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的盛唐1:武后-一朵复仇的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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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这次封禅,武后有两大收获,一是夯实了自己大唐一姐的身份地位;二是对武氏家族进行了重新洗牌。等到武后封禅归来,武氏家族身居高位者,已经被她基本翦除干净。

    武后的长刀所向,主要还是针对家族内部的敌对因素,个人恩怨的一次了断。至于毒杀亲外甥女贺兰氏,则完全是在政治上维护自己地位的断然措施,当然其中也包含感情的因素,是一种泄愤。

    历史从来就是强者之间的游戏,在取得权力和巩固地位的过程中,强者的眼中只有两种人,为我所用,或者为我所除,这是游戏的规则,只不过有人做得隐蔽、有人做得决绝。

    清除异己是武后权力路上无法规避的一个环节,与个人品质有关,但不是决定性的。作为皇后,她本不属于帝国的官僚系统,由于自身的努力,她已经强势地进入权力的制高点,她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更好地掌控权力。她对整个官僚系统的震荡性清理,还没有真正开始,她通过上官仪事件震慑了一下群臣,警告那些有心效仿的反对派们。

    她之所以还没有完全掀起全面清理的狂潮,是因为她认为自己还没有强大到无所顾忌。

    按照正常推理,一个人走上高位,最信赖的人应该是家族成员。可是武氏兄弟却因为和武后不和而相继消殒。在这个过程中,武后难道没有考虑过,让自己的娘家人进入自己的圈子吗?当然有过。

    早在两位亲哥哥因忧惧而死之后,武后就想到了这一点。从父亲武士彟那里承袭下来的周国公一爵,现在就已经空出来了。她没有把父亲留下的政治财富再交给武家人,而是交给姐姐的儿子、外甥贺兰敏之。

    武后对自己的安排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样既解决了父亲的政治财富有人接手的尴尬,又为武家招引了一个真正的风流人物。武后从内心反感文水武氏一脉,而自己生的儿子,他们是李唐正统的维护者。对于武后来说,她如果想在血缘亲族内找到依靠力量甚至后备军,就只有考虑母亲杨氏的这一脉。

    历史本来就不完美,很多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事就在这里。从现在的情势来看,任何政治势力都不足以构成武后前进路上的障碍。然而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祖宗礼法”,却把武后始终堵在了一个死胡同里——她物色不到合适的接班人。

    韩国夫人的儿子,武后的亲外甥贺兰敏之本来可以成为初唐的绝佳人物,风度翩翩,才华超绝。可是他的命运,却因为和那个时代最伟大的女性武则天搅在了一起而暴起暴亡、倏忽而逝,也是颇令人唏嘘感叹的。

    贺兰敏之是韩国夫人的儿子,也就是魏国夫人贺兰氏的亲哥哥,是武则天唯一的外甥。贺兰部落的历史源远流长,据说有匈奴的背景,后来为鲜卑之一部,是北魏早期的母后一族。因部落势力太强大,被北魏的创建者——魏道武帝拓跋珪所“离散”,其后人逐渐散入中原。

    “贺兰”这个姓氏来自贺兰部落。据有人考证,“贺兰”一词可能出自突厥语,是指颜色驳杂的马。贺兰山的得名就与这个有关,因为那山上草木颜色驳杂,远望如杂色之马。

    据近世出土的《贺兰敏之墓志》描述:贺兰敏之是个“风情外朗,身材内融”的美男子,有让世人为之惊艳的美貌。并且文采一流,才华横溢,正所谓“飞文染翰,为伯为雄”。抛去其中溢美的成分,总还是不会太离谱。他于弱冠之年就身居高位,二十几岁当上三品大员,偏重于做文字工作,曾奉命召集学士刊定经史、编写人物传记。

    武后对这个外甥还是疼爱有加的,将他改为武姓,做了父亲武士彟的后嗣。刚过继时,武后还是想好好栽培贺兰敏之的,不但让他承袭了武士彟的周国公爵位,还一直提拔他到弘文馆学士、左散骑常侍。贺兰敏之对武后的器重果然大为感激,竟叩头谢恩至流血。从此朝夕跟随,“坐为师友,入作腹心”,成了武后跟前的大红人。

    完全是按照帝国后备年轻干部的高标准去培养的,在外人看起来小伙子的前途一片光明。

    贺兰敏之继承了母亲娇美的容貌,把他放在一群大男人堆里俨然是个绝色之人。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看上去还要娇美,在外形上不是一般地妖孽。他是全长安城妙龄少女的梦中情人,他是那个时代的粉面郎君,粉丝无数。

    青春、美貌、权势、才华……人生最让人羡慕的东西贺兰敏之都已拥有,但他却缺少一样,那就是真正的快乐。身边人的离奇死亡和戏剧性的结局,像一把梦魇的枷锁套在贺兰敏之的心上,让他的内心世界难以获得真正的欢愉。他想忘记,却始终难以做到。

    尤其是姐姐魏国夫人贺兰氏的死,让他受了很大的刺激。在魏国夫人的追悼会上,高宗皇帝哭得情深意浓,他问贺兰敏之:“你姐姐死得如此仓促?你知道些什么?”

