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过河拆桥”,黑手党“教父”只好照老规矩办——杀!
于是,一桩轰动世界的总统谋杀案由此酿成……
在卡尔瓦纳旅馆同吉安卡纳一夜幽情之后,玛丽莲·梦露又回到了好莱坞的寓所。
但是,她哪里知道,这正是吉安卡纳“借刀杀人”的伎俩——他非常清楚地知道,到时候会有人让她不能开口,无论是肯尼迪兄弟,还是联邦调查局或中央情报局都有这种可能,而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司法部部长。
所以,只要梦露一发出举行记者招待会的信号,这些人就会闻风而动。后来事态的发展果然在吉安卡纳的意料之中。
1962年8月4日的夜晚,又是一个美妙的周末之夜,这对好莱坞影城来说更是如此。但是,这个周末之夜却滋生了一起让世界难以忘怀的罪恶。
早在两天之前,当梦露回到好莱坞之后,她就放出风声,将要在周末之夜在她的好朋友彼得·拉夫德的家中,举行一次盛大的记者招待会。对于招待会的主题,她却秘而不宣,没有向外界透露半点风声。这无疑又给这次招待会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让许多人,尤其是那些猎奇成癖的记者们更是翘首以待,总想抢一些石破天惊的新闻卖个头版头条。
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拉夫德的家中已经高朋满座,各路记者云集在他的客厅和院落里,都在等待着大名鼎鼎的影星、这次招待会主角玛丽莲·梦露的出场。
但是,这些人从傍晚6点一直等到晚上10点以后,依然未见这位主角的芳踪。尽管这些人对梦露近来的状况也略知一二,但也没有想到她竟开了这么一个大的玩笑,把所有的人都作弄了一场。快到11点的时候,这些人才议论纷纷、骂骂咧咧地不欢而散,弄得彼得·拉夫德一个劲儿地赔笑脸。等人们都散尽之后,这个“兔子”才着急起来。他知道梦露肯定不敢开这样的玩笑,这次招待会是在卡尔瓦纳旅馆早就定好了的,还是由大老板吉安卡纳拍的板。
那么,她为什么一直不露面呢?为什么连电话也不打一个?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在拉夫德的心头产生——她一定是遇到了麻烦。
拉夫德正要打个电话向弗兰克·西纳特拉打听一下时,突然“丁零零”,是电话铃一阵乱响。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铃声把这个“兔子”吓得跳了起来。他连忙拿起话筒,刚要“喂”,就听到了吉安卡纳的声音,只听到吉安卡纳在话筒里说:
“兔子,梦露已经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朋友?”
拉夫德连忙打断吉安卡纳的话,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
“梦露已经死了,这下你该听明白了吧!她死在自己的卧室里……”
“那……那我应该怎么办?要不要我去看一看,说不定……”
拉夫德忍不住打断吉安卡纳的话。
“看,看什么看,那天在卡尔瓦纳难道还没有看够吗?”吉安卡纳也打断了他的话,很不耐烦地说,“听着,拉夫德,你给我好好在家待着,什么地方也不要去,什么话也不要说,知道吗!如果你自己惹了麻烦,我也帮不了你的忙,听清楚了吗?”
