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顾厉邢升起的杀意,授衣时刻警惕着。而顾厉邢的话未停,而是缓缓的吐字,“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字还没落下,顾厉邢忽然挑剑,剑刃直直朝授衣胸口递去!
授衣早有准备的侧身,狭隘的巷子里,借力在旁边的石墙上一踏,手里的匕首斜抹向顾厉邢的要害,一样的凛冽杀意!
“当。”顾厉邢抬剑一挡,却防不及授衣左手袖中的小剑往前一送。顾厉邢面色一变,剑尖划破他胸口衣襟,尖锐在他胸口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一点点的血迹透出青白的衣衫,可顾厉邢没有退,而是手腕一转,原本斜挡在身前的剑变为上挑,竟是拼着受伤也要断授衣一臂。
原本只是想杀掉这个暗卫,可被授衣反暗算之后,顾厉邢反而想留下面前这个人的命,带回去,好好折磨!
授衣也没退,反而前倾身子,没刻意去躲顾厉邢那一挑。因为授衣知道,他不能完全躲开,一退,必然迎来顾厉邢的必击要害的下一剑。所以授衣只是折身,而后忽然立起匕首,在顾厉邢握着剑的手腕一扎。
剑刃已经砍入授衣的手肘,深可入骨。而授衣那一扎,疼痛之下,顾厉邢再握不住剑,“当啷。”顾厉邢的剑落到地上。授衣疾退,身子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躲开旁边那个一直看戏的人丢过来的东西,却见一个小瓷瓶“咕噜噜”滚落到一边。
顾厉邢早在授衣后退的时候就倒下了,手腕和胸口涌出的血有些异样的深色。
“你对顾厉邢下毒了?”许衡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眼底没有什么恭敬的神色,却是蹲下身子,在顾厉邢身上翻找了一下,又朝授衣丢了一个小瓷瓶。
这一次授衣看清了砸过来的东西,抬手接下。
“七皇子的剑上也下毒,慢性毒,一日一日加深,最后变成手不能抬,全身僵硬的废人。”不用多说,许衡丢给他的是解药。
许衡看着授衣,眼眸眯起,“算是报你上次救我之恩,七皇子的毒我也不让你解了,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管。”
授衣查看了一下,就吞服了一粒解药,翻手收起了瓷瓶转身,“多谢。”
他知道,许衡如此做派,显然是不计较他下在七皇子身上的毒,却也不让他真的杀了七皇子。许衡手无寸铁,而且不是习武之人,让授衣忌惮的是周围十几道轻微的吐息之声。他知道在茶楼和夏栖梧对饮的是顾厉邢,所以此刻最担心的却是夏栖梧的安危。
“沙沙沙……”
本来暂且消停的雨又开始落下,许衡没有去扶地上死狗一般趴着的七皇子,而是把手拢在袖子里静静等着什么。没过多久,一个黑衣的影子在他身前落下,单膝跪地,略微生硬的吐字,“平远侯府嫡子赶到,和那个暗卫一起救下了栖梧郡主。”
许衡沉默,沙沙的雨声落在耳边便越发的凌乱聒噪。
雨不大,没多久却把许衡蓝色云纹的衣衫尽数打湿,广袖被风吹起,凉意透过薄衫清晰的落在他身上。
“带上七皇子,走罢。”静了许久,许衡抬起头吐字,雷光映衬着他从容平淡的面容,唇角温雅,鼻梁高挺,垂下的眼睫懒怠的掩下了眸子里的桀骜筹谋。
空气里浅淡的血腥气味被连绵不断的雨水冲淡,无论这边刚刚经历了什么生死搏杀,此刻却是归于平静。
郡主府,雨水之屋檐滑落,大片的泼洒的芭蕉阔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半夜。
夏栖桐得到消息回到平远侯府的时候就遇到了回府的平远侯,却没有夏栖梧的消息。他有些担心,去了宫外,却得知夏栖梧已经出宫。
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夏栖梧只能冒着大雨在皇城四处寻找夏栖梧,恰好在郡主府不远处撞见了夏栖梧剩下的那几个侍从,还有一地的尸体。循着马车跑远的方向一路循了过去,夏栖桐本想拉住缰绳慢慢逼停疯马,却不想那马疲于奔跑竟然朝着断崖那边去了。
浑身是血的授衣赶了过来,那种情况下,只能一刀断了马和马车之间的流环。马车里有两个人,可授衣和夏栖桐都只想着救下夏栖梧,没人会记着马车里还有个丫鬟。可谁想得到,夏栖梧在授衣伸手来抓她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两人想做的事情,拉着飞燕跳下了马车。
夏栖梧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好。
谁也没想到夏栖梧会对一个丫鬟这么在意,看着床榻上昏迷着的人,夏栖桐黯着眼神立在床边。
“郎中说她浑身是伤,都重,特别是手臂的骨头,险些戳进胸骨里。”授衣还穿着那身黑衣,血迹已经干透,在上面留下暗色的印子。
夏栖梧跳下马车的时候,是抱紧了飞燕,极力朝马车右边一跳,落地的时候,曲着的右手骨头狠狠一错。
夏栖桐替塌上的人拉了拉被子,动作很轻,生怕压到她身上的伤口,做好这一切才吐出一口气,“那个丫鬟怎么样了?”他到现在还记不得那个丫鬟的名字,只记得应该是从小服侍夏栖梧的贴身丫鬟。
“那个丫鬟命很大,只不过是些皮外伤,惊吓过大昏睡过去了。”
一个昏迷,一个昏睡,夏栖桐有些难受的转过头看着授衣,“你是顾行川的人?”
“我是小姐主子的暗卫。”
张了张口,夏栖桐很想以平时对下属的口气嘉赏授衣一番,让他下去治伤,却想到他根本管不到夏栖梧身边的人,更何况,他这个家姐对身边的人都有些不一样。
“你的……伤怎么样?”有些艰涩的开口,夏栖桐无法对下属像对朋友一般,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和平远侯府的嫡子交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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