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散着衣服被褥，凌乱不堪。
衣服堆里，傻子仰面朝上双目紧闭，而丑丫半天没出屋的丑丫，正跪在地上，一手抱着他的头，另一手狠狠的抠着他的人中穴。
“小声些，别吓着娘亲。”
“啊。”花花捂着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帮我弄点凉水来，或许用水激他一下就醒了。”
“哎。”花花转身出门，慌乱间一脚踢到了门槛，差点摔倒。
“花花，怎么了？”西屋里传来娘亲的声音。
花花忍了疼，回答：“踢着门槛了。娘亲先睡吧，我帮姐姐收拾一下就来。”
正屋门外，漆黑死寂，花花迈一条腿出去，脚跟还没沾着地面，便又收回来。
好在，桌上有茶。
也不管是温的热的，直接抱了就回东屋。
恰好这时傻子醒了，茶水拍不上用场，便被花花随手放在了靠墙边的梳妆台上。
“媳妇，我脑袋疼，很疼很疼。”刚醒来的傻子还没起身，仰面呆呆的望着丑丫，双手拍着脑袋，似乎很痛苦。
姐妹俩合力搀扶傻子起身，让他坐到炕上先倚着。
花花蹲在地上捡东西，而丑丫则拉着傻子的手问：“你究竟是那里疼啊？方才是梦见什么了吗？还记得吗？”
傻子有气无力的靠在一边，噘嘴好一会，才回答说：“好像做了个梦，乱乱的，说不清楚。”
花花从地上回头来看，眼珠子悄悄转着：“怎么会说不清楚呢？梦见了什么人，还是什么东西？梦里你在做什么，或者看到别人在做什么？慢慢想，别着急。”
听花花这样说，傻子倒不噘嘴了，耷拉着眼皮，似乎努力在回忆。
他会想起什么？丑丫咬着红润的下唇，一颗心七上八下。
花花娘测定推断，傻子绝不会是被通缉的刺客杀手，而应该是侍卫之类的好人。
好人……
丑丫无法将傻子和娘亲形容的王府侍卫联系在一起，更无法想象，若是傻子恢复记忆……还会认她这个农门孤女为妻吗？
“别想了！满地的东西都没收，还要不要铺炕睡觉了！”丑丫一巴掌拍在傻子的大腿，说着便推他下地，收捡被褥。
“哎呀，你打他干嘛呀！万一他真能想起来呢？”
“乱七八的梦，想起来又能得着什么？还是赶紧收拾了睡吧，明天还一堆事呢！”
说着，丑丫吆喝指挥着傻子做这做那，半点不让他得空闲着。
没精打采的傻子，转来转去的瞎忙乎，也不知是不是脑子还没清楚，竟连铺被子叠衣裳的小事都做不好。
“哎呀呀呀呀！笨死得了！去一边呆着去！不用你了。”
“好吧。”傻子放手退开。
“花花，那些东西都堆炕梢吧，天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花花朝炕上看看，见丑丫已经铺好被褥，便将捡在怀里的东西都放在炕梢：“那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丑丫下炕送花花出门，叮嘱她睡前关好门窗后，自己也紧闭了房门，挂上门栓。
炕边，傻子仍定定的站在那里，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上炕。
“傻了吗？上炕，睡觉！”丑丫白了他一眼。
刚扭开脸，呼的，本带嫌弃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又白回去。
似乎，傻子有些不对？
“你在想什么？你想起什么了？你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你……”
心慌的感觉，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丑丫错乱了手脚，一寸一寸的挪到傻子面前，紧盯他的眉眼：“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媳妇。”傻子慢吞吞开口，拉的老长老长的脸色，很是难看。
听到他还知道叫自己一声媳妇，丑丫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你出血了。”傻子伸手直直丑丫的屁股，脸色难看得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啊？”
丑丫顺着傻子的手指扭头，扯了裙摆想看，却正好摸到湿漉漉一把。
“这是哪里来的？”丑丫扯着裙摆，小狗儿寻尾巴似得转圈。
身上哪里都没觉得疼，可这血明明是她身上的。
丑丫慌了，跳着脚解了衣裙。
衣裙棉裤都没有破，可见不是外伤导致出血。
那么这鲜血是从哪里来的？
正想不明白，呼的下身一热。
似乎，有什么东西热乎乎的？
“你转过去，不许看！”丑丫瞪了傻子一眼，看着他转身面壁，才脱了裤子……
一抹猩红，凌乱了衬裤。
丑丫真的慌了，跳着脚抓起一边的手巾来擦：“娘啊，我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媳妇，媳妇怎么了”
傻子呼的转身来看，恰好瞥见那抹血色。
“媳妇！媳妇出血了！媳妇……”
晃着手脚，不知是该帮丑丫换了衬裤，还是帮她擦血的傻子，疯了似得大喊，眼圈里瞬间便挤满了眼泪。
“怎么了？丑丫姐怎么了？”花花端着油灯站在门外，急急的推门。
听到花花的声音，丑丫竟淡定了下来：“我没事，吓唬他玩呢！你去睡吧。”
“吓唬我？媳妇，你吓唬我？”
“是的，媳妇吓唬你的，别怕了啊。”
说完，丑丫径自换了干净衣裤，并将染血的衣裤都塞进炕洞藏好。
兵荒马乱的一天，终于就要过去，睡在陌生的房间，盖着熟悉的被子，丑丫辗转难眠。
似乎只要稍稍翻身，下身便又鲜血涌出。
不敢与花花说实话的丑丫，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隐约猜测着，自己这是得了不可说的绝症。
一个人能有多少血？若日日这样流淌，我这上下没有三两肉的身子，能维持多久？
“唉！”丑丫心事重重，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
嗖……
傻子闪电似得凑过来，紧贴着丑丫的脸问：“媳妇，怎么了？”
我怎么了？跟你说得清吗？
丑丫又叹了一声才回答：“没事，就是睡不着。”
“吃我吧，吃饱了就睡了。”说着，傻子像个奶妈似得扯开衣襟，伸手便要抱上丑丫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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