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极乐棺材、龙凤双珏、鬼镰刀”等一系列的诡物买卖后,在进入这行第三个年头的大年正月里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有人着急见我们“入货”。
一般而言诡物交易很少在过年的时候做,因为见多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要说一点不信邪那真是心眼太大了,本想讨个吉利推掉这笔买卖,但对方急得要死,甚至通过我一个八百年没见着面的初中同学来做我的思想工作,熟人的面子总是要给的,于是我就在大年初二下午去见了买家一面。
买家是一名乡村巫师,见面的时候这个披散着脏兮兮长头发的男人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自己被“黄大仙”上了一次身,自此一到阴雨天就浑身骨头酸痛起不了床,买铜镜是为了镇家宅风水。
让我感到吃惊的是一名乡村巫师居然轻飘飘的开了五万的价格买铜镜,而当时市场上比较流行的汉铜镜品相稍差点的只要几千块钱就能搞定。
巫师告诉我他买镜子并不是为了收藏,所以品相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面镜子一定得要是诡物才成。
做我们这行对于哪几种类型的古物容易变成诡物是有明确说法的,这其中就包括铜镜,因为古人好用铜镜陪葬,所以出土的铜镜极有可能封印着墓穴主人的灵魂。
不过铜镜是现代的说法,再以铜照面的那个时代人们以“铜鉴”称之,《红楼梦》里有一章叫“风月宝鉴”,说的是贾宝玉在太虚幻境见到警幻仙子之后发生的种种,这个“宝鉴”指的就是“宝镜”。
马如龙知道我接了这门生意后告诉我他亲眼见过师父用一把古墓铜鉴照在一条拇指粗细,一尺多长的白色小蛇身上,结果这条蛇突然长到了两三丈的长度,有成人大腿那么粗,而且颜色也变成了紫色。
师父告诉他这是一条在天干地旱之时出来寻找水源的老蛇精,之所以会在铜鉴下显出真身就是因为在镜子里见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所以慌乱之下现了形。
说来也凑巧,在这之前我们刚刚听说了一起诡物闹灾的事情。
诡物在刚刚形成之初大致可算通灵,虽然会闹出点动静来,但对人没有多少危害,但诡物毕竟首先有“诡”,然后才能算是一个物件,所以如果真的遇到了凶险的诡物,这东西就很有可能闹灾。
说白了就是出人命官司。
诡物闹灾害死收藏者的事件其实在现实社会发生过不少,我也亲眼见过几起,这次出事的在本市还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名叫秦逸,是本市工业大学的一名副校长。
秦逸五十岁出头的年纪,但属于那种年纪越大越有女人味的模样,所以经常代表工业大学在电视或报纸上露面,其得体大方的举止为她赢得了不少K市人的好感。
秦逸属于有一定经济能力且文化品位的女人,所以她爱好收藏古董,但是让她和她的家人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这个爱好要了她的性命。
秦逸买了一把汉代的古铜镜,据说她很喜欢这把镜子,没事就喜欢用镜子照照自己,结果在一个下雨的夜晚秦逸把玩这面铜镜时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尖叫一声猝死当场。
这个消息是从刑警队长刘欢的嘴里知道的,他也知道我们做的生意,所以出警之后就将秦逸真实的死因告诉了我们,并问我们是不是有意向购买这把古铜镜,因为她儿子百分百是要把这镜子处理掉的,如此恐怖的东西搁在家里,肯定不合适。
我们虽然倒卖诡物,但并不是说有这种东西我们立马就会收过来,毕竟这是通灵之物,随便带在身上肯定有危险的,没有下家的买卖我们不会做,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将这把铜镜收下,这个巫师联系我们收货时距离秦逸死亡已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所以很难说铜镜是否还在。
我们接手了这笔买卖后立刻找关系问出了秦逸儿子张军所在,联系上后得知铜镜居然还在家里,这可着实出乎我们意料,三人就像屁股着了火一般迅速赶往秦逸的老房子。
她的屋子在工业大学内,属于那种老式的教职工家属楼,一层楼里有七八户人家,厨房共用,秦逸家在三楼,进去后房子面积倒是不小,普通的家居陈设,足见她生前过得并不算富足,肯定是因为绝大部分收入都买了所谓的宝贝,不过当我们见到她收藏的藏品后都不忍心告诉张军,十之八九都是赝品。
张军打开衣橱檀木书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和人脸差不多大小的方镜出来,我带上白手套接过后看了起来。
只见铜镜泽漆光明、花纹明丽、匀净无疵、边框上的铭文写着“家室富昌”四个字,字划清晰、笔势纵横,我对马长珏道:“这是汉朝的尚方镜。”
此时我们三人都有了明确的分工,我负责文物鉴定,马长珏负责谈价格,而马如龙则负责“搞定”诡物。
只见两边镜面上分别用油皮纸贴上,马长珏道:“我能问一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天晚上下着暴雨,妈妈和往常一样在书房里卸妆,我烧好饭喊她吃饭,当时妈妈回答的声音都没有异状,但突然间就撕心裂肺的尖叫了一声,我赶紧跑进书房,见到妈妈那副表情……”说到这儿他实在说不下去了,摆了摆手。
马长珏叹了口气道:“完全能够理解您的心情,节哀顺变。”报纸上报道秦逸死于心肌梗死,说是心脏病发,其实就是被吓死的。
