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通“百分之十的人”,这其中有仓库管理员也有司机——偷窃和抢劫永远是他们的生财之道,养鸡场变成了黑市批发市场。
东海岸从此妖风弥漫,无论是商场还是超市,走俏的永远是黑手党的“便宜货”。
1963年的一天,位于波士顿里维尔海滨林荫大道的落潮夜总会的老板、34岁的理查德·卡斯图奇突然求上特里萨的门来了。
落潮夜总会是当时波士顿数一数二的夜总会,特里萨和他的一班朋友大都是这里的常客。鉴于他当时在波士顿的影响和地位,落潮夜总会的老板理查德·卡斯图奇对他和他的朋友们总是另眼相待,让他们在这里尝到了不少的甜头。
理查德的舅父阿瑟·文托拉是波士顿近郊维尔阿瑟农场的主人,也是马萨诸塞州最著名的窝主之一,曾同特里萨有一面之缘。而理查德本人虽然刚出道不久,但因非法酿造和出售白酒,并多次使用暴力进行欺诈、赌博和偷窃而受到警方的惩罚。因此,他在波士顿尽管也属于有钱的人,但日子并不好过。他的夜总会多次受到别人的挤压和暗算,幸好由于舅父和特里萨的关系而没有关门。
这年夏天,一位当地出名的无赖同理查德做了“对头”,此人后来成了新英格兰地区最凶残的杀手,他名叫约瑟夫·巴博扎,是一位葡萄牙人。
约瑟夫·巴博扎成了理查德的仇人之后,经常来找他的麻烦,理查德被弄得没有办法,便去向舅父阿瑟讨教对付巴博扎的办法。阿瑟尽管是一位有钱的农场主,但对付巴博扎这样的无赖却束手无策。面对理查德那愁眉苦脸的样子,阿瑟最后给他出了个主意,叫理查德去请特里萨帮忙。他认为当前在波士顿,有办法制服巴博扎的,恐怕非特里萨莫属。于是,理查德就这样求到了特里萨的门上,请他出面教训一下巴博扎。
当时,特里萨对理查德并不了解,只是同他的舅父阿瑟有一面之交。他便对理查德说:
“你为什么不去找安朱洛?”
“安朱洛总是吹牛。”理查德说,“他也并不会保护我,我同他没有什么私交,他仅仅是我的夜总会里众多的顾客中的一员,只不过是去的次数多一些罢了。再说,他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这个畜生。”
“那么,你就认为我会保护你,我能对付得了巴博扎那个畜生吗?”
特里萨故意这么说。他这么说的目的,是想把理查德这个家伙的胃口吊高些,好让他知道只有自己会成全他。在理查德求他之前,特里萨就想好了帮他的办法,但要得的报酬就是使自己成为落潮夜总会的新主人。所以,他并没有一开始就答应帮理查德,而是摆出一副同他“谈判”的架势。
听特里萨这么一说,理查德果然心中发虚,他连忙说:
“不,你会保护我的,因为你同我舅父是朋友,我舅父是这么说的,是他叫我来求你的,如果你帮我制服了巴博扎那个畜生,我会好好地感谢你。”
特里萨却不慌不忙地说:
“感谢的话以后再说,问题是我有什么办法能得到你的感谢?因为我无法对付巴博扎,他是一个十足的无赖、恶棍,一个残忍成性的家伙。”
“我知道你说的情况并不完全是这样,你是有办法的,特里萨,我求你。”
特里萨说:
“我告诉你吧,理查德,能对付巴博扎的不是我,而是塔梅莱奥。他们有一段不平常的交往,巴博扎很是听塔梅莱奥的。”
“那么,我该如何去找塔梅莱奥,他会帮我吗?所以,我还是得求你了,你与塔梅莱奥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特里萨说:
“好吧,我暂时答应你,但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看塔梅莱奥的态度。”
理查德见特里萨说到这种份儿上,便只好请特里萨去找找塔梅莱奥,然后告辞了。
特里萨之所以这么做理由有二:
一是他对巴博扎并不十分了解,只是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事,知道他是个危险分子。他听说巴博扎连眼睫毛都不眨一下,就可以将任何一个人杀掉,而且没有人能遏制他。尽管他当时还没有正式成为黑手党,只是一个专搞信贷诈骗和敲诈勒索的地痞流氓团伙的头目,但是,波士顿黑手党还没有哪个人能把他干掉,就连安朱洛那样在新英格兰地区有头有脸的黑手党头目,也真的对付不了他。因此,特里萨的确不想轻易答应理查德。
还有第二个理由就是,特里萨想通过塔梅莱奥之手,从理查德那里捞点好处,最后达到控制这家夜总会的目的,把它变成自己发财的一棵“摇钱树”。
等理查德告辞之后,特里萨立即打电话给塔梅莱奥,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请他看在昔日交情的分上,助自己一臂之力,事成之后,一定重重地谢他。
特里萨说:“塔梅莱奥,看来您可以在这件事上大捞一笔。理查德那个小子这两年挣得太多了,几乎比我们都要多,而且大部分是我们兄弟的钱。现在他为了摆脱巴博扎这个幽灵,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您有兴趣吗?”
