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物商人之宝境仙画-幽灵宝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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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灵器

    我们出事儿了。

    而出的意外多少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那就是我们买的石雕像。

    老郝最终还是被抓了,因为倒卖文物。

    落月山里挖出来的古物中有两件青铜器,“收货的”不懂规矩,将两件青铜器推到市面上去卖,立刻就被人举报了,被抓之后警察顺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老郝,以“倒卖文物罪”将其抓捕,根据他的交代警察又找到我们。

    万幸的是至少我们能说清楚文物销售的去向。

    我们联系了王金发,他得知情况后告诉我们石像并没有破碎,因为他看外形有点像是红山文化的雕塑品,所以买回来后一直放在仓库里,并没有卖给超市、捕鼠公司。

    王金发还是很有眼光的,经过鉴定这尊石雕确实是红山文化时期的艺术品,虽然雕工极其粗糙,但艺术价值无法衡量。

    万幸一尊艺术品没有毁在我们手中,这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无法确定的古物一定不能轻易染指,否则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当然在这件雕塑品上我们还是立了功劳的,阴差阳错保存了一件上古时期的文物。

    为此王金发还受到了相关部门的嘉奖,当然这件事后我们在第一时间将20万款项退给了王金发。

    之后我们又回了落月村,并给乡亲们送去了一些物品,但宁阿八回到村子后却不愿意再走,我估计他对于城市的生活可能不太适应。

    我尊重他的选择,既然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勉强他。

    回来之后我们按部就班的工作,每天就是那些事,节奏也不快,生活也不紧张,用神仙般的日子来形容也不为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一直混到过年,马家兄弟都去了香港,本来我也是要跟着一起过去的,谁知道不小心吃坏了肚子,所以整个春节几乎都是躺在床上过的。

    春节过的闹心就不提了,很快过了农历年,人们的生活又恢复了正轨。而我们也投入了工作中。

    不过做诡物这行年前和年后一个月内的生意都不会好这是规律,所以我继续过着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这些天我和马家兄弟见面的时间也不多,基本上就宅在家,睡觉打游戏,就这么慵懒地过了一个多月,我接到了马长珏的电话道:“你身上没发霉吧?”

    我笑道:“差不多快霉了,怎么今天准备叫我出去晒太阳?”

    “还真是这样,有空吗?带你出去透透气。”

    “好,到哪儿?”

    “我一个朋友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今天破土动工,所以请我过去看办公室的风水摆设,你也没什么事情,一起过去玩玩吧。”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无非就是打秋风,跑去蹭吃蹭喝,运气好还能弄俩红包。

    如此有“意义”的活动,我肯定不会拒绝,于是道:“你在家等着我,立马就过来。”

    见面之后我们同乘一辆车去了马长珏朋友那里。

    他这个朋友是富二代,老爸是南方某沿海城市著名的房地产开发商,这哥们其实就比我大两岁,但已经在运营上百亿的房产项目了。

    当然这里说的富二代绝不含任何贬义,这哥们能力确实没话说,绝不是人们印象中那些只懂得醉生梦死,拼命糟蹋爹妈赚来钞票的败家子。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这个朋友叫魏家生,这两位一个是我的哥哥,一个是我的朋友兼合作伙伴。”

    魏家生笑着对我伸出手道:“宁先生吧?久仰大名,我听马先生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

    “您真是太客气了,做生意主要是靠两位马哥,我就是打嘴皮子而已。”

    “一般来说,负责谈判的才是一个项目中真正的核心人物,我就是个打嘴皮子的人。”他语气自信地道。

    他说话时的声音比较低沉,要仔细地听才能听清他说的话,这人在神态动作上也没有丝毫逼人气势,虽然是大地产商的儿子,但却十分低调。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感觉是很不错的,低调内敛的人必然有真才实学。

    这次要开发的楼盘是他的父亲,在这座城市里的第一个项目,所以非常重视,派了他儿子亲自把关,办公室直接设在了楼旁边的简易工房中。虽然简易,但风水法器一样不少,马长珏看了一遍后指出了几点要求,但都是小变动,大格局上没有任何问题。

    说说聊聊就到了午饭时间,魏家生道:“咱们去吃个便饭。”

    刚要出门就见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作人员急匆匆走了过来道:“魏总,出了点小情况。”

    “出什么事情啊?“

    魏家生只是随口一问,做工程的人每天都会遇到许许多多的问题,对他们而言这些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那人看了我们一眼欲言又止,马长珏道:“你有事就先忙,我们回去了。”

    “别,说好了一起吃饭,这样麻烦你们在外面等会儿,我马上就来。”

    于是我们出了门抽烟等着,片刻之后他走了出来,表情也变得有些严峻,道:“真没想到遇到怪事了。”

    “遇到什么事了?”

    “工程部门在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一口棺材。”

    “挖土挖出棺材这绝对算不上什么怪事。”马长珏道。

    “挖出棺材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口棺材里躺着一具死尸,姿势有点古怪。”

    “我们也在这,一起过去看看吧。”马长珏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毕竟您几位都是懂行的人,能在这儿帮我看看情况最好,我可不想稀里糊涂地惹上大麻烦。”

    做工程开发挖出棺材不是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毕竟土地就是用来埋死人的,在土里挖出棺材毫不奇怪,几乎所有的住宅项目在开发时都会挖出棺木或骸骨。但如果挖出的棺木能让这些人紧张,说明其中必有古怪了。

    于是我们三个跟着魏家生进入了施工区。只见靠近中心的区域被挖开了一大片,那口棺材在泥地下约三四米的区域。

    泥坑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我们虽然距离比较远,但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土地中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口黑漆棺材,这口棺材用料极好,虽然有可能在泥下埋了很长时间,但没有丝毫损毁。

    棺材很大,比我见过的所有棺材都要大上一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面装的尸体身材过于巨大,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挤进了人群里,只见棺材盖已经被打开,里面的死尸早已腐化成一堆森森白骨,然而最为明显的就是在棺材中摆放着一口银色的宝瓶。

    这个宝瓶大约有半米的长度,属于尖底瓶。

    做诡物这么多年,对于各款古董瓶子款式我大致是有了解的,尖底瓶属于仰韶文化,是新石器时代的产物,如果这瓶子是用陶土烧制那就属于国家级文物,必须上缴,否则的话除非永远藏在家里不拿出来见人。

    但这个瓶子特殊之处就在于它的材料是银质的,所以至多只能算是古董而非文物了。

    不过怪异的是棺材里的尸骨摆着非常奇怪的姿势。

    虽然身体早已腐烂,仅看白骨不是那么明显,但仔细看的话依然可以发现尸体是呈托举尖底瓶的姿势躺在棺材里,而且手臂,双腿和腰腹的骨节被打上了长钉

    这具尸体是被钉在棺材里,也不知道是殉葬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尸体的状态非常怪异。

    至于死者为什么被放入棺材里,还要让他保持着托举瓶子的状态,我们是不得而知了,但我们并没有看出其中有任何诡异气息。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宝瓶,于是直接跳进了泥坑中走到棺材边仔细打量宝瓶,只见上面雕刻着松鹤等吉祥图案。

