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传说-第三十九回 朱厚照太子多情曾为兄 议秦藩先帝御赐景云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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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回

    朱厚照太子多情曾为兄

    议秦藩先帝御赐景云钟

    诗云:

    天门帝阙旭日高,

    乳钉九九喻天骄。

    文韬武略六部殿,

    星罗棋布三色袍。

    扶摇金龙雕梁表,

    翩跹玉凤宝冠梢。

    日月当空群星萃,

    照遍山河粲九霄。

    天子剑,绣春刀,

    功过史公朱笔刁。

    五寺卿,内阁老,

    帝业万虑偕心包。

    都督卫所千百户,

    四殿两阁肝胆峣。

    二十四衙涉万监,

    绝阳愿为君折腰。

    大理寺,都察院,

    刑部桎梏锁国蛟。

    三厂公,锦衣卫,

    御前圣听八纮召。

    翰林院,詹事府,

    殷奉待进多寂寥。

    今朝监察御史在,

    明日巡抚四海邀。

    藩王兄弟洒州郡,

    龙主有情付神交。

    论及成功惟看帝,

    又将多少忍全抛。

    却说永兴王朱诚澜带着十岁王子朱秉柔应弘治皇帝之邀面圣,皇上散朝之后在偏殿接见了他们父子,他们一个把皇上叫皇侄,一个把皇上叫皇兄。

    按辈分算,弘治帝是太祖五世孙。

    太祖二皇子朱樉封为秦王,就藩西安府(今新城广场陕西省政府办公楼方圆一带),西安的莲湖公园都是秦王家里的花园。

    朱樉的次子朱尚烈封秦藩永兴郡王,是为太祖一世孙。朱尚烈生朱志墣,太祖二世孙。朱志墣生朱公鉐,太祖三世孙。朱公鉐是朱诚澜的父王。

    因此,朱诚澜是弘治帝的皇叔。

    弘治皇上三十一岁,春秋正盛,朱诚澜已经五十六了,虽然身体还算强健,皇上得知他的年龄才大吃一惊。

    皇上见了朱秉柔,哈哈大笑说:“这就是我那十岁的御弟?”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父皇,他和我一样大,怎么会是你弟呢?应该是我弟。”

    “照儿不得无礼,这是你的皇叔。”

    十岁的朱厚照,娇生惯养,唯我独尊,完全不喜欢家族寒暄,卿卿我我这一套,招呼也没打,就跑出去玩了,朱秉柔也跟着去了,皇上把朱诚澜叫到内堂,说有要事相商。

    “皇叔,朕知道你素来有德,保境安民,抗旱救灾,奈何永兴王毕竟是太祖二皇子次子的这一脉……老秦王嫡子朱秉㩳薨了之后,朕原本想要立你做秦王,恐诸臣不服,这事你怎么看?”

    “皇上,万万不可,帝王虽然一言九鼎,但不能乱了祖宗章法,次子就是次子,老臣没有那么多奢求,能当王爷已经是祖上积德,怎能让皇上为了老臣一人,打破祖宗章法,此举对皇上不利,对大明家风不利。”

    “哼,可是那朱秉㩳实在不像话,朕听探子汇报当时就想废了他。纨绔子弟,欺男霸女,毫无长者之风,大王之怀,岂能有后?唉——也怪朕,当初就不应该封他。”

    “皇上不知情也是正常,老臣也没有料到他竟是那样,不瞒皇上,老臣在封地,已经逾制用家法三番五次教训了,还是屡教不改。整日沉迷酒色,嗣封仅一年,就薨了。”

    “哦?什么家法?”