塔梅莱奥对这笔生意很感兴趣。他马上叫特里萨通知理查德·卡斯图奇和他的舅父阿瑟·文托拉,同他们约定个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特里萨一听,心想有了第一步,以后的事就有戏了。他马上和理查德通了个电话,说塔梅莱奥答应帮他一把,并同他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几天以后,在约定的时间内,特里萨将塔梅莱奥用车子送到了里维尔林荫大道的落潮夜总会,在那里同理查德·卡斯图奇和他的舅父阿瑟·文托拉见面。
见面之后,塔梅莱奥开诚布公地对这位有钱的老板理查德说,如果由他来对付巴博扎,使他们免遭这个恶棍的威胁和恐吓,那他们必须花一大笔钱。
理查德见塔梅莱奥真的出面了,首先从心理上得到一种安全感。他马上表态说:
“只要老板能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将每月送给您5000美元辛苦费,如果老板认为少了还可以商量。”
塔梅莱奥点了点头说:
“对这个数字我无所谓,不认为它多,也不认为它少,就照你说的那样办。不过……”
塔梅莱奥故意沉吟了一下,表示出一种深思熟虑的样子说:
“你这家夜总会,毕竟是在波士顿,这里是特里萨的地盘。如果你想一劳永逸,永远地结束这种敲诈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天天待在你这里为你当保镖。理查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理查德一听,当然明白了塔梅莱奥的意思。他连忙说:
“老板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如果特里萨先生有这种诚意,又能让巴博扎那家伙永远离我远远的,我可以从夜总会的收入中,提出一部分利润给特里萨先生,对外就声称这家夜总会有一半的股份是他的。特里萨先生,你看如何?”
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特里萨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自己的目的已达到了一半,便很大度地说:
“对于你的意见我当然可以接受,不过,我要当着塔梅莱奥老板和你舅父的面把话说清楚。大家都是朋友,不能说我特里萨乘人之危。”
“不要说这样的话,朋友。”理查德的舅父阿瑟这时也开口了。他明知特里萨是乘人之危,但还是吞下这口气对他说,“如果你愿出面同理查德合作,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不然的话,他恐怕一个子儿也赚不到,说不定还要把一条小命送给巴博扎这个恶棍,你说是不是,塔梅莱奥先生?”
塔梅莱奥点了点头说:
“我看是这样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特里萨,你现在就开车去一趟东波士顿,把那个巴博扎找到,就说我有事找他,叫他一定要来见我。”
特里萨果然开车去了东波士顿,在一家酒吧里找到了巴博扎。特里萨一见面,就毫不客气地对他说:
“塔梅莱奥专门叫我来找你,他说有事同你聊聊。”
巴博扎听完后,抬起头盯着特里萨足足看了有一分钟之久。这时,特里萨也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家伙。他第一次发现巴博扎有一张凶残的脸和一个魔鬼似的头。他看上去和自己一样残忍,但他却只有1.5米高,壮得像一头熊。巴博扎曾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一次因持枪抢劫被警方捕获关进了监狱,后来他又在狱中闹事并越狱成功。因为他的行动如同魔鬼,连警方也不敢再找他的麻烦,他就这样一直逍遥法外,继续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
他看了特里萨半天之后,又呷了一口酒才说:“塔梅莱奥先生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他想同你聊聊。你去,那当然好;如果不想去,那你也得去,要不然他会另外派人请你去的!”
特里萨软硬兼施,话说得很有分量。
谁知巴博扎突然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大声说:
“不,我一定去,我本来早就想同塔梅莱奥认识,没想到他竟派你找上门来了,真是抱歉。好,现在就动身吧!”
于是,特里萨就带上巴博扎开车返回里维尔,并同塔梅莱奥通了电话,约好下午3点在落潮夜总会同他见面。
下午3点,几个人在落潮夜总会见面了。塔梅莱奥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很谨慎地同巴博扎打交道。这时,他就像一位父亲那样,以一种亲切的外交口吻对巴博扎说:“从现在起,你应该做一个听话的孩子。如果这样,你就可以通过我们得到工作和挣大笔的钱,否则,你这一生就会很糟糕的,你明白我的话吗,巴博扎?”
