:“请公子布置考题。”
沈晏昭手一伸,道了一个请字,余向晚便率先入内,顾芊寻跟在身后。阿若伸手拦住要跟着进去的语儿,语儿横眉怒目,双手叉腰:“你这是干什么?”
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沉,语气中透着冷意,她可没忘记方才这语儿的嚣张跋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语儿本来脖子一扬,想争辩什么,见到阿若的目光后背脊上打了一个哆嗦。
顾芊寻跟在余向晚身后,听见后面的声音便驻足回眸,沈晏昭不得不停下来。顾芊寻做出一副千依百顺的乖巧模样,声调不高却十分刺耳:“语儿罢了,她既然不喜欢你进来,你就跟其他人在外面等我们吧。”这一句,便讽刺的是阿若以公谋私,借机阻拦她的丫鬟。
一个千金大小姐跟小丫头们逞口舌之利,沈晏昭在心底十分鄙夷这种做法。余向晚有心想替沈晏昭说句话,可是顾芊寻是她的伴儿,只好旁观此事。沈晏昭不施粉黛的面容亦是令人倾倒的绝美,秋水剪瞳中流露的威压让人有些忘记呼吸:“并非是不喜欢,而是我燕归来的规矩素来如此。”转向语儿:“姑娘若受不得这些拘束,不如另寻个自在的处所。”
后一句话看似说给语儿听,实则是在针对顾芊寻。果然便见顾芊寻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她确实很想甩手离去,可她又不得不留下来。
带着余向晚和顾芊寻来到茶楼舞台上,那个说书的先生正好说完一段书,便将位置让了出来。燕归来的地方不是很大,是收购了原来一家茶馆,重新布置一番而得。这不大的地方,每一处都坐满了前来品茶的文人。自然,也有一些有才情的女子。
大家见到沈晏昭带着余向晚和顾芊寻走上舞台,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来。稍微有些资历的老顾客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新茶客不太清楚便打听着。待到知晓这是怎么回事后,都被勾起了浓厚的兴致。
沈晏昭双手轻压,瘦长的身子顿时散发出无形的威压,让全场鸦雀无声。端木祁坐在最佳的位置,从楼下俯瞰着沈晏昭的一举一动,左手支撑着下巴,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正如大家所见,这两位姑娘要进入燕归来品茶,只是我们今日名额已满。所以,两位姑娘要进来必须通过我们燕归来的考题。”沈晏昭身后,便有两个下人拿着两张古琴上来,安排好两个座位。
余向晚一早便注视着这舞台上的一举一动,始终保持着警惕,见沈晏昭出手相邀,便坐在了古琴前面。顾芊寻也跟着坐在了一旁,作为太师之女,她对琴棋书画还是知道一些的。
“请两位姑娘随意弹奏一曲,合奏也可,单独也可。弹奏完,我家主人会给二位点评是否通过。”素芷高声说道,接着沈晏昭便带着她一同下了舞台,沈晏昭坐在靠近舞台的一个凳子上,素芷守在她的身旁。
毕竟跟顾芊寻算是从小儿一块长大,她们还算是有些默契的。两人对望一眼,便各自开始弹奏。余向晚拨弦第一下,沈晏昭便听出她的功底,不仅指法纯属,且将曲子中的意蕴渲染的淋漓尽致。相比下来,顾芊寻就有些取巧,就好比余向晚弹奏整首曲子,她只是略加润色罢了。
一曲弹毕,整座都想起热烈的鼓掌声。有一个下人从楼上走到沈晏昭身旁,伏在沈晏昭耳边说了什么,沈晏昭点头。这是沈晏昭特意设置的环节,其实最终做主的还是她,但是有这么一个人传话,就会增添神秘感。
沈晏昭招招手,素芷低头,她吩咐了素芷几句,素芷便离开。当沈晏昭站起来的时候,其他茶客都安静下来,不过他们心里都有底,这两位姑娘这一关算是过了。
果不其然,沈晏昭站在台下冲着她们拱手:“两位姑娘琴技高超,请前往下一试。”话音刚落,素芷就带着人前来撤下了古琴,摆上棋盘,同时设置了一个巨大的竖着的棋盘。竖着的棋盘是为了给茶客观看,另安排两个丫鬟站在一旁照着棋局摆放棋子。
见东西摆放整齐,沈晏昭捏着袍子上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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