    瓶子是纯银打造,不过在土层中埋藏很长时间,瓶子表面出现了氧化迹象,但总的来说瓶子保存得还是不错的。

    我掏出手帕裹住银瓶,想把它取出来,但微一用力,瓶子纹丝不动,我不免有些奇怪,仔细看只见一对白骨的双手抱住瓶子底部。

    于是我微一用力,就听啪啪两声脆响,尸体两条胳膊居然被崩断了。

    天长日久骨头早已风化,所以显得十分脆弱,一用力便被彻底崩断了。

    棺材里面非常干燥,臂骨断裂后扬起一阵灰尘,我连退几步站定后赶紧用手拍身上沾着灰尘,因为这些灰尘很有可能是骨粉。

    手中的瓶子并不重,我估计应该是镀银的,或者瓶子的内壁并不厚。

    我正打算对马家兄弟说自己对于棺材的看法,就见马长珏暗中对我连使眼色,我们再一起合作很多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我话锋一变,皱着眉头不吭声了。

    马长珏走到我身边道:“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我装模作样想了想道:“我还在观察中。”

    这时魏家生走了过来道:“几位,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我道:“具体的问题也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棺材肯定是个麻烦,必须要尽早处理,否则的话说不定会对你的项目造成影响。”

    我这句话乍一听好像挺有见解,但仔细想等于是句废话,因为没有一个点是说死了的,这就叫打马虎眼,古董行里经常会有这样的行为,目的就是两拨人配合,想点子把东西以最低的价格买到手。

    我们的目的就在于想要把宝瓶弄到手,所以实际的权益拥有者就是魏家生,但毕竟瓶子也就是从土里挖出的意外之物,魏家生也不会放在心上,他现在最关注的是工程的进展,而不是这古董能卖多少钱。

    所以如果我们操作的方式得当,就可以把这个宝贝以最低的代价拿到手上,而我现在和马长珏配合所做的每一个行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魏家生听我这么说果然就急了,道:“三位,你们一定想想办法把这些事处理了,无论如何不能耽搁工期,只要延迟一天交房,我们的工程信誉就会受到影响,这是我们在这座城市的第一个项目,如果做不好对于后面会有巨大影响。”

    我装模作样点了点头道:“您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替您解决这个麻烦,不过这件事确实有点棘手,我们得想想办法。”

    “一切就拜托你几位了,这件事我不会让你们白忙,事成之后大家都有好处。”

    “说这个话就见外了,我们尽力而为吧,就算我们不成你也不用担心,这世上高人众多,肯定有人能解决这场麻烦。”

    我说这句话时表情故意显得有些为难,以此凸显这其中的不容易。

    “你们辛苦,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尽全力配合三位。”

    我想了想道:“这样吧,今天就算是破土动工了,但现在什么都别做暂且停工,晚上8点之后将所有的工人带出,明天6点之前不进施工区,这里的一切交给我们,估计麻烦应该可以解决。”

    我这么做其实就是故弄玄虚,工人是否在场与整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们不希望有人在现场看着我们做事。

    随后我们便一起去吃饭,席间马如龙高谈阔论,把在网上没看到那些灵异小说添油加醋改编一番,在饭桌上说了出来,这些故事都成了我们的事迹。

    魏家生也不知道真假听得目瞪口呆,连说我们是高人,末了马如龙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道:“都是过去的事情,本来我也不想再说,反正吃饭闲着没事就当聊天了。”

    魏家生对马长珏道:“马先生,你有这么厉害的哥哥怎么从来没对我说过?这可是你的不对了。”

    马长珏也没想到马如龙今天如此反常,愣了一会儿才道:“我大哥平时比较低调,很少对人说这些事情,所以他不说我一般是不会对外说的。”

    我差点笑出了声,吃过饭后我们直接去了工地,魏家生不敢进入施工区,走进去后里面已经是空无一人,我对马如龙道:“马哥,你今天算是开挂了,这牛吹的都快飞上天了。”

    “我这不也是为了配合你们嘛,如果不说的玄乎,他怎么会把这事情交给咱们做。”

    为了获得这个瓶子,三个人也算是配合到了极致,虽然私底下没有任何交流,但每个人都非常完美了演好了自己的角色,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离开时为了避免露馅,我们故意没有带走那口银瓶,只是随手丢在棺材里,故意装作对瓶子毫不在意的态度。

    我道:“你们说棺材里的尸体为何要做出托举宝瓶的姿势?”

    “这个原因是不可能知道了,除非去问历史学家,不过我觉得也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银瓶带走。

    这口银制的宝瓶器形大气精美,保存极其完整,绝对是一件有价值的古董器物,而且银制的尖底瓶是极为稀缺的,所以对我们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好东西。

    我从棺材里将银制的尖底瓶拿出来道:“没想到今天来这一趟,居然能收获如此完美的古董,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我们得想一个合适的办法,否则的话这瓶子未必能带走。”

    “我觉得也没什么难的,到时候直接告诉他这瓶子是邪物需要净化不就行了?他本来就相信这些事儿,你往这方面说绝对是一说一个准。”我道。

    “把瓶子带走并不难,难的是这个棺材我们应该怎么处理?”马如龙道。

    “要我说干脆一把火烧算了。”

    “用火烧是不是有点太简单粗暴了?怎么着也得弄得像那么一回事儿。”我道。

    “简单,来的路上我就想过应该怎么烧,咱们用柴火摆一个八卦形状,然后将棺材摆在八卦火堆上焚烧不就行了?”马长珏道。

    “真要做出这么个效果,应该还是比较酷炫的,就这么来吧。”我道。

    我们又做了一场玄虚,特意让魏家生弄来了一堆木炭,之后我们将木炭摆成八卦形状,将棺材摆上去后浇上汽油开始焚烧。

    魏家生根本就不敢看这里面的情况,他觉得在我们解决所有问题之前,不会与施工需有任何接触,以避免沾染霉运。

    随后整个棺材被烧成一堆木炭,我们将烧煳的骸骨与泥巴混在一起,之后联系了魏家生,让他找工人来清理现场。

    当然这一切必须得在6点半之前完成,至于原因马如龙也编造了一个颇为可笑的“破晓时分,送鬼回城”的理由。

    随后我们在第二天早上七点离开了现场,魏家生见到我们后表情紧张地问道:“能摆平吗?”

    “这件事虽然比较难,但基本上是的差不多了。”

    “基本上?那说明还不是全部了?”

    “是的,还有最重要的一步没做成,只需要一点时间应该就可以了。”

    “什么事呢?”他紧张地问道。

    我拿出包裹好的银瓶道:“这东西毕竟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有很强烈的邪气,所以需要净化,但这和你的工程已经没什么关系了,等银瓶净化之后你就再无后顾之忧。”

    他果然没有怀疑,感激道:“真是太好了,辛苦你们三位。”说罢取出三个红包,一人给了一份道,“一点小意思,您几位别嫌少。”

    从红包的厚度我估计至少得有1万块钱,不过是一个晚上,除了白得一古董,还有3万块钱,这收益确实算很高了。

    于是我们开开心心带着古董离开,去喝了早茶之后,因为情绪过于兴奋,我们没有丝毫睡意,吃过早饭后马长珏道:“这件古董送去阳光小屋吗?”