“是……是,是……”
对方已把话筒搁下了,拉夫德还在一个劲儿地对着话筒点头。他已经被这个噩耗惊呆了。
那么,吉安卡纳为什么不让拉夫德乱说乱动呢?原来,早在卡尔瓦纳旅馆同梦露幽会后的第三天,吉安卡纳就得到中央情报局的消息说,8月4日,司法部部长将去好莱坞度周末。吉安卡纳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他不明白这位司法部部长罗伯特是为什么而来,但是他却要在这一天完成一个任务,那就是将梦露干掉,一定不能让她的什么记者招待会开成。他知道梦露这个女人冷静的时候是非常听话,但是,一旦等她激动起来,任何人都无法控制她。只要她往那么多的记者面前一站,有谁能保证她不会把同总统的关系抖出来。说她与罗伯特有关系这倒是自己所希望的,可以由此将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司法部部长搞得威风扫地难做人,如果说她同两位肯尼迪都上了床,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同时,吉安卡纳也考虑到,罗伯特肯定是为梦露而来。当然,他这次来并不是同她寻欢作乐,或许是置她于死地。于是吉安卡纳便决定,即使罗伯特不动手,他也会动手的。只要是梦露死了,只要是罗伯特来到了好莱坞,那么他就逃不脱干系,他就会利用手中的证据,将这位年轻的部长搞得身败名裂。
在听到这个情报之后,吉安卡纳立即带着几个杀手,乘飞机来到了加利福尼亚,在旧金山机场着陆。这几位杀手中有两个职业杀手,一个来自堪萨斯城,另一个来自底特律。这几个人是奉吉安卡纳之命来谋杀玛丽莲·梦露的。
到了梦露的住宅附近,吉安卡纳立即命令几个杀手,在可以监控的范围内装上了电子监视装置,等待司法部部长罗伯特的到来。
果然,在当天下午5点30分左右,罗伯特出现在梦露的房间里,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人。吉安卡纳手下的那些杀手通过窃听得知,对于罗伯特的到来,梦露表现出一种强烈的愤怒,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她对罗伯特大声说:即使你夺走了我的日记本也没有关系,那里的内容全在我这里——梦露指的是她的心里。
这时,窃听电话里又传来罗伯特的声音,他对那个随行的人员说:快给她一针,将她干掉,看她今晚还能开什么记者招待会,让她胡说八道不成……
很显然,这位随行人员中有一位医生。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一阵厮打的声音,只听到梦露在大喊大叫,又哭又闹,渐渐地便没有了声息。
窃听的杀手们知道,这位司法部部长已经得手,他正同那位医生悄然离去。果然不久,便听到汽车的引擎声。
等到夜幕降临之后,吉安卡纳立即带着他的杀手又一次来到梦露的房间。这时,他发现这位美丽的女人就像在卡尔瓦纳的旅馆里一样,此时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头上的卷发依然是那样美丽动人,像波浪一样金光闪闪,但是她已经昏过去了。
种种迹象表明,梦露是被麻醉了,刚才那位司法部部长肯定是命令他的随行医生,给她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品,让她无法去开什么记者招待会。不过,他还并没有想谋杀她的意图,只是为了阻止她那种疯狂的行为,让她动弹不得。
那么,一旦这位女人醒过来了会怎么办?吉安卡纳想到,她第一个行动一定是疯狂地报复,将她同两位肯尼迪的暧昧关系全都告诉她能遇到的每一位记者,甚至每一个路人。
想到这里,吉安卡纳立即命令手下的几个杀手,戴上随身带来的橡皮手套,把这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拖下床来,按在地毯上,然后打开她那性感的嘴巴,灌进了大量的安眠药片,并取来开水,将这些药片全部冲进她的咽喉。仅仅这样,吉安卡纳还觉得不保险,他又命令这些杀手,将梦露背朝地翻转过来,在她的肛门里塞进一支化学栓剂。
这种栓剂是芝加哥的一位化学工程师配制的,当时是准备用来对付古巴的领袖卡斯特罗的。使用这种栓剂既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迹,又让世界上最高明的医生都不会产生抢救这个女人的念头。因为这种栓剂含有大量的剧毒,当它进入体内之后,碰到40度以上的高温,那层外壳就会马上溶化,其中的药液会立即被周围的毛细血管吸收,然后进入血液之中,但没有任何东西从肚子里流出来。在肛门里塞进这种栓剂,同体外注射剂的效果是一样的,而且不会留下任何针眼之类的东西。总之,这是一种完美无缺的武器,它完全可以给人留下一个自杀的假象。
