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奴捧起茶盏只嗅了嗅,便听见解语的哭声又是抑制不住了。“要不,你就离开王府,你到底也应该有些积蓄,也不必回去重操旧业,辛老板那里也是好说话的,他认识的人又多,就凭你这姿色人才,还愁找不到下家吗?”
解语听了这话,心里又开始动摇了,宁王在巡查途中已经对她有些不耐烦,当时虽说还没什么,但是如今出了事,宁王昏迷不醒,人情冷暖就显现出来。她自然也听到那些看人下菜碟的丫鬟婆子们背地里嚼舌头说道:“不过是个娼妇粉头罢了,王爷一时贪爱新鲜讨了在身边放着,要真是喜欢,怎么会就连个妾侍的身份也不给她?”
这话听在耳朵里,却是实实在在的扎在心上,解语没法反驳,如今她连宁王身边也是靠近的少了,不过每晚太医们走了之后,她过去看顾着,就和一般的丫鬟无二。
但是她之所以不走,除了顾念旧情和舍不得宁王之外,还有一个她一直没敢说出口的原因,就连小茹她都没说,但是丽奴不一样,原来她俩就是一块儿进的玉楼春,住的也是隔壁,无谈不谈,如今境况也都差不多,而且这件事她憋在心里也实在是不吐不快了。
“你可以去厨房里看看,这个时候我记得厨房里那个老妈妈是个和善的,平时也不势利眼,可以去拿些糕点过来。”解语打发了小茹之后,这才拉着丽奴的手小声的说:“姐姐,我不怕跟你说件事,因为我俩一直关系好,眼下的境况又都差不多,而且这件事我心里琢磨了好几天了也没个定论,你倒是听了帮帮我,给我拿个主意。”
“好妹妹,你说吧,我只管替你守住就是了。”丽奴心疼的看着解语,想她当时离开玉楼春的时候是何等风光,如今却是这么一个凄凉冷落的下场。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那天晚上,我照例过去服饰宁王。因为他昏迷不醒,说起来其实我就是在一旁守着而已。”解语边说便陷入了回忆,她可忘不了那个场景,“那晚上因白天没有下雨,一直都是十分炎热,王爷的卧房里自然是放了冰块,只是这冰块遇热也要化,因此过段时间便要重新添一些进去。”
“我还记得那晚上我叫小茹回来歇了,但是后来口渴,偏生茶壶里有没了水,便请一位老妈妈去盛些过来,那老妈妈很不情愿,还说道了我一通才把水拿了来,我当时气得不想喝了。便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后来你猜怎么着?我迷迷糊糊的醒了,眼睛微阖的时候,竟然瞧见一个人,身形高大,体态和宁王差不多,穿着他惯常的那件青色的袍子在那里往冰笼里添冰块,我当时心里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走近了在我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难道是宁王?”丽奴忍不住问道,尽管她问的很是小声,却让解语惊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制止了她说话,又朝着窗外看了看,这才回来继续小声说道:“我也这么想过,只当是我心里太难过,梦见了宁王。可谁知,后来我确确实实的醒了的时候,身上真的披了一件衣服,不过竟然是宁王一件已经不太穿的,再去瞧了瞧那冰笼,冰块也是满满的,就连桌子上也是盛了一杯热腾腾的香茶。”
丽奴瞧着解语的眼睛里亮闪闪的,知道她自然是抱了很大希望,而且这事若是只是她花了眼,那么旁的不说,身上的衣服可又怎么说得过去?但是解语既然还有些怀疑,想必这事也不是那么简单,“后来怎么说了?宁王不是还没醒过来吗?”
“是啊……我后来问了宁王身边的小厮,就是最亲近的那个,叫做鬼机灵的。他倒是一口应承下来,说是看我可怜,那件衣服宁王又不穿了,便取了出来给我披上,又说冰块也是他盛满的,水也是他倒得。”
“这小厮对你这么上心?别是对你有什么意思吧?”丽奴好奇的问道。
“这倒没有,他见我问他,忙不迭的说道他真是看我可怜,还叫我继续好好地伺候宁王,而且之后他也没有对我有什么亲热举动。而且,我那天就算朦朦胧胧,那人的身材我不至于完全看走眼,和这小厮完全不一样啊。那一定就是宁王的身材,我不会看走眼的。”解语说着,自己又是陷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怀疑之中。“到底是我做梦呢?还是他真的就……但是太医们这些天过来看着,都说他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啊。”她喃喃着。
“搞不好啊就是你这真情打动了宁王,他夜半托……托梦给你来了!”丽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说才好,只得随意扯了一句。
“娘子,娘子!”小茹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手中还端着一盘玫瑰酥饼,“娘子,快出去瞧瞧吧,顾家的小姐和皇后娘娘宫中的掌事公公过来了,说是要见您呢。”
“别是又要训斥我吧?”解语有些躲闪,这些天她可受够了折磨了,现在一听到皇后她就浑身发抖,那模样儿,当真像一朵风雨中饱受摧残的海棠,叫人无限爱怜。
“你也别怕,要是真要找你麻烦,恐怕那些婆子丫鬟们早就气势汹汹的过来了,还等到小茹跑回来?”丽奴劝慰道。
“是啊,是啊。我这糕点,一开始厨房里的人还不肯给,是宫里来人了才给我的。我看宫里的人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应该不是坏事儿。”小茹反应慢些,直到这时候才把实情说了出来。
“那还等什么?姐姐,你在这等等我。我去去就来。”解语的脸上彷佛绽开了一朵小小的花蕾一般,眼睛也变得明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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