    “那肯定不合适,这毕竟不是诡物,阳光小屋阴气太重,我担心会影响古董。”

    “有道理,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咱们还是要找地方把它放好了,别到时候又莫名其妙成了诡物。”

    “要不然放你们那儿吧。”我道。

    “我们经常不在家,还是放在你家比较安全。”马长珏道

    我道:“自从我们家老爷子爱上了古董收藏,看见什么好东西都想要,他如果想要买尖底瓶,你准备给他开多少钱?”

    马长珏道:“也是,要不然就先放我们那儿吧,这东西不大,倒也好藏。”

    于是他俩就带着银瓶回去了,我反正也闲着没事,一路慢悠悠的回到家。

    当天不知道是哪一家在装修,大白天敲打的叮呤咚咙,吵得我也睡不着,于是干脆爬起来去看电影了。

    说也奇怪电影院那么吵的环境我反而睡着了,整场电影我连一个字都没看,最后还是扫垃圾的阿姨把我叫醒的。

    出去后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我买了份盒饭正打算吃,就觉得腰间手机一阵阵的震动。

    掏出来看,只见有六七个未接来电,点开后全是马长珏打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出什么事情了?也顾不上吃饭,赶紧拨了他的电话。

    响了几声后手机接通,马长珏道:“你干嘛去了?现在才回电话?”

    “没出什么事情吧?”

    “肯定是出事情了,否则我也不会这么着急的。”

    “你别告诉我瓶子有问题。”

    “我可没说是瓶子出问题,不过确实有点不太对头,之前楼下的邻居说我们家有人又跑又跳噪音太大,但我和马如龙回来就休息了,家里面也只有我们俩。”

    我道:“我马上过来。”

    “你不睡觉吗?”

    “根本睡不着,刚才在电影院睡了一觉,精神还好,你们等着我。”

    马家兄弟在市中心一处高档小区里买了商品房,这是很早之前就买的3室2厅的房子,他们一人住一间,还有一间堆放杂物,平时屋子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人居住。

    到了他家只见门头和客厅的一些家具上都贴着福禄,这是马如龙的手段。

    我坐下来喝了一杯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回来就睡觉了,睡觉的过程也没有听懂任何异常,否则楼底下都被吵得受不了了,我们还能睡着吗?我和马如龙还是被楼下的邻居敲门敲醒的。”

    “你们醒了之后,有没有听见嘈杂的声响呢?”

    “一点都没有,根本没有半点声音。”

    “会不会是从别的房子里传来的声音?楼下的人搞错了呢?”

    “这绝对不可能,道理很简单,如果是我们楼上或者是隔壁的邻居发出声音,连楼下都被吵得受不了了,我们还能睡着觉吗?”

    “也是,我睡不着就是因为有人装修。”

    “楼下的人上来的时候说的就是感觉楼板都要被震塌了,这可不是说有人光着脚跳闹所能发出的响声,而是穿着带有铁钉的鞋拼命敲打地板才会发出的声音。”

    “但是你看我们屋里的地板,没有一点损坏,所以我就觉得奇怪。”马长珏道。

    “这一怪象和瓶子应该是有关系的,否则以前从没有发生过这种怪事,为什么今天会遇到?”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如果这个瓶子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太吓人了点吧?”说罢马长珏朝堆放杂物的房间看了一眼。

    “瓶子在房间里面吗?”

    “拿回来我们就放在杂物间里,问题是为什么楼下能听到杂音我们却听不到一点声响?”马如龙道。

    我推开杂物间的门朝里望去,只见瓶子好端端地放在架子上,走到瓶子前仔细观察片刻,我道:“反正从外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我弄些福禄贴在房间里,应该能起到镇压的功效,按道理说应该就是瓶子出了问题,因为我们家里也没有任何古董,把瓶子带回来就出事,不是它还能是谁呢?”马长珏道。

    “要不然咱们把瓶子送去阳光小屋,不能让这东西打搅你们的正常生活。”我道。

    也不用担心尖底瓶“被传染”了,这瓶子估计十有八九就是诡物,毕竟在棺材里埋了这么长时间,于是我们将瓶子送去了阳光小屋,将瓶子摆放在木架上后正准备走,忽然听到了一阵无比清晰的流水声。

    我侧耳倾听后问道:“你们听见了没有?”

    “当然听见,这么清晰的声音,只有聋子听不见。”

    “从哪儿来的流水声?”说罢我四下看了一圈,确认没有水管爆裂,于是我的目光停在了瓶子身上。

    随后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到瓶子前,这时我却又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这是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十分好闻,我心里一紧担心这股气体会有毒,赶紧屏住呼吸退出了屋子。

    过了一会儿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于是我大着胆子走进屋里,此时便能闻到房间有一股心旷神怡的香气。

    马如龙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这股气味我是闻到过,当时回家后我要睡还没睡着时,绝对闻到了这股香气,只不过当时意识不是很清楚,所以也没当真。”

    “那没错了,就是这个瓶子发出的香气。”

    于是我凑到瓶口朝里望去,只见里面没有任何流水或是别的异物,但凑近瓶口却能闻到香气变得更加浓郁。

    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味道就是从瓶子里传出来,随后流水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仿佛是站在一条小溪边。

    虽然出现了怪象,但这瓶子和诡物的明显区别是,这些状况并不会让人觉得可怕,流水声是悦耳动听的,香气是沁人心脾的,所以以诡物来称呼这瓶子我觉得也不是很贴切。

    所以我们也不是很紧张,对瓶子观察了很长时间,马长珏道:“说真吗?我并不觉得这瓶子是诡器,用灵器来形容可能更合适一些。”

    “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你说的流水声和香气都是从哪儿来的?”

    “我们要能知道这些,那真比科学家都厉害了。”

    观察了半天也是不知所以,我们只能暂时先退了,关上门后我道:“本来以为得了一件古董,结果还是那些东西。”

    “我们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平白无故得了一个宝贝,甭管卖出去多少钱都是纯利润,夫复何求?”

    “所以咱们别抱怨了,灵器都是有灵性的,让它知道肯定不高兴,到时候还会接着闹腾,对咱们没好处,反正已经放入阳光小屋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马长珏道。

    “这瓶子确实挺神奇的,要我说赶紧联系买家把他弄出去,应该能卖个好价格。”马如龙道。

    “要不联系王金发问问,他的渠道还是非常强悍的,这个瓶子我预感能卖大价钱。”我道。

    “凭什么便宜都给他抓着,我们还得看他脸色,他有渠道我也有渠道,只不过一直没用。”马长珏自信满满道。

    “哦,你有什么渠道可以推销?”

    2、翡翠麻将

    “我爷爷可从没找过他,虽然我和香港那边走的不是太近,但只要有买卖我也可以找老爷子问问,咱们不能绑定了王金发,否则以后他要是杀价的话,咱们连还价的底气都没有。”

    “如果能开辟新渠道当然好,我也不想被王金发绑架了,那就麻烦你去香港一趟了。”我道。

    马如龙道:“你可得想明白了,咱家那些人非常势利,何必去受人白眼?”