    朱诚澜起身比画道:“当日老臣听家丁汇报,他在粉巷饮酒,宿醉不归封地,因为王府已被他挥霍得财政亏空。他平日又纵容家丁,霸占农田,老臣单枪匹马,收拾了他几个欺压百姓的家丁,百姓向老臣哭诉,老臣这便飞身上马,直奔粉巷怡红楼,跳上二楼,一把抓住他,将他像沙包一样从二楼丢下……”

    弘治皇帝听得聚精会神,朱诚澜这才觉得自己表现得有点过头了,抱拳道:“结果……老臣就……摔断了他一条腿……”

    原本以为皇上会怪罪他,结果皇上一拍大腿:“摔得好,摔得好,恁虐待百姓邪恶藩王,理当尝此报应,怎料我大明秦藩西京文章锦绣之地,竟有如此胆略忠义之老王爷,朕替三秦父老感到欣慰。”

    “老臣愧不敢当。”

    “朕决定了,既然朱秉㩳这个浪荡子无后,皇叔就继承朱秉㩳的秦王之位吧!”

    “皇上!朱秉㩳要是有后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继位了?”

    “皇叔何出此言?”

    “朱秉㩳曾在粉巷宠幸过一艺妓,为他生下一子,名叫朱惟焯,今已两岁,艺妓将其托孤于臣,殉情而死,不知这算不算子嗣?”

    “果真如此,当算庶出。皇叔,事关皇亲国戚,不可马虎,此事可靠么?”

    “千真万确!”

    “可是朱惟焯才两岁,放任自流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又出一个朱秉㩳……不如这样,既然朱秉㩳尸骨未寒,就当遗孤为他守孝三年,这三年过继给你,以观成效。三年之后,再做定夺,如何?”

    “如此甚好。”

    “可是这三年之内,秦王虚位,你就权且代理,秦地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朕可就要找你负责了?”

    “皇上,这是不是有点就坡下驴之嫌?”

    “哈哈……你怎么不说这是朕信任你,让你替朕分忧?”

    “呃……老臣权且遵旨……此事希望皇上保密,不敢让保守派大臣知道,否则又要引起党争了。”

    “这个皇叔放心,朕驭臣有道,他们奈何朕不得。呃……还有一事,要与皇叔当面交流……你也知道,朕就这么一个儿子,古往今来,人皆言帝王后宫三千,朕的后宫,只有张皇后一人。朕与皇后相亲相爱,相知相许,也是独宠她一人,决不纳妾!她为朕生下照儿,聪颖活泼,就是有些调皮捣蛋,朕很忧虑皇子的未来啊……其实朕完全懂得你的痛苦,你和朕一样,也没有纳妾,并且老而丧妻,留下一个儿子相依为命,还要帮别人养儿子,又要打理整个秦藩,实属不易。当朕听太监说,朕的朱厚照和你的朱秉柔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朕就觉得,这是一种缘分,虽然他们两个辈分是叔侄关系,但都是老朱家的可怜孩子啊……”

    “皇子生性活泼,皇上为何说他可怜呢?”

    “皇叔有所不知。照儿独自长在深宫,每天只能跟小太监在一起玩,整天学得油腔滑调,阴阳怪气。他生性大大咧咧,其实内心也想要个伴。他多次劝她母后,为他生一些弟弟妹妹。六年前,张皇后为朕生下了朱厚炜,照儿高兴得不得了,整天抱着弟弟到处玩,做鬼脸,换尿布,唱摇篮曲,捉小兔子,还亲手制作了很多玩具哄他。朱厚炜只有见他来的时候,才不哭……晚上,他要与弟弟同床共枕,兄弟俩在帐中不知道有多开心,打闹到天亮……可惜天不假年,他的弟弟年仅三岁,就中风去世了,照儿大哭一场,在他的陵前哭着烧了很多他亲手制作的玩具,还有新缝制的、都没有来得及交给他的白布兔子,炜儿是属兔的。如今,照儿又成为一个人了,你看着他嘻嘻哈哈,但往往,故意笑得最大声的人最空虚寂寞。这孩子,什么事情表面上大而化之,其实心里很有数,他只是装疯卖傻,怕伤心,不愿意与人提及。后来有一次,朕设御宴,宴席上有兔肉,他说吃不下,就走了,朕还纳闷,平时他胃口都很好的,怎么今日突然吃不下了?还是张皇后抹着眼泪告诉朕的,朕才知道,他又想起他的弟弟了,埋怨朕没有将他保护好,埋怨朕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为他连个兄弟也保不住……”

    皇上哭了。朱诚澜也老泪纵横,叹道:“人啊,有时候不服命不行,身为一国之君,也有许多的无可奈何……或许,是二皇子太可爱了,观音菩萨看上了他,拉他去做了善财童子,皇上就当作,是为菩萨贡献一个帮手吧!”

