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点钟左右,我见到了康塞尔和尼德。这两个形影不离的伙伴静静地睡了一觉,丝毫没察觉到“鹦鹉螺号”的伟大壮举。
“喂,博物学家,”加拿大人讥讽地问道,“地中海呢?”
“我们现在就在地中海上,尼德。”
“嘿!”康塞尔说,“就在昨晚……”
“是的。在昨晚,几十分钟内,我们就通过了这个不可穿越的地峡。”
“我一点也不相信。”加拿大人说。
“你错了,尼德,”我回答说,“那边向南呈拱形的低海岸就是埃及海岸。”
“这话你还是对别人说去吧,先生。”加拿大人固执地说道。
“可是,既然先生那么肯定,”康塞尔对他说,“就应该相信他。”
“另外,尼德,我还荣幸地参观了尼摩船长的隧道。当他亲自指挥‘鹦鹉螺号’通过那条狭窄的通道时,我就在他身边,就在驾驶舱里。”
“听到了吗,尼德?”康塞尔说。
“尼德,你的视力好,”我补充说,“你可以看到海边的塞得港防波长堤。”
加拿大人认真地张望着。
“确实,”他说,“你说得对。教授先生,你的船长是个伟大的人物。我们是在地中海上。好!那么各位,我们来谈谈自己的事情吧,不过千万别让其他人听到。”
我知道加拿大人想说什么。不管怎样,既然他希望谈一谈,那就最好谈谈吧。我们3个人走到探照灯旁坐下来,在这里我们可以避开不少浪花溅起的水沫。
“现在,尼德,我们听你说,”我说,“你想对我们说些什么呢?”
“我要跟你们说的事情很简单,”加拿大人答道,“我们到欧洲了。在固执的尼摩船长把我们带到极地海底或把我们领回大洋洲之前,我想逃离‘鹦鹉螺号’。”
我不得不承认,和加拿大人谈论这个问题令我进退两难。我一点也不想阻止我的同伴获得自由,但我根本不希望离开尼摩船长。因为正是他,正是他的船,使我得以天天进行我的海底研究,使我能在海底重写我的书籍。我还能再找到这样一次考察神奇海洋的机会吗?不,当然不能!那么,在完成环球考察之前,我是不想离开“鹦鹉螺号”的。
“尼德,”我坦率地说,“你觉得在船上的时间让你很烦躁吗?你后悔命运把你跟尼摩船长联系在一起吗?”
加拿大人沉默了一会儿,双手交叉说:
“老实说,这次海底旅行并不让我感到遗憾。正好相反,我很高兴能参加这次旅行。但是这么做,始终要有个结束的时间呀。这就是我的想法。”
“会结束的,尼德。”
“在哪里?什么时候?”
“在哪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回答不了。不如这样说吧,等我们在海里再也学不到东西的时候,我想旅行就该结束了。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的想法和先生一样,”康塞尔回答,“很可能在完成环海底旅行后,尼摩船长就会让我们远走高飞了。”
“远走高飞?”加拿大人喊道,“你的意思是‘灰飞烟灭’?”
“不要这样说,尼德,”我说,“我们一点也不害怕船长,但我也不同意康塞尔的看法。我们知道了‘鹦鹉螺号’的秘密。我想,它的主人是不会为了我们的自由而心甘情愿地让我们将这些秘密四处张扬的。”
“那你到底希望什么呢?”加拿大人问道。
“我希望6个月后,出现和现在一样的,能够让我们把握而且必须把握的机会。”
“哟!”尼德·兰说,“请问6个月后我们会在什么地方呢,博物学家先生?”
“可能在这里,也可能在中国。你知道,‘鹦鹉螺号’航速很快。它穿越海洋就像燕子掠过天空一样快,或者说像特快列车穿越大陆一样快。它不怕那些船只往来频繁的海域。谁能肯定它不会去法国、英国或者美洲海岸呢?在那些地方,难道不是和这里一样,可以有机可乘吗?”
“阿罗纳克斯先生,”加拿大人答道,“你的观点是靠不住的。你说的总是将来,‘我们将来在那里!我们将来在这里!’至于我,我说的是现在:‘我们现在在这里,而且我们必须把握这个机会。’”
尼德·兰的逻辑推理向我步步紧逼,我感到自己被打败了。我实在说不出什么对我有利的论据来。
“先生,”尼德又说道,“我们做一个不可能的假设。假如尼摩船长今天就给你自由,你接受吗?”
“我不知道。”我说道。
“如果他补充说,今天给你自由,以后就不会再给你自由了,你接受吗?”