吉安卡纳同他的杀手在做这一切时,就像一群屠夫把一头褪了毛的猪,放在肉砧上摆弄一样。梦露那天生的丽质,尽管曾让无数的男人倾倒过,但现在真的变成了一块肉,而且是一块马上就会冷却和变硬变僵的肉。这真是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把戏,吉安卡纳和他的手下却干得那样投入。
接着,他们便把未用完的安眠药片撒在地毯上,把床头柜上的开水杯打翻在那里,让那半杯开水一滴一滴地滴到地毯上。
最后,吉安卡纳还老练地看了看有无不妥的地方,才带着几位手下离开了梦露的房间。在掩上卧室门的最后一瞬间,吉安卡纳似乎看到梦露动了一下,但他还是轻轻地把门锁上了,没有半点犹豫就匆匆地下楼了。
他终于和司法部部长一道,共同完成了一件轰动一时的新闻——共同谋杀了一个自己曾经爱过、玩过的迷人的女人。
“让那些记者们明天见鬼去吧!”在下楼时,吉安卡纳得意地想着。然后带着几位杀手,到街口的转角处,找到了自己的汽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但是,吉安卡纳的得意却变成了一种失望,梦露的死并没有引起各路记者的关注,也没有引起警方当局的忙乱。一位电影演员在自己的卧室里自杀了,事情就这么简单。而且这种“自杀”的结论完全是“一边倒”,没有引起任何争论和异议。无论是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还是司法部都没有兴师动众地进行调查。因为这是司法部部长自己干的事,即使心中无底也会想道:过度的麻醉也会让人死去。给她注射麻醉品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位医生。
当然,几天以后,那位医生便“失踪”了。
总统肯尼迪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惊,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自杀”。但是,当他的弟弟告诉了事情的经过(仅仅只是前一半的经过)之后,他也无话可说了。他同样以为麻醉过度也可以置人于死地。因此,最好是以“自杀”的名义才可以风平浪静。
只有梦露的朋友、制片商和她的影迷们,才为她的死愤愤不平。但当她的尸体装进棺材之后,这种不平也就平静了。对于这样一个情绪波动过大的大明星,自杀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这样的先例在好莱坞可以说是并不鲜见。
不过,事情到后来还是有了结果。这个结果来自美国联邦调查局。
从1962年开始,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胡佛在司法部部长罗伯特的指派下,对美国黑社会进行了全面的调查,榜上有名的三十名黑帮头目,都被胡佛的部下进行了监控。从1962年3月开始,联邦调查局就在吉安卡纳的办公室偷偷地安装了一个窃听装置,窃听这个黑社会老大同其他黑帮家族头目的通话。
负责窃听的两位特工约翰·亚历山大·琼姆和马其顿·道格拉斯在玛丽莲·梦露“自杀”后不久,就听到了吉安卡纳同总统肯尼迪的一次对话。吉安卡纳问肯尼迪:
“杰克,难道你以为梦露真的是自杀的吗?难道没有想到置她于死地的其他原因吗?”
肯尼迪说:“山姆,既然暂时还找不出其他的原因,就不如说是自杀更妥当一些。”
“但是,难道你的弟弟,堂堂的司法部部长罗伯特先生就不可以进行调查吗?他应该对你说明事情的真相,你们可是兄弟啊。”
“山姆,还有别的事吗?我正忙着哩。”
“总统先生,可不要不耐烦。请你告诉你的罗伯特弟弟,他的麻醉药可没有那么大的作用,仅仅只是让那个可怜的女人昏迷不醒而已,真正起作用的可是我的那种栓剂,那种对付古巴佬的东西。你应该明白,是我又一次帮了你和你的兄弟,你们可不要知恩不报……”
也许是肯尼迪已经把电话挂了,他不想知道得这么详细,这时,只听到吉安卡纳“喂”了两声便摔下了话筒,大骂了一声“狗杂种,有你好看的”。
这段窃听记录,让这两位特工大吃一惊。但是,让这两位特工更吃惊的对话还在后头。那是在几天以后,吉安卡纳同罗得岛的黑手党头目雷蒙德的一段对话。
有一天,吉安卡纳愤愤不平地对雷蒙德说:“罗伯特是个流氓,而肯尼迪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上了总统就过河拆桥……”
雷蒙德说:“山姆,现在抱怨有什么用,关键是你能用什么办法再次制服这两个家伙。”
吉安卡纳一听,杀气腾腾地说:“办法还是有的,不过不到最后的时候我不会用。如果他们这样不讲义气,我就派人把他们干掉!”