    贺兰敏之只是埋头痛哭,自始至终一声未吭。别人的眼泪都有可能是假的,只有自己这一捧泪是真情流露。他什么都不会说,他将仇恨烂在了自己心里。

    当有人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他的姨妈武后时,武后半天无语,最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此儿疑我!”识人无数的武后凭着自己的敏锐嗅觉,察觉出了贺兰敏之对她这个姨妈已经开始起疑心了。从那以后,武后就对这个外甥也不由心生厌恶。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贺兰敏之的沉默蓄积着一种可怕的力量,他开始变得肆无忌惮。在贺兰敏之的潜意识里,自己的亲妹妹魏国夫人就是武后亲手毒杀的。由此,贺兰敏之更深信,母亲韩国夫人的死也是武后一手造成的。

    从那以后,每当面对武后那张充满柔情蜜意的笑脸时,他就感觉万分恶心,恨不得撕碎了她,的心里刻着两个字——仇恨。尽管内心受着仇恨的煎熬,可现在的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对方的权势如日中天,就连自己享受的荣华富贵,也是来自于仇人的恩赐。

    很快,贺兰敏之就让世界看见了他的疯狂。他的身上被人贴上两个相生相克的标签,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而他也成了整个长安城妙龄少女的梦中恶魔。他所有的疯狂举动,都是冲着一个人去的,那个人就是武后。

    贺兰敏之的上位完全得益于武后,她让贺兰敏之做了亡父武士彟的后嗣。和她的那些异母兄弟的子嗣相较,武后更希望由和母亲有血缘关系的人继承父亲的爵位。

    贺兰敏之因此改名为武敏之,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正值大好青春。他继承了外祖父武士彟的爵位,一跃成为周国公,更由于他的文采,他被授予弘文馆学士兼左散骑常侍,风头一时无两,成为同辈中的佼佼者。

    弘文馆是宫中最高的学术机构,左散骑常侍负责规谏天子的过失,都属于门下省。对于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人来说,这是极为特殊的尊荣。

    斜阳树影之间,一痕墨色镶玉的抹额,春水潋滟的桃花眸,红白相间的宽袍大袖,再渲染上嘴边若有若无的邪谑的笑。年纪轻轻已是三品高官,前途不可限量。作为武家唯一的继承人,出身之显赫除了嫡亲皇族,大概也是到达了顶峰。彼时的贺兰敏之也许会觉得这般泼天富贵不过是只手翻覆间的事。

    离开了战功封侯诗才晋身的艰难,生活里总有清清浅浅的无聊。可惜生在这样一个家族,他就要迎接风云突变带来的精神炼狱。数年间相继丧母丧妹,贺兰家的三朵奇葩只剩他一人如柳拂风身无所寄。

    凭着漂亮的脸蛋,贺兰敏之以为天下的女人都应该是自己的。贺兰敏之真是生对了年代,唐朝女性本就狂放恣肆,他像一只飞舞于花丛中勤劳的小蜜蜂,飞到东又飞到西,忙着采花。

    不管谁家的姑娘他都敢动,谁家的媳妇他都敢碰。这次让他盯上的是司卫少卿杨思俭的女儿,此女极有背景。

    杨家的女儿与太子李弘早已定下亲事,也就是说她是太子的女人。这时候18岁的太子李弘已经选定了杨姑娘为妃,并准备择期完婚。

    贺兰敏之凭着上天赋予的美貌,很快就让杨家姑娘投怀送抱。他双目赤红,酒染锦衣的疯狂模样让整个长安为之癫狂。这貌似的癫狂赔上了自己的痛苦与绝望,所有的一切皆有恨意衍生而出,他要成为一朵复仇的妖花。

    高宗知道了这件事,武后也知道了这件事。太子李弘惹不起贺兰敏之,也买不起这么恶心的绿帽子,只好退婚。

    贺兰敏之抢女人都抢到了太子李弘的头上。在这件事情上,武后表现得异常冷漠,只是给了贺兰敏之点到为止的批评教育。太子李弘在心中难免不对武后的偏袒产生恨意。

    一味地纵容,换来的却是更深的侮辱。从一开始,贺兰敏之就在杨氏的庇护下向武后接连发出了挑战。他明白,凭自己的实力根本拔不下武后半根毫毛,不拔毛也要让你心疼。面对这样一个在外形上偏阴(美人),心理上更阴的人,武后知道,自己早晚会使用非常规手段。贺兰敏之用自己的疯狂,不断地挑衅着武后的忍耐底线。

