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邓掌柜来说,这无异于是一记晴天霹雳,他从来没有想过会突然遇到这种事。二滑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他在旭都开了这个铺子,也都是亏了二滑在河府到处跑动指挥,才一直没有出差错,平心而论,儿子是他亲生的,他就算再骂也是疼爱;但是二滑不一样,要是二滑是他儿子,他肯定分分钟把面前这个踹出家门去。但是看着儿子和“铁头”的表情都不像是开玩笑,尤其是“铁头”,他可是一直跟着二滑的,他都点了头了,这是也就是铁板钉钉的了。
邓掌柜一时间又惊又急,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头顶感到一阵眩晕,四肢就好像被谁抽去了筋骨一般绵软无力,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邓公子见父亲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赶紧跑上前来扶住父亲:“爹,我们可都等着您拿主意呢?您可不能倒下去啊,您振作一点啊。”邓公子说着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而且,掌柜,河府州府的人都在传那些挂在树上的符咒和铃铛还有蒙着黑布的马车了。原先我还不知道有这么多人知道这事,因为二滑被人杀了,周围的人知道他是从一宁村那边的出来的,便都讨论起来了。我一听,原来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可把我吓坏了。”“铁头”站起来,有些无奈的说道。
“什么?河府的人都知道了?”邓掌柜好像一下子被谁拍了一巴掌一样清醒过来,“那么,官府也开始查这件事了?”邓掌柜的声调提高了。
“这倒没,官府的老爷们哪有这个心思去查老百姓嘴里的闲话啊。但是爹,你知道吗,二滑身上的伤口可是用弯刀所致,这弯刀可不是我们天澜所有的啊,您可想想,那个蓝眼睛的北疆人……”邓公子在一旁提醒道。
“安澜?”邓掌柜喘匀了气,眉头却又皱了起来:“你别说,他之前跑到我这里来无缘无故发了一顿火,还出言不逊,当时我只当他心情不好,如今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搞不好他已经对我们都起了疑心了!”
“那天我从铺子里出来之后,就被他抓了个正着,逼着我带着他去二滑家,但是当时二滑人就不在家,他老婆岳母当时找他不见还记得哭来着,可当时二滑肯定没死,不然后来他岳母怎么说他回了家还休息了片刻呢。”“铁头”断断续续的回忆起来,“而且,后来安澜老板突然从一个叫明月客栈的地方愣是抢了一个姑娘,后来就把我打发走了。”
“搞不好啊,这个二滑在外面花里胡哨的,和那个北疆人看上了同一个姑娘,两个人起了争执,这北疆人一时恼怒,就下手把他给宰了!”邓公子在一旁比划着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比划的有声有色,邓掌柜和“铁头”一听,还真都相信了。
“怪不得他急着要去找二滑呢,怪不得二滑失踪了那么些天。邓公子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明白了,二滑搞不好是和那个姑娘在一起,后来呢安澜老板发现了这事,二滑就赶紧跑回家了,安澜老板就先把姑娘给带走了,然后在找了个机会把二滑给杀了!”“铁头”也煞有介事的胡乱猜测,竟然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这事目前在这三个人心里就下了定案了。“安澜这个家伙,为了个女人杀害有功之人,不行,我得防着他了,不然哪一天他要是觉得我不听话,肯定也得把我给做了。你们两个,现在哪也别去了,我这后院里还有一两间空屋子,你们收拾收拾将就着住下,要是之后他敢找上门来,我们可得齐心,不能吃亏!”邓掌柜一番话听得他二人那是频频点头。
但是邓掌柜还没来得及盘算下一步,就有小厮从铺子里跑来找他:“掌柜的,掌柜的,外面有几个看着是宫里面过来的公公,嚷着要见您呢。”
宫里面的?邓掌柜脑子一热,喜上心头。“是宫里的公公过来要采买香粉?赶紧,你先过去给他们贡上茶水,我等等就来。”邓掌柜吩咐道,那小厮见状赶紧跑了。
“几位公公,不知怎么称呼?小店微寒,能得几位公公驾临,那真是蓬荜生辉啊。”邓掌柜一张老脸上笑的开了花,说话就跟抹了蜜糖一般甜,招呼着几位公公。
“你就是邓掌柜吧?听说你这铺子里的香粉可是闻名旭都,人人争抢呢。”一位公公掐着嗓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眼睛却四周打量着。“你这香粉的名声,如今可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呢,皇上对此颇有兴趣,特地差我们几个过来带你进宫去聊聊天儿。”
“啊?进宫面圣?”邓掌柜不知道该是惊讶还是惊喜了,这之前一点动静也没有的,突然圣眷就降临在他头上。这可真是一扫刚才听到的二滑被杀的晦气。邓掌柜不明就里,还喜滋滋的暗地里欢喜,“但是我就这个样子去面见圣上恐怕不妥吧?要不我赶着去换一身新衣裳?”邓掌柜扯了扯身上那套平时穿的外袍,面露尴尬的问道。
“这个不妨,凭你穿什么衣服,还能在皇上面前穿出花样来?就这样吧,我们赶时间呢,你把你这铺子里的胭脂水粉每一样都给带上一盒,赶紧随我们进宫去!”一位看着是领头的公公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站起来,挥了挥拂尘催促道。
“哎哎……”邓掌柜觉得这些公公的态度似乎也不太好,但是他想着毕竟是宫中的人,脾气大些也是正常,便赶紧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这些公公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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