雷蒙德说:“那就看你的,需要帮忙就捎个信来。再见吧,山姆。”
两位黑手党巨头的这段对话,果然在1963年年底变成了现实。
但是,在当时,这两位负责监听的特工并没有把这些窃听记录如实地交给联邦调查局,交到胡佛的办公桌上,而是录制好了一份绝密的资料,准备有朝一日卖个好价钱。果然,在1966年,约翰·亚历山大·琼姆和马其顿·道格拉斯这两个家伙,把这些录音资料,偷偷地以390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美国观察》,然后就潜逃离境,到非洲某个国家逍遥去了。这让联邦调查局,尤其是局长胡佛大伤脑筋。
如果当时胡佛得到了这些窃听资料,也许后来的事态会有所改变。但是,要想彻底地改变肯尼迪的命运是不可能的。
到了1963年,肯尼迪的命运面临着新的挑战。
美国总统的任期是四年一届,1964年的总统大选说来就来。肯尼迪及其顾问们正在极其密切地注视着反对派的一举一动,严密地关注可能会阻碍他蝉联总统职位的任何动向。
然而就在这时,得克萨斯州却出现了麻烦:该州的民主党裂变为保守派和自由派。两派互相攻击,内战不断,不服从白宫的指挥,严重危及民主党在该州的得票率。如果其他各州也照此办理,那么,民主党就不仅仅是无法蝉联总统、独霸白宫的事了。
为了平息这股势头不小的内战逆流,以党的事业为重,肯尼迪不顾众幕僚的劝阻,决定亲自前往得克萨斯州,同参议员亚巴勒和州长康纳利进行会谈,对当地的居民施加一点影响,使他们成为自己的支持者,在即将到来的大选中再投自己一票。
身为第一夫人的杰奎琳尽管对肯尼迪的放荡心怀不满,但是,她毕竟是一个有头脑的女人。再说,在白宫仅仅才住了四年,第一夫人的瘾还没有过足。因此,这一次她一反常态,决定夫唱妇随,随肯尼迪一同前往。这是肯尼迪任总统以来,第一次由夫人随同,到东海岸以外的地方进行公务旅行。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公务旅行既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肯尼迪夫妇的这次得克萨斯州之行,完全在吉安卡纳的盼望之中,而且企盼已久。他企盼的并不是肯尼迪在这次旅行中平息民主党的内战风波,而是要在得克萨斯州将他干掉。
自从玛丽莲·梦露玉殒香消之后,吉安卡纳再也没有将新的女人送给肯尼迪,他对当年的这位“玩友”已经失望了。尽管他费尽心机将他送上了总统宝座,又鞍前马后地保持了他的名节和荣誉,但是,肯尼迪不但知恩不报,为黑手党的活动大开方便之门,反而怂恿他的弟弟罗伯特对黑手党大加封杀,进行全面跟踪和调查,对那些逃亡墨西哥等地的黑手党头目,依然不让他们体面地回国。
知恩必报,这是黑手党的规矩,也是黑道社会铁的纪律。这条纪律来自意大利的西西里,来自老一辈的马菲亚人。作为西西里人的后裔,吉安卡纳是坚定不移地执行这一纪律。对于这种忘恩负义之徒,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因此,吉安卡纳决定让肯尼迪接受这种结局。
在时间和地点还有方式的选择上,吉安卡纳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权衡,最后决定在得克萨斯州的达拉斯下手。
早在1963年的2月,吉安卡纳就在构思谋杀肯尼迪的计划。他找到了一个名叫李·哈尔威·奥斯瓦尔德的人,还有一个约翰·拉比——吉安卡纳的一个忠实的部下,对芝加哥并不陌生,但一直在达拉斯工作,被称为是吉安卡纳“在达拉斯的人”。
这两个人既是黑手党党徒,又是中央情报局的人。拉比是这样,奥斯瓦尔德也如此。
在二战以后,奥斯瓦尔德就与美国的情报组织取得了联系,后来他参加了由海军情报组织在一个极其秘密的日本间谍基地,接受了严格的训练。这时,他已经是一个中央情报局的工作人员了。
训练结束后,奥斯瓦尔德被派往苏联进行间谍活动,说得一口流利的俄语。从苏联回国后,奥斯瓦尔德在一家涉及高度机密工程的公司里为美国政府效劳。这时,他和他的妻子——一个俄罗斯女郎住在新奥尔良。不久,中央情报局就指示他前往达拉斯去找一个人。这人吉安卡纳也很熟悉,他叫班尼斯莱,曾是联邦调查局在芝加哥的代表,事实上也是吉安卡纳的“朋友”。
于是,奥斯瓦尔德在达拉斯不仅找到了班尼斯莱——他的上司,同时也找到了吉安卡纳在达拉斯的代表约翰·拉比。