巴博扎本来就对塔梅莱奥怀有敬意,同时他也知道黑手党的势力,因此他很早就想加入黑手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没想到今天这件好事找上门来了,这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因为他这个葡萄牙人想加入意大利的黑手党是几乎不可能的。因此,他马上抓住这一个机会,真像一个听话的孩子那样,完全答应了塔梅莱奥的要求。他立即当众保证,再也不会有人去落潮夜总会纠缠了。他希望塔梅莱奥早日让自己成为他的一名手下。
塔梅莱奥也当众拍着胸膛许了愿。他对巴博扎说,只要他好好干,他一定就能成为黑手党中的一员。这样,他就可以发大财,并且能出人头地。
从此,特里萨就成了落潮夜总会的半个老板,并以“半个老板”为起点,向这个行当大步进军。落潮夜总会的生意日益兴隆起来。许多人听说落潮夜总会的老板是有名的黑手党头目特里萨,便似乎有了一种安全感,于是,新英格兰地区所有的流氓,几乎都光临落潮夜总会,在这里大把大把地花钱。另外,这些人还可以在这里接近黑手党徒,找个机会得到一些意外的好处。
落潮夜总会的生意红火后,两个老板都尝到了甜头,但真正得到好处的还是特里萨。于是,当他在这里有了大笔的进账之后,便同塔梅莱奥合作,策划了吞并波士顿其他夜总会的计划。
他们利用巴博扎这个恶棍和他手下的喽啰,对其他的夜总会不断地进行干扰和威胁,使那些人的生意做不下去,这样,这些夜总会的老板,只好来特里萨和塔梅莱奥这里寻求保护,给他们丰厚的好处或干脆拉他们入伙。巴博扎的罪恶之手伸到哪里,他们的好处就得到哪里。这样,不到半年的时间,波士顿所有的夜总会几乎都落入了特里萨和塔梅莱奥之手,至少是得到了他们的“保护”和控制。
在美国,只要是属于黑手党的夜总会,它的生意就绝对保险了,这在波士顿和新英格兰地区也不例外。这些夜总会就可以像吸引苍蝇一样,吸引生意人、女人和歌舞演员。许多人都热衷于进黑手党人的夜总会,这除了能在与黑手党的交往之中寻求某种刺激,还有其他的许多原因。而黑手党不仅在顾客的正常消费中赚钱,而且他们还可以在夜总会欺骗一切可能受骗的笨蛋和可怜虫。这样,一家家的夜总会落入特里萨之手以后,就成了他的一座座金矿,给他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许多年轻漂亮的女人,在每天夜里都像潮水一样涌进落潮夜总会这样的场所,她们当中有女招待、女秘书和女商人,但更多的是一些还未出道的歌手和三流电影明星。她们这些人都想同黑手党人在一起,度过一个又一个惊险而又充满刺激的夜晚。她们喜欢同黑手党徒在一起,在这种充满危险和暴力的气氛中,干一些违禁的事情,让她们感受人生的另一种意义。
这些女人都很年轻,大都是18岁或19岁,她们利用自己的年轻和姿色,像捕蝇纸一样吸引男人,干一切她们想干的事情。这些男人大多在40至50岁,都有一个家庭、一份事业和一种成就。白天在各自的领域中拼搏、挣扎,换得一些报酬和所谓的成就、荣誉,但生活和家庭的重担,让这些可怜的男人永远像牛一样喘不过气来。如果碰上一个不理解而又贪婪的老婆,他们的日子就更惨了。他们需要放松,需要理解和温情(哪怕是暂时的和虚假的)。因此,酒吧和夜总会便成了拯救这些男人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永远为他们准备着两样东西——美酒和女人。
如果这些男人的老婆,每个月允许他们来夜总会一到两次,这真是他们的假日。他们就会兴高采烈,享受一份属于自己的轻松。特里萨很精明地算了一下,如果波士顿和新英格兰的男人,都有这种“假日”的话,那么,他再经营几家夜总会,生意也做不完。
除了这些男人之外,还有那些快乐的单身汉和刚刚懂得男女之情的年轻人,同样是夜总会的“衣食父母”。这些人一走进来,首先都是把眼睛盯着十八九岁的漂亮姑娘,不问价钱也不吝惜体力。这些人对老板特里萨来说,都是最理想、最欢迎的顾客,他和他手下的那些招待,最乐意做的事,就是把这些天真烂漫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弄到一起。当他们不顾一切地要上床时,也正是特里萨开始收钞票的时候。
除了一般的女人之外,剩下的就是那些女歌手和女演员。这些女人永远得借助某一家夜总会,把自己捧上“皇后”的宝座,她们从纽约跑到波士顿,又从波士顿跑到好莱坞,有的是依靠自己的歌舞、演技,有的则是凭借自己的脸蛋和身子,但更多的是依靠夜总会的老板——尤其是那些黑手党的老板的魔棒,往往可以“点石成金”,让她们一夜成名。这些女人可以握着麦克风声嘶力竭、泪流满脸,也可以边舞边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摇落在舞台上,就像天女散花一样,最后留下一个“三点式”甚至干脆一丝不挂。于是,她们便由此成名了,也同样为特里萨这样的老板,赚得了大把大把的门票收入。