    从这句话就能知道这俩兄弟,和香港那边的富豪亲戚相处的并不愉快。

    当然这点我其实早就知道,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马长珏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而且这也是大家都有便宜的事,我不是要谁照顾我,做生意交易平等,况且王金华对咱们也并不是很友善。你在香港找不到尊重,在王金发身上就能得到了?他同样不尊重我们。”

    “也是,都他娘的不是好东西。”

    “既然都不是好东西,我宁可和家里合作也不愿意看外人的脸色。”

    “也行,这就算是打破垄断,对咱们也是好事,其实我早就想和你商量把香港那边的线给接上,但我总觉得你对那边的人比较抵触,所以至今没提这事,今天你想明白了,那就这么来吧。”我道。

    “其实我也想了很长时间,也就是这两天想明白,手上面有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就是为了争口气何必呢?这年头和谁过不去,都别和钱过不去。”马长珏道。

    马如龙道:“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但是想到他们我就觉得恶心。”

    我不免有些好奇便问道:“大马哥,你们和香港那边的亲戚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老是一副水火不相容的态度,毕竟都是一家人,他们混得确实比你们要好的多得多,放低点姿态难道不行吗?”

    “并不是不能放低姿态,只是这些人的做法确实有些过分,所以我从情绪上一直抵触和他们接触,不过我和那边的关系跟小马又不一样,他属于直系亲属。到我这儿还得绕个弯,不过如果小马真的愿意和他们接触的话,我觉得他们应该也会接纳小马,毕竟是亲爷爷,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不认亲生的孙子。”

    马长珏道:“其实老爷子对我还算是不错了,虽然很少来往,但如果非要说个是非黑白绝大部分错可能在我父亲身上,当年我父亲是要接手家族企业的,但他没有按爷爷的要求来,非要独自创业,为这事儿和爷爷吵翻了,但后来的创业却很不成功,所以我们这个家就败了。”

    “而我父亲又死要面子,也不愿意松口说软话,就一直留在内地没有回去,不过老爷子那算是公允的,从股权里分一部分出来贴补我们家,每个月几万块固定收益在香港算不上什么,但在内地算是可观里,说实话我衣食无忧,但香港那边的亲戚对我们家态度也确实不友好。”

    “所以我们两边来往的越来越少,这就是个恶性循环,不过我现在回头想当时也确实年轻气盛,其实完全没必要和家族的亲戚们搞对抗,说白了他们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但我却需要他们的帮助,而且家里的亲戚也没有说过我任何不好,可能还是我自己多心了。”

    “你真要是想明白了就和家人尽快和解吧。”

    “没错,所以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回去就是这个原因,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回去的理由,但这个瓶子我觉得如果真是灵器的话爷爷肯定会非常感兴趣的,到时候卖个好价钱老爷子心里还开心。”

    我道:“你赚自己爷爷的钱这合适吗?”

    “我当然不会出面,如果那边想要的话要谈也是你和他们谈,我只是做个中间人而已。”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道:“那你放心回去说吧,这件事就这么定,如果能谈下来就由我出面。”

    之后又具体商量了和香港那边人如何谈判的话语、套路,定下来后马长珏道:“暂时就这么定了,我尽快买飞机票过去。如果其中有什么变故我会提前联系你们,总之水生一定要发挥好,这笔生意能不能谈成,能谈成多少钱就看你了。”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掉链子,别的本事没有,磨嘴皮子的事情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

    确定下来后马长珏道:“晚场在哪儿吃饭?”

    我道:“吃饭就算了,我现在有点困回去睡觉了。”

    三人分别,我打车回到家正打算睡觉,老妈道:“我有个事情找你?”

    “什么事?”

    “我一个朋友买了副翡翠麻将,花了大概3万多块钱,他不知道真假想让你帮忙看看。”

    “如果是看材质的话,最好是去玉器店,我可不懂玉器鉴定。”

    “别人找上门来你就帮忙吧,否则的话她肯定说我故意搪塞。”

    “帮她看都没问题,不过如果麻将是翡翠做成的话,以3万块钱的价格也不会是什么好的东西。”

    “那倒无所谓,只要别是石头就行。”

    “您这么说就是外行话了,翡翠本来就是石头,无非就是颜色通透点,造假的可能性不大,但品质肯定比较差。”

    “你到时候说话要收住一点,如果确实东西质量差的话也别说的太直白了,我那朋友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知道自己吃了亏心里肯定也难受。”

    “我只说真假不会去判断成色,何况我也没那个本事看出成色的高低好坏。”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打开门之后只见一个年纪和我妈相仿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口。

    我也认识她,姓林,我喊她林阿姨,是同一个小区里的住户,和我妈既是朋友也是邻居。

    她将装着麻将的盒子放在桌子上道:“水生,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3万块钱买副麻将也不便宜。”

    我道:“您这是在哪买的?”

    “是我女儿出去旅游的时候在景区买的,我觉得她可能是上冤大头当了。”

    我笑道:“这是你女儿一片孝心,可不能这么说,而且景区的东西也未必都不好,关键在于眼光如何?”

    我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基本能够断定盒子里装的麻将必然是一堆品质极低的玉石。

    林阿姨道:“我女儿就是个乱花钱的主,她确实能赚钱,但开销也特别大,看上的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所以这幅麻将不用看都知道她肯定是上当的。”

    “那也不一定,您对女儿应该有信心,这年头没人是傻子,就是花钱也不会是挨坑去的。”

    说着话我打开了盒子,赫然只见一排碧绿晶莹的麻将牌印入我的眼帘,简直晃得我眼珠子都往外冒绿光。

    我虽然没有那些专业玉器鉴定师的眼力,但好歹接触这一行也有个七八年,玉器见过不少,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上等的翡翠材料。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拿出一张牌用手摸索背面,只觉得入手分量感十足,材质清凉玉润,手感非常之好,这毫无疑问是上等翡翠,别说三万,就是三百万都未必能买来。

    我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于是借着光仔细地观察麻将牌内部,能看到里面有一丝丝棉絮状物体,据此大致就可以确定不是用玻璃或别的材质造假的翡翠。

    这可真是见了鬼,上万块钱能买到这种等级的翡翠制品,那基本和白捡差不多。

    别说这一整副麻将,就是单个麻将牌也不知这个价位,难道卖家脑子坏了?或者是我看的不准?

    估计还是我的鉴定错了,如果真是顶级材质的翡翠麻将牌,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以这么低的价格销售,毕竟商家也不是傻瓜,怎么可能做这种亏本买卖。

    我估计这幅麻将应该还是假的,只是做假的工艺十分高超。

    想到这儿我对林阿姨道:“我还真不能随便作出判断,要不然这样,我带您去找一位专业的玉器鉴定专家。让他帮您看看是最保险的。”

    “你觉得这是假的?”

    我挠了挠头道:“怎么说呢?如果这是真的话,恐怕就不止3万这个价了。”

    林阿姨对我妈道:“我就说小龙是个败家的东西,买东西从来只看表面,这麻将牌摆明就是玻璃做的,她还花3万块钱买,真是气死我了。”

    “你也想开点,她好歹花的还是自己的钱,也是为了孝顺你,就别再说她了。”

    “我这个姑娘论孝心是没话说的,就是花钱太没谱了,我是真为了她担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我带着林阿姨去了玉器鉴定师那儿。

    这人和我爷爷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探讨古玩收藏的经验,也是个大忙人,不过他算是给我面子,得知我去找他,抽出了十几分钟帮我看东西。

    再见这人之前,我告诉林阿姨不要说价格,古董收藏这行的人心思特别复杂,一旦让他们知道惦记上这东西,日后肯定会有很多麻烦。

    老头打开盒子前随口问道:“这东西多少钱收的?”