之后我们让他开个价,张军道:“我都准备处理了,从没想过要用它换钱,你们拿走吧,但我话说在前,这玩意出了屋子再往回送我可不会再要了。”
“这个您放心,做生意哪有毁约的,既然要了就不会后悔。”马长珏道。
出了工业大学后后我们直接朝“阳光小屋”而去。
所谓阳光小屋只是一个好听的说法,这是马如龙专门处理诡物的屋子,这种东西不可能放在住的房子里,即便不害死人也会给人带去霉运,所以马如龙在K市市郊找了一处独门独户又能被阳光长期照射的老式平房,并把房顶改成了玻璃顶,让阳光直射进屋子里。
饶是如此在我们使用过几次后这间小平房还是变得有些古怪,比如说房内的温度尤其是夏天的时候虽然屋内被阳光直射,但温度居然能比外面低十来度,而且如果有狗经过这间小屋时雄壮的狼狗会对屋子狂吠,如果是一些小型的宠物犬则根本不敢停留,几乎是夹着尾巴就跑。
正是这些景象让我觉得自己从事的行业肯定是有未知风险存在的,为此我也咨询过马如龙,但每次他都告诉我不要疑神疑鬼,不过是动物能够感知一些诡物的通灵之气,没必要担心害怕。
进了屋子阳光明媚,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美好,但是当马如龙将房门关上后气温立刻降了下来,我忍不住打个寒战。
2、岭背村
马如龙将铜镜放在屋子中央那张以桃木做成的简易方桌上,随后他拿出九根银针道:“开始吧。”
银针是用来封穴的,每当进这间屋子探寻诡物的秘密,他都会让我们用银针封住头顶的百会穴,心口和手掌的虎口,马如龙说这三处穴道主管人体的三魂七魄,如果诡物突然发生了怪异的状况,封住三处穴道就相当于是关闭了三魂七魄飞出体外的“漏口”。
人为什么会被吓死,就是因为突然而出现的状况导致人魂飞魄散,至于说这种方法是不是有效我不知道,但是当我心浮气躁的时候马如龙也会以银针封住这三处穴道,很快我的情绪就变得平静。
我们互相在对方身体上插入银针,之后马如龙揭掉了镜子上封着的油皮纸,只见镜面由于氧化和摩擦早就变得十分模糊,照在人身只能出现一个大致的轮廓,但这镜子确实有古怪,在阳光的照射下镜面隐隐透露出一层绿光,即便用肉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马如龙对我们点点头,那意思就是要“下手段了”,只见他用银针刺破右手中指,挤出一滴血在镜面上。
中指是人身体元阳最足最纯的部位,如果这镜子有古怪,受了一滴血液之后肯定会有异状出现。
随后我们三人紧张地盯着镜面仔细观看着,生怕漏过一丝意想不到的细节。
可足足过了六七分钟连一丝风都没有出现,马如龙不解地道:“这真奇怪了,难道是镜子的灵力太强所致?”
我不懂装懂的道:“会不会是血滴的不够?”
“对付诡物的通灵之气,一滴血液足够了,否则你到一盆上去都没用,而诡物受了纯阳之血没有丝毫反应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铜镜本身并非诡物,否则就是灵力太强大,足以抵抗纯阳之血。”
“既然镜子吓死过人那肯定是诡物。”想了想马长珏又道:“不管了,就凭镜面上的绿光他也没法挑理。”说罢动手擦拭镜面上的血迹。
没想到的是这镜子表面已成磨砂状并不平整,所以擦过鲜血之后镜子上留下了明显的血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铜器,尤其是古铜器不能以水清洗,只能用菜油清理。
后来血迹是擦干净了,但铜镜表面被擦拭的区域明显的透着一层油光,一看就是有人做了手脚。
真是越忙越乱,但也没有什么弥补方式,马长珏道:“不管了,就这么去找他,反正也就是一千块收的货,丢了也没啥大不了。”
巫师名叫林良海,他所在的岭背村是K市下属的村镇,开车到了目的地只见家家户户都盖着古色古香的宅地,村子西面则是一片大芦苇荡,右面则是稻田,虽然现在还不是种植稻谷的季节,但到了春天一片绿油油的稻谷地掩映着一片古色古香的民宅,想想都让人心醉。
能住在这种地方真是福气。
林良海家里装修的很好,足可见他所从事的这门行业收益有多好,马如龙拿出镜子摆在面前正打算解释一下镜面上的“异状”,他却哈哈一笑道:“不奇怪,这说明你们也都是懂行的人,在上面滴了纯阳之血对吗?”一句话让人对他刮目相看,这人并非是江湖骗子。
马如龙道:“没错,我确实在上滴血了,但镜面太模糊,所以只能用菜油把血迹擦干净,如果你觉得影响了品相,价格上……”
林良海连连道:“辛苦,几位真是辛苦了,我很满意。”说罢他拿出一个包裹放在马长珏的面前道:“这是五万块,请查收。”
马长珏朝包里看了一下道:“林师傅是个爽快人,肯定没差。”说罢我们又聊了会闲天便告辞离开了。
出了屋子只见村子里有不少户人家在盖房子,我笑道:“两年国家经济真是飞速发展,西南的农村从来就不是经济发达的地儿,这都家家户户盖新房了,那些南方的村子指不定发展成啥样了?”
马长珏道:“你是真不看新闻啊,岭背村回来个老华侨,他的父亲是这个村子第一任村长,他回来是认祖归宗的,村民这些房子都是他出资修建的。”
“原来如此,这人倒也有良心。”
马长珏道:“人无根就是一叶飘萍,这辈子是没法大富大贵的,这人认祖归宗也是为了求个富贵地。”说罢他指着田垄尽头一处山头,只见山顶上有人在立碑,而石碑之后则是一处面积极大绿化优美的大墓,尤其是入口处两株粗大挺拔的苍柏十分惹眼。
马长珏道:“祖坟修得好,子孙辈辈饱,这个富商是为了给自己找一块风水宝地求万世富贵的。”
我忍不住笑道:“富贵不过三代,有谁能永远富贵的?这也太贪心了。”
“贪心到也未必,你可以理解为是一个美好的愿望。”马长珏道。
马如龙对我们说的话恍若未闻,定定地看着高山之上修建的陵墓,表情似乎有些凝重,看得十分出神,我跟着看了一会儿实在没发现有什么状况值得他如此注意便问道:“马哥,你看见什么了?”