    皇上破涕为笑:“皇叔你可真会说话,你把朕逗笑了。”

    “就是啊,王妃去世的时候,我就在想,是王妃她太漂亮太温柔善良了,天上的神仙看上了她,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些神仙太坏了,和我抢女人,我就在她的坟头练剑啊,剑指苍穹,让它有本事下来和我单挑,结果它闪了一道雷,把我劈晕了……”

    皇上哭笑不得,道:“皇叔你好憨,但是憨得挺有趣,哈哈哈……”

    却说太子朱厚照跑到了宫后苑,看到水榭有锦鲤,吆喝着贴身太监李时,让小李子拿钓竿来,小李子从少监手里接到了钓竿,交给朱厚照,朱厚照酣然就地坐下,岸边垂纶,神情悠然自得。朱秉柔走到他身边,坐下,他睁一只眼,见到朱秉柔来了,只是咳嗽道:“围观可以,不要出声哦……”

    朱秉柔没有出声,朱厚照的手法还真不赖,感觉一条锦鲤在咬钩,他立即一收线,锦鲤从水面被他拽上来,放入瓷坛里,然后继续放线,很快又是一条。

    高手啊!朱秉柔佩服得不行,冒昧地问了一句:“小侄子……”

    “干啥?”朱厚照有些不高兴,因为“小侄子”这三个字听起来特别刺耳,太子心想:“我和你一般大,装什么皇叔……”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啊。”

    “这池塘里的鱼明明都是你的,你为啥还要煞费苦心将它们钓上来?”

    “因为好玩,好看,还好吃!”

    “可是……你要是喜欢吃鱼,为什么不用渔网一把捞上来,或者让光禄寺给你弄些鱼吃,鸡鸭鱼肉,宫里应该不缺吃喝才对啊……”

    “你是陕西来的秦始皇吧?”

    “不不,我是秦藩永兴府的小王子……”

    “我是北京城的小太子!”朱厚照一眨眼,叹了口气道:“秦藩小王子,你是不知道,光禄寺做的饭可难吃了,我都吃吐了,还没有宫外的灌汤包好吃呢,哎?还有你们陕西的牛羊肉泡馍、臊子面,我也喜欢。”

    “你去过宫外?”

    “去过啊。”

    “怎么去的?”

    “父皇带我去的啊?”

    “哦……不对啊?你不应该叫我小王子,我是你的皇叔。”

    朱厚照放下钓竿,义正言辞地说:“咱们能不能有个约定?”

    “好啊。”

    “以后在人前,我叫你皇叔,背后,我称呼你老弟,如何?”

    “那哪儿成?你比我小啊。”

    “什么啊,你没听父皇说吗,咱俩同年同月同日生!我是弘治四年十月二十七日……子时生的。”

    “那我还真比你小一点点,我是正午烈日当头的时候生的。”

    朱厚照窃喜,然后故作严肃地问:“怎么样?”

    “那好吧,就依小侄子。不不……就依皇兄。”

    “乖——哥哥请你吃鱼!”

    “皇兄啊……”

    “怎么啦?”

    “吃鱼用渔网捞不是更快吗?”

    “唉。所以我说,宫里没几个人懂我,宫外好不容易来个亲戚,也不会懂我——凭蛮力捞上来的,哪有凭巧力钓上来的好吃,吃着香啊!”

    “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鱼吗?”

    “唉。你们这些人,做人一点情趣都没有,气死我了!”

    “我明白了!要有挑战性?”