女歌手、女演员靠这种方法为特里萨赚钱,而男歌手、男演员为他赚钱的方法就更独特了。当时有一位叫法茨·多米诺的年轻人,是波士顿公认的一流歌手。他一年在落潮夜总会演出三至四次,每周的报酬是1.2万美元。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欠下了特里萨一大笔钱。有一次,多米诺不仅在牌桌上输光了全部报酬,而且把六颗镶嵌着钻石的袖口扣子也换成了筹码输掉了。如果不是特里萨良心发现,让他立下一张提前领取三个月的报酬的字据,说不定那天晚上,这位一流歌手只能光着身子走出落潮夜总会。
当然,这种办法不仅仅是针对这种歌手,对付所有的男顾客,特里萨都有同样的一手绝招,那就是一律把他们引向夜总会的牌桌上去。特里萨是一个嗜赌如命的人,赌博是他发迹的最早途径,从他当海军开始,就是靠赌博积累了一大笔钱,因此他对各种赌博都感兴趣,而且技高一筹,作弊手段更是一流。因此,他在每一家夜总会里都设有赌局,以这种无声的陷阱,让许多男人蜂拥而来,然后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他。即使是他碰上了真正的“世外高人”,特里萨也不会在乎。他手下的那些保镖和打手,无论如何不会让那些高手,在这里赢走他们的老板一分钱的,除非你把你的性命留下来。
除了以上赚钱的方法之外,特里萨还在夜总会里设有贷款业务,进行着放高利贷的勾当。有的时候,他干脆同一些黑手党人,在那里策划行窃、走私和抢劫的“生意”。每当这时,特里萨身边总是高朋满座,许多想发财的黑手党人带着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进落潮夜总会,听特里萨谈话,听他的高见,指给自己生财之道。这些人轮流来到特里萨的桌子边,陪他喝上几杯酒,同他聊上十几二十几分钟,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姑娘身边。在为自己的姑娘买饮料的同时,并没有忘记把刚才特里萨桌上喝的酒,也一同付账。这种谈话的方式,特里萨可以从晚上7点开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的两三点钟。通过这种谈话方式,夜总会就保证了一批基本的顾客。每个同特里萨谈“生意”的人在离开夜总会时,很少有哪一位不付出大约100美元的账的。在有些日子里,特里萨每晚接待四十个这样的顾客是常事。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特里萨的夜总会生意红火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随着特里萨夜总会的生意越来越火,他在波士顿的地位也日益上升。通过同塔梅莱奥和巴博扎等人的配合,他已经吞并了波士顿大大小小的夜总会几十家了,成了这一行当中的垄断寡头。这时,他的形象已经由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变成了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并且成为新英格兰地区一位举足轻重的黑手党头目,被罗得岛的大老板雷蒙德另眼相待了。因为在波士顿发生的任何问题,只有特里萨出面才能“摆平”。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特里萨才荣幸地接到了雷蒙德的电话,要他去找波士顿的那家什么“超世纪废品公司”,处理那两车老式吉列安全剃须刀片。
特里萨接到雷蒙德电话之后,毫不迟疑立即行动起来。因为雷蒙德在电话中对他说,他现在已经有专门销售这种刀片的网络和市场。如果那位老板真的准备把这些刀片装上驳船运到大海上去沉掉(而且据说已经装船了),实属神经不正常。这样不但扰乱了雷蒙德的市场,而且断了他的财路。这种做法是雷蒙德所不能容忍的。因此他要特里萨找到这家公司的老板,同他谈好这笔生意,而且越快越好。如果这位老板有半点含糊,就将他也一同沉到海里去。
特里萨几乎没有花什么力气,就在当天晚上他的夜总会里,把这位老板从一位“顾客”的嘴巴里“谈”出来了。他马上给这家公司打了个电话,邀请这家公司的老板来他的落潮夜总会做客,时间是放下电话的二十分钟以后。
不到二十分钟,这位新世纪废品公司的老板果然开着车子如期而至。特里萨很客气地接待这位很少光临的顾客,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同这样的废品公司还会有“业务”来往。
在桌子边落座后,招待照例送上了酒和雪茄。特里萨亲自为对方斟上了一杯,然后开门见山地说:
“听说你的公司已经运来了几车吉列安全剃须刀片,请问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位老板耸耸肩膀,真的像一位受人尊敬的贵客那样,双手往后一摊,不加思索地说:
“完全按照生产厂家的意思,将它们全部倒进海中。”
“已经倒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已全部装船,明天就起锚。”
“有改变的可能吗?”
“什么意思?”