马如龙想了想随后摆了摆手道:“没事,咱们走吧。”
一千块的本赚了五万,虽然我现在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但对这笔生意还是非常满意的,心情十分愉悦,上车后马长珏给了我一支雪茄道:“庆祝又一笔生意的成功。”我俩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很快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3、被毁容的女孩
我根本没有意料到这笔生意远远没有结束,铜镜的诅咒才刚刚开始。
而在这段无知无觉的生活中我们又当了一次“雷锋”,这次主角是马如龙。
那天我在他兄弟俩租的复式豪宅里商量事情,在马长珏点雪茄的过程中无意中听到了新闻里报道的一起伤人事件。
凶手和受害者分别是两个十三岁同年龄小孩,这俩孩子是市第四中学的初一的学生,小男孩“追求”小女孩遭拒后恼羞成怒,便泼了小女孩一脸硫酸,结果小女孩整张脸瞬间紫胀起来,大了一圈有余。
电视里放了小女孩“毁容”之前的照片,只见梳理着齐耳短发,面容十分清秀,是个小美女,随即镜头一转只见小女孩的母亲哭噎着在电视记者面前哭诉自己女儿所遭遇的不幸,之后记者给了坐在病床上小女孩一个镜头,可能是因为面相比较惊悚所以打马赛克,但依旧能模糊地看出小女孩脸上的皮肤一片青紫,而且脑袋和身体的比例完全失衡,她的脸确实肿得很厉害。
小女孩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道:“这小子从哪儿弄来的硫酸,心也太狠了。”
这时镜头一转,记者采访了女孩的主治医师,这位四十多岁的主任医师皱着眉头道:“目前还在分析女孩皮肤中的毒液成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硫酸或硝镪水一类的腐蚀溶液,所以伤者处于保守治疗阶段,得到结果后我们会立刻采取针对性的治疗手段。”
这时镜头转向了记者他道:“女孩目前伤情难定,如果有了解相关情况的观众请拨打市立医院的电话提供线索,被害人的父母感谢您的帮助。”
我道:“这小子行啊,用的都是毒药而非硫酸了,高科技啊。”
马如龙道:“我还真知道他用的毒药成分。”
“那就赶紧告诉医院啊,这小丫头真是挺可怜的。”我道。
马如龙却没立刻答应我,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走到窗子边抱手而立。
“马哥,这事儿没必要犹豫吧?救人一命……”
“道理不需要你说,我很想帮助她,但这件事弄不好就会惹祸上身,所以得想好了再说。”
“就打个电话你不留姓名他能知道是谁?”我道。
这些天马如龙的行为有点令人捉摸不透,他不是被鬼上身了吧?
“是啊,我也觉得能帮忙就尽量帮帮她,反正也不缺咱们的。”马长珏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
马如龙又想了很长时间道:“那就跑一趟,不过如果咱们招惹了麻烦你两可别埋怨我多管闲事。”
“老大,你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干咱们这行积点德也是必要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咱们帮了这姑娘也算是积阴德了。”马长珏笑道。
“好,既然你两同意我也没意见。”说罢马如龙干脆地出了屋子,随后我们也跟了出去,路上我道:“马哥,这小姑娘中的到底是什么毒水?”
“你急什么,很快就知道了。”车子路过超市时他停车去超市买了一瓶二锅头,我是莫名其妙道:“还得喝酒壮胆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马如龙似乎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道。
至于这样卖关子吗?我心里暗道有些不愉快。
到了医院后马如龙拿着二锅头下车径直入了医院,问清楚女孩所在的病房赶到后只见是一间有三张病床的房间,但里面只有女孩一个病人,她的父母坐在病床边,男人满脸阴郁,女人则背着女孩偷偷抹眼泪。
市立医院从来就是人满为患,过道上都摆了病床,之所以这间屋子里空出两个床位并不是没人,而是实在太臭了,简直比肮脏的厕所都臭,是那种腐烂鱼虾和臭脚混合在一起的臭味,扑面而来的气味差点没把我熏吐了。
怎么能臭成这样?我差点就要问出口,但转念一想很有可能是女孩伤处发出的气味,便将到嗓子眼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您几位是……”女孩的父亲起身问道。
马如龙看了一眼坐在床上面部被纱布裹着的女孩道:“院方的结果还没出来?”
“是啊,他们取了组织正在分析化验,晚上结果应该能出来。”
“我敢说再过十个晚上结果都出不来,而且就算是有结果了,他们也不可能有治疗的手段。”马如龙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看你们不像是医生。”中年男人疑惑道。
“我们确实不是医生,但可以治好你女儿的伤。”
“你是不是有病啊,滚,都给我滚蛋。”孩子的父亲恼火不已的对我们骂道。
他的心情可以理解,任何一位父亲看到自己的骨血被人祸害成这副模样心里肯定难受,马如龙虽然脾气不好,但也没和他见怪道:“既然医院的结果没出来,为什么不能让我试试,说不定我可以治好她的伤呢?”
“我不管你们抱着怎样的目的来,总之我不会让你们第二次伤害我的闺女。”这位父亲眼珠子都红了,恨不能把我们撕扒了一般。
“姑娘水泼在脸上时会觉得皮肤有一阵刺痒,随后你闻到了一股臭味,再后来你的脸就肿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你的舌头也开始逐渐变得僵硬对吗?”马如龙没有再和女孩父亲解释,而是直接问女孩问题。
只见被纱布裹住整个头部的女孩连连点头,马如龙又道:“被这种水泼中的人绝大部分还会有另外一种感觉,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有,但我还是要问你一下,在你受伤后直到现在,有没有感觉到脑子后面的头发被一股气不停地吹起,但转过头却什么也没见着?”
女孩犹豫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想之前发生的种种,随后她又用力点了几下头。
这下孩子的父母才知道马如龙果然是个“会家子”,瞠目结舌好一会儿女孩的父亲才道:“这、你们是到底是什么人?”
马如龙道:“我虽然不是医生,但可以给这个孩子治病,你愿意相信我吗?”
男人回头看了女人一眼,似乎是在寻求她的答案,女人则望着孩子叹了口气道:“人都有善心,我相信这位大哥也是真心实意地为咱们孩子好,再怀疑别人实在有点小心眼了,一切就拜托您,不过我想问一下您用什么药物给这孩子疗伤呢?”
