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灯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脸上有了些血色。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帖包扎,有了陈灯昨日的敲打,没人敢怠慢于他。
陈灯只想让荆钊野赶紧好起来,每天鸡汤、燕窝、参汤一碗一碗,逮着时间就给他灌下去。
这天,陈灯正一勺一勺地喂荆钊野喝参汤,喂着喂着忽觉不对。
“这不对呀,明明买了个奴隶回来,怎么变成我服侍你了?”,陈灯郁闷道,“真是花了两万买了个祖宗回来。”
说是这么说,陈灯对荆钊野的身体却不曾有丝毫怠慢,一日至少要来看三回才放心。
过了两日,慕大夫差人送来了两颗强筋丸,只说是一个月的量,剩下的还需要时日炮制。
陈灯拿到后立即给荆钊野服下一颗,当晚荆钊野上吐下泻。
第二日陈灯醒来时,发现他竟然已经能站了,正拿着个扫把在院子里扫落叶。
“果然贵是有贵的道理的”,陈灯嘟囔了两句,唤了声,“荆钊野。”
荆钊野便弃了手中的扫把,单膝跪在陈灯面前,道:“主子。”
陈灯很不习惯有人跪他,道:“起来吧。”
荆钊野便站了起来,拿起扫把,欲继续扫地。
陈灯道:“你伤还没好,歇着吧。”
荆钊野顿了一下,继续打扫,道:“皮外伤,不碍事。”
这几日荆钊野一直软软瘫在床上,像个废人,陈灯还是第一次见他站起来的样子。
这大家伙站起身来足足有七尺,高了陈灯快一个头,肩宽腰窄,身材魁梧挺拔
他皮肤颜色略深,是接近古铜的颜色,眉、眼、鼻、唇都极其深刻,带着野性。
就像一匹荒原中奔跑的孤狼。
即便身为人下人,然而刚刚单膝下跪之时,却无卑躬屈膝的感觉,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潇洒之意。
陈灯忍不住道:“哎,荆钊野。你别打扫了,陪我说说话儿吧。”
闻言,荆钊野便放下手中的扫把,随陈灯回了书房。
今日休沐,陈灯难得有一天假期,比以前放寒假了都开心。
将一个褥子软软地垫在榻上,靠了上去,朝荆钊野拍了拍,道:“坐过来。”
荆钊野并不坐下,只是单膝跪在他身前。
陈灯看着他,道:“软筋散的毒可解了?”
荆钊野:“解了一成。”
陈灯有些好奇,道:“这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荆钊野:“武功。”
陈灯震惊了:“你还会武功?”
荆钊野并不说话,携起陈灯的一只手,与他掌心相对。
不多时,陈灯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他们相贴的双手传入体内,在经脉内流通。
“这是内力?”陈灯有些惊讶地说。
荆钊野道:“嗯。”
陈灯发现荆钊野的话很少,整个人也没什么表情,跪在那里就像一截木头似的。
奈何他对这人实在太过好奇,忍不住一问再问。
陈灯:“武功跟谁学的?”
荆钊野:“师父。”
陈灯:“怎会去教坊司?”
荆钊野:“打仗输了。”
陈灯:“想回家去么?”
荆钊野滞了下,摇了摇头:“你救我一命,我是你的人了。”
陈灯心想这犬戎人竟然不想回家,怕是没有说实话。
这时,下人们送了药过来,荆钊野自己接了,沉默地喝着。
陈灯突然好奇问道:“喂,荆钊野,既被我救了,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荆钊野放下药碗,笔直地看向陈灯,淡淡道:“从此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活,我就活,你让我死,我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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