    我道:“价格真不知道,是林阿姨女儿朋友赠送的东西,据说是家传的宝贝。”

    “家传的宝贝都能送给你,也是下本钱了。”老头呵呵一笑,随即打开木匣。

    就在他眼珠子被一片绿色印染之后,老头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换了一副眼镜拿着麻将牌一张一张地仔细观看,足足看了有很长时间。

    随后他又换了一副显微镜继续观察,这次又看了很长时间才放下手中的麻将牌道:“太专业的话我就不说了,简单来说这属于纯净无色老种玻璃地。”

    “我就说这是玻璃做的,果然上当了。”林阿姨愤怒地道。

    老头诧异地望着他道:“你真是什么都不懂,老种玻璃地指的是翡翠水头,这幅翡翠麻将的质量能达到透明等级,阳光射入达到十毫米以上,算得上是一级品很好的翡翠材质。”

    林阿姨顿时喜上眉梢道:“要按你的意思这是好东西吧?”

    “我觉得应该用非常好三个字来形容比较恰当,送你们家翡翠麻将牌的人可不是一般的有钱。”

    说罢他摸了一把胡子道:“我给你开个价,卖给我如何?”

    “卖给你?你准备多少钱收?”林阿姨好奇地问。

    我拦住话头道:“如果您真想卖再问价格,否则没必要咨询价格。”

    老头呵呵笑了一声道:“如果不想卖的话我也可以帮你预估一个市场价,可做参考,当然如果将来你想出手,可以问问我价格,公平竞价。”

    “那麻烦您帮我看看,这东西市场价值多少钱。”

    老头伸出了一个巴掌道:“至少这个数。”

    “什么?能值5万块钱?”林阿姨喜上眉梢。

    老头叹了口气道:“我说的是500万,5万块钱也就买其中一张麻将牌。”

    “啊……”林阿姨瞪圆了眼,表情满是惊讶,一声拖得极长。

    “五、五百万?”林阿姨变得结巴。

    “我说的价格可能不是很准确,但差别不会很大,如果遇到诚心收藏的人,价格只会更高。”

    “我、我……”林阿姨连话都说出来,眼看一张脸渐渐发白,我赶紧扶她坐倒掐住她的人中。

    张老头走到我身边道:“这位大姐不是心脏又什么问题?”

    “她可能对您说的价格没有心理准备,乍一听受惊了。”

    “那这心理素质确实不怎么样。”

    说罢张老头对他道:“你先坐着歇歇别太激动,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没必要为这点事情胆战心惊。”

    我道:“林阿姨,您也是参加革命工作二十多年的老党员了,不能因为一点小钱就被摧毁了意志,千万要顶住。”

    过了好一会儿林阿姨倒抽一口冷气,脸色这才渐渐恢复正常,随即瘫坐在椅子上。

    老头示意我端了一杯水喂林阿姨喝了几口,她才缓过气来。

    “林大姐,你别把我说的话太往心里去,身体要紧,以后像这种事情让你的女儿来吧,”

    林阿姨摆了摆手有些虚弱地道:“她工作忙,要不然今天就让他过来了。”

    “说起来这东西确实不错,但也不是最顶级的材质,否则的话就是无价之宝了,所以我开的是500万的价格,如果你想要出手我现在就给你钱。”

    林阿姨道:“这毕竟不是我的东西,就算要卖也得问问女儿的意思,谢谢您帮我长眼,明天我请你和水生家人,咱们一起坐坐吃顿饭,真的辛苦你了。”

    “无非就是帮人看看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

    临走前林阿姨还是不放心问老头道:“您确定没看错吧?”

    老头呵呵笑道:“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可以肯定这幅麻将就是一等品的翡翠材质,你踏踏实实地把这东西带回去放好了,当然如果觉得我有可能会看走眼的话可以再找人帮着看看,水生这方面的关系也多,让他多联系几个看看也是没错的。”

    林阿姨道谢之后我们离开了张家,出了院子我对她道:“这点您可以放心,张老头鉴定玉器的能力绝对是有口皆碑的,这不是多复杂的事,也别把它想的太难了,张老头说这东西是真的,那就绝对跑不了。”

    “我怎么到现在还感觉跟做梦一样,500万的东西别人怎么可能3万块钱卖给她呢?”

    “从常理上看确实没可能,或许那人和你女儿关系不错,或者有别的什么原因啊只是你不知道。”

    “我回去得仔细问问她,这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给人钱的,几百万东西不是小数,我们家可背不起这样的名誉。”

    林阿姨和她老公两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工人,过了几十年平淡的生活,是经不起折腾的,所以在短暂的惊喜之后,她又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中。

    “您没必要太过于焦心,我觉得这是好事。”

    “你们年轻人胆子大,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但到我们这年纪还是安稳点好,我必须要让她交底。”

    回了家老妈道:“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那不错,只要别太亏就行了。”

    “他可不是亏不亏,这次赚大发了,麻将是用一级翡翠打造出的,价值在几百万以上。”

    “多少?”老妈从厨房里走出来,语带惊讶地问道。

    “500万,这是鉴定师给开的价格,林阿姨差点犯心脏病。”

    “我的天,3万块钱买的东西价值500万,卖东西的人是不是疯了?”

    “这谁知道呢?但确实就值这么多,或许是卖房脑子坏了吧。”

    “你也是做这行的,去问问她女儿麻将是在哪儿买的,你也去买一副回来。”

    “要是没原因,一副麻将能值500万那真见鬼了,他女儿拿到这幅麻将牌肯定是有原因的。”

    “哪有什么原因?她在景区买的。”

    “这事谁知道呢?或许别人喜欢上她了,愿意用千金博美人一笑。”

    “这何止千金,你别在那瞎说,她女儿有男朋友都快结婚了。”

    3、潮湿

    聊了一会儿我眼皮越来越重,就想要睡觉,有意思的是睡着之后我做了一场梦,梦里马长珏把尖底瓶卖了个好价格,我们一下就成了亿万富豪,从此以后没有丝毫生活压力,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结果一觉醒来之后发现只是一场空梦,心里那个难过就别提了。

    平静了片刻之后又觉得自己挺可笑,居然为了一场梦弄得满心不愉快,我这是抽什么风?

    于是我决定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还是踏踏实实的睡觉,结果翻来覆去睡不着了,我爬起来去阳台抽烟,只见小区里远处的几个保安正在抽烟聊天,精神头挺好。

    也不知道马长珏有没有买到票,但愿他这一次回去能和家里人重修于好,至于尖底瓶是不是能卖个好价格倒还是其次。

    抽完了一支烟,我正打算回屋,就见一个年轻女孩急匆匆地从楼梯口走了出来,快步向门外走去,随后一个中年妇女跟了出来大声道:“小雪你要听话,别那么任性!”