马如龙看了手里的红星二锅头一眼,也没说话,将这瓶酒放在了凳子上。
“什么?你用……”
不等男人把话说完,女人道:“志明,你别这么冒失成吗?人家如果不是成心帮忙,跑到这个地方逗咱们穷开心有啥意思?”女人显然比她的丈夫脑子要清楚。
马如龙干脆地说:“我来的时候忘记买两样东西,麻烦大哥再跑一趟。”
“好吧,你需要什么?”男人道。
“那种一次性的塑料桌布,还有一卷透明胶。”
“你要这东西……”
“我说你个老爷们怎么磨磨唧唧的,赶紧去买吧,哪来这么些好奇心,等丫头的伤治好了,你有的是时间问。”女人对自己丈夫吼道。
男人惧内,狼狈不堪地出了病房,很快将这两样莫名其妙的东西买了回来,马如龙拿在手里道:“带着小姑娘咱们去医院顶楼。”说罢当先开路,随后我们进了电梯,那股强烈的臭味立刻熏跑了本打算和我们一起乘坐电梯的人群。
电梯空间比较狭窄,我估计这一路上去有的受了,可奇怪的事电梯门关上之后臭气却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酒精气味,原来马如龙已经把酒瓶盖打开了,而酒精对于这股臭气居然有中和作用。
孩子的家长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互相对望了一眼,男人满眼敬畏的偷偷看了马如龙一眼。
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马如龙道:“大家都把眼睛闭上,不要四处乱看,电梯门打开之前一定不要睁开眼睛。”
我立刻按照他说的做了,一路闭着眼睛没有睁开,直到电梯门在顶楼打开,马如龙道:“成了,大家走吧。”
到了医院楼顶,马如龙道:“找一处阳光最强烈的地方。”
男人啥话都没了,赶紧爬到水塔上四周看了一圈指着东南一处道:“那儿的阳光最充足。”
马如龙对我们道:“你们就在这儿待着,千万别过来。”说罢拉着女孩的手慢慢走到那片区域,接着将塑料桌布撕开一个小洞穿过女孩的脑袋,又用透明胶将塑料布顺着女孩脖子贴住。
男人问我们道:“这位师傅到底要怎么替我丫头治疗伤情,他这……我是真不明白。”
马长珏道:“我跟他一起都三十多年了还不明白,你不明白就对了。”
只见马长珏将女孩脸上的纱布解开道:“丫头,一定要闭紧眼睛,千万别睁开。”说话间只见一名医生带着两名保安急急忙忙的从通道口小跑了出来,医生语态严厉地道:“你们什么人?知不知道伤者的伤口处是不能见风的?”
马如龙根本就不理他,满满喝了一口二锅头一口喷在女孩的头发上,也没看他掏出打火机来,马如龙双指间忽然窜出一股火焰,他将火焰对着女孩沾满烈酒的头发。
轰然一声,姑娘脑袋立刻腾起一股蓝黄色的火焰,火焰瞬间膨胀了有两三米的高度,眨眼就将满头头发燃烧一空,空气中飘满了焦糊的头发和油脂被烧糊的臭味。
医院三名工作人员被马如龙这一手给惊呆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马如龙扶着女孩转了个身背对着我们,他指着女孩脑后一道暗紫色的印记道:“看见没有,这就是她伤情的由来。”
虽然有十几米的距离,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女孩头上的印记是一道类似于人嘴唇的印记,接着马如龙倒出一点白酒在手贴着这道印记轻轻揉搓,片刻之后空气中忽然充溢着难闻的臭气,就和病房里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随后马如龙又转过女孩的身子让她正面对着我们,随着揉搓的时间越长,女孩一张紫胀的面庞渗出浑浊的水珠,期初我以为是汗水,但随着水流越来越急,最后居然在下巴处汇聚而成一股细细的水流淌在塑料台布上,那臭味简直难闻的令人无法想象,甚至我们听到了楼下病房关玻璃窗和门的声音。
由此可知这股臭味究竟有多浓烈,多浓郁了,两名保安实在受不了,捂着鼻子退了出去,医生倒是不错,坚持立在原地观察马如龙的行为。
说也奇怪,随着水流淌的越发急促,女孩紫胀的面皮颜色逐渐恢复正常,五官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看着明显的变化,女孩的母亲激动的连连叫好,眼泪水夺眶而出,随后马如龙又喝了一口白酒,对着女孩的正面一口喷去,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麻布手巾将女孩脸上的白酒擦干净。
一张脸恢复如初。
马如龙又将白酒洒在沾满臭水的塑料台布上,很快那股臭味就消失了,只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气。
“大师傅,您真是太厉害了,没啥说的我、我请您吃饭。”老实憨厚的男人激动的嘴唇都在哆嗦。
这时医生也凑了过来道:“我想请教为什么白酒对于这种伤会有效果?还有这种伤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马如龙既没有理会女孩的家人也没有搭理医生,冲我们使了个眼色笔直穿过露台返回电梯一路回到了车子里。
这个行为看似莫名其妙,但我知道马如龙肯定是不希望他替孩子疗伤的消息传出去,但我却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道:“马哥,能和我说说这里面的道理吗?”
“女孩脸上被泼的是尸水。”马如龙发动汽车后看着倒车镜便倒出车位边道。
4、棺材床
车子开出医院后马如龙继续道:“尸水是从死亡超过三天的人体内提炼出的液体,有点类似于尸油,但尸油量小,所以就有人以尸液代替,尸水对于活人的伤害并不在于它的毒性,而是当人体沾染了尸水之后如果是体质阴柔的人就很有可能招惹来一些脏东西,小女孩的脸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是因为活人体内积郁了尸气,即便我不替她医治自然恢复的问题也不大,问题在于如果当她体内的尸气未散尽时招惹了山友那问题就严重了,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替她清理体内尸气。”
所谓“山友”是道家对于邪祟之物的称呼,之后马如龙继续道:“尸气不同于毒气,它并不含有化学毒素,所以医疗手段根本无法治疗人体内的尸气,但驱尸气并不难,只要用纯净度比较高的东西都能祛除尸气,比如说水晶、冰糖、酒精,甚至纯净水都可以,我之所以用二锅头一方面是因为二锅头里的酒精含量较高,其次是需要烧了女孩的头发,因为在电视里看到她的身体状况我就知道这女孩已经招惹了脏东西,烧毛发是最有效的驱邪手段,事实证明我没有错,她脑子后面有一处鬼吻的痕迹。”
“难道鬼还会亲人?”听了马如龙这个说法我顿时觉得后脊梁一阵阵发凉。
“鬼吻和鬼掐青都是人体出现莫名其妙青肿状况的一种说法,但鬼吻更加奇特,这种印记大多呈嘴巴的形状,所以被称之为鬼吻,虽然没有明确说法这种印记是来自于被鬼亲吻,但可以肯定的是身有鬼吻状的人肯定会倒霉,甚至身遭横死。”
马长珏接口道:“我爷爷有个朋友,早年间他在香港油麻地买了一处荒地建房子,也有人劝过他不要买那块地,因为当地虽然环境很好,但却是一处怪事不断的凶地,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被售出开发,爷爷的朋友不信邪便请了一帮风水先生替他驱凶请运,有一次他请我爷爷吃饭,爷爷就带我一同前往,见到他时这人脑门上就有一道近似于嘴唇的吻痕,爷爷是个很懂礼节的人,但那天他一点都不给这个人面子,进了酒店后就说自己有要事在身,实在没时间吃饭,之后不管那人如何盛情挽留爷爷扭头就走。”
我笑道:“老爷子是有点不给人面子,真要有事干吗带着你去,而且也应该提前和人说一声。”
“这道理你懂我爷爷自然也懂,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知道对方身有鬼吻,在这种人身边待久了也会沾染霉运的,所以就离开了。”
