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一顿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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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已提起过,伯爵是一个饭量很小的人。昂尔菲注意到了这一点,深恐伯爵一开始会很不适应这种巴黎式的生活。

    “亲爱的伯爵,”他说道,“我知道你喜欢爱勘探巴广场那样的口味的饭菜,恐怕海尔达路的不合您的胃口。这一点我本应该告诉您,为您做几样特别合您胃口的菜的。”

    “要是您跟我比较熟悉的话,”伯爵微笑着答道,“对于像我这样一个随遇而安,在那不勒斯吃通心粉,在梅朗吃粟粉粥,在瓦朗斯吃杂烩羹,在君士坦丁堡吃抓饭,在印度吃卡力克,在中国吃燕窝的旅行家,这种事您就不用担心了。我到什么地方,吃什么饭菜,不过我吃的很小。今天,您看我吃得少,实际上这已是胃口大开的时候了,因为从昨天早晨至今,我还没吃过东西。”

    “天哪!”宾客都惊叫道,“您没吃东西吗?”

    “是的,”伯爵答道,“因为一点消息到尼姆去了一趟时间很紧迫,沿途就没有停车。”“那么您在马车里也没有吃东西吗?”蒙奥瑟弗问道。

    “没有,我睡觉,当我累了而又没有心情去消遣,或当我肚子饿而又不想吃东西的时候,我总是睡觉的。”

    “但您想睡就能睡的着吗,阁下?”摩列恩问道。

    “大多数情况下可以。”

    “您的办法可靠吗?”

    “万无一失。”

    “那对于我们那些生活在非洲的人真是太难得了,我们常常没有吃的,更别提饮料了。”

    “是的,”基督山说,“但不幸的是,我的办法除了对像我这样过着一种特殊生活的人有效外,对全军将士却非常危险,会使他们在需要的时候无法醒来。”

    “能告诉我们,这种办法究竟是什么吗?”得波利问道。

    “噢,当然可以,”基督山答道,“我也不想保守秘密。那是优质的鸦片和最好的大麻的一种混合剂。鸦片是我从广东买来的,可保证它的质量上等,大麻是东方的产品,也就是说,它生长在底格和幼发拉底河之间。这两种成份等量混合,制成丸药,吃下一颗以后,十分钟就会起作用。这点可问一下佛朗茨·伊皮奈男爵阁下,好像他曾吃过一次。”

    “是的,”蒙奥瑟弗回答说,“他曾经向我提起过。”

    “但是,”彼桑说道,作为一名新闻记者,他仍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这种药丸您是随身携带吗?”

    “一直随身携带。”

    “我想看一下这种名贵的药丸,伯爵不会怪我没有礼貌吧?”彼桑又说道,心里很想让他难堪。

    “没什么,阁下。”伯爵回答道,说完他从衣袋里掏出了一只非常名贵的小盒子,那是用整块翡翠镂刻成的,带有一个金质的盖子,只见他旋转一下盖子,就从里面倒出了一粒淡绿色的药丸,大约有豌豆那么大。这粒药丸闻起来有点辛辣刺鼻。翡翠盒子里还有四五粒,它本来的容量差不多在一打左右。所有的人互相传看着这只小盒子,但宾客们把它攥在手里的时候,主要的是细察药丸华美的容器而不是去看那药丸。

    “这些药丸是您的厨师给您配制的吗?”彼桑问道。

    “噢,不,阁下,”基督山答道,“我不会把我真正心爱的享受品托给无用的人去肆意摆弄的。我自己勉强可算是一个药剂师,我的药丸都是我亲自配制的。”

    “这块翡翠真漂亮,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夏多·勒诺说道,“虽然家母也颇有一些家传宝贝。”

    “我有三块一模一样的,”基督山答道。“一块我送给了土耳其皇帝,他把它镶嵌了他的佩刀上,另一块让我送给了我们的圣父教皇,他把它和拿破仑皇帝送给他的前任庇护七世的那一块一同镶嵌他的皇冠上,他原来的那一块大概也有这么大,不过材质却不怎么地。这是最后一块,我把它镂空了,虽然损失了一部分价值,但却十分实用。”