    虽然女孩我不认识,但中年妇女却是林阿姨,这母女俩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到外面吵架了。

    小雪似乎火气很大,根本就不理睬母亲,一路向前急促地走着,林阿姨上前一把拉住她胳膊道:“你真是要气死我,三更半夜的你准备往哪去啊?”

    “你管我去哪?虽然你是我的妈妈,但也不能干涉我的隐私。”

    母女俩说话声音不小,黑夜之中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立刻就明白了,她们肯定是因为麻将牌起了争执,林阿姨十有八九认为这幅麻将来路不正,所以在询问的过程中两人发生了争执。

    林阿姨道:“小雪你得听话,妈妈是过来人,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你好。”

    “您不要为自己的武断找借口,我是您的女儿,也该听您的话,但不代表我会盲从,更不能因为您是我的母亲,就可以随意地猜忌,侮辱我。”

    “你这孩子真是越说越过分,妈妈怎么会侮辱你?你是我的女儿,侮辱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看这两人吵得越来越厉害,得出去劝劝两人,于是穿上睡衣开门下楼,走到楼下两人还在吵,林阿姨死死抱着女儿的胳膊不放手。

    我道:“大半夜的还没休息呢?”

    林阿姨看到我急得都要哭了,道:“水生你说说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吧,真是太不懂事了。”

    ”你就是那个宁水生吧?就是你带着我妈去做玉器鉴定的?“

    小雪一对大眼睛朝我望来,寒光般的眼神似乎恨不能在我身上穿对孔。

    我当然明白她讨厌我的原因,赶紧解释道:”我可不是有意挑事,只是当时林阿姨找到我,说是要鉴定你买的麻将牌是不是假货,我也没多想,就找人鉴定了,谁知道鉴定出来的结果能值那么多钱。“

    “你们就是一帮江湖骗子,说话丝毫不负责任,一副普通的玉石麻将牌怎么可能值500万呢?完全就是信口胡诌。”

    “这点我真不是和你抬杠,我找的鉴定师和他打交道已经有很长时间了,非常有经验,本身也是古玩藏家,我当然也很惊讶于这幅麻将牌的价格,但肯定不会是看错了,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再找一家鉴定机构鉴定,不就知道结果了?”

    “我才没那么可笑,3万块钱的麻将无非就是普通玉石材质,我犯不着为一个骗子的话跑来跑去,我没那么闲。”

    “你如果怀疑的话,有个非常简单的解决办法,鉴定师说要用500万的价格收购,如果你觉得他是信口胡诌那就卖给他呗,如果他500万要了大家皆大欢喜,也就证明他不是骗子了。”

    “他就是吃饱撑的,绝不会要的,如果真要卖给他,他肯定会编造一个理由拒绝的。”

    “咱没必要为这事做口舌之争,如果你真觉得是在骗你那也简单,你把他卖了看他怎么说不就得了,或许他500真万要了呢?”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这件事从头到尾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干吗那么热情啊?”

    “小雪,是我找别人帮忙的,你能不能懂事点不要乱骂人。”

    “我还要怎么懂事,自己妈怀疑我是妓女,搁谁身上能受得了。”

    “你简直,简直……”说着话她就要往地上栽倒。

    我见状不妙赶紧扶住她道:“小雪,别再气你妈了,她今天已经受过一次刺激,让林阿姨喘口气。”

    看母亲面色变得雪白,小雪也给吓得不轻,赶紧扶着林阿姨道:“您别生气,我不顶嘴了。”

    林阿姨气得也说不出话,浑身颤抖坐在石墩子上喘着粗气,小雪揉搓着她的心口道:“妈,您别生气,我知道您心脏不好,是我不对,是我不懂事。”

    我道:“上了年纪人的思想和我们肯定是有代沟的,不过以林阿姨的身体,真不适合再有太激烈的争吵。”

    “我也知道我妈心脏不太好,但今天一说到那句话我也是太着急了,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就吵了起来。”

    “她也是怕你吃亏,所以话说的多了些,但目的肯定是为了保护你,这点你要理解母亲,而且这幅麻将牌的鉴定结果我可以百分百打包票不出任何岔子,林阿姨有疑虑也很正常,你好好解释呗,犯不着为这事儿吵架。”

    此时林阿姨恢复了一些,小雪也彻底冷静下来道:“妈,我对您发誓,这副麻将牌真的是我买的,发票都在,我没必要伪造这些东西吧?如果您要是不相信,我明天就带您去景区买麻将牌的玉器商店,一问不就清楚了?”

    “小雪,我只要你摸着良心告诉我,究竟是不是你买来的?”

    “我对天发誓是买来的,事情也是赶巧一起了,这次旅游没和建新一起去,否则的话他就能替我证明。”

    “只要你不亏心,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我道:“林阿姨我建议你现在去医院检查一下心脏。”

    “我心脏的情况我清楚,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孩子能理解我就行。”

    “妈,您别气了,明天我就去把麻将牌给退了。”

    “别退啊,这副麻将是你买来的,也不是你偷来抢来的,这是天大的造化,也是你的运气,不如干脆就卖了。”

    小雪以不信任的目光打量我好一会儿才道:“你确定这麻将真的值500万?”

    “你问问价格不就知道。不过以我对张老头的了解,他报的五百万应该是比较低的价格,毕竟他是为自己报价,如果你愿意交给我来操作,我保证卖的价位能超过这个数。”

    “你没事吧?真觉得这东西能值那么高的价值?”

    这姑娘确实是一个特别轴的性格,当她对你产生怀疑时,无论怎么说她都无法相信多那么一点点,我道:“你也别怀疑我了,明天咱们一起去张老头家一趟,到时候你不就知道是不是真假了?”

    小雪将信将疑的道:“好,我暂且相信你说的,明天你陪我走一趟。”

    我苦笑道:“这件事我从头到尾就是帮个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怀疑我。”

    “我不怀疑你,如果这东西真能500万卖出去,我至少给你5万块钱辛苦费,这可以吧?”

    “你这个姑娘说话真是没轻没重,一张口就5万块钱,水生帮我跑前跑后当然很辛苦,但都是自己邻居,说钱太俗气了。”

    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很小气的,虽然对我是满口道谢,可一听到女儿要给5万块钱,立马就舍不得了。

    当然这没什么好怪的,我也能理解,都是过日子的人,5万块钱就是他们两年的工资,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所以即便有500万做底,还是舍不得乱花一分钱。

    我道:“阿姨您放心吧,我也不是太缺钱,都是邻居帮忙也是应该的,只要小雪能相信我不是骗子就行。”

    “相不相信都无所谓了,只要能理解当妈的苦心就可以。”

    小雪也不敢再顶嘴,老老实实站在林阿姨身边,一句话没有。

    我道:“时间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天亮以后我们去问问价格。”

    有不少人家已经被他们吵醒,几家站在阳台上看热闹。

    我回到家后老妈问道:“她们俩为什么事情吵架?”

    “那副麻将价格太高,林阿姨怀疑女儿做了不当交易,不过看小雪的态度肯定没这事儿。”

    老妈被逗笑道:“玲姐也是糊涂了,怎么能这么去想自己的女儿,小雪这姑娘一贯老老实实的,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情?”