吉安卡纳找到奥斯瓦尔德和约翰·拉比之后,同他们在达拉斯的人进行了几次密谈。他们经过了好几个月的策划,选择了好几个行刺的地点,像迈阿密、芝加哥、洛杉矶等地方,都曾作为候选的对象。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位于美国南部的得克萨斯州的小城市达拉斯。因为这个城市为他们的谋杀计划可以提供最好的机会——由于民主党的内乱,总统终于被引到这里来了。
1963年11月22日这一天,一个南部天气晴朗的日子,肯尼迪总统偕夫人杰奎琳,还有副总统约翰逊及其夫人等一行数十人,乘坐总统的喷气式飞机,飞临了达拉斯这个南部小城。
上午11点40分左右,肯尼迪总统的飞机在达拉斯的勒夫机场徐徐降落,达拉斯的达官显贵和民主党的头面人物都来到机场迎接。总统的轿车也被特工人员用专机从华盛顿运来了。这是一辆专门定做的“林肯”牌防弹轿车,车身比一般的轿车要长得多,车顶装有透明的防弹玻璃。但是,肯尼迪却不大喜欢这种透明的防弹玻璃,他觉得坐在里头就像坐在玻璃柜窗里展销一样。因此,有几次他命令他的卫队把车顶上的玻璃折叠起来。
今天也不例外。当他同夫人走下飞机坐上轿车之后,同样命令他的卫队长克林顿·希尔把车顶上的玻璃折起来,然后夹在长长的车队中间朝达拉斯大街驶去。一路上人山人海,十多公里长的大街两旁的人行道上,有近二十五万人在夹道欢迎。肯尼迪面带微笑,风度翩翩地朝人群挥手致意。他看到一队小学生举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总统先生,请在我们旁边停一下,同我们握握手!”他立刻吩咐停车,向这群天真的小学生伸出手去。来到一大群天主教修女面前时,肯尼迪再次停下车,同修女们交谈,并同每个人握手。
肯尼迪的这种表现,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鲜花和气球被抛向空中。这时,同车的康纳利州长夫人笑着对他说:
“总统先生,现在您可不能再说达拉斯人不喜欢您了。”
“是的,现在的确不能这么说。”
——这是肯尼迪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几分钟以后,当他的车队驶过休斯格街和埃尔蒙街,从得克萨斯州教科书仓库大楼旁通过时,突然一声枪响,只听到“啪”的一声,一颗子弹从大楼六层的楼口飞下来,击中了肯尼迪的头部,肯尼迪顿时血流如注。坐在他身边的夫人杰奎琳转过头来,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大声惊叫起来:
“哦,不!不——”
就在这时,第二声枪声又响了。肯尼迪抬起手来,好像想握住自己的脖子,他的身子直挺挺地向前倾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倒在夫人的膝盖上。
肯尼迪的总统卫队的保镖克林顿·希尔第一个冲向他的轿车,其他的保安人员也都迅速地拔出手枪围拢过来,但是已经晚了。他们并没有发现凶手。总统的司机格里尔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他发现肯尼迪受伤后立即加大油门,全速行驶,向最近的帕克兰德纪念医院急驶而去。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两三分钟之内,在后面一辆随行车上的副总统约翰逊和夫人已经被保镖们保护起来了,同听到枪声赶紧趴在人行道上的群众一样,他们对前面发生的惨案一片茫然。
大概只花了五分钟的时间,肯尼迪的轿车就驶进了医院的大门。尽管他接受了一切抢救措施,但已无济于事,事实上他在轿车驶进医院前就已经停止了呼吸,那颗致命的子弹准确地穿透了他的大脑……
肯尼迪被送进了医院的同时,达拉斯警方迅速做出反应,包围了那幢教科书仓库大楼。在六楼的那个窗口下,警察发现了一支装有瞄准镜的6.5毫米口径的自动步枪,并验出了仓库大楼工作人员奥斯瓦尔德的指纹。于是,警察将奥斯瓦尔德逮捕了。但是,尽管联邦调查局和达拉斯警方都确认凶手是奥斯瓦尔德,一切人证和物证都同时证明了这一点,但是奥斯瓦尔德本人却始终矢口否认。
两天之后的11月24日,达拉斯警察局准备把奥斯瓦尔德从市监狱转押到地区监狱去。当奥斯瓦尔德从地下室被押出来,向警车走去时,突然从旁边的记者群中冲出一个人来,朝他的腹部就是一枪,奥斯瓦尔德当场死去。
警察当场逮捕了这个凶手,他就是约翰·拉比。但是,他被捕后一直否认自己真实的杀人动机,他说并不是为了灭口,而是由于对奥斯瓦尔德刺杀总统感到无比愤怒,才使用了这种非常的手段……