    所有人都惊奇地望着基督山,他的话说得那样简单清晰,显然是实情,否则的话他就是一个疯子。但是,这块翡翠就放在面前,所以他们自然倾向于相信。

    “那两位君主用什么作为翡翠的回礼呢?”得波利问道。

    “我向土耳其皇帝换取了一个女人的自由,”伯爵回答说,“向教皇换取了一个男人的生命。所以在我的一生中,也曾一度有过权力。仿佛上天送到帝王宫中降生似的。”

    “您说的是佩彼诺,对吧?”蒙奥瑟弗大声说道,“那个赦罪令就是为他去弄的吧?”

    “或许是的。”伯爵微笑着回答说。

    “伯爵阁下,您的话实在是让我激动,”蒙奥瑟弗说道。“我事先就对我这几位朋友宣称,说您是《一千零一夜》里的魔术师,中世纪的巫师,但巴黎人非常擅于诡辩,如果那种事不是他们亲眼所见,那他们就会把最毫无争议的事实当作是妄想。譬如说,骑士俱乐部的一个会员在大街上被抢劫啦;圣·但尼街或圣·日尔曼村有四个人被暗杀啦;寺院大道或几龄路的一家咖啡馆里捉到了十个,十五个,或二十个小偷啦,诸如此类消息,得波利天天看到,彼桑天天刊登,可是,他们誓死否认马里曼丛林,罗马平原,或邦汀沼泽地带有强盗。请您当面告诉他们,我确实被强盗绑去过,要不是您出手相救,恐怕我现在早已躺在圣·塞巴斯蒂安的陵墓里,而决不可能出现在海尔达路我这间寒舍里与他们见面啦。”

    但是,基督山说道,“您答应过我对此守口如甁的。”

    “我可没说过那样的话呀,”蒙奥瑟弗大声说道,“那一定是另外一个人承诺的,那个人也蒙受过您救命的恩情,而您却贵人多忘事。说一说吧,如果您能够把那件事讲出来,我就可以听到几件我已经知道了的事,而且或许还可以知道更多到目前为止还搞不清楚的事情呢。”

    “在我看来,”伯爵微笑着答道,“您也是其中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对于事情经过,已经知道得像我一样清楚了呀。”

    “好吧,请答应我,如果我对您和盘托出,您也就把我所不清楚的一切都讲出来。”

    “那听起来是个好提议。”基督山伯爵回答说。

    “是这样的,”蒙奥瑟弗开始了他的讲述。讲后,“这是我所知道的,令我费解的是,伯爵阁下,您用的什么妙招使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罗马强盗那样尊敬您。说实在的,佛朗茨和我的确都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很简单,”伯爵答道。“我认识那位无人不知的万帕已有十几年了。他答应过我要改邪归正的。”

    “条件是不许他们再为非作歹,”彼桑大笑着说道。“我很高兴看到他们确能说到做到。”

    “不,阁下,”基督山回答,“我的条件只是要求他不伤害我和我的朋友。”

    “好!”夏多·勒诺大声说道,“您是我生平遇到的第一个敢于把利己主义担白说出的人。实在让人佩服,伯爵阁下,说得太棒了!”