“我想把这些刀片全部买下来。”
废品公司的老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特里萨,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
“我想买下来这不是我的意思,”特里萨见这位老板卡壳了,便继续接着说,“这是另外一位朋友的意思。这个朋友是谁今后你会知道,但我还是先让你明白,那是一个你完全惹不起的人物。这并不是我的危言耸听,他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信不信由你。”
这位废品公司的老板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似乎明白今天自己碰上了一件棘手的事。把这全部的刀片倒进海里,是同吉列签了合同的,他知道这家吉列公司为什么要这么做。
吉列公司的那位老板并不是一位头脑不正常的人,而是长着精明的商人头脑。他牺牲目前的这几十车老式刀片,目的是为了给他生产的新刀片让出市场,从而在市场上造成垄断地位,成为这一个行当中的霸主。一旦他的新刀片垄断了市场,那么这笔损失很快就会由新刀片的使用者高利息地偿还——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他目前的损失只不过是一种赚大钱的前期投资罢了。
对于这一点,吉列公司的老板在同自己签这份劳务合同时并没有声明,但废品公司的老板并不是“废品”。现在,如果自己单方面毁约,把这批老式刀片卖给特里萨,或者是他那个自己“惹不起的”朋友,那将意味着有一场官司在等待自己。
因此,废品公司的老板听了特里萨的话之后,没有说话,只是在一个劲儿地喝酒或者是抽烟。他只有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不合作,更期望特里萨能在自己的沉默中改变主意。
特里萨见废品公司的老板还没有开口,便只好继续采取攻势。他说:
“你为吉列公司办这件事,他们付给你多少钱?”
废品公司的老板见问到这么一个具体的问题,这时才随口很快报了一个数字。这种脱口而出的方式一般人都不会怀疑这个数目的真实性,但是,这个老板却是坐在特里萨面前,临时以更快的速度将这个数字翻了一倍。所以当特里萨听到这数字之后,不免有些吃惊,心想:怪不得这个家伙一直在沉默,原来他舍不得这笔生意。
于是,特里萨马上果断地对废品公司的老板说:
“朋友,希望你不要为你刚才所说的那几个小钱而沉默,担心它进不了你的钱袋。如果我们之间成交了,我的条件是:一、刚才你所报的那个由吉列公司支付的劳务费由我们照付,而且可以免去你和你的下属在海上颠簸的风浪之苦;二、我们还以每张刀片1.5美分的价格以现金支付的方式全部交付给你。我想这已经运来的两车刀片至少也有几百万张,这项进账是多少你比我更清楚……”
“那么,还有条件吗?”废品公司的老板终于动心了,连忙说。
“还有一个更优越的条件。”特里萨见对方动心了,便故意放慢了节奏,呷了一口酒说,“为了保证你公司的信誉,我和我的朋友保证,这批刀片买下来后,一定不在这附近的任何城镇出售,将把它们全部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得远远的,运到一个吉列公司无法知道也无法控制的市场去出售。这样,你们公司的信誉照样有价值,吉列公司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新世纪废品公司的老板终于动心了,他的一切担忧都排除了,便迫不及待地向特里萨说好——现在他所担心的是煮熟的鸭子会飞掉。
这一切自然都在特里萨的预料之中,他见对方在“发烧”,便知道是该泼点冷水的时候了,便说:
“对你的要求也有三条:一、立即回去通知你的手下,将已装船的刀片立即搬到卡车上,送到我们指定的仓库,我们验收后立即付款;二、立即打电话告诉吉列公司,就说你们的驳船太大,两车刀片去一趟海上不合算,叫他将仓库中所有的旧式刀片在明天全部运来,你们用一条驳船拖走,不过他们明天运来的所有刀片,还得悉数送到我们的仓库,价格照旧;三、如果你们反悔或者是向吉列公司告密,报告了我们的企图,那么我们只有在海上毁掉你们的驳船,并连你一道倒进大海里。我的话说完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完全照办!”新世纪废品公司的老板很干脆地丢下这句话,然后站起来要付酒钱准备走。
特里萨一见,也马上站起来对他说:
“以前从来都是我的顾客为我付账,今天我得破个例,这酒钱由我掏,你快去行动吧。”
于是,通过这场不到三十分钟的谈判,特里萨就将吉列安全剃须刀片公司仓库中所有的旧式刀片全部收购过来了。这些刀片的全部价值大约在50万元,而他们付出的收购成本还没有超过8万元。
特里萨这桩买卖,让雷蒙德再次对他刮目相看。他对特里萨的能量不得不重新认识。
特里萨将这几百万张剃须刀片拿到手后,立即运到费城,通过一个叫杰克·梅斯的人将它们销售了。梅斯是纽约市的最大窝主,没有任何一种东西是他不能卖出的,从钻石和皮货到有价证券和刀片,可以说是包罗万象。他拥有数百万的家财,全国黑手党徒差不多都是通过他来销售偷来的赃物。
