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淡的一句话,自顾行川口中说出来,夏栖梧是有些委屈,而元封业确实有些不敢置信,连手中的黑子落在了地上都不得而知。
真是见了鬼了,在他这里一向蛮横的不得了的人对着夏栖梧这么一个小女子竟然想尽了办法讨饶?嗤嗤地笑了两声,元封业敢想出口说些什么,顾行川却是把手中的棋子随意朝棋盘一抛。
元封业眼睁睁看着自己方才还尚在优势的棋局一瞬间摧枯拉朽一般的倾覆,最后落得满盘皆输。
牵一子而动全局,元封业之前一直都不信,要知道,谁会给对手一步一步布局最后围杀自己的机会?可是顾行川就算这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书一边布子,最后一子落下,围杀了他哥片甲不留,当真一个子都没有落下。
“摄政王,本王在此叨扰多日,如你所愿,走了。”顾行川轻笑,也不去看元封业如今的表情,好似已经全然无趣一般,只牵着身边人的手,穿过花叶之间,朝院外一步一步走去。夏栖梧察觉到紧扣着自己指尖的那一分力度,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怪罪?可当时冲进来的那一分气势已经被顾行川四两拨千斤的打散,可,和顾行川一般互诉思念?她的确很多时候都在想如果顾行川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好了,可是顾行川却一直没有出现,到了最后还是她自己找到他的。
一想到这里,夏栖梧越发的感觉不岔,对着顾行川轻哼了一声,转开了视线。
“栖梧做的很好。”顾行川在她头顶落下一笑,而后揽着她的肩,在她发间落下一吻,无声的拉近了和她的距离,口中的话语不断,“和元封业周旋,和赫连承之约,你登上天台的时候,我也在看着,很好看。”
这些话语从顾行川口中,带着些许赞许的说出口,夏栖梧一时的微愣,而后垂下的手执住了他的袖口。“那……跋怙皇说的那些话,你都知道听到了吗?”
这句话说出口,不知道为何,夏栖梧有些紧张。
而顾行川的回应在她听来无比的轻易,“嗯,我听到了,一切看你。”顾行川停下了脚步,和夏栖梧对视着,眼中似有镜花水月,一眼看不到底。
夏栖梧轻吸了一口气,秋风灌入腹中,有些冰冷,“我若是留下,你应当是返回大楚吧?楚王眼下情形不太好,我知道……”
“我的确放不下大楚,只不过,你到也不必想太多。”顾行川认真的看着夏栖梧,微微一笑,“无论如何,我会等你。”
无论如何,我会等你。
或许是承诺,夏栖梧听着,愣着,低下了头。顾行川走到附近,停下了脚步,而后吹了一声口哨。
一匹白马额头一点朱丹之色,从墙内跃出,在顾行川掌心低垂了头蹭他。
“上马。”顾行川翻身上马,对着夏栖梧伸出手,拽她上马,轻晃缰绳,一声“驾”,白马在皇宫之内策马而行。
朱红的宫墙夹杂着明黄颜色一闪而过,绿景和花红也是一晃而过,夏栖梧攥紧了顾行川的衣襟,看着宫门越来越近。正准备提醒顾行川他们应该不能就这么出去,却见着顾行川朝着城门口的守卫丢出一块牌子。
宫门缓缓拉开,顾行川也把牌子收了回来,夏栖梧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而后看向顾行川,“我们就这么出来了?”
“我骑着的是上元国摄政王的丹心马,拿着的是摄政王的令牌,他们敢拦?”顾行川这么说,夏栖梧却是略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情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会住在元封业哪里?而且,他还把马和令牌就这么给你了?”
“我是在夜探驸马府的时候遇到摄政王的,而马和令牌,自然是他打赌输给我的。”顾行川笑的肆意,夏栖梧也没有想到元封业竟然还有赌徒性质,什么都能输出去,一时间微微瞪圆了眼睛。
顾行川带着夏栖梧骑着马缓缓融入跋怙的街市之中,顾行川翻身下马,留夏栖梧坐在马上,手中不断掏银子换了糖葫芦和小玩意往上递过去。
夏栖梧美滋滋的咬着糖葫芦串,一边左顾右盼着周围的坊市街景,她敢说,二十一世纪的广场都没有如今这么热闹。叫卖声连成一片,各有特色,止不住的让人把目光投过去。
夏栖梧看着周围的人和景物,而顾行川抬头看着她,等着一条街市走过,人声也渐渐肃清。跋怙皇城外是很大一片红叶林,顾行川便带着她策马而过,很快就穿过了红色的叶林。
不知道为什么顾行川要带她出来散心,可是夏栖梧心下却一直压着的一块石头却仿佛忽然落下了一般。
回到跋怙皇宫,夏栖梧第一个去见得人是跋怙皇,对上那双若有深意的眼,夏栖梧却是和缓一笑,“皇上,我是来请辞的,三日后我便跟着摄政王离开跋怙了。您赐下的那些东西,栖梧求请您都收回吧。”
“你要回到下国去?”跋怙皇看着夏栖梧,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明白,眼前这么一个女子,如何有这个勇气拒绝他。不,应该说不是勇气,而是愚昧!下国有什么好的,在跋怙这些日子,夏栖梧难道还看不出来么,上国和下国就是天壤之别,留在下国不过是碌碌终身,而在上国,夏栖梧可以为祭祀,只不过是五年而已,夏栖梧都没法留下来么?
“是朕定下五年的时间太长,你在大楚还有家人?是朕考虑不周,你若是愿意,你在下国的家人皆可以接到跋怙,而且,在大楚是什么官职,朕可以让他们在跋怙同样任职。”这么一句话说出口,夏栖梧知道,跋怙皇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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