    “至少可算得上坦荡荡,”摩列恩说道。“但我相信伯爵阁下即使一度背离了他这样大胆宣称的原则,也是无怨无悔的。”

    “我怎么背离了那些原则,阁下?”基督山问道,他像这样身不由己地以全神贯注去望摩列恩,已经有两三次了,这个青年简直有点受不了伯爵这明亮而清澈的目光。

    “噢,在我看来,”摩列恩答道,“您救了与您素不相识的蒙奥瑟弗先生,也就是帮助您的邻居和社会了。”

    “他是这个社会的榜样。”彼桑说道,喝干了一杯香槟。

    “伯爵阁下,”蒙奥瑟弗大声说道,“这回您错了,虽然您是我所知道的最严谨的逻辑学家。”

    “亲爱的子爵,”基督山答道,“我看不出在我做的哪一点配赢得您和这几位先生如此赞誉。您我就是认识了,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这件事,您要是实话实说,一定要受罚的。”

    “我一定实话实说,”蒙奥瑟弗回答说,“但我深恐您见惯了奇事美景,对这里会大失所望的。我在罗马分享了您的住处,但我不敢请您住到我这里——虽然我并不主张利己主义,但我却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因为除了我本人以外,那些房间连一个影子也容纳不下,除非是一个女人的倩影。”

    “呵呵,”伯爵说道,“那您是准备金屋藏娇了,我记得在罗马的时候,你曾经给我提起过一件计划中的婚事。我可以向您道喜了吗?”

    “那件事到目前为止仅仅是一个计划。”

    “所谓计划,其实也就是事实。”得波利说道。

    “不是的”,蒙奥瑟弗答道,“家父极想攀这门亲事,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能介绍您认识这位即使不是我的太太,至少也是我的未婚妻的奥让妮·泰戈朗尔小姐。”

    “奥让妮·泰戈朗尔!”基督山说道,“请告诉我,她的父亲是泰戈朗尔男爵阁下吗?”

    “正是,”蒙奥瑟弗答道,“他刚被封为男爵。”

    “那就无所谓了,”基督山说道,“假如他的确对国家有贡献,名副其实的话。”

    “贡献大极了,”彼桑回答说。“身为自由人士,但他却在一八二九年为查理十世,带来了一笔六万的借款,因此查理十世就给他封了个男爵的称号,并赐给他荣誉爵土的头衔,所以他也挂起勋章来了,只是,并不像您所想的那样挂在他的背心上,而是挂在他的纽扣眼上。”

    “呵呵!”蒙奥瑟弗笑着插进来说道,“彼桑,彼桑,这些资料你还是留给滑稽画报吧,别当着我的面来奚落我未来的岳父了。”然后,他转向基督山,“刚才您提到了他的名字,看来是认识男爵了?”

    “从没见过,”基督山回答说,“不过大概不久就可以认识他的,因为我通过了伦敦理杳·勃龙银行,维也纳阿斯丹·爱斯克里斯银行,罗马汤姆生·弗伦奇银行的担保,在他的银行里可以不受限制的进行贷款。”

    说到这最后一家银行的时候,伯爵向玛希梅拉·摩列恩瞟了一眼。如果说他这一瞟的用意是吸引摩列恩的注意的话,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因为玛西梅朗像触电似地突然一惊。“汤姆生·弗伦奇银行!”他说,“您熟悉那家银行吗,阁下?”

    “在基督世界的首都,我和这家银行有业务上的往来,”伯爵处变不惊地回答说。“我在那家银行还有点份量,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噢,伯爵阁下,有一件事我直到现在也没法弄明白您可以帮我查一查吗?那家银行过去对我们有过大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老是否认曾帮助过我们。”

    “很愿意为您效劳。”基督山说着欠了欠身。

    “也太奇怪了吧!”蒙奥瑟弗又说,“我们怎么把话题扯到泰戈朗尔身上去啦?我们是讨论给伯爵找一所合适的住处,来吧,诸位,我们大家来建议一下,我们应该把这位新客人安置在我们大首都的哪个地方好呢?”

    “圣·日尔曼村,”夏多·勒诺说。“伯爵可以在那儿找一座有前庭和花园的漂亮的大厦。”

    “嘿!夏多·勒诺,”得波利反驳道,“你就知道你那死气沉沉,了无生机的圣·日尔曼村。不要理它,伯爵阁下,还是住在安顿大马路好,那才是巴黎真正的市中心呢。”

    “在戏院大道中,”彼桑说道,“挑一间有阳台的房子,住在二楼上。伯爵阁下可以坐在他的银沙发上,边抽着烟斗,边看着全巴黎的人从他眼前经过。”

    “您的主意呢,摩列恩?”夏多·勒诺问道,“你不说一下吗?”