    “哟呵?你还真说对了一点,真不愧是我的老弟……”

    不出一个时辰,朱厚照钓了一坛鱼,小李子拿来烤炉和酱料,就地生火,两人吃得不亦乐乎,有说有笑。不觉日薄西山……

    皇上宴请王爷,太子和王子都不见了,有太监来报,说看见他们已经在宫后苑吃过了,野炊烧烤。皇上与王爷相视一笑:“他就是这样,照儿他就是这样,皇叔我们别管他俩,我们吃我们的。”

    “难得有人能陪照儿玩,就让他们自己胡乱玩吧!用完膳,我还要给皇叔看一宝贝呢!”

    朱诚澜喜出望外:“皇上能给老臣展示的宝贝,那绝对是宝贝!”

    “那当然,还是件国宝!”

    朱诚澜受宠若惊。

    皇上展示的宝贝,是一件洪钟,用木轮车推上来,皇上屏退左右,问朱诚澜:“皇叔,朕要考考你是否识货,知道这是什么宝贝?”

    朱诚澜大惊失色,因为他的表情已经知道了答案。

    “哈哈!朕就说你一定会知道,因为这就是从关中出土的——大唐景云钟!”

    朱诚澜惊叹:“此钟乃唐睿宗景云二年所铸,至今已逾七百九十年,堪称天下第一钟啊。”

    “皇叔果然好眼力,但是朕让你看的,并非只是历史,而是文化。这钟顶立着一神兽,是龙生九子第四位——蒲牢。朕的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曾著《怀麓堂集》一部,他告诉朕,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各有所好,蒲牢生性好吼,此乃宣龙,是龙子中的善类。这景云钟出自陕西,皇叔不觉得,它和你,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朱诚澜端详蒲牢形态,言道:“我素来修炼金钟罩、千斤坠、狮吼功,平日随身还佩有一把钧天剑,性情还算粗犷任侠,与这龙子习性,也是契合。”

    “此钟原本悬挂在西安钟楼,是太祖赏给二皇子朱樉的宝贝。靖难之役前,燕王将其征到北京,以祈祥瑞,求靖难大业,如唐太宗玄武门之变一样顺利。后来靖难成功,它就一直留在北京。如今天下大定,朕决定将它完璧归赵,重回西北,与皇叔同在,为朕镇压奸邪,宣谕圣威!”

    “皇上……这……老臣受不起啊……”

    “哎?皇叔不必过谦,朕话还没有说完。朕不沾酒色,励精图治,世人皆称这些年为‘弘治中兴’,朕以为不然,因为朕听到了负面消息。”

    “啊?何人如此大胆!”

    “不然。一个明君,应该有自知之明,光想听歌功颂德,粉饰太平的话,那就等于掩耳盗铃,远离江湖,自我欺骗,于国不利。正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甜言蜜语听多了,就容易沉迷不醒;阿谀奉承听多了,就容易唯我独尊;四海升平听多了,就容易刻舟求剑;溜须拍马听多了,就容易受制于人;随波逐流听多了,就容易丧失心志;八面玲珑听多了,就容易沦为乡愿;我行我素听多了,就容易自娱自乐;我外无他听多了,就容易井底之蛙……朕身为天子,听过千千万万的话,最讨厌听到的,就是好话!因为朕觉得听好话一点作用都没有,除了让人膨胀、飘飘然、沾沾自喜,剩下的都是空虚。有谗臣对朕说,听好话可以让人自信,朕觉得朕的位子,已经是最自信的位子,现在天下如果论成功,整个大明,朕最成功,四境八荒入掌中,古来帝王皆已经被朕打败,因为天下如今在朕的手里!朕这样的登峰造极,群臣莫敢仰视,还需要什么自信?朕当然更需要接地气啊!时代是在变化的,怎么可能时刻都万事大吉?朕不逃避,人生总有不如意,社稷总有不如意,要坦然面对不如意,才是正常的心态吧?怎么能凭借喜怒选择听与不听,顺耳了就多笑多听,逆耳了就闭目塞听,这样造成的结果除了六部九卿人人为了各自的利益,把朕当傻子一样欺骗盘剥,还能有什么好的结局?最后造成的所有结果必然朕一个人背黑锅。老百姓不会说,六部九卿的谁谁谁祸害了江山,一定会说朕祸害了江山,因为朕在明处,天下皆知,江山是朕的,六部九卿亡国时可以投降,朕不能投降,朕代表了祖宗,代表了大明王朝的所有尊严。”