    越是武后亲近看重的人,贺兰敏之就越要碰、越要动。不管是春心不死的杨氏(他的姥姥,武后他娘),还是武后为太子李弘选的准太子妃。贺兰敏之见一个拿下一个,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报复这个待他不公的世界。只要与武后有关系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他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报复武后,他所有的生存目标就是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方痛苦的基础之上。

    2

    就在武后拿贺兰敏之毫无办法的时候,贺兰敏之已经确定了下一个目标。这次他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表妹,武后的掌上明珠——太平公主。年过40的武后在埋头一口气为高宗生了一堆儿子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女儿,这也是她的最后一个孩子——金枝玉叶的公主。

    第一个女儿,成了自己的政治牺牲品。对于太平公主,武后一直有更复杂的情结和最深的爱怜,可以说太平公主得到的是双倍的宠爱。

    当时太平公主只有三四岁,经常由宫女们陪着到外祖母荣国夫人杨氏的住处玩耍。贺兰敏之见到那些水灵灵的宫中侍女,犹如狼入羊群。对于那些肉体的欲望和心理的苦闷无处安置的宫女们而言,能够遇到绝世美男贺兰敏之,并从他这里享受到神仙般的快乐是她们这辈子最奢侈的一场春梦。

    不久之后,武后就知道了这件事,宫女们受到了严厉的处罚,贺兰敏之的色胆包天让武后大为震怒。

    武后之所以没有治罪于他,是因为贺兰敏之这只小狼身边有一个护着他的狼外婆——荣国夫人杨氏。有姥姥罩着自己,他就不用怕武后。对于杨氏而言,除了武后生的四个皇子外,他是唯一的外孙,又加上没有父母,她对他当然别有一番怜爱在心头。

    杨氏很疼爱这只狼崽子,疼爱到什么地步呢?史料记载:“敏之韶秀自喜,烝于荣国。”也就是说,九十岁的老太太与二十来岁的漂亮外孙的关系极度不正常,有乱伦的迹象。如果这个说法成立,这完全超越了人性伦理的底线。

    外甥爬上姥姥的床,我宁愿相信他是为了给自己姥姥冬天取暖。可白纸黑字的历史,不会因为你相信,就存在;也不会因为你不相信,就不存在。这真是一个疯狂家族,上演的疯狂事件。

    越是这样,武后灭贺兰敏之之心更甚。这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自从韩国夫人死后,武后就觉察到贺兰敏之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巨变,可她暂时还没打算将这个外甥除掉,因为贺兰敏之有姥姥杨氏的宠爱。想到母亲悲伤的神情,武后对贺兰敏之就下不了重手。

    咸亨元年(公元670年)八月初二,荣国夫人杨氏病逝于九成宫,享年92岁。狼外婆杨氏死了,将狼崽子贺兰敏之丢在了人世间,而他的疯狂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迹象。

    玩火者必自焚,疯狂的贺兰敏之终于引爆了自己。他从来到宫里那天起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人,而是一颗人体炸弹。作为复仇者,他是成功的;作为人,他又是可怜的,甚至是可鄙的。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就是到这时候武后对这个外甥还是抱有幻想的,希望他能悬崖勒马。

    杨老太太死后,武后曾经赐贺兰敏之钱财,让他造一座佛像,为自己的外婆祈求冥福。

    谁知道这些钱大多被贺兰敏之挪用,天天买醉,日日寻欢,开销太大,钱从哪里来?如果杨氏还活在人世间,他要提出挪用这笔钱,他相信老太太不会不答应。

    贺兰敏之用自己的疯狂一次又一次挑战着武后内心的承受底线,他不愿意停下来反思自己的人生,不愿意好好打磨自己的才华。武后给他安排的工作,他毫无兴趣,没有一天在岗。他忙着和京都的贵族少年们赛马,忙着寻花问柳,忙着挥霍自己的青春时光。就连在杨老太太发丧期间,他也没有片刻闲着,这边刚刚脱去丧服,那边就跑到娱乐场所和一帮小流氓厮混。

    咸亨二年(公元671年),武后向高宗上本,将贺兰敏之流放到雷州。

    武后为贺兰敏之量身打造了五条罪状,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这五条罪状分别是:

    第一条,私自挪用为荣国夫人造佛像追福的瑞锦和钱物;