    “噢,有的,”那青年微笑着说道,“虽然他已经有了这么多好建议,或许已选中了一个,不过既然他还没有回答,我也不妨再冒昧地提一个,请他到一座漂亮的大厦里租几个房间住,那是一座整巴杜式的建筑物,我的妹妹已在那儿住了一年,就在密斯雷路上。”

    “您还有一个妹妹?”伯爵问道。

    “是的,阁下,一个最好的妹妹。”

    “她结婚了吗?”

    “大概有九年了吧。”

    “幸福吗?”伯爵又问。

    “没有人比她更幸福了。”玛希梅拉回答说。“她嫁给了她所爱的人,那个人在我们落泊的时候也没对她变过心。他叫艾曼纽·赫伯特。”基督山脸上露出了一丝别人难以觉察的微笑。“我度假的时候就住在那儿,”玛西梅朗继续说,“我还有我的妹夫艾曼纽,只要伯爵阁下肯赏脸,不论有何吩咐,都可以竭诚为您服务的。”

    “请等一下!”昂尔菲不等基督山说话,就大声说道,“小心哪,您要把一位旅行家——水手希邦得,一个到巴黎来旅游的人,关到一成不变的家庭生活里去啦。您等于给他找一位约束他的家长了。”

    “怎么可能呢?”摩列恩说道,“我的妹妹才二十五岁,我的妹夫三十岁。他们都是欢快愉乐的年轻人。而且,伯爵阁下当然是住在他自己家里的,只在欢乐的时候才见见他们的。”

    “谢谢,阁下,”基督山说道。“假如您肯赏脸给我介绍一下的话。有机会能和令妹和她的丈夫相识就已很满意了,这几位先生的好意我都只有心领了,因为我的住处已安排好了。”

    “什么!”蒙奥瑟弗大声叫道。“那么说您还是要去住旅馆了,那也太无聊了吧。”

    “我在罗马不就是住的旅馆吗,很羞吗?”基督山微笑着说。

    “天哪!在罗马花您五万毕阿士特来装饰您的房间,但我想您应该不会每天都准备花那样一笔钱吧。”

    “并不是那个原因我不敢住旅馆,”基督山答道,“只是我已决心要自己买一所房子,我派我的贴身仆人提前过来的,他这时该买好了房子,而且布置好了。”

    “这么说,您有一个熟悉巴黎的贴身仆人了?”

    “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来巴黎。他是个黑人,还是个哑巴。”基督山回答说。

    “是昂利!”昂尔菲在大家的一片惊叹声中大声叫道。

    “对,是昂利,我那个哑巴黑奴,我想,您在罗马时曾经见过他。”

    “当然见过,”蒙奥瑟弗说道,“我记得很清楚。但您干嘛叫一个黑奴来买房子呢?他会把一切都弄的乱七八糟呀,可怜的家伙。”

    “那您可就想错了,阁下,”基督山回答说,“我的看法恰恰与您的完全不同,他会把一切都做得令我满意的。他知道我的嗜好,我的怪癖,我的需要,他一个星期前就到这儿了,他会像一条猎狗一样凭本能自己去探寻清楚的,他会把一切都为我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他知道我今天十点钟到,所以从九点钟起,他就在枫丹白露的木栅门口恭候我了。这纸条上写有我的住处的地址,就是他给我的。您自己看吧。”说着,基督山递给昂尔菲一张纸条。

    “香榭丽舍大街,二十号,”昂尔菲念道。

    “天哪,这可真是个特大的新闻。”彼桑说道。

    “架子真大。”夏多·勒诺接上一句。

    “不是吧!您还没见过您自己的房子?”得波利问道。

    “没有,”基督山说道,“我给你们说过了,我不习惯迟到,我在马车里换过衣服,就直接坐到子爵家门口了。”

    “这几个青年面面相觑,一时又弄不明白伯爵是否在演一幕喜剧,但他所说的每个字听起来又都是这样的真诚,让人不得不信,而且,他又有何必要撒谎呢?”