    朱诚澜深以为然,皇上继续道:“最近朕看了《邹忌讽齐王纳谏》,胆战心惊,之前朕身边居然没有一个人说朕坏话,这实在是一个很可怕的现象……要创造大明弘治中兴的新局面,就要习惯听坏话,朕身边,只有一个令朕最踏实的大臣,那就是陕西三原的王恕太师。太师说,盛极而衰,朕只是力挽狂澜做了一些弥补宪宗、英宗过失的事情。根据照儿的任性率直的性格,如果没有良臣辅佐他,很容易招祸的,因此太师即决定为朕培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克九龙之乱。”

    “九龙之乱?什么是九龙之乱?”

    “是太师用李淳风的《推背图》演绎出来的九种朕驾崩之后可能出事的藩王。因此朕之所以召见你来,不只是为了叙旧,而是……九龙之乱的藩王里,就有秦藩……”

    朱诚澜当即跪地,抱拳道:“皇上,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望皇上莫要相信此歪门邪说!鲁莽模仿建文削藩之事!臣在秦藩,善待百姓,秦地本就尚武,有臣在且能镇住一些藩王,如朱秉㩳之类,要是削藩,则不知道会冒出多少个朱秉㩳。”

    “皇叔请起,朕何尝不知皇叔忠心?朕刚才不是说了嘛,你过来看——大唐景云钟,顶上立蒲牢,蒲牢雄健,生性好吼,此乃宣龙,是龙子中的善类。”

    “皇上到底何意,老臣愚钝,望皇上明示!”

    “朕的意思是,如若皇叔命中真如太师所算,是蒲牢之命的话,应该是善类,龙生九子未必全都是要当真龙天子的强藩,也有保家卫国的英雄。朕就是希望你,能发扬蒲牢雄健宣谕之德,为朕镇守一方,警钟长鸣。”

    “皇上放心,老臣必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守护我大明一方乾坤!”

    “嗯……朕只是担心,虽然你是善类,可难免秦地会风起云涌啊……”

    “皇上不必忧虑,昔日廉颇年八十,尚食斗米肉十斤,黄忠七十跟刘备,南北驱驰报主情。老臣年方五十六,骨头还是很硬朗,宝刀未老,仍能披荆斩棘,无惧任何牛鬼蛇神!”

    “嗯!皇叔如此豪迈,朕实钦佩,朕就将景云钟赐你!却之不恭,莫要辜负了朕一番心意!”

    “这……老臣谢皇上恩典!”

    在北京住了半月,朱诚澜父子要离开了,临行时,弘治帝父子宫门相送,皇上深情地执着朱诚澜的手道:“皇叔……保重!”

    朱厚照抛来一个梨给朱秉柔,道:“要离了,送你一个梨,在路上吃的时候要想起我。”

    “是,谢谢皇兄!”

    朱厚照眼珠一转:“嘿嘿,二老没有听见……”

    望着绝尘而去的两匹马,朱厚照哭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能来……”

    “他?哪个他?”

    “就那个陕西来的秦始皇啊。”

    “啊?”弘治帝愣住了……

    其实,弘治帝的心目中,一直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对王爷难以启齿,那就是,当日太师算卦之时,虽然得出蒲牢的卦象是善类,但是后面还有一句——善恶相克,蒲牢必死。

    皇上是没有告诉王爷这句谶语,因为皇上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汉太史公司马迁说过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既然他是善类,又必死无疑,那一定会成为秦地的英雄了。换句话说,哪个人活着,结局不是必死无疑?关键看你怎么活,活出何等的价值和重量。

    还操心人家?皇上只要想到太师的另一句话,更是无奈地叹息自己,因为太师算出他的寿终,比王爷还来得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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