马如龙道:“鬼吻这种状况真的很难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身处邪祟之地的人身上确实容易出现这种状况,就比如老爷子的朋友和那个中了尸水的小女孩。”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难怪小女孩身上的气味那么严重,原来是死尸腐烂的味道。”我由衷地道。
“是的,尸气只要有一点点沾染上身,那种难闻的味道就会非常浓烈,就像一个人吃大蒜他呼出的气体都会带有大蒜的气味,尸气也是如此,一旦活人身体有尸气,就会从七窍甚至毛孔往外渗出,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了,那里就会充溢着极其难闻的臭味,男孩知道尸水将会造成的后果,所以用它报复羞辱女孩,这更像是一种恶作剧,而非真心想要伤害女孩子。”
“可问题是一个半大小孩从哪儿弄来的尸水?”我不解地道。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尸水这种东西不可能是一个初中生提炼出来的,所以他只是一个使用者,而这孩子对于尸水的作用也仅限于知道这东西气味奇臭,所以他是恶作剧,他并不了解尸水真正的作用,否则他绝不敢把这东西泼在同学的身上。”
“或许这小男孩也知道尸水可以招鬼呢?他就是以这种方式报复女孩子。”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坑爹货”,所以宁可把他想的更坏点。
“尸水虽然能够招来脏东西,但提炼这种东西绝不是为了干这种事,尸水是用来炮制蛊的。”马如龙道。
一听说蛊,我兴趣顿时就上来了,苗疆的金蚕蛊,汉武帝时期蛊毒祸害皇宫,这些半真半假的传说都让“蛊”这种东西显得极其神秘,但只要是中国人几乎都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蛊和神仙鬼一样都被人归结为“玄门之术”,和普通人的生活相距甚远,而相比较神仙鬼这些虚无缥缈的物体,蛊存在的可能性似乎是最大的,于是我问道:“马哥,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蛊存在?”
“其实很多科学构想在最初呈现的时候不会有人觉得这事儿可行,甚至提出构想的人会被认为是神经病,但这个世界肯定比人要想象的精彩对吗?”马如龙说了一句颇为深刻的话。
“大哥你是担心男孩的父母找咱们晦气?”马长珏道。
“是,做蛊最要紧的就是隐秘性,蛊的制作过程分非常复杂,哪怕制成一个最普通的蛊也得三年时间,所以保证蛊成长的环境很重要,而且……”说到这儿马如龙顿了顿才继续道:“蛊的说法不正确,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蛊毒,既然有个毒字自然是见不了光的,而蛊师制作蛊毒的目的也很难说究竟是正道还是邪门,所以最好是不要轻易招惹这种人,如果不是担心小女孩有性命之忧,我肯定不会管这种闲事。”
“马哥,你仔细说说蛊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像传说的那么玄乎?”
“我是道门中人,可不是蛊师,对于蛊毒我也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更没有和蛊师打过交道,不过我听师父说过蛊是个很奇特的东西,它很难养成,但是下蛊的手法却非常简单,效果又极其强烈,一旦人身中蛊毒,只能毫无反抗的任由蛊师摆布,不过解蛊的手段却很简单,这就像是一把很锋利但却易折断的剑,适合那些好走险招的人使用。”
“如果这个小男孩的家人真是蛊师的话……”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养蛊之人一般来说都属于性情阴郁,手段狠辣且喜怒无常的人,所以我真心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这次是为了救人,我不得已而为之,所以这些天大家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一旦感到有个头疼脑热的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马如龙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很严肃,足以说明这件事比较麻烦,我不免心有惴惴,然而还没等我的情绪稳定下来,在东马交口等红绿灯时就见左手处一辆拉着钢管的货车加着油门冲黄灯尾,结果笔直撞上了一辆正常行驶的奔驰车,巨大的撞击力将奔驰车一下撞的直飞而起,在空中翻了两个滚,最终车顶撞在地下,碎裂的玻璃就像炸开一般四处溅射,有几块甚至砸在了我们车身上发出嘣嘣的响声。
剧烈的撞击直接将司机从副驾驶室里给挤了出来,只见他脑袋半边脸完全变形,脸颊上的肉都碎了,血肉模糊一团,身上衣服烂的就像是几片布条。
而车后座的位置虽然看不到人,但也有大股鲜血流出,马如龙叹了口气道:“这人真是福厚命薄。”之后绿灯亮起他赶紧加油门离开此地。
见了一起如此凄惨的车祸我们心情都有点不太好,在路边摊吃了点撸串啤酒各自回家不提。
第二天也没啥事,我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后闲着无聊翻看爷爷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报纸,翻开第一版就见到一行醒目的标题《返乡富商命丧货轮之下》,报道的就是昨天我们亲眼目睹的翻车事件,然而看过报纸报道我才知道这个人就是给岭背村村民修建别墅的那位富豪。
于是我打开电脑在视频网站上搜索到昨天晚上的K市新闻报道,只见新闻记者在现场采访交警时来了几名闻讯而来的岭背村村民,这几人在现场放声痛哭,接受采访时说着富商是如何的仗义疏财,为村民们修建房屋,改善了岭背村的面貌,让住了半辈子茅草房的村民住上了亮堂的高屋大瓦。
说话的应该是村干部,那声泪俱下真是假的让人不忍直视,我看着实在恶心于是关闭了视频。
吃过饭后我正打算约人去打羽毛球,正好马长珏电话打了进来,他说来接我去看个老东西。
正想睡觉就有人给送了个枕头,于是半个小时后我上了他的车子。
“本来我打算回香港的,但刚刚打听到一个物件,我带你去看看。”
“哦,什么东西这么好?”我看马长珏的一对眼珠子都在放光好奇地问道。
“一张罗汉床,我看和博物馆里收藏的那个完全一样。”
随后车子开进了皇都小区,这是一处高档公寓,住着的绝大部分是一些思想前卫且有经济能力的年轻人,所以能在这种地方淘换到罗汉床也是缘分。
很快我们在9栋13层一户人家里见到了那张罗汉床,只见罗汉床围板、牙条等处采用浮雕的工艺手法,雕有“松鹿”、“喜鹊登梅”、“麒麟柳树”等传统吉祥图案纹饰。
雕工极为精美,一看就是出自大师手笔,马长珏暗中冲我使了个眼色,这行看东西是绝不能发出赞叹的,否则卖主立马就会坐地涨价,马长珏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于是先夸道:“这床确实是个老物件,也是一等一的雕工,不过漆面保存的不好,有的地方都起皮了,我看后期的保养难点。”
卖家是一对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小夫妻,根本没有丝毫买卖古董的经验,一听我的话男青年立马就急了道:“既然是老物件起皮总是难免的,不能因为这个说事儿啊。”
“话是没错,但这是客观存在的缺陷,咱们也得承认。”
“这个缺陷只要是带漆的古物就会有,别指望那这个压价。”年轻人态度很强硬。
我正要说话,马如龙示意我禁声,接着他绕着木头床来回仔细地走了一圈道:“这床你准备出多少钱卖?”