    “看来”,彼桑说道,“我们只能为伯爵阁下尽点微薄之力了。我,可以凭我新闻记者的身份,为他打开各家戏院的大门。”

    “好意心领了,阁下,”基督山答道,“不过,我的管家已在每一家戏院里都为我定了一间包厢。”

    “那位出色的伯都西身先生,极其善于租窗口的吗?”

    “是的,那天光临的时候您见过他。他当过兵,走过私。事实上,没有什么他没干过。我不是很清楚他是否曾经和警察局有过纠纷。譬如说,持刀抢劫之类的事。”

    “而您选中了这位诚实的公民做您的管家?”得波利说道。“他每年要占您多少便宜?”

    “实事求是的说,”伯爵答道,“我觉得跟别人差不多,多不了多少。他很合我的胃口,认为天下没有能难倒自己的事,我收留了他。”

    “这么说,”夏多·勒诺又说道,“既然您已安排妥当了,有了一位管家,也有了一所座落在香榭丽舍大道上的大厦,您现在就只差一位情妇了。”

    昂尔菲笑了笑。他想起了那个他在爱根狄诺戏院和巴丽戏院伯爵包厢里见到过的那个希腊美人。

    “我有比情妇更好的东西,”基督山说道,“我有一个女奴。你们的情妇是从戏院,歌舞团,或游戏场里找来的,而我却是在君士坦丁堡把她买下来的。虽然她花了我不少钱,但我认为那是值得的。”

    “但您不要忘记,”得波利大笑着说道,“正像查理国王所说的那样,我们法国人生来崇高自由,她的脚一踏上法国领土,她就自由了,不再是女奴了。”

    “哪会有人告诉她这一点呢?”

    “无论是谁看见她都会的。”

    “可是她只会讲罗马方言。”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至少我们可以见她一面吧,”彼桑说道,“难不成您还雇用了哑巴太监来服侍她吧?”

    “噢,没有,”基督山回答说,“我还没有开放到那种程度。我身边的人谁想离开我都可以离开,那个时候,他大概已不再有求于我或者说有求于任何人了,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谁都没有离开我。”

    他们已经在吃餐后甜点和抽雪茄。

    “亲爱的昂尔菲,”得波利边说,边站起身来,“现在已经两点半了。你的贵宾很有意思,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必须要到部长那儿去了。我会把伯爵的事告诉他,我们不久便可以知道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了。”

    “注意点哪,”昂尔菲答道,“这件事还没有人做到过呢。”

    “噢,我们的警务部有三百万经费。虽然,他们几乎总是有亏空,但那无所谓,五万法郎还是有的。”

    “到时别忘了告诉我一声?”

    “一会告诉您,再会,昂尔菲。各位,再会。”

    得波利一走出房间,就高声大喊:“备车!”

    “好!”彼桑对昂尔菲说道,“众议院那我也不去了,但我已有了一篇很好的文章的素材以飨我的读者了,那比泰戈朗尔先生的演说要好多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彼桑,”蒙奥瑟弗说道,“我希望你一个字也不要发表,别抢了我向社会介绍他和推荐他的功劳。他这个人很有意思,不是吗?”

    “岂止有意思,”夏多·勒诺回答说,“他是我生平所见到的最奇异的人。你还不走吗,摩列恩?”

    “等我先递一张名片给伯爵阁下,他说过要到密斯雷路十四号来拜访我们一次的。”

    “请你宽心,我会信守承诺的。”伯爵鞠躬回答。于是玛希梅拉·摩列恩和夏多·勒诺伯爵一起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基督山和蒙奥瑟弗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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