我没有回答。
“那么康塞尔,你怎么想呢?”尼德·兰问。
“对于康塞尔,”这个小伙子平静地回答,“康塞尔没什么可说的。对于这个问题,他完全没有兴趣。他和他的主人、他的朋友尼德一样,都是单身汉。没有妻子,没有父母,没有小孩在家里等着他。他是为先生服务的,他的想法和先生一致,他的说法也和先生一致。他很遗憾,别人不能指望他来凑成多数。现在只有两个人在场:一个是先生,一个是尼德·兰。就这样,康塞尔只有听的份,他随时准备着抓住要点。”
看到康塞尔把自己当做局外人,我禁不住笑了。实际上,加拿大人也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他也不会遭到康塞尔的反对。
“那么,先生,”尼德·兰说,“既然康塞尔不参加,那就我们两个来讨论了。我已经说过了,你也听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呢?”
显然,应该下结论了,我是反感闪烁其词的。
“尼德,”我说,“我的回答是:你有理由反对我,我的观点在你的论据面前是站不住脚的。我们不应该指望尼摩船长发善心。正常人都具有的谨慎也会使他不让我们获得自由。相反,我们也要小心地把握第一次逃离‘鹦鹉螺号’的机会。”
“好,阿罗纳克斯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是,”我说,“有一点需要注意,就一点。一定要等到时机成熟。我们的第一次逃走计划必须一举成功。因为如果失败了,我们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尼摩船长也不会饶恕我们。”
“说得对,”加拿大人回答道,“你提出的这一点可以贯彻于整个逃走计划中。这个计划既可能在两年内实施,也可能在两天内实施。总之,最关键的还是:一旦出现有利时机,就得把握住。”
“我赞成。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尼德,你说的好机会是指什么?”
“就是在某个黑暗的夜晚,‘鹦鹉螺号’靠近某个欧洲海岸的时候。”
“你打算游泳逃走吗?”
“是的。如果我们离岸足够近,而且‘鹦鹉螺号’浮出水面的话,我们就游泳逃走。但如果我们离海岸远,而且‘鹦鹉螺号’潜在水底,就不能这么干。”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呢?”
“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想办法偷出那只小艇。我知道怎么驾驶它。我们躲入小艇内,松开螺栓,然后浮出水面,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甚至连船头的领航员也不会察觉到我们逃跑。”
“好,尼德,那么耐心等待这个机会吧。但千万记住,稍有破绽,我们就完蛋了。”
“我不会忘记的,先生。”
“现在,尼德,你愿意听听我对你的计划的看法吗?”
“当然,阿罗纳克斯先生。”
“好,我想--我没说我希望--我想这样一个有利的机会是不会出现的。”
“为什么不会出现?”
“因为,我们没有放弃对自由的渴望,尼摩船长对此不是不知道的。他一定会提高警惕,特别是在这一带海域和靠近欧洲海岸的海域里。”
“我赞同先生的看法。”康塞尔说。
“走着瞧!”尼德·兰神情坚定地摇头说道。
“那就这样吧。尼德·兰,”我补充说,“对这个问题我们三缄其口。等哪天你准备妥当了,通知我们,我们随时跟你走。我听从你的指挥。”
这场本该有恶劣后果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我现在可以说,结果正如我所料,加拿大人大失所望。在这片繁忙的海域里,尼摩船长对我们是提高警惕,还是他想躲过在地中海上往来的所有国家的船只呢?我不知道,但船常常是在水里和远离海岸的水面上行走的。而且在希腊群岛和小亚细亚之间,没有一处地方的水深超过2000米,所以“鹦鹉螺号”不是潜到水里,只露出驾驶室在海面上,就是往最深的海域行驶。
正因为这样,我也就没机会认识卡尔巴多斯岛--斯波拉德群岛中的一个岛屿。我只能看着尼摩船长指着的航海图上的一个点,听他给我朗诵维吉尔的诗句:
“在卡尔巴多斯岛上住的海王涅豆尼,能预言的海神哥留列斯·蒲罗台……”
确实,现在位于罗得岛和克里特岛之间的斯卡尔旁岛,就是海王的老牧人蒲罗台的旧居。透过客厅的玻璃窗,我只望见了岛上的花岗石基岩。
第二天,2月14日,我决定用几个小时来研究群岛的鱼类,但不知为什么,嵌板紧紧地关着。我确定了“鹦鹉螺号”的航向后,发现它正向康地岛,即以前的克里特岛行驶。当我乘坐的“阿拉伯罕·林肯号”出发时,该岛正爆发大规模的起义,反对土耳其专制。但这段时期以来,起义结果究竟如何,我一无所知。尼摩船长与世隔绝,他也不可能告诉我。