“至少一百万,少一分钱我都不给……”
“我说句不太中听的话,这上面既然死过人是个邪物你还开这么高的价格,把我们当雏儿了?”马如龙笑道。
年轻人吃了一惊失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年轻人估计是从小到大没经历过过什么事情,还没咋样呢,自己就放了岔子,这样看来生意就好谈了。
5、招魂
马长珏笑道:“床我是诚心想要,你也开个诚心实意的价格,这种东西就算有人不知道内情一百万买了它,都后来发现情况不对,岂能与你善罢甘休?到时候还是麻烦事一大堆,赚钱还是要赚的心安,这样花起来也痛快,你说呢?”
年轻人想了想道:“你们等会,我和老婆商量一下。”
马长珏点点头道:“我们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你消息。”
到一楼的茶座我们点了三杯茶,我道:“闹了半天这东西也是诡物,我还以为是古董呢。”
马如龙笑道:“我们现在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如果收了正行古董消息传出去还不被笑死,你可千万别碰正行古董,那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忌讳,其实看到那张罗汉床的照片我就觉得不对劲,这种类型的器物都是用红木、檀木、黄花梨木打造的,但这张居然是用榆木造的,而且仔细看有很多细密的接口细缝,所以可以肯定这张床是用木板子拼接而成的。”
“床不都是用木板拼成的,总不能说榆木板就是诡物吧?”我不解地道。
马长珏道:“你听那个年轻人说话的语音是陕甘地区的,当地盛产榆树,在明朝时当地人就用榆木制作棺材,所以陕甘地区的榆木棺材在当时是非常出名的,清朝时罗汉床开始盛行,但做这种床必须得要是上等好木,陕甘气候干燥缺水,无法生长名贵的树种,直到乾隆年间陕甘地区出了一名木匠叫王山,这人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能用榆木做出黄梨花木效果的罗汉床,他发现埋在土里超过十年的棺材只要表面漆层平稳,做出来的东西只要在表面镀一层黄油漆冒充黄梨花木能到以假乱真的程度,除了眼光极好的内行人,一般人根本看不出破绽,所以当地人伪造了一堆假冒黄花梨木的罗汉床,即便是现在还有不少留存于世。”
“这种东西也不是完全没有价值,毕竟是老物件,而且雕工精美,但问题在于棺材板做成的床确实容易出事,所以肯定是诡物,在这之前很早就有人找我定了这个东西,但直到今天我才算是找到,这小子想在我面前耍花活他还嫩点。”经过这些年在内地的生活,马长珏地方话是越说越地道了。
“这东西既然是你在外面接的活那就和我没关系,卖了钱不用分我。”我道。
“这话说的,你把小马哥想成什么人了,咱们是合作伙伴,既然是伙伴当然要有福同享有钱同赚了。”马长珏笑道。
又过了十几分钟后年轻人打电话让我们上去,进屋后他问道:“你们开个诚心价吧,只要不亏着我,这东西就给你们拿走。”
“我开个诚心价,一口十五万,再多我就要亏本了,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东西只要出了屋子,我肯定不会找你退货的。”马长珏道。
对于这个价格,年轻人肯定是不满意的,却也无可奈何,虽然犹豫良久,但最终咬牙点头道:“就按你说的这个价格,不过我要一次性付款。”
“那肯定是,钱我带着就在楼下的车子里,如果你同意了,我这就去取钱。”
最终这张床我们以十五万的价格拿到了手,搬着床进入电梯后我问马如龙道:“上次在医院电梯里你让我们闭上眼,其中道理还没告诉我,为什么?”
“你真想知道?”马如龙似笑非笑的问我道。
“是啊,为什么不想呢?”