    “当妈的都紧张女儿,这价格说实话确实有点出乎意料,林阿姨多想也不奇怪。”

    聊了一会儿,爷爷起床了,道:“老张的看翡翠的眼力肯定没错,他报的价格只低不高。”

    这时我有点犯困,也没接爷爷的话,回房睡觉了。可刚有点睡意,就听老妈在房间外面道:“水生,你林阿姨来了,问你现在能不能去张老师那儿?”

    我也是无奈,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也只能是无奈地揉揉眼睛起了床。

    小雪也和我们一起去,她没上班特意请的假。

    今天再见到老头子,他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道:“想通了?”

    小雪自我介绍后问道:“您确定要以500万价格收这副麻将?”

    “只要你愿意买就是这个价格,我现在就给你开支票。”

    张老头这次的买卖行为很不符合古董交易的方式,这行里买东西讲究的就是无论多喜欢的物件也不能表达出一定要买到手的态度,因为被人看出来后就会拼命加价,毕竟古董没有什么定价标准,就是买家和卖家之间的博弈而已。

    按古董交易的行规,在他报的价位上再上浮个百分之二三十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不会主动去说,毕竟他和我爷爷也是多年的老朋友,我犯不着为别人提价。

    林阿姨想了想道:“我们商量一下,再决定卖不卖行吗?”

    张老头笑道:“当然,这是你的东西,是否愿意卖当然得看你的意思。”

    于是林阿姨带着我们出了屋子后头问道:“水生,你觉得这个价格,我卖出去的话会不会吃亏?”

    小雪道:“真没想到这副麻将真值五百万,这价位差不多了,咱们也别太贪心。”

    “这和贪心没关系,该值多少钱就值多少钱,我们犯不着给别人便宜。”

    我道:“这得靠您自己把握了,觉得合适就出手,觉得少了就加价,我一个外人就不多掺和了。”

    光干活拿不到好处的事我是没多少积极性的。

    “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提价或是干脆答应了?”

    小雪道:“差不多得了,500万不是小数,咱们就卖了吧。”

    最终林阿姨还是下定了决心将翡翠麻将卖个张老头,最后交易过程我没有参加,回去睡觉了。

    一觉睡醒之后我打电话给马如龙,得到消息是马长珏已经动身前往香港。

    “但愿这次能心想事成。”

    马如龙道:“反正我觉得不容易,香港那边的亲戚你是没见过,一个个的比鬼都精,想要赚他们钱难啊。”

    “那就得看他们对这个东西到底是否感兴趣了,如果他们觉得这东西好,那肯定能卖个好价格,这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这瓶子不多见,能遇到一个也算是奇迹了。”

    “我们自己觉得好没用,还得是看那边的人。”

    “反正做好两手准备,如果香港那边开的价格太低,就交给王金发,我个人是非常看好这东西的。”

    “希望你别看走眼。”马如龙笑道。

    接下来的两天也没什么事情,我穷极无聊,足足打了两天游戏。

    不过我心里还是很惦记马长珏和他亲戚谈判结果的,两天时间也应该接触到这件事了。

    或许是心有灵犀,正当我在想这个念头,便接到了马如龙的电话,他问我道:“小马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啊,你有消息吗?”

    “也没有,估计和这次会面的结果不容乐观。”

    “何以见得?”

    “他去已经有两天时间,咱不说是不是谈到这件事,他至少应该和我们报平安吧?到现在没一点消息,我估计这是因为他心情很不好。”

    “他那边的亲戚这么多年没见着他,这次再见至少表面上应该客客气气的。”

    “那你就想错了,他们这些人都是顶级富豪。常年生活在灯红酒绿中,价值观和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一群极度拜金的人你让他善待一个穷亲戚,而且这个穷亲戚将来还会和他们有财产之争,你觉得这些人能善待小马吗?”

    “这就不知道了,但愿他们能善待小马哥。”

    “我是这么想的,要不然咱们先试试行情,至少我们心里都有个数,否则给这些人开价心里也没底气。”

    “那也行,反正这两天咱们也没事干,就问问价格。”

    于是我们开始散布消息,但并没有在大范围内推销,只是找了几个关系特别好的中间人,让他们帮忙问问有实力的买家。

    这些人看到瓶子图片都表示很感兴趣,光看卖相是非常好的,尤其是得知了这诡物的一些特征后,他们都表示非常看好这件东西,都觉得应该能卖出一个好价格。

    有了这些人的鼓励,我放心了,让他们往外散布消息。

    之后没多久,就有三四个人联系我们,想要收藏尖底瓶,不过因为价格的原因我们没松口,之后一名中介和我联系道:“你们想要卖好的价格,至少得让人看见东西,光凭图片就给你们报几十上百万的没可能啊?”

    “你说的也对,要不然这样,你联系买家到时候咱们拿着东西去面谈。”

    “这样是最好,那你等我消息。”

    于是我和马如龙去阳光小屋拿瓶子,可是当我们打开小屋的门进去之后,眼前所见的一幕把我们彻底惊呆了。

    屋子的墙壁就像是被水泡了一样变得极为潮湿,墙皮翻起,墙面到处是突起的裂痕。

    这房子是我们租的平房迟早要拆,所以房主人对这里根本无所谓,每个月只要定时把租金给他,压根也不会露面,所以即便是房子被水泡了,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本来也就是个破破烂烂的小平房。

    可问题在于房子为什么会被泡,这几天压根没下一滴雨,而且当地早就断水断电,就是水管爆裂也不可能淌出一滴水。

    我们伸手在墙上摸了一把,顿时就被擦去了一片墙皮,整个墙面水渍渍的。

    所有的古董表面都凝结着一层水汽,不停地往下滴着水,最为奇怪的是尖底瓶反而十分干燥。

    4、重现

    在如此潮湿的环境中,我们只是站了一小会儿,便觉得皮肤和衣服上沾满了湿气,但尖底瓶却异常干燥,干得没有丝毫水分。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幸亏我们没放家里,否则整个房子都会被泡了。

    话音未落,就听哗啦一声响,一大块墙皮从墙面脱落。

    “我们要是再过段时间来,估计整个房子都会被泡倒。”

    “是啊,我们这里都快变成水帘洞了。”

    说话之间,就见水滴不停地从房顶滴落,我倒抽一口冷气道:“赶紧把东西处理了,我们所有身家都在这里,别被泡坏了。”

    “你确定是这个尖底瓶造成的,会不会是别的诡物呢?”