在此后一连串的调查中,许多蛛丝马迹表明,杀害肯尼迪的子弹也并不是从奥斯瓦尔德的步枪中射出来的。所有的调查和争论,都无法让这个震动世界的大案水落石出。肯尼迪之死到今天仍然是一个谜。
但是,无论是官方还是舆论界,一致的结论是,肯尼迪的死与黑手党有关。这个结论的来源是爱克斯娜。
在当时,定居在贝弗利希尔斯的爱克斯娜听到肯尼迪遇刺身亡的消息后,她立即昏过去了。尽管肯尼迪同她分手了,但是,她依然对这位钟情过自己的人旧情难忘。所以,她当时尽管想到了吉安卡纳一定会对肯尼迪下手,但她一直守口如瓶,不想玷污这位总统的名誉。
直到1975年,美国参议院组织了一个委员会,专门调查中央情报局20世纪60年代谋杀包括卡斯特罗在内的外国领导人的阴谋时,爱克斯娜的“历史”才被旧话重提。1975年12月17日,有影响的《华盛顿邮报》把爱克斯娜与肯尼迪还有黑手党的“三角关系”作为头条新闻,进行连篇累牍的披露,爱克斯娜作为一个新闻人物被抖了出来。
但是,当时41岁的爱克斯娜依然矢口否认此事。她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为自己,也为肯尼迪进行了辩护。尽管有许多证据可以证明她的辩护是那样苍白无力,但是,与此案有直接关系的黑手党头目山姆·吉安卡纳却在这一年的6月19日,被人谋杀了。到1977年以前,与肯尼迪谋杀案有关的人物(如那位杀死奥斯瓦尔德的约翰·拉比),大部分都不在人世了。有的被人谋杀,有的“自杀”。因此,都无法确认这桩十三年以前的陈案。
到了1988年,时年54岁的爱克斯娜在接受美国《人物》周刊的记者采访时,却一反常态,将这段鲜为人知的内幕和盘托出。这时,离肯尼迪被谋杀已经二十五年了。虽然时过境迁,人们对这段“新闻”还是极为关注。
爱克斯娜不仅承认自己是已故总统肯尼迪的情妇,而且是总统的一位特殊的“特使”,专门负责同黑手党进行联络,负责传递过无数重要的机密信件,其中大都同谋杀卡斯特罗和颠覆古巴有关,并且将肯尼迪与黑手党头目山姆·吉安卡纳的交往谈得一清二楚。
爱克斯娜的这种旧事重提,让美国人大吃一惊,也让世界吃惊。许多人都怀疑她的动机,更有人认为这是一个快到更年期的老女人的一种臆想式的怀旧。但是,爱克斯娜说:
“我已经被医生确诊身患癌症,最多还有三年的寿命。因此,我要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把隐藏在心中的这段几十年的秘密公之于众,否则,我的心不得安宁,无法去见上帝……”
对于一个即将离开人世的人,人们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呢?
于是,便有了前面的那种不是结论的“结论”。
肯尼迪被谋杀之后,庞大的肯尼迪家族由此一蹶不振。
就在杰奎琳再婚的同一年,当年肯尼迪政府的司法部部长,他那最有前途的弟弟罗伯特·肯尼迪再度向白宫发起“进攻”,想同当年败于自己哥哥之手的尼克松争夺总统宝座。结果又悲剧重演,他被一位亲以色列的阿拉伯青年刺杀身亡,让肯尼迪家族的希望再一次破灭。
罗伯特遇刺后,美国政府为他举行了只有总统才能享受的国葬,连联合国也下半旗志哀。他被葬在阿灵顿公墓肯尼迪的坟墓旁边。对一个未当过国家元首的人表示如此的敬意,这在美国是绝无仅有的。罗伯特遇难之后,肯尼迪的另一位弟弟爱德华·肯尼迪又平地而起,成为“最出色的政治家”。但是,就在爱德华满怀信心向白宫冲刺时,一次意外的事故让他身败名裂。
1969年,爱德华驾驶的汽车在查帕奎迪克发生故障冲出了桥外,同车的科佩娜小姐当即被淹死了。而爱德华没有表明身份就离开了出事的地点,直到十一个小时之后他才与警方联系。此事公布于众后,爱德华受到了舆论一致的谴责,声誉受损,使他失去了进入白宫的机会,只有继续担任参议员。
随着时光的流逝和1975年以后肯尼迪的丑闻的败露,这个曾显赫一时的肯尼迪家族从此永远失去了昔日的辉煌,再也与白宫无缘了。
肯尼迪家族的兴衰史,完全是美国黑手党一手制造的。能操纵一个如此强大的家族,这在世界所有的黑手党中也是绝无仅有的。不过,随着肯尼迪的倒下,吉安卡纳也开始走下坡路了。
尽管他策划了这次震惊世界的总统谋杀案之后,曾冷峻地说:
“1963年11月22日,美国发生了一次政变,但这次政变却是那么简单。刺杀肯尼迪总统与其他任何一次行动,比如刺杀卡斯特罗、谋杀越南领导人,还有逮捕巴拿马政治巨头诺列加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个国家的政权被几个人推翻了,这些人的活干得真漂亮……没有一个人知道它的发生,但是我知道。事实上的确发生了……”
