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军阀-程元桢手下的“侦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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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元桢同徐宗盛回到了北京,宋朴初还为程元桢备了酒席接风洗尘,那场面像是迎接国家的英雄归来似的。宋朴初就是要大张旗鼓,这样别人才不会认为他和程元桢在搞内斗,更不会认为是他派的人去刺杀程元桢。

    酒桌上,宋朴初端起一杯酒来敬程元桢,他笑着说:“元桢啊,回来就好啊!”之后,他又将目光定格在徐宗盛身上:“还是宗盛兄有能耐啊,把我这个倔犟的总理给拉回来了。劳苦功高啊!”

    程元桢端着酒杯,哈哈大笑道:“若不是徐兄,我还真就不想回来了,在天津多好啊,要什么有什么,哪像在北京,做什么都要请示盖印!”

    宋朴初也哈哈大笑一声,道:“听元桢这么一说,我这个大总统就更不好做了,天天像个机器一样,除了盖印还是盖印!”

    徐宗盛听得出来,他们各自都是话中有话,于是说道:“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互相体谅一下就万事大吉了。”

    程元桢端起一杯酒,突然走到彭克定跟前,故意苦着一张脸道:“听说彭秘书长满身是伤啊,这到底是谁干的。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吧,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总统府的秘书长也不放在眼里了?”

    彭克定尴尬地笑了笑:“有劳总理大人关心了,我这伤不是被人打的,是我自己没事抓的,也不知道这几天是吃了啥,总觉得全身发痒,所以没事就抓,就抓成这样了。”宋朴初也出来打圆场说:“是啊,秘书长估计是最近吃错了东西,弄得皮肤过敏了,总理就不要惦记了,我给他放几天假,让他好生调养便是。”

    此时,坐在一旁的徐宗盛摇了摇头,想笑却又不能笑,不过,程元桢总算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而那一桌子饭菜几乎没怎么动,简直就是铺张浪费。

    酒席散了后,大家都各自回了屋。程元桢因此前邓济恩行刺一事,虽然自己毫发无伤,但仍心有余悸。另一方面,由于刚回到北京,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而他向来又喜欢下棋,于是道:“黑胡子,来,陪我下几局。”见许久无人应答,他又叫了一声:“黑胡子,没听见我在叫你吗?”

    结果,另一部下推开门走了进来,说道:“总理,黑胡子副官已经死了。”那一瞬间,程元桢像幡然醒悟似的,对着部下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出去,部下知趣地退了下去,又把门给带上了。良久,程元桢长叹一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天夜里,风雨交加,程元桢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看书,大约一两个小时过后,他感觉有些疲倦了,正打算回屋睡觉。此时,他忽然听见屋外的风雨声更加猛烈了,桌上的烛光摇摆不定,似乎要被吹灭了,而门帘也似乎被什么人掀起了一角,好像有一个黑影从帘缝里窜了进来。说时迟,那时快,程元桢慌忙抽出腰间的手枪,对着那黑影就是一枪,黑影立即就闪到了一边,程元桢紧追着又补上了一枪,那黑影突然就滚到床下面去了。于是,程元桢立即唤部下进屋查看,可四处都没见人,于是,他自己掌了一盏灯,往床榻下一照,不禁连连后退几步,大声惊呼道:“贼在床下。”

    手下们七手八脚地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床下的贼拉了出来,谁知拉出来的居然是一具血肉模糊、满脸找不到丁点儿好肉的死尸,大家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齐齐看向了程元桢。程元桢大大小小什么事没见过,可如今这一幕仍旧让他惊恐无比,他朝部下猛嚷道:“给我搜啊,还愣着干什么?”

    部下一搜,结果搜出来两把手枪。程元桢看了看,踌躇了好大一会,才定了定神,对手下道:“拖出去吧,明儿挖个坑埋了。”手下都不解地看着程元桢,嘟嚷道:“总理,这具死尸肯定是刺客,不能就这么埋了,一定要彻底追查!”程元桢道:“你们晓得个屁,我不想查清楚吗?可你们看看现在的形势,凡事不宜闹大,这杀手是甘愿为了金钱卖命,幸好我程某命大,没有遭他毒手。”顿了顿,他又道:“此事不宜声张,得明察暗访,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所有部下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听明白了。”程元桢想了想,又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若有人问起,大家就说死了一个仆役。还有,往后凡是面生的人,一律要严加盘查,否则不准进入大门一步,如有谁敢违抗我的命令,这具死尸就是他的下场。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及主仆情分。”

    第二天,部下们就按照程元桢的命令,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将死尸掩埋了起来。尽管程元桢的部下都咬紧牙关,没有人敢泄露一个字,但发生了的事情总有走漏风声的时候,更何况是堂堂的总理府。因此,不到两天的时间,这事就传遍了整个北京城。虽然不知道刺客的身份,但明眼人一猜就知道刺客来头不小,且暗地里为程元桢庆幸,并佩服他的神奇枪法和干练的处事手法。

