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灶飘香之农家妃-第310章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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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家惨死,无一生还,林海的尸身,倒在王妈妈脚边,断了手脚,死不瞑目。

    马车冲进兰娃村的时候,随风飞舞的烟雾与火星,呛得花花不能睁眼。

    路边,不知什么人在哭喊救命,也不知谁家的孩子嚎啕大哭。

    “谁都别管,咱们快走!”花花娘说。

    花花点头催马,她知道,现在除了催马快逃,她别无选择。

    就像丑丫说的,哥哥们应该早就走了,留在这里拼命的,只会是贪心找死的亡魂。

    猛地,身边冲过来一个杀红眼的汉子,花花大叫:“砍死他!姐夫,砍死他!”

    马蹄声没有停止,踏着尸体,踩着散落的银锭。

    傻子单手握刀,稳稳站在马车上,迎着春风吹来的滚滚浓烟,俨然成了杀人的机器。

    花花几乎是闭着眼寻着出村的方向催马奔跑,枣枣是否撞倒了谁,马车碾到路上的什么人,她一概不看不问。

    从西到东,横穿而过。

    整个后半生,花花都想不起,她是怎么赶着马车横冲直撞到了村东头的兰娃山上。

    陈家祖宅,早已在岁月的洗礼下只剩残垣断壁。

    “把马车赶到后头林子里去,省的被那些疯子寻到踪迹。”花花娘说。

    “娘,你先下车,找个干净的地方,让丑丫姐躺下。”花花跳下车,颤着双腿到枣枣身边,单手揽住它的脖子,轻轻安抚。

    颠簸一路,几度惊魂,本该酸麻的四肢,因紧张而颤抖无力。

    傻子独自下车,从娘妻怀里将丑丫横抱下来:“媳妇乖,夫君在,夫君在啊!”

    枣枣不再躁动,精疲力竭,大喘着,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

    “好枣枣,辛苦你了,咱们到后面吃草歇歇啊!”花花柔声安抚着它,见娘亲虚弱得不能下车,便干脆让她现在车上坐着。

    傻子满心满眼都只有丑丫,连花花跟他说,让他现到里头找个地方落脚,她们马上过来的话,都没有听见。

    隐约中,还能闻到焦烟的气味。

    更多的难闻气味,却来自脸颊边。

    丑丫醒着,痛着,不敢睁眼,不敢伸手,一动不动,任凭傻子将她轻轻放在荒草丛生的土炕上。

    “媳妇乖,夫君疼你呢!不怕啊!有夫君,媳妇什么都不怕。”

    “嗯,不怕,有夫君在,媳妇什么都不怕。”

    泪水滴落在脸颊,咸咸的,疼得钻心。

    “去院里看看有没有水井,我渴了。”丑丫说。

    “水井?”傻子扭头朝断墙外看看,想去,又不想离开丑丫的身边。

    正犹豫着,花花搀着娘亲从后面翻墙进来,无意间扶了墙头一把,碰掉了泥砖,激起阵阵陈灰。

    “先抱她到外头吧,脸上若沾了灰,可怎么好……”花花说着,用袖子在娘亲面前,不顾脚下碎砖烂瓦咯着绣鞋,硬是将娘亲搀到了土炕边。

    留娘亲在原地坐着,花花让傻子将丑丫抱着,领着他朝院子里走去。

    其实,在残垣断壁的废墟里,还是在荒草遍地的院子里,根本没什么区别。

    没有碎砖乱瓦的院子里,反倒比废墟里头,干净得多。

    “媳妇要水,要找水井。”傻子一面与花花说,一面四下搜寻。

    春日的绿草与旧年陈荒夹杂着,哪里能看到水井的影子。

    好在这里花花是来过的,水井的位置,不用刻意寻找。

    依山傍水的祖屋,常年无人居住,房倒屋塌的结局,并不影响打在泉眼上的老井。

    胡乱扯些树叶垫在裂了缝隙的水桶,转着随时要散架的辘轳,一桶水提到井台,只剩下一小半。

    “忍着点啊,脸上沾了灰,得清洗干净,才行……”花花的手在颤抖,越想轻柔,越是无法自控。

    傻子一屁股坐在井台上,像哄着婴儿似得抱着丑丫,不敢用手去为她擦脸,便用手指蘸着水桶里的水,一点一滴的撒在她脸上。

    “冲走就好了,就不疼了。”傻子说。

    明知井水是凉的,可是脸上感受到的,确实一滴滴灼热,仿佛那井水到了脸上,便成了滚烫的热油。

    “花花,我的脸……毁了,是吗?”

    “没,没有啊!就是烫了几个泡,仔细养着,过些天就会好的。”

    丑丫舒展紧皱的眉头,笑出不来,但语气缓和了许多:“不用骗我,我都知道的。”

    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滴落,傻子的眼泪,随之而来:“会好的,媳妇不哭,都会好的!”

    “帮我把手浸在水里吧!真的,好疼好疼……”

    不想再强装坚强,只想在夫君怀里做个软弱的女子,丑丫的虚弱,让傻子心疼,让花花肝肠寸断。

    “这里有木盆,多打些水,刷干净就能用了。”不知什么时候,娘亲从土炕上走了下来,怀里抱着个破旧的木盆。

    提水,清洗木盆,给丑丫浸洗右手,忙了好久,才想起来,车上包袱里,有干净的衣裳,该拿来给丑丫更换。

    枣枣坐卧在地上,疲竭得连吃草都没有力气。

    唯一能盛放清水的木盆,只能留着给丑丫使用,花花提着包袱递给娘亲,用破桶拎了半桶水放在枣枣面前:“喝两口吧,一会水就渗光了。”

    花花娘从包裹里翻出丑丫的衣裳放在干净的草上,想要帮她把上衣先换下来。

    “疼!娘,别换了吧,好疼。”

    热油渗透了春衣,棉布里衣,与烫破的肌肤粘在一起。

    花花娘无声垂泪,咬嘴许久,才能出声:“好孩子,听娘亲的话啊!把这个脏的换了,换了干净的,伤才能快些好起来。”

    傻子呆呆的抱着她,她落的每一滴泪,都好像是钝刀割心。

    “不换吧,媳妇疼啊……”

    “媳妇听话,换吧,听娘亲的话……”傻子心里没主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心疼丑丫,又想听娘亲的话。因为娘亲说,只要换了衣裳,伤就能快些好起来。

    剥落衣衫的过程,与剥下丑丫一层好皮,毫无差别。

    一次次疼晕过去,又一次次疼得醒来,当娘撕碎自己里衣,用布条帮她包扎好身上伤口,丑丫已嘶哑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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