晚上我和船长两人待在客厅时,我也就没问他这件事。再说,我觉得他沉默寡言,忧心忡忡。过了一会儿,船长反常地下令打开客厅的嵌板,然后他一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水流。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我猜不出来。但对我来说,我得赶紧利用时间观察那些从我面前游过的鱼群。
在一群鱼里,我发现了亚里士多德曾经提过的、通常被人们称为“海泥鳅”的亚惠虾虎鱼,这种鱼在邻近尼罗河三角洲的咸水中较常见。在它们周围,游动着闪着磷光的大西洋鲷鱼,这种鱼属于鲷鱼科的一个种类。因为当大西洋鲷鱼出现在尼罗河时,便预示着尼罗河河水即将泛滥,所以埃及人视它们为神圣动物,以宗教仪式款待它们。同时,我还看到一些身长3分米的翼手鱼,这是一种鳞片透明的骨质鱼,青灰的颜色中点缀着青红斑点。这种鱼以大量的海底植物为食,所以肉质鲜美。古罗马的美食家对翼手鱼的烹调方法颇有研究,他们把翼手鱼的鱼杂配上海鳝的精肉、孔雀脑和红鹳舌,制成了一道连维特里斯也赞不绝口的佳肴。
另外一类爱贴着鲨鱼的腹部游动的海底居民--印头鱼,引起了我的注意,它让我想起古人的说法。按古人的说法,这种小鱼会附着在船的轮机上,导致船无法行进。在亚克兴战役中,就有一条这样的鱼附着在了安东尼的船上,使安东尼的对手奥古斯都轻而易举地取得了战争的胜利。看一个国家的命运到底是由什么操纵的啊!此外,我还看到了一些属于鲈鱼目的可爱的安第亚斯鱼,希腊人视这种鱼为神鱼,他们认为这种鱼能够驱赶经常来骚扰他们的海怪。安第亚斯的语意是花,希腊人从花鱼身上绚丽的颜色,由玫瑰红到红色直到鲜红的颜色变化,以及背鳍的瞬间反光来辨认这种鱼。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海中奇特的动物,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打断了我的观察。
一个人出现在水中,一个带着皮囊的潜水人。不是一具随波逐流的尸体,而是一个用健壮的手臂划水的活人,他不时浮出水面换气,又立即潜入水中。
我转向尼摩船长,激动地叫道:
“一个人!一个遇难者!一定要不惜代价救他!”
船长没有回答,而是走过去靠在玻璃上。
那个人游了过来,把脸贴在嵌板上,观察着我们。
让我吃惊的是,尼摩船长朝他做了个手势。潜水人用手比画着作答,就立即浮出水面,再也没出现。
“别担心,”船长对我说,“那个人是马达邦角的尼古拉,绰号佩斯卡。他是西克拉岛上大名鼎鼎的、勇敢的潜水人!水是他的生命之源,他待在水里的时间比他待在地上的时间还要长,他不停地从一个岛游到另一个岛,直到克里特岛。”
“您认识他?”
“为什么不认识呢,阿罗纳克斯先生?”
说完,尼摩船长就向着客厅左嵌板边的壁柜走过去。
我看到壁柜旁有一个铁皮包着的箱子,箱盖上有一块铜片,写着“鹦鹉螺号”几个字,还有“动中之动”的题铭。
这时,船长并不介意我在场,他打开了箱子。那是一个装满金属条的保险箱。
那些金属条都是金条。这么大量的贵重金属是从哪里来的呢?船长是从哪里弄到了这些金子呢?他想拿来做什么呢?
我静静地看着。船长把金条一根一根地拿出,整整齐齐地摆进保险箱里,装了满满一箱。我估计这起码有1000公斤金子,也就是说至少价值500万法郎。
然后,船长把保险箱牢牢地关上,并在箱盖上写下了一个地址,看起来写的是现代希腊文。
做完这些之后,尼摩船长按下一个通过电线与机房连接的按钮。不久,就有4个人走了进来,他们吃力地把保险箱推出了客厅。接着,我听到他们用滑车把箱子拉到铁梯上。
这时,尼摩船长转身问我道:
“您刚才说什么,教授先生?”
“没说什么,船长。”
“那就这样吧,先生,晚安。”
说完,尼摩船长就离开了。
我非常疑惑地回到房间里,我的疑惑是可以理解的。我试图让自己入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我猜测着那个潜水者的出现和那满满一箱金子之间的联系。所以尽管我想尽量让自己睡觉,但一切都是徒劳。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船身一阵颠簸和晃动,“鹦鹉螺号”离开水底回到了水面。
接着,我听到了平台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知道有人解开了小艇,并把小艇放到了海里。小艇和“鹦鹉螺号”的船壁碰撞了一下,之后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2小时后,又传来了同样的响声、同样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小艇被拖回船上,放回原来的位置,“鹦鹉螺号”又潜入了海里。
就这样,这价值数千万法郎的金子被送走了。送到大陆上的什么地方呢?尼摩船长的联系人又是谁呢?