    而程元桢在经历过此事之后,由于刺客来路不明,部下们又一直查无所获,程元桢那段时间便闭门谢客,韬光养晦,连与平常最要好的几个棋友也暂时断了往来,整日留在府中,蛰伏不出。几天之后,程元桢又借故托辞身体不适,需静心养病,在西山附近找了一处偏僻的房子,住了一段时间,可见程元桢行事之谨慎。

    结果,一时之间谣言四起,有人说,程元桢因为受到过度惊吓又要撂挑子不干了,也有人说,程元桢是在秘密调查此事。另一方面,有谣言说,刺客是国会议员派去的,原因就是对程元桢又回来当总理表示不满。

    可程元桢却不这样想,他认为这又是宋朴初想要除掉他所玩弄的阴谋诡计。于是,他不禁在心里骂道:“宋朴初啊宋朴初,我回来屁股还没坐热,你就跟我过不去了,你也太欺负我程某人了,若不是给徐宗盛一个薄面,我才懒得回来与你共事。”程元桢决定,无论以后宋朴初说什么,无论是让谁来当说客,他也断然不会再相信了。

    恰在此时,宋朴初派人请程元桢尽快回到总理府,对于刺客的事,他承诺一定会严加追查,给程元桢一个满意的结果。程元桢铁青着一张脸,对部下道:“去,去告诉那个人,就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相信宋朴初的话了。”

    打发那人走了后,程元桢的新副官一本正经地说:“总理,依我看,您还是回去吧!兴许那个刺客还真不是宋朴初派来的。”

    一听这话,程元桢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喊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翅膀长硬了,胳膊肘儿就往外拐啦!”程元桢掏出枪,指着副官的鼻子,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说,宋朴初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敢帮着他说话。”

    副官连连后退,道:“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背叛总理大人呀,我只是觉得这事的确不像是宋朴初做的。”这个副官还真是不懂得说话,在关键时刻,依旧不懂得拐弯抹角,还是直来直去。

    程元桢这时也冷静了许多,他把枪收了起来,不耐烦地说道:“那你倒给我说说,从哪里看出来不像他做的了,说得中听,我今天就饶了你的小命,说得不中听,我今天立马就毙了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

    见程元桢如此说,副官慌忙说道:“总理,你仔细地回想一下那晚的情景。”见程元桢一副不解的样子,副官又说道,“第一,如果是宋朴初派的人,那为何我们看见的尸体像是被人毁了容似的。当时房中除了总理和我们几个亲信部下以及刺客自己之外再无其他人。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程元桢问。

    副官不慌不忙地说道:“说明这个刺客不想让我们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而房中又再无其他人,答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中枪之后,自己划破了自己的脸。”

    程元桢顺势想下去,但不免产生疑虑,于是问道:“那他当时用什么来划破自己的脸?”

    副官想了想,回答说:“如果我没有猜测错的话,书房那个床下面应该还躺着一把匕首。”

    程元桢又道:“这跟是不是宋朴初派人刺杀我有什么关系?”

    副官笑道:“总理,你想,刺客在死前为何要划破自己的脸,很明显,他是总理认识的人,而宋朴初是绝对不会派一个你认识的人来刺杀你的。他还不至于笨到如此地步,事情一旦失败,一切就都暴露了。”

    听完副官的分析,程元桢一拍脑袋,点了点头,道:“对啊,这一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紧接着,他又将目光落在副官身上,问道,“就只一点,还有呢?”

    副官道:“第二,总理,你再想一想……”程元桢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哎哟,我说副官,你能不能直接切入正题啊?”

    “好!”副官笑道继续说,“第二,自那晚总理被刺以后,我们虽然封锁了消息,不曾走漏风声,但事情还是传开了,按理说,在事情传开以后,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在事情发生以后,如果是宋朴初干的,他一定会派一些人来监视我们总理府的一举一动,可是,那几天我们府外却静悄悄的,除了自己的人以外,再没有发现形迹可疑或面生的人。”

    听完副官的推理,程元桢突然哈哈大笑,紧接着又拍手叫好。程元桢以为他分析完了,笑道:“你还真有推理头脑啊,看来做这个副官是委屈你了呀!”

    副官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说道:“总理,我还没有说完呢。”程元桢看了他一眼,道:“你说,我听着呢。”副官道:“那夜刺客行刺的时间在八点左右,而那时总理正好在看书,这是总理的习惯,宋朴初也很清楚,因此如果是他,他一定会嘱咐刺客待你上床入睡之后再行刺于你。因此,从这一点来看,也不像是他所为。”

    程元桢连连点头,像鸡啄米似的。不过,程元桢为了证实副官的这一番推理,他特意秘密派人回到总理府,看看书房的床榻下是否真的还留有一把匕首。结果的确如副官所料,那床榻下还真的就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把匕首。

    因此,程元桢不但没有怪罪副官,还很欣赏他的推理能力,并封了他一个类似于现在大侦探家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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