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拍他胸口帮他顺气,道:“都咳血了还说没事?”
陈灯虚弱地笑了笑,说:“咳了三年,早就习惯了。放心,你家王爷我暂时还死不了。”
陈福闻言,眼圈瞬间红了。
三年前,慕大夫虽然拼尽全力保住了陈灯性命。
但由于伤势实在极为严重,便落下了这个病根子。
荆钊野回犬戎之后,干脆利落地肃清了大皇子党派,不到半年便开始掌权,然后挥兵南下。
三年以来,荆钊野的铁骑踏遍了玉门山。一鼓作气,愈战愈勇,开始深入北国腹地。
而北国,从第一次失败过后,便开始节节败退。
三年来,大大小小的战役近十场,竟是没有一场胜仗。
战士失利,粮草吃紧。每日不断从战场传来的噩耗,让赵乾变得喜怒无常。
而在他眼中,造成今天这个局势的根本源头,便是赵琢。
陈灯这些年在北国的日子便可想而知了。
每次只要战场上失利,赵乾必会命陈灯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忏悔。
一跪,就是整整一夜。
陈灯本就重伤未愈,身子就是在这时候垮的。
这些年来,陈灯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平日里,面上总是不见血色。
见不得一点风,稍稍吹点风,就会咳嗽,严重时还会咳血。
这一切,***部都看在眼里。
王府刚刚缩减俸禄那年,陈灯曾给过他一笔钱。
钱很多,足够他在家乡盖所豪宅养老,富足无忧地度过一生。
时过三年,钱福仍旧深深地记得那天。
春日***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可从那单薄削瘦的背影中,钱福透出来的是一股彻骨的悲凉和孤寂。
就在那一瞬间,钱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的嗓音颤抖着:“王爷,钱福愿终生跟随您。”
“您,别赶我走。”
同样如此的,还有王贵,以及府里众多受过陈灯恩惠的人。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们总是记得,自家王爷曾经花重金救下过一个将死的犬戎奴。
他是那样善良的一个人,善良到就算只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犬戎奴,都愿意倾全力相助;善良到不论何时何地,都不曾将他们看做低贱的奴才。善良到陈福总是不禁想问问上天,为什么不能让好人得到好报?
下人们送上一碗煎好的药,陈福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我来吧。”他从下人手中接过药碗,吹了吹,等摸着不烫了,才递给陈灯。
陈灯皱着眉接过,不情不愿地嘟囔了句“真变成林妹妹了”,但还是乖乖喝掉。
钱福看着他喝完药,变戏法一般地给他变出一个蜜饯。
陈灯便笑着塞进口里,状似漫不经心道:“有没有说是哪位公主?”
钱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和亲那事儿。
“不曾”,他回想了一下今日所见所闻,道,“和亲之事此前一直不曾听闻。也是今日坊间才传出的,不知是真是假。”
陈灯回想起钱福刚刚说的“正值适龄的二皇子”,不禁有些好笑,心想,都二十五了,还适龄。
笑了一会儿后,他又渐渐敛起笑容。
过了一会儿,他问钱福:“北国正处于待嫁年龄的公主郡主,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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