第二天,我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康塞尔和加拿大人,并说这些事激发了我极大的好奇心。听了我的叙述后,我的同伴的惊奇一点不亚于我。
“但是他从哪里弄来这价值数百万法郎的金子的呢?”尼德·兰问。
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无从回答。吃过中午饭后,我就回到客厅工作。
直到下午5点,我还在做着记录。这时,也许是由于个人的情绪,我感到特别燥热,不得不脱下我的真丝外套。这种现象真是奇怪,因为我们不是在高纬度的地方,另外,“鹦鹉螺号”潜在水里,温度是不可能升高的。我留意了一下气压表,它显示为60英尺。在这个深度,室内的空气热度是不可能这么高的。
我继续工作,但温度依旧不断升高,已经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了。
我心里想着,船上着火了吗?
我正准备离开客厅,尼摩船长走了进来。他走到温度表前看了一会儿,转身对我说:
“42摄氏度。”
“我看过了,船长,”我回答说,“如果温度再升高一点,我们就支持不住了。”
“哦!教授先生,如果我们愿意,温度就不会升高了。”
“这么说,您可以随意调节温度了?”
“不,但我可以远离热源。”
“那么说,这些热气是从外面来的?”
“没错。我们正在沸水中行驶。”
“可能吗?”我叫道。
“请看。”
嵌板打开了,我看到“鹦鹉螺号”四周的海水都泛白了。一股含有硫黄的蒸汽在水中翻滚着,海水像锅炉中的水一样沸腾。我刚把手贴在一块玻璃上,就烫得立刻缩了回来。
“我们在什么地方?”我问。
“在桑多林岛附近,教授先生,”船长答道,“更确切地说,我们在尼亚—卡蒙尼岛和帕莱亚—卡蒙尼岛之间的海沟中。我想让您看看海底火山爆发的奇景。”
“我还以为这些新生岛屿的形成早已经结束了呢。”我说道。
“在火山地带,任何东西都不会静止的。”尼摩船长答道,“地球上这些地带不断地受到地下熔岩的影响。公元19年,据卡西奥多尔(古罗马的历史学家、政治学家)和普林的记载,在形成新岛屿的地方曾经出现一个叫冬娅女神的岛屿。不久,这个岛就沉入了海中。公元69年,它又浮了上来,但不久又沉到了海里。从那时开始直到现在,这个岛的升降运动就静止了。但到了1866年2月3日,在含硫黄的蒸汽中,一个叫乔治王岛的新岛屿在尼亚—卡蒙尼岛附近浮现了。2月6日,这两个岛就连了起来。7天后,即2月13日,又出现了阿芙罗艾沙小岛。在它和尼亚—卡蒙尼岛之间仅仅隔着一条10米宽的水道。这一现象发生时,我正好在这一带海域,我得以观察了整个地理运动过程。阿芙罗艾沙小岛呈圆形,它直径为30英尺,高为30英尺,由黑色的玻璃质熔岩夹杂着长石碎片构成。最后,在3月10日,一个更小的岛--雷卡岛,在尼亚—卡蒙尼岛附近浮现,自此,这3个岛便连了起来,形成了现在唯一的岛屿。”
“我们现在所在的海沟是在哪里呢?”我问。
“在这里,”尼摩船长指着一张希腊群岛地图,对我说道,“您看,我已经在这上面标示了新岛屿。”
“可是,这条海沟总有一天会被填平吗?”
“很有可能,阿罗纳克斯先生。因为自1866年以来,在帕莱亚—卡蒙尼岛上的圣—尼古拉港对面就浮现出了8个小熔岩岛。显然,在不久的将来,尼亚岛和帕莱亚岛是会连起来的。如果说,太平洋中的新陆地是靠纤毛虫形成的,那么这里则是靠熔岩形成的。您看,先生,这是海底地壳运动的奇观。”
我走近玻璃窗。“鹦鹉螺号”停止了行驶。热度越来越令人难以忍受。由于受到铁盐的染色作用,本该是白色的海水被染成了红色。尽管“鹦鹉螺号”的客厅的门紧紧地关闭着,但仍有一股令人恶心的硫黄味渗了进来。我看到了一些鲜红的火焰,它的光亮甚至令船上的灯光都黯然失色。
我浑身是汗,喘不过气,我都快被煮熟了。是的,我确实觉得自己快被煮熟了。
“我们不能在这沸水里待太久。”我对船长说道。
“是的,不然就太冒险了。”尼摩面无表情地说道。
船长一下命令,“鹦鹉螺号”就掉头,离开了这个熔炉。因为在这里逞能必然会受到惩罚。一刻钟之后,我们浮出海面换空气。
我有一个想法,如果尼德选择在这一带海域逃跑,那我们可就葬身于这片火海了。
第二天,2月16日,离开了位于罗得岛和亚历山大岛之间的这块深3000米的海域,“鹦鹉螺号”横穿塞里可海,绕过马达邦角后,就把希腊群岛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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