    第二条,在姥姥杨老太太居丧期间穿着漂亮的衣服,依然寻欢作乐;

    第三条,爬上姥姥的床,与姥姥行云雨之事;

    第四条,勾引并强奸准太子妃——杨思俭的女儿;

    第五条,用下三烂手段逼淫太平公主及随从宫人。

    贺兰敏之被流放到雷州(在今广东),剥夺他先前得到的武姓,恢复其本姓贺兰氏。

    提出这份罪状的时候,是在咸亨二年(公元671年),高宗对武敏之也有一份顾念之情,但是很快有诏下,将武敏之流放到雷州(在今广东),恢复其本姓贺兰氏。

    贺兰敏之的行为确实为人不齿,因为多才与风流往往是伴生物,不足为怪,恐怕远没有罪状里说的那么非人类。武后所列的指控,极有可能是夸大之词,而高宗皇帝,大约也是迫于武后的压力才进行了制裁。

    不管怎样,这流氓分子的帽子,贺兰敏之就算戴上了。巧合的是在流放途中,贺兰敏之真就没有扛住,自己死了。贺兰敏之,从一开始就在用一种幼稚而绝望的方式反抗,带着一点自暴自弃的快意上演了一场自我放逐。而他的死亡也有两大疑点。

    一是上吊自尽。我并不支持这个说法,自杀的人除了有畏罪感,还有羞耻感。贺兰敏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疯狂的复仇之心。他绷紧了全身,等待着武后亲手毁灭他的一瞬,迸溅她满身的鲜血。他要让对方明白,她手上一点一滴的斑驳血迹全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二是途经韶州时被武后的使者以马缰勒死,这种死法符合武后的行事风格。贺兰敏之不会知道,他所做的一切犹如一场顽童的恶作剧,陪上的是自己的性命。而高高在上的女皇,也早已不是自己梦中的姨娘了,更不会因他惨厉的疯狂而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不知道九泉之下的杨氏知道自己最为宠爱的外孙贺兰敏之落得如此下场,会做何感想。而这时候距离杨氏离开这个世界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物换星移了。

    贺兰敏之垮台,那些经常跟在贺兰敏之后面吃花酒、惹是非的人,后来大都被流放到岭南荒僻之地。自从贺兰敏之被流放后,不觉又匆匆过了三年时光。

    3

    武后在整日繁忙的政务之余,经常会把李唐皇室的皇子拿出来和武家儿孙相比较。她最大的人生遗憾是,今生不是男儿郎。她会想起死去的父亲武士彟,如果自己是武家儿郎,武家的命运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贺兰敏之是亡母杨氏的血统中唯一的男子,本来她也有心栽培。这孩子天资聪颖,是个可造之材。可是最后却陷入疯狂与死亡泥沼。在他死后,武后便想从自己异母兄的儿子中,选一人为武士彟的继承人。经过综合考量,她选择了武元爽的长子武承嗣。

    武承嗣曾经因为父亲武元爽之罪遭到连坐,流放于振州,父亲死后他仍和部分亲眷留在原地。这次突然奉诏回到长安,让他感觉一切恍如隔世。

    武后看到眼前站着的武承嗣,一副精明有余的模样,在武家儿郎中算是相当不错的。更为重要的是,他和其父在岭南度过一段艰辛的日子,与那些没有经历任何风雨的官家子弟相比,他有超越同龄人的成熟和稳重,眉目间隐隐有知忧知愁的神情。

    从南海那个远在天边的荒僻之所回到长安,在长久的绝望中突然得到这么优厚的待遇,武承嗣对武后始终怀有一份感激。武后也待他不薄,提拔他为宗正卿,正三品。这时候的他应该在30岁左右。经过苦难岁月磨砺的他,得到这意外的幸运,让他已经慢慢流逝的青春又回到现实中。

    时间也终将证明,武承嗣也同样是个让武后不省心的主。武承嗣的归来,绝不仅仅是武承嗣与武后之间的事,而是武后与整个娘家之间的事。在武承嗣归来以后,接着便是武三思和整个武氏家族的归来。

    武承嗣的归来,意味着武后与武氏家族的全面和解。

    武承嗣是武氏家族中的第三代人的代表,武氏家族第三代人与第二代人迥然不同。第二代人是旧日家族矛盾的当事人,他们对旧怨耿耿于怀。

    像武承嗣这样的武氏第三代人对旧日矛盾没有切身体会。他们有切身体会的是,在岭南的痛苦生活。那种体会在他们的心灵深处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们受不了那种生活。他们现在的唯一愿望,就是迅速摆脱那种生活,回到安富尊荣的境遇中来。他们愿意和武后合作,至于将来会有什么后果,那全是将来的事,他们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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