梅斯拿到这些刀片之后,采用“新瓶装旧酒”的办法进行“调包”,全部用新盒子装上这些旧式刀片,然后推销到各个超市和商场。结果,吉列公司的新式刀片一上市,就发现市场上到处都是原来的旧式刀片。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那家新世纪废品公司在这上面做了手脚,而且捞了一大笔。同他们狼狈为奸的,竟是东海岸的最大黑手党家族。这时,他们已无可奈何了,只好让这两种刀片同时并存,直到旧式刀片售完为止。
从此以后,雷蒙德和特里萨在许多企业和公司,都发现了“百分之十的人”,同他们一道进行偷窃和销赃,万一偷窃不成就进行明目张胆的抢劫,把东海岸的许多城市搞得乌烟瘴气。
当时,波士顿宝丽来照相机公司是一家很有名气的企业。这家公司生产的一次性成像胶卷一直是市场上的俏货,经常供不应求。黑手党认为这是一种有利可图的生意,为了弄到这种胶卷,雷蒙德又同特里萨联手,运用窃取吉列公司刀片的方法,开始了他们的罪恶勾当。
宝丽来照相机公司的仓库中有一位工作人员,是一位嗜赌如命的黑人。此人是牙买加人的后裔,名字叫杰克逊·麦克。于是,雷蒙德就派出几个手下,拉杰克逊去赌,不是赌马就是进赌场玩牌,结果让他欠下了一大笔债务。而他的债主又是雷蒙德的朋友,是一位穷凶极恶的高利贷主。这时,雷蒙德又同这位朋友合作,对杰克逊施加压力,要他还钱。
在新英格兰这种现象是极普通的,如果某一个人欠下了黑手党的钱,他的选择不过是以下几种:要么及时还钱,要么就接受惩罚,打折胳膊或腿,但钱还不能少,同样还得支付利息。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对其家庭进行威胁,将其家庭成员或者绑架,或者转卖到遥远的非洲。不过,雷蒙德通过他这位高利贷朋友,给了这位杰克逊·麦克一种新的选择,那就是给自己提供宝丽来照相机公司装运货物的信息。
一天,雷蒙德通过与杰克逊一同赌钱的手下,将这个家伙“请”到了他的办事处。一进门,雷蒙德就开门见山地对他说:
“麦克,听说你欠了一些债务是吗?”
杰克逊·麦克乍一听,似乎有点发蒙,他说:“你怎么知道,老板!”
“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的,因为你借的那些钱既是他的,也是我的,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现在我明白了,老板。”
“明白了就好,我是问你什么时候能还这些钱,麦克。你应该对我有个交代。”
杰克逊·麦克一听,有些慌张,连忙说:“老板,我一时可没有那么多钱还您,我希望等我手气好的那一天,我赢了几十万或几百万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还您的钱。”
“手气好?”雷蒙德冷笑了一声说,“麦克,不要做梦了,我可以告诉你,你不会有手气好的时候,即使手气再好也得不到一个子儿,你得到的只是倾家荡产,你信不信!”
望着雷蒙德那双深邃的棕色眼睛,杰克逊的两条腿不由得在发抖,他的嘴唇在颤抖着,但颤动了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雷蒙德一见,知道这家伙的主心骨被抽掉了,便对他说:
“你害怕也解决不了问题,关键是你得有钱。如果你没有钱,什么样的惩罚你都得认了。你说是不是?”
杰克逊只有糊里糊涂地直点头。
雷蒙德说:“其实,你完全可以有钱,你有许多能搞到钱的机会,就看你愿不愿干。你不是在宝丽来照相机公司的仓库上班吗?明白告诉你,我现在很需要那仓库中的那种价格很昂贵的胶卷,只要你同我合作,让我弄到胶卷,我完全可以让你发财,因为我要的不是一般的数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杰克逊哪里会不明白,只是他知道,这么干,自己很快就会丢掉这份体面的工作。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答应雷蒙德,愿意同他合作。
雷蒙德见杰克逊答应了,便对他说:
“麦克,看来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合作,而不是要你帮忙,这是有报酬的。你听说过吉列安全剃须刀片的故事吗?我想你是知道的。我们给你的报酬同样是百分之十,只要你及时向我们提供信息,这个百分之十是可以让你发财的。”
杰克逊没有话说了,他只有听雷蒙德的摆布。
几天以后,杰克逊给雷蒙德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将一个装满胶卷的集装箱调度在公司的装卸台上,叫他们开车去拉就是了。