但是,就在这年年底,他还是远走高飞离开了美国。他说:
“我们在美国已经站稳了脚跟,现在是开辟新的战场的时候了,到海外去捞一笔。我想这是我离开这个国家的最好的理由。不过,如果到了海外,不被联邦调查局的人跟踪那就太妙了……”
几天以后,山姆·吉安卡纳就带着一个叫理查德·凯因的人离开了美国,到墨西哥去了。他把理查德留在身边,一直充当他的翻译。从此,吉安卡纳又旋风式地在墨西哥铤而走险。他住在墨西哥城的一幢公寓里,联络当地的各种黑道势力和美国黑手党的流亡分子,然后又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建立一个个政治联盟和黑道组织。他和他的翻译凯因在拉丁美洲的沿海国家进行一系列的冒险和投机,从事利润巨大的毒品和军火走私,疯狂地“洗钱”,并且把他那章鱼一样的“触角”伸向梵蒂冈和东半球。
吉安卡纳出国之后,联邦调查局的报告表明,芝加哥的犯罪率骤然下降,黑社会的活动明显减少了。《芝加哥论坛报》和《芝加哥太阳时报》都撰文说:山姆·吉安卡纳在芝加哥销声匿迹了……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黑手党家族已经成了国际社会的又一公害。
就在山姆·吉安卡纳这个黑手党家族在美国暂时销声匿迹时,其他的几大家族正在新的形势下疯狂地崛起。有的在不断地扩充自己的势力和地盘,有的在贪婪地赌博、贩毒和走私。
自从雷蒙德成了新英格兰家族的一代霸主之后,新英格兰地区的许多帮派空前地统一起来,成为一个真正的黑手党王国。许多小偷和高利贷者以及不法之徒,经常光顾雷蒙德的办事处,向他请教“发财”的计划。
有一天晚上,在吉列安全剃须刀公司上班的一个家伙来到了雷蒙德的办事处,想同他合伙做一次买卖。原因是这个家伙最近赌博借了人家许多钱,这些高利贷主都在向他逼债。因此,他想从他的公司偷窃一大批剃须刀片去卖钱。这件事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弄不成,只好请雷蒙德帮忙。
雷蒙德很客气地接待了这个家伙,并且很爽快地答应帮他销赃,并同他谈妥了分成的比例。这个家伙很高兴地走了,回去准备开始行动。
等这个家伙一走,雷蒙德立即给他的副手塔梅莱奥打电话,告诉他这桩买卖。塔梅莱奥一听也十分开心,对这种无本生意很感兴趣。何况他还了解到,当时美国市场的剃须刀片十分紧俏,行情一直看好。于是,在雷蒙德的策划和参与下,这个家伙从第二天晚上就开始行动了。他同雷蒙德手下派去的人一道,从一家工厂的仓库偷走了第一批货。从此以后,他每个礼拜,大概都要从这家工厂偷走十至十五箱剃须刀片。每周五的晚上,由雷蒙德手下的人,开车来把这些刀片从他隐藏的地方取走,然后投放到各地的超级市场和其他商店。雷蒙德从这些刀片出售后的利润中,拿出百分之十的钱给这个家伙,自己得百分之九十。他干脆很轻蔑地把这个家伙称之为“百分之十的人”。几个月下来,这个“百分之十的人”竟奇迹般偷窃了几百箱刀片。这些刀片都是通过雷蒙德的手,把它们推销给新英格兰地区的各个地区,几乎每个超市和商店出售的都是他们的刀片。雷蒙德的手下有一个人,专门整理了一份各个店主的名单,并且按照不同的比例,给他们每个店配制了不同的份额,每次无论是给他们多少包或多少箱,他们都非常乐意地接受,而且从来没有退货。雷蒙德觉得,这种生意实在不赖。但是他哪里知道,有许多超市和商店的老板,根本就无法把这些刀片定期卖出去。有的大量地积压在自己的仓库里,有的实在无法卖掉,他们就干脆把这些刀片整箱地沉到河里去。因为再过一段时间,雷蒙德又会派人给他们送刀片来。
无论是积压在仓库里还是沉到河里去,该给雷蒙德办事处的钱却一分也不能少。这样,经过近半年的时间,雷蒙德在这笔无本生意中净赚了几十万美元。而那个负责偷窃的家伙,尽管只有“百分之十”的收入,但也赚了一笔钱。不过,离他还清自己的债务还有一段距离。当雷蒙德了解这一情况之后,他便主动地借了一笔钱给他,叫他可以以货抵债,其目的无非是要长期牢牢地套住这个家伙,让他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卖命。由于他花了雷蒙德的钱,想从此洗手不干都不行。他只有一直为新英格兰家族卖命,直到走进监狱的那一天为止。
不过,有一天这个“百分之十”又来办事处找雷蒙德,对他说:
“老板,有一段时间我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为什么?”
