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鹤朝皇后身边的姬弘德看看,见他所有注意力都用在讨好皇后上,这才带着姬云海退两步:“云汐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云汐啊,她被蛮楚太后留下了……快,母后叫咱们呢!唉,回到宫里又是一堆的繁礼,也不知道要虚情假意的笑到什么时候,这才半天啊,我腮帮子都疼了。……快走吧,有话咱们晚上单独聊。”
皇帝与皇后要分别在前朝和后宫忙碌,大臣们围着皇帝,皇子公主们便都围着皇后。
入宫又是各种大礼规矩,慕容云鹤与姬云海没说几句话,便再次遵规分开。
与宫中的繁复忙碌不同,逍遥谷的侧院里,丑丫与岚姐正默默守在立春床边。
窗外,时不时传来小宝的哀嚎。
“丑丫,去看看小宝吧。它还小,也从未独自呆过这么久,会吓着的。”何琦提着药罐子走到门口,等岚姐将他手里东西都接过去,便朝不肯动步的丑丫再次说道:“你若坚持这般不吃不喝的坐着,那我可就送她到别处养伤去了。”
“不,不要啊。何琦哥……”丑丫慌张起身,一脚踢到床腿,疼得嘶声皱眉。
不等他们再说,岚姐已起身将丑丫朝门口搀:“快回去吧,立春若是醒了,我去叫你。”
“不行,我不能走,立春还没醒呢!我还有好多话要问她……”丑丫挣扎着不肯出门。
早知道会是这样。
何琦绕过丑丫,径直走到立春床边,将岚姐刚倒在碗里的汤药,一股脑全灌在立春嘴里:“来人!”
在院中做木雕活计的工匠应声起身。
昏迷中的立春被抬上飞椅,不管丑丫如何乞求,何琦都的态度都没变过。
当岚姐与立春被一起带出侧院,丑丫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送她们走?她伤的那么重,若不在这里好好医治,一定会死的……”
“王爷交代你的事还要不要做?圣上随时可能驾临,留她们在这里行吗?你向来不是天真糊涂的人,难道真想用这个丫头做什么?那暗室已经被我封死了,就算你让没了舌头的立春开口说话,也只能是诬告。”何琦的目光,凝重深远。
让立春开口伸冤?丑丫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看着何琦深远的目光,丑丫扯着袖子擦擦脸上泪痕:“如果立春醒来后神志清楚,我一定会让她去伸冤的。咱们不能这样做,对吗?不管发生任何事,王爷都必须要娶表小姐,对不对?若是咱们捅破了表小姐做任何错事,到最后都是在给王爷脸上抹黑。是这样吧?”
“是。”何琦转开视线,不敢看丑丫含泪的眼眸。
何琦不知道丑丫与慕容云鹤之间的旧情,但他早已看出,聪慧玲珑的丑丫,只有在慕容云鹤面前时才会拘谨到几乎无脑。
聪慧、伶俐、识大体、心地善良、沉稳、有胆有谋……何琦他们在心底为丑丫贴上的标签,数不胜数。
两人一高一矮站在空无一人的仓房门外,微风再次吹来小宝的哀嚎时,丑丫在面纱下的嘴角勾起意思苦涩:“何琦哥,你去忙吧。我也回屋了,你听啊,小宝又在叫我了。”
何琦点点头,与丑丫并肩走到她房门口,看着她进门后,才无声走开。
细微的呜咽声被藏在门后,顺着微风,酸楚了何琦的心头。
再一次,何琦来到郁萧房中。
静静的烹茶闲坐,久久不语。
“带她去河边玩玩,让李佐教她点精妙绝活,忙起来会好一点的。”
何琦什么都没说,也没问,而闭门不出的郁萧,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尚未凉透的清茶,回到桌面。
方才还端着茶杯呆望窗外的何琦,无声而来,又无声离去。
再回侧院,房门紧闭。
从半开着的雕海棠小窗看进去,蜷缩在小榻上的丑丫,脸颊带泪浸湿面纱。
“丑丫妹子,小宝闷了吧?咱们带它去河边玩会儿?”
“啊呜……”趴在小榻边的小宝,朝榻上丑丫叫了一声。
带着蜿蜒上班的小手,摸索着在小宝头上揉了揉:“乖,别闹。何琦哥,我有些累了,今天就不去外头玩了。麻烦你跟李佐哥哥说一声,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他……”
微微沙哑的声音,伴着树叶沙沙喧哗,听得何琦不禁也跟着伤感起来。
小榻上闭目不起的丑丫,等何琦的脚步声远去,才敢睁眼。
豆大的泪珠子,噼啪掉落。
就这样一个姿势躺倒天黑,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
何琦提着食盒再来时,见丑丫还躺着没动,轻叹着敲敲门,然后把食盒留在门口。
他知道,若是王爷在,一定会踹了门进去,灌也要把饭菜都给她灌到肚子里。
可是,这样的事,何琦做不来,也不会做。
“食盒给你放在门口了,小宝也饿了一天了,食盒里有李佐新给它弄得肉骨头。”
丑丫捂着脸,不让窗外何琦看到红肿的双眼,无声点头。
秋风吹着窗侧纱幔,何琦远去的脚步很快被风声吹散。
没一会,房门开了,食盒被提进门后,房里亮起了灯烛。
倚着树坐在墙头上的何琦,透过树影与窗幔,看着丑丫打开食盒,取了给小宝准备的晚餐。
纸扇摇在胸前,驱不散初秋伤感。
房里的丑丫,想着陈静婉的恶毒,念着慕容云鹤的为难,点灯在桌边枯坐一夜。
天快亮时,有侍卫到墙边,召唤身上带着露水的何琦:“再有个把时辰,宫里的唱礼官就要来宣旨了。”
何琦眨了眨熬出血丝的眼眸,朝丑丫窗内看看,深出一口气,才从墙头上下来。
早备好的迎礼事宜紧锣密鼓的铺展开来,宫中唱礼官踏着晨曦到了逍遥居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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