一个集装箱装有一万箱胶卷,价值大约5万美元。雷蒙德接到电话后,马上派去一辆卡车,卡车的门上有波士顿港口海运装卸公司的标记。开车的黑手党徒,将这辆卡车在杰克逊指定的时间内,直接开到了宝丽来公司的装卸台,果然见有一个集装箱在那里。公司的调度员还以为是港口的车来了,二话没说就把这个集装箱吊到卡车上。集装箱一装上车,这辆卡车就按了两下喇叭,然后开走了。就这样,通过这个“百分之十的人”,黑手党一次又一次地从宝丽来公司,拉走了一车又一车的一次性成像胶卷,每一次的价值都在5万美元以上。
这种胶卷是黑手党所“经营”的商品中最抢手的一种。他们将这种胶卷以半价或低于半价的批发价格销到批发市场,弄得许多商店的老板,排队到这样的黑市批发市场去抢购这种胶卷。由于这种胶卷是老产品,宝丽来公司既没有更新,也没有改变什么包装,所以,这种胶卷进入市场之后,根本就没有人调查它的来源,只要不是冒牌货就行。这样一来,无论是雷蒙德还是杰克逊都得到了好处,唯一受损失的只有宝丽来公司了。
后来,这家公司搬迁到新的地方,他们在新的地方变得十分谨慎,公司的防范保安措施也很严密。黑手党要想同从前一样,直接把卡车开到公司装卸台,然后把货拉走已经不可能了。但是,即使如此,雷蒙德的手下还是能得到这种胶卷。不过,现在用的方法已经改变了。
每次当公司的货车开出厂门之后,杰克逊·麦克这个“百分之十的人”就马上给雷蒙德打电话,告诉他这批货是运往码头、火车站,还是直接送到近郊的某个批发站,走的是哪条路线,车上有几个人,集装箱的颜色及编号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标记,等等。
雷蒙德掌握这些情报之后,马上根据不同的情况及时做出反应。他使用的最直接最干脆也是最多的办法就是抢劫。派出几个人或一辆车子,在宝丽来公司的货车经过的公路上寻找一个机会,将这辆货车拦住,把司机和押车人拉下来“教训”一顿,或者是蒙上眼睛塞进车厢里,然后由他们把这辆货车开走。这样,这一车的胶卷就属于他们了。
有的时候,他们也同汽车旅馆或汽车饭店的老板勾结,等司机在睡觉或玩女人时把车开走;也有在吃饭时让司机喝上几杯白酒,这样他就无法开车了,只好临时请人代他开车,而这些临时开车的人就是守候在一边多时的黑手党徒。
当时,雷蒙德和特里萨在波士顿有一个极为秘密的赃物集散地,那就是位于里维尔的阿瑟农场。对于这家阿瑟农场大家也许并不陌生,它的主人就是前文出现过的落潮夜总会的老板理查德·卡斯图奇的舅父阿瑟·文托拉。
自从理查德同特里萨“合伙”之后,他便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尤其是他的舅父阿瑟·文托拉由于同特里萨早就是朋友,所以更是同黑手党合作得十分愉快。他的阿瑟农场地处波士顿近郊,位置隐蔽且又交通方便,那里头原先有一个占地几百平方米的室内养鸡场,后来,阿瑟干脆把养鸡场搬迁了,把这个大养鸡场空出来,给了黑手党做储存赃物的仓库。
近年来,自从雷蒙德同特里萨联手之后,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通过诈骗和抢劫而来的货物不仅品种繁多,而且数量也越来越多。他们几乎成了东海岸一带最大的“批发商”。运用各种手段搞来的黑货除了刀片、胶卷之外,还有烈性白酒和各种各样的生活必需品。尽管他们同许多地方的黑市批发市场建立了联系,有许多货物通过杰克·梅斯这样的窝主,运销到别的州去,但他们还得有自己的窝点。这样阿瑟农场的这间室内养鸡场就派上了用场。许多来自南方的汽车,络绎不绝地驶进阿瑟农场,运走一批批的赃物,然后把一笔又一笔的钱划到雷蒙德和特里萨在纽约、华盛顿或者是洛杉矶的开户银行的账号上。几年来,他们的存款就像滚雪球一样,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外人无法知道,甚至连他们自己也一时算不清楚的天文数字。
新英格兰帮和波士顿家族的那种“生意”虽然越做越大,但是,在当时的几年中,一直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原因就在于,雷蒙德和特里萨在做这种生意时,很少由自己的手下人直接参与,都是通过那些“百分之十的人”里应外合。由他们提供准确的情报和运货的时间、路线,然后再由他们的手下人把货接过来。这样一来,有时也不免有失误的时候。
有一次,一个名叫法特·卡迪洛的“百分之十的人”打来一个电话,告诉雷蒙德,他将要把一车优质的加拿大烈性酒运往南方,请他立即组织人准备“接货”。法特·卡迪洛在电话里约定了“接货”的时间、地点和方式。
雷蒙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上同往常一样,命令他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带上两个兄弟,在第二天中午12点以前,赶到马萨诸塞州的彭布罗克附近的那家汽车旅馆。法特·卡迪洛在电话中约定,他将在12点钟在那家汽车旅馆吃饭,休息一个小时然后继续赶路。他们必须趁他吃饭时将车开走,他会把一把配好的发动机钥匙留在挡风玻璃下面,并不把车门的玻璃关死。这是当时许多身为司机的“百分之十的人”惯用的一种“交接”方式,因此,黑手党的人可以毫不费力地将整车的货连车运走。