没有等他陈述自己的理由,雷蒙德马上气势汹汹地问:“你是不是钱赚得太多了?是不是不想同我合作了,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老板,的确是有其他的原因,”这个家伙抬起一张可怜巴巴的苦瓜脸对雷蒙德说,“吉列安全剃须刀公司换了一种新型的刀片,而这种刀片还只是刚刚生产。要使这种新刀片在仓库中有一定的存货,还得有一个比较长的时间。如果只有几百箱甚至几十箱存货,我把它们偷走了一批,他们很快就会发现。”
雷蒙德一听,也觉得这个家伙的话有道理,便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过,这时雷蒙德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对这个家伙说:
“既然在生产新刀片,那么原来仓库中的旧刀片怎么处理?”
这个家伙说:“仓库中积压的旧刀片,公司的老板已经同波士顿一家废品公司联系好了,由这家废品公司用驳船将这些旧刀片运到海上,将它们全部倾倒进海里。公司从今天开始,至少已经将两车旧刀片运到了这家废品公司。”
雷蒙德一听,觉得吉列公司的老板头脑实在有些不正常,他为什么要把这么多的旧刀片当废品处理呢?他同这个家伙说:
“你知道波士顿那家废品公司吗?它的老板是谁?”
这个家伙说:“老板是谁我不清楚,但是我听说这家废品公司的名字好像是叫什么‘超世纪废品公司’……”
雷蒙德一听,不由得打断他的话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
“真滑稽,还超世纪的废品,真是胡说八道。好吧,今天就谈到这里,什么时候继续干等以后再说,不过欠我的钱可不要忘记还给我。”
那个家伙一听,知道这个老板想说什么,连忙点头说:
“我会还给你的,老板。”
说完,他把放在沙发上的帽子拿在手上,点头哈腰地走了。
等那个家伙刚一走出门,雷蒙德马上拿起电话,拨通了波士顿特里萨的号码。
那么,特里萨最近在干什么呢?
自从对波士顿及周围城市的赌场停止了抢劫以后,特里萨便对夜总会产生了兴趣。
对于黑手党人来说,夜总会实在是一个赚钱的好地方。因为他们这些人自己就喜欢进出各种各样的娱乐场所,而夜总会则是去得最多的地方。他们在那里不仅可以放心地谈各种生意,策划一次又一次的犯罪,还可以找到成堆的女人。夜总会是女人成堆的场所,而且所有的女人都花枝招展。
当自己膀上吊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穿着巴黎定做的西装和五百美元以上的意大利皮鞋,趾高气扬地走进夜总会时,总会受到那里的招待员殷勤的接待。那些人总会说:
“您请坐,先生,这是专门给您留的桌子,我随时愿意为您和小姐效劳,现在就请您吩咐……”
每当听到这种话时,有谁不会心花怒放,又有谁不会为了这句话充一次“冤大头”,大把大把地向外掏钱呢!
特里萨本人经历三四次这样的接待之后,便开始猛然醒悟:与其把大把大把的钞票送给人家,为什么不开几家这样的夜总会,把那些“冤大头”的钱大把大把地装进自己的口袋呢!于是,特里萨马上着手做这种生意。
但是,特里萨尽管有逛夜总会的经验,但真正要经营夜总会却一时无从下手。这不仅要有本钱,还要有地盘,而且要有这方面的合作伙伴。而当时的特里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然而,正当特里萨想半路出家“改行”而又一筹莫展之时,一个极好的机会骤然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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