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的儿子吗，她记得鲲鹏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宁鲲鹏还不服气呢：“这叫狠吗？大伯是平昭王，大哥是副将，早晚有一天要袭爵，他们享受着高官厚禄时，有没有想过咱们？”
“咱们也没差到哪里去啊，”郎氏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父亲是太子少傅，位居高官，从小到大，你哪里比不过瑾瑜？”
宁鲲鹏梗着脖子道：“反正我就是不想大哥骑在我头上，他能当世子，我也能！”
世子之封，还没有个定论，他是想着在皇上下旨之前，毁了大房，他父亲成为平昭王，他才能得封世子不是。
宁芊茹忽地冷笑一声：“二哥，你还真是天真！大哥跟着大伯，是为大楚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你除非真的连大哥一起杀，否则即使大伯死了，你也别想封世子！”
宁鲲鹏不服气，可想到如果真的被宁瑾瑜查到，他就是杀人凶手，的确不好善后。
“芊茹，你也别只顾着说风凉话，咱们二房应该同心才是，”郎氏不满地道，“你还不帮着想想，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平时她跟宁芊茹在一道说话的时候比较多，虽说宁芊茹平日里没有高言语，不过每到紧要关头，还是能拿出好主意的。
宁芊茹略一思索，道，“其实咱们也不用慌，大哥虽说是出了这一招，可未必有人看到二哥当时做了什么，就算有，也都是些下人，谁敢说出二哥来？”
郎氏顿时就不怕了：“不错，是我先前太急了，那些下人若是敢指证鲲鹏，我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当务之急，是咱们要去大哥和五妹那里探探口风，看他们问出了什么，”宁芊茹声音小了下去，“若是当真有什么不对，咱们就找个替罪羊出去，只要有人担下害死大伯的罪名，二哥不就没事了？”
“好，太好了！”郎氏惊喜道，“芊茹，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这办法再好也没有了！鲲鹏，你这些天万万不可再乱来，待解决了你大伯的事再说，知道吗？”
宁鲲鹏哼唧两声，很识趣地没再多说。
——
第二日一早起了身，宁冰瑶眼睛红肿的厉害，几乎难以睁开，嗓子也是哑的，脸色苍白如纸，摇摇欲坠，看着就惹人心疼。
丫鬟安巧侍候她梳妆完毕，管事顾妈妈端着托盘进来，将早饭摆下，垂首恭敬地道：“五小姐，再过两天，奴婢的工期就满了，奴婢年纪大了，做不了活，想回乡下去，这就跟五小姐说一声。”
平昭王府的下人并不全都是家生奴，有些是从牙婆子手上买回来的。
像买回来的这种下人，都会签下工期，有五年、十年、二十年不等，工期一到，要不要继续做下去，全凭下人自己做主，这一点还是很不错的。
顾妈妈当初签的，就是十年的期，算算日子，也不短了。
“哦，顾妈妈不想做下去了？”宁冰瑶眸光深沉，“若我没有记错，半个月前你还与我四姐说起，我们大房待你不错，待你工期满了，还要再继续做下去的。”
“这……”顾妈妈眼神闪烁，不敢抬头。
“是我们有亏待你的地方吗，还是你有什么困难？”宁冰瑶不动声色地问，“我和大哥、四姐对你是很满意的，你在大房也有十年了，我们都信得过你，希望你能继续留下，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出来。”
记得父王入殓那天，她说出父王是被打中后脑，才会落水而死，顾妈妈的神情，就非常不对。
她猜测顾妈妈肯定是知道什么，本来还想着，找个机会套一套顾妈妈的话的。
谁想顾妈妈居然要辞工不做，难不成她所知道的，让她这样惧怕，宁肯离开平昭王府，也不敢说出来？
“没有，”顾妈妈果然没有什么说辞，谦逊地笑道，“大少爷、四小姐五小姐对奴婢都很好，奴婢能侍候这样好的主子，是奴婢的荣幸。”
“那你为何要走？你今年不过四十来岁，哪就老了？”宁冰瑶仍是挽留，“是大房其他婢仆对你不敬吗，你只管说出来，我与你做主。”
“不不，都不是，”顾妈妈十分不安，“没有的事，五小姐不要多疑猜，奴婢要走，不关任何人的事，是……是奴婢的儿子，到了娶妻的年纪，奴婢想回乡下，与他说一门亲，生儿育女，奴婢也就安心了。”
宁冰瑶看着她，没有应。
她知道顾妈妈有个儿子，并没有给哪家做工，整天的游手好闲，还经常赌钱，输到被人打出来，十分不争气。
或许顾妈妈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才要带着她儿子回乡下，让他收敛一下心性吧。
比起京城来，乡下的风气，到底是淳朴些。
“还请五小姐准许。”顾妈妈见她脸色不大对，更加不安。
宁瑾瑜走了进来，感觉气氛不大对，皱起了眉：“五妹，怎么了？”
“没什么，顾妈妈要辞工不做了，”宁冰瑶收回目光，“我想着她做了这么多年，不舍得让她走，不过，看来是留不住她。”
“顾妈妈要走？有什么难处吗？”宁瑾瑜倒不甚在意。
一个管事妈妈而已，走了，再安排别的人，如今大房事多，哪有心思在这种小事上费神。
“没有难处，是奴婢家里的事，还请大少爷准许。”顾妈妈冷汗都要下来，显的有些焦躁。
“大哥，就让顾妈妈走吧，”宁冰瑶松了口，“既然她不愿留下，咱们也不好强留。”
宁瑾瑜点头：“那就走吧，记得把这个月的工钱结了。”
“多谢大少爷，五小姐。”顾妈妈明显地松一口气，磕头后，退了下去。
到门口，她略停了停，仿佛在犹豫什么，但没有回头，很快下去了。
“大哥，顾妈妈有问题。”宁冰瑶眸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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