第二天中午12点左右,一辆装有三个集装箱的加长卡车,果然按时驶到了彭布罗克附近的那家汽车旅馆前。那位小头目一见,知道是法特·卡迪洛送货来了,便马上在汽车旅馆对面的小店隐蔽好,只等他同押车人进去吃饭时便下手。
法特·卡迪洛将车子开到旅馆门口后,便立即同公司的那位押车人进旅馆吃饭去了。那位小头目一见,马上从对面的小店里走出来,然后同另外两个兄弟迅速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发动车子就朝前开去。这时,法特·卡迪洛司机正同那位押车人在旅馆里喝酒,吃饭。吃完饭后,他们便找了一间临时的房间休息。等他们睡了一觉走到店门口一看,车子已经无影无踪了。
那位小头目和两位兄弟沿着柏油马路,将这辆大卡车开到彭布罗克附近的一个地下仓库后,便立即同仓库中那些接应的黑手党徒爬上车子,将那三个集装箱撬开。如果这三个集装箱里装的都是上等的加拿大烈性酒,那么肯定价值15万元左右。但是,等他们把集装箱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的全是袋装面包,有的面包还已经变质了。那位小头目一见,气得大叫起来,大骂那位法特·卡迪洛司机。他命令手下的人将这些面包全部抛在地下,并说要把这辆大卡车连同三个集装箱,开到附近的山谷去炸掉。正在这时,那些往下抛面包的黑手党人突然发现,面包下面有一排排的木箱子,他们抬出一只箱子打开一看,才发现这箱子里装的都是地地道道的加拿大烈性酒,而且都是上等货,每个酒瓶上盖的全是弗吉尼亚州的税印。原来是这样。
这时,那位小头目才高兴得跳起来,连忙叫人把所有的木箱子都抬进了仓库。他知道,既然这些酒瓶上都盖有弗吉尼亚州的税印,这说明这些酒在马萨诸塞州是不能出境的,否则,将违背这个州的“禁酒令”。事后,他们只好把这些酒三五瓶地推销,或者十瓶十瓶地一次又一次地卖给各个不同的酒吧和地下黑市场,再由这些地方的老板把这些酒装进旧瓶子里出售。这样一来,他们才没有惹出麻烦,将这一车货卖出了12万美元。
事后,雷蒙德一边将1.2万美元交给那位法特·卡迪洛司机,一边说:
“如果你要是给我们送来了一车面包,那我们只有把你的车炸掉,幸好里头是酒。”
那位司机也得意地一边数钱一边笑着说:
“下次,我再给您送些‘面包’来。”
雷蒙德拍着他的肩膀笑了。
当时,雷蒙德和特里萨指使黑手党干这种买卖时,实行的一条铁的纪律就是,他们从来不使用任何武器,尤其不准用枪。他们都知道,如果使用枪支进行武装抢劫,不仅会伤人,会出人命,而且会引起警方的注意。那么,他们的“生意”就会是一锤子买卖,不仅断了自己的财路,而且会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
他们当时最有力的助手,就是那些“百分之十的人”。在不断的诈骗和抢劫过程中,他们发展了一批又一批这样的人,为他们通风报信,提供方便,里应外合。
当然,有时候他们也会在公路上拦住过往的汽车进行抢劫。他们拦住汽车后,先是打开车门将司机和押车人拖出来,将他们像绑货物一样捆得结结实实,藏在路边的小屋子里甚至树丛中,派一两个人看着,其他的人便开着车子将货卸空后,再开着车子回来。这时,他们才将这些吓得半死的司机和押车人放在空车上,让他们互相去解开绳索。而这时,那些抢劫的黑手党人已经逃之夭夭了。当司机和押车人去报警后,也只能对警察说,这些抢劫的人都套着长筒袜子,根本描绘不出他们长得什么样子。
这样,那些警察也只好表示沉默。因为这样的“无头案”他们见到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当时,在东海岸的许多州的城市,这样的抢劫实在是屡见不鲜。黑手党对什么样的商品都感兴趣,大到电视机、珠宝、皮货,小到鞋、帽、袜子和酒及各种食品。他们将这些抢来的商品以最低的价格尽快地“处理”给各种商店和市场,因此,这些东西也一时成了抢手货。有许多商店和超市,在圣诞节前夕,货架上摆的商品,大多是从黑手党那里来的。由于价格便宜而货又地道,结果往往顾客盈门,生意兴隆,许多市民都来抢购。而这些抢购商品的人,从来都不关心这些商品的来路,而只管它们的质地和价格。
当然,黑手党也有自己的商店。凡是较为贵重的东西,如皮货、大衣、上等时装和珠宝钻戒等,都是在这样的商店里出售。这些东西不仅质地上乘,而且价格又相当便宜,这样同样可以吸引许多顾客。而这些顾客当中,有许多是法官、警长及政界人士的妻子和家属,有时还有这些法官、警长本人。这些人同样不问这些便宜货的来头,还以为自己是在同这些店家进行合法交易。
由于新英格兰地区两大黑手党巨头的联手,让整个东海岸乌烟瘴气,无论是正常的商业秩序还是金融生活都遭到了严重的干扰和破坏,弄得许多厂家连连亏损甚至倒闭。但是,这两个家族的财富却在不断地膨胀,在几年之内,他们已经暴富到惊人的程度。
不过,这种混乱并不仅仅发生在新英格兰地区,此时在美国的另一个大城市纽约,在出名的商业区曼哈顿,黑手党的财富也在迅速地膨胀起来。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