“因为电梯尤其是住宅电梯一般都安装在楼体的中间区域,日久不见阳光阴气就重,而且坐电梯的可不光是活人,死人也坐电梯,日久天长情况可想而知了。”听了马如龙的解释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顿时觉得电梯里的气氛变的阴森起来。
世界其实就是这样,有很多在你身边经常使用的物品、东西其实都是诡物,电梯确实是一个怪事频发的场所,英国曾经发生过一起非常离奇的电梯致人死亡的案件,那是在伦敦一栋写字楼的电梯里发生的,当时并非出于高峰期,所以同坐电梯的共有三个人,一个母亲抱着三岁的孩子,另一人是某公司负责人,在乘坐电梯的过程中婴孩很奇怪的对电梯按钮的方位笑了,而且看孩子的表情似乎是在和人玩闹,但当时那个方位是没有人的,成年男人因为早下所以站在电梯门前。
西方人并没有“孩子容易见鬼一说”,而且孩子只有三岁,母亲以为是小孩正常的玩闹,没觉得奇怪,然而当电梯门打开后在那人身体前倾准备走出电梯的瞬间电梯门迅速关闭接着就往上而去,那人的脑袋生生被夹断,鲜血完全喷射在电梯外的井壁上。
然而最惊悚的还不是这些,当时警方调取监控录像之后还没有对这个男孩的行为产生怀疑,直到五年后孩子八岁上学后再一次故事比赛中他才把这事当故事说出来,而男孩仔细叙述了他在电梯里看到的“透明人”外形长相以及所穿的衣物。
电梯压死人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五年,但老师中是有人记得这件事的,所以听了孩子的叙述后便立刻将情况反映给警方,结果一件非常可怕的“巧合”大白于天下。
根据男孩叙述的“透明人”情况,警方迅速锁定了一起多年未破的凶杀案,在伦敦郊外曾经发生了一起年轻女子被奸杀的案件,而电梯里的透明人无论是外形还是衣物都和那名死者高度契合,之后警方安排小男孩指认死者,在一堆照片里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名死者的照片,并坚决声称当时站在电梯按钮边的人就是她,并且男孩明确说明了在男人跨出电梯的一刹那,是这个女人按动了关闭电梯门的按钮才导致电梯上行夹断了男人的脑袋。
之后警方对这件案子重新展开了调查,由于这次有了清晰的切入点,所以很快就将一起无头案件调查的清清楚楚,死者其实是这个男人的情妇,两人保持了多年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当时男人已有家室,而这个女人几次催逼男人和原配妻子离婚,并威胁他如果不说就公布两人的地下恋情,于是男人再一个夜晚勒死了情妇,并将现场伪造成奸杀,警方一直顺着错误的路子调查,自然无法查明案情真相了。
所以在死亡了数年之后这个女人的鬼魂又跟着男人并在电梯里杀死他,之后蓝可儿事件更进一步证明了电梯是一处诡异空间,如果你运气不够好,坐电梯很可能就会出事。
从马如龙那儿得到了这些说法后我就很少做电梯了,尽量爬楼梯。
之后我们顺利将这张床运回了“阳光小屋”,在那里马如龙围着罗汉床四周洒了一把铜钱,接着又在屋子中央挂了一盏铃铛,见状我问道:“马哥,你这是要驱走邪祟?”
马如龙笑了道:“恰恰相反,我这是要招鬼,铜钱是墓穴五帝钱,风铃是招魂铃铛,两样东西搁一起能招来周围的邪祟。”
“可好端端的招鬼为什么?”我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不招惹这些东西怎么能知道这张床是不是正品。”马如龙笑道。
“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看热闹?”我道。
“当然不成,咱们三个身上的火气太旺,镇在此地一般邪祟是不会来的,咱们先避让,等到凌晨再来。”之后我们仨就去吃饭,之后又在马长珏的提议下去看了电影,一直混到午夜十二点后开车返回了阳光小屋。
这间屋子地处偏僻,到午夜简直连个鬼影都没有,而且四周路灯也是隔几盏才有一个亮着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我清楚地看到本来关闭着的屋门居然微微开了一条缝。
“马哥,真进鬼了。”我指着屋门小声道。
“你别再那儿惑乱军心,如果是鬼魂进屋子还用开门吗?咱们招贼了。”马如龙道。
一听这话我们三都慌了,一张罗汉床可值十五万呢,我们慌慌张张跑到小屋前推开门却并未见到妖魔鬼怪,只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睡在罗汉床上。
我们开门的动静不小,但这人睡的就像死猪一动不动,凑上去看清楚真人的脸我们三都愣了,居然是那个买铜镜的乡村巫师。
房屋中又将本以昏暗的光线过滤一层,所以更是昏暗,借着朦胧的一点灯光,只见乡村巫师乱发中掩映着的面庞苍白如雪一般,在黑暗中看的更是清楚,简直和鬼一模一样。
难道和我们做铜镜生意的其实不是人,而是鬼?有了这个念头我不由激灵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马如龙走到他身边推了推道:“你怎么睡这儿来了?”这人依旧闭着眼动也不动。
他并未死亡,因为胸口的起伏是非常匀称的,这说明他的呼吸没有任何问题,于是马如龙示意我们退开,他轻轻摘下吊在屋子当中的风铃在巫师的耳朵边轻轻摇动一下,这人的眼睛立刻就睁开了。
他苍白的脸上一对眼眶里只有乌黑的眼珠,那恐怖的模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而他虽然睁开了眼但还是躺在罗汉床上一动不动。
6、墓穴里的凶杀案
没人说话,这些年的默契配合让我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马如龙不停摇动着铜铃缓缓站起身来,而这个巫师也跟着铜铃上升的高度上半身慢慢扬起直到完全坐直,马如龙停了手示意我们出屋。
走到屋外他道:“你们注意没有,这人坐起身时没有借用一点手部的力量,两条腿也没动,这动作看似普通但除非腹部力量极大的人才能完成。”
“没错,而且他的动作特别僵硬,还有那个脸色简直苍白的吓人,马哥,他是不是中邪了?”我道。
“中邪的人只会丧失意志,外形或是动作不会有明显的变化,我看他是伤了内魄。”
“内魄还能受伤?”我奇道。
“当然会受到伤害,人有三魂七魄,魂主思想精神,魄主身体行为,当人突然间受到完全出乎承受底线的状况时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目瞪口呆,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发呆为失神,发抖为失控,失神和失控其实就是丢了魂与魄,所以这个巫师有可能是遇到了被我招魂术招来的过路阴魂,吓成这副模样的。”
“可是这巫师在岭背村呢,难不成招来的鬼魂跑去岭背村先把他吓得魂飞魄散然后又把人给带来的?”我道。
“在这之前他必然就在附近,因为铜铃影响有限。”马如龙道。
“他怎么会在阳光小屋附近?难道是巧合?”我道。
正当我们三人思来想去不明所以时,我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道:“两位,我觉得这时候他在我们这里出现应该是有原因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马长珏道。
“昨天晚上那起车祸我看报道了,死者就是给岭背村民修建房屋的那个富豪,我又上网搜找了相关的新闻报道,其中有岭背村来此的村民,但在这些人里我可没见着巫师,他那一头长头发如果在人群里肯定很显眼的,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按道理说巫师应该留在村子里做些法事,他跑咱们这儿来干吗?而且为什么别的人没撞鬼,偏偏给他撞上了?这几件事联系起来我越想越觉得奇怪。”
听了我的话马如龙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想了很长时间才道:“最容易被邪祟附体的并非是体质弱的人,心虚气短的人更容易撞鬼,因为这类人大多干了缺德事惶惶不可终日,而心虚则气短,气息微弱才是招惹脏东西最重要的原因,我怀疑巫师在这个时候跑来阳光小屋或许是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马长珏微微点头道:“难不成和那面铜镜有什么关系?”
马如龙不知道心里作何打算,用左手掰着右手的手指就像做算术那样三个手指来回数了几遍随后他道:“我建议报警。”
“报警?他被脏东西上身这事儿我们可说不清楚,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我道。
“别瞎担心,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一件刑事案件。”马如龙信誓旦旦道。
他很牛逼,这我是很清楚的,既然坚持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赶紧掏出电话报了警,随后又给刘欢打了个电话。
过了五分钟辖区派出所的四名民警率先赶到,随后刘欢带着两名刑警也赶了过来,见到巫师的怪相这些人都无法理解,民警翻来覆去问这人是不是生病了,刘欢当然知道马如龙是什么人于是小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和你说了也不能信,这人得送去医院吸氧先维持着,我这儿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好,你等会。”刘欢安排民警联系附近的医院,随后问马如龙道:“说吧,什么事情?”
“你先跟我走一趟,到跟前就知道什么事了。”
“行啊,还和我打哑谜?”刘欢笑着上车跟我们一路来到了岭背村,此时已是后半夜,村子里甭说人,狗都睡了,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修建坟墓的山脚下,马如龙指着山顶修建的大坟道:“咱们今天晚上得挖人祖坟了。”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疯了吧你?这种行为可是犯罪,触犯刑法的。”刘欢顿时就愤怒了。
“我不敢说自己的判断就一定准确,但是如果我的判断正确的话,你就会得到一起凶杀案的真相,刘队长愿意为正义的事业冒险赌一把吗?”
“先说说你的判断,如果有道理……”
“这种事情你应该知道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因为我的道理对你而言都是无法采用的,你也没有办法用这种说法和上级解释,所以不如直接看结果,如果你怕就算白跑一趟,无非浪费点汽油钱而已。”马如龙以进为退,说的话每一个字都顶着刘欢。
“我真不知道你又发现了什么,算了,我就和你赌一把,最好你能赢。”说罢我们一行六人趁着夜色悄悄摸上了山。
到了山顶只见陵墓几乎修建完成,入口处的植物、石人、石兽,墓园内的拱形砖石墓穴无不齐备,最大的一间墓室前竖着一道白色的石碑,表面还没有刻字,墓砖之间以石灰和铁片镶死,看样子就异常坚固犹如地堡,墓室里肯定已经放入棺椁,因为入口已被封住。
马如龙四下看了一番道:“刘队,你看这座墓园修饰的极为气派,可以肯定这墓主人是很有钱的对吗?”
刘欢皱眉道:“老马,你可别拿我寻开心,我没心思在这里和你开玩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问你这个是因为我很奇怪这么有钱的人修建了一处如此气派的祖坟,居然在工期连一个守墓的人都不愿意请,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啥奇怪的,老头是为了当地村民修房子回来的,当地村民对他肯定是感恩戴德了,谁还会来这儿偷东西。”刘欢道。
马如龙走到陵墓入口的一处类似于岗亭的玻璃房子前道:“这里面明明是有人居住的,所以肯定是有守墓人的,刘队我想请你打个电话问死者家属,这个守墓人是从何处雇请的,如果守墓人是当地村民,那咱们就可以打开墓穴了,我保证百分之百这里面有一起凶杀案。”刘欢给马如龙搞的实在没办法,虽然犹豫了很长时间但还是拨通电话。
富翁的家属并不难找,他出车祸身亡之后家里亲人必然要赶来K市,所以很快就给了答复,结果不出马如龙所料,守墓的是村子里一个叫李二狗的中年人,这也是岭背村村民们集体请愿来的。
马如龙没有丝毫犹豫道:“你可以让死者家属来打开坟墓了。”
“这话让我怎么说出口,人家刚死了丈夫、父亲,又要把他们家老爷子的坟给重新启开,你还打算让我继续干吗?”
马如龙也没再说话,四下找了一圈,摸出一把大铁锤他道:“我来做这事儿,如果是我推算错了你就地逮捕我,来这儿就算是抓我的,如果我算对了这案子就算是你破的。”说罢不顾警察的拦阻马如龙冲上前举着铁锤三两下就把砖砌的墓穴入口砸出了一个破洞,随后点亮手电朝里面照去……
只见坟墓正中摆放着一口黑漆木的棺材,然而在棺材盖的中央位置正摆放着我们卖给巫师的那面铜镜,看到这儿马如龙微微叹了口气道:“太狠了,这帮人真的是太狠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的凶杀案呢?”刘欢用手电筒在墓室里四下乱照着道。
“凶杀案昨天已经发生了,那个被车子撞死的富商不是死于意外,肇事司机只是一个替死鬼,真正害死他的,是这些村民,他们用一种阴诡狠毒的风水局破了富商的运道,以此改变自己的命运,棺材上的铜镜是被四根牛筋交错绑定在棺盖正中的,这种布局之法是一种极其邪恶的风水术叫封魂求财,以有封魂之效的铜镜镇住墓穴中的死人,这样就能影响甚至散尽死人子孙后代的财势运道,极其险恶。”
“你这只是推论吧?有现实依据吗?”刘欢道。
“墓穴是当地村民承建的,守墓人是当地村民请愿的,这面封魂铜镜是当地村民买的,死人刚刚入穴不久他的儿子就出车祸死了,而买铜镜的巫师犹如阴魂一般在我的房子周围潜伏着,把这些线索连起来难道你觉得没一点问题?”
“这……好像是有点奇怪?”
“不是有点,是非常奇怪,所以这件案子绝不能以交通意外定性,必须立刻调查这些村民,其实这案子不难破,他们既然有害人的技巧,警察肯定也有让他们交代案情的技巧,既然已经确定答案了,了解过程对你而言肯定不是啥难事。”马如龙道。
刘欢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对两名警员道你通知刑警队那边,就说警察局要传唤岭背村的村民,立刻就去办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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