    “尖底瓶没放进来根本没这些问题,所以只能是这个瓶子造成的。”

    “如果这情况真是尖底瓶造成的,瓶子就不能卖了,卖给谁就祸害谁。”

    我觉得也是,赚不赚钱倒是两说,别惹上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东西万一卖给了香港那边,他们住的可都是豪宅,万一整个大房子被水泡了,那马长珏就彻底“自绝于人民”了。

    “要不然我们和小马哥说一声,让他别推这东西了。”

    “这是一方面,另外这瓶子也不能卖了,得把它处理掉。”

    真要处理这个瓶子,我又觉得不舍得,毕竟这瓶子的器型十分精美,可是留在身边却没有能存的地方,思来想去我道:“那就只能是把它处理了。”

    处理诡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不是找个垃圾箱丢了那么简单,而是有一系列极为复杂的过程。

    所以为什么收诡物的过程中我们是极其小心,就是为避免收到的不能卖的需要处理。

    处理诡物极其麻烦,想到这儿我头疼不已道:“本来还以为捡了个便宜,结果是找了个大麻烦。”

    “我觉得也没必要为这事烦恼,本身拿这个瓶子也没付出成本,免费的东西有什么可抱怨的?如果不拿又怎么会知道这东西不好,所以也别抱怨了,只能说我们之间没缘分,赚不了它的钱。”

    也是无奈,之后我们又分别给中间人打电话,让他们别再推尖底瓶,随后我们又去了五金公司,定制一个锡盒。

    锡是封印诡物最有效的金属,一般来说处理诡物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锡盒,将它彻底封存之后埋入地下。

    定制了锡盒之后,我们又去寺庙弄了一堆香灰铺在锡盒中,随后将尖底瓶装入,用焊枪将接口焊死,挑选了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夜时分,我们开车去了山林中,挑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挖坑将装着瓶子的锡盒给埋了。

    “真是想什么不来什么,本来还指望这瓶子赚一大笔,结果干瞪眼了。”我自嘲地笑道。

    “也不奇怪,每笔生意都赚钱是不可能的,只要没惹出什么大麻烦就可以了。”

    埋了东西之后我们有些疲劳,于是坐在地下抽烟解乏,我道:“得联系上小马哥,把这事告诉他。”

    “昨天晚上我一直给他打电话,但他没开手机。”

    我笑道:“小马哥也太会过日子了。”

    “那倒不至于,电话费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钱,我估计他可能是忙着应酬,所以不方便接电话。”

    “不至于吧,他家人又这么看重他了?”

    “也不是说看重,他的家族在香港确实是一个大家族,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很多,他回去面子上也得过得去所以前面的几天应酬肯定多。”

    “那万一他要是对家里人推荐成功,那不就麻烦了?”

    “计划不如变化快,不过我是不看好他家亲戚会买瓶子,所以你也别太担心了。”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觉得体力恢复之后便出了山,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明亮,我们吃了早点之后各自回家休息。

    之后几天也没什么事情,我正打算出门散心就接到了马长珏的电话,他声音很高亢道:“你和马如龙准备一下,我大概是下午2点半到,你们来飞机场接我。”

    没等我和他说事电话便挂断了,不过在挂断电话的一瞬间,我是听到有人和他对话,他身边有人,我也就没再打电话过去。

    到了下午2点半飞机准时入场,我们接到了马长珏,他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道:“看样子这趟回去收获颇丰啊?”

    “这趟绝对没有白走,不但和家族建立起了联系,而且咱们的东西估计能出个非常好的价格。”

    我和马如龙对望了一眼叹口气道:“瓶子我们已经丢了。”

    “什么?瓶子已经丢了?为什么?”马长珏连问三句。

    我们将丢瓶子的前因后果和他说一遍,听罢他皱紧了眉头道:“找来找去,没想到最终又找了一个诡物。”

    “是的,而且这东西主要是不好保存,放哪儿都会造成被水浸的效果,你香港亲戚朋友家里的房子万一要是被水给泡了,他们肯定对你一肚子不高兴。”

    马长珏道:“这点你们想的是对的,肯定不能把这东西卖给我香港的亲戚,否则的话就是自找麻烦。”

    马如龙道:“那边开的价格是多少?”

    “也没开价,只是我爷爷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让我带着藏家过去和他谈谈,不过既然出了这种状况,肯定是不能再卖了,不过好在渠道我也算是打通,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可以走走这条路,不必要完全受制于王金发了。”

    “那就行,开拓香港的市场的最大好处就在于避免给王金发一把拿住,就算是达成目的了。”

    “那边毕竟也是我的亲戚,打通关系对我们来说肯定是有好处的,我家作为其中一个家族,不能永远被排斥在外。”

    聊了一会儿我们便开车去了饭店给马长珏接风,吃喝之后马长珏道:“带我去阳光小屋,我得看看里面被破坏成什么样。”

    我道:“幸亏发现得早,如果晚几天去估计整栋房子都给泡了。”

    “这东西也挺有意思,怎么会出这种效果?必须眼见为实,否则的话是不能相信。”

    说罢我们驱车去了阳光小屋,推开门后马长珏扫视了一眼道:“你们不是说瓶子丢了吗?”

    “没错,是我们挖坑埋的。”

    马长珏指着摆放瓶子的支架道:“可是为什么还在那里放着呢?”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架子上空空如也,别说瓶子连小酒杯都没有,我忽然觉得一阵发紧,道:“小马哥,你可别和开这种玩笑。”

    “我还说你别和我开玩笑呢,那瓶子明明就摆放在架子上,我也不是瞎子。”

    我和马如龙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过了一会儿马如龙道:“你确定看到架子上摆着那口尖底瓶了?”

    “不废话么,看的是清清楚楚。这么大个瓶子我都看不见,那真是瞎子了。”

    “那你把这瓶酒拿起来如何?”

    “你俩真是莫名其妙,都不是小孩了,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说罢他上前作势将瓶子拿了起来。

    按马长珏的姿势,他应该是正好抱住了瓶子,但在我们看来,他只是做了一个姿势,怀里和手中就是一团空气。

    “这么大个瓶子,在我手上你们应该是看清楚了?”

    我伸手就摸了过去道:“真不知道咱俩到底谁眼有问题?”

    可没想到的是当我手接触到并不存在的瓶子边缘时,马长珏面色一变,接着他伸手往下托去,道:“坏了。”

    看样子似乎是他没有“抓住瓶子”,以至于“掉落”在地。

    就在我还没有笑出声来的时候,却清晰无比地听到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马如龙指着空空如也的地板道:“瓶子碎了。”

    我也是彻底愣住了。

    这玻璃摔碎的声音究竟是从何而来?

    马长珏满脸无奈地望着我们道:“这一地玻璃碎片,你们是真看不见还是装看不见?”

    我用脚试探着往前伸,在布满碎片的区域踢了两下,却觉得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感觉。

    马如龙也试了几下,他很肯定地道:“这里绝没有任何碎玻璃在,我可以负责任地说。”

    “我也可以负责任地说,在我面前有一地碎玻璃碴子。”马长珏道。

    “我真不知道该相信你还是该相信我自己。”我无奈地道。

    “唉,我不知道是我的脑子坏了,还是你们疯了。”马长珏道。

    马如龙道:“咱们应该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这个瓶子。”

    “对啊,正因为这瓶子是诡物,所以才会出现这些莫名其妙的状况,否则的话它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瓶子吗?”

    马长珏想了想道:“其实我们可以证明瓶子到底有没有问题,你们不是说把瓶子埋了吗?那就再挖出来,不就真相大白了?”

    这也是个办法,于是我们决定晚上去挖出瓶子一探究竟。

    之后马长珏将地下我们完全看不见的碎玻璃碴收拾干净,到了晚上我们驱车去了埋瓶子的山林。

    可说也奇怪,我们明明是记得埋瓶子的区域,可是在那片土地上,我挖了一个直径三米左右大坑,也没有把瓶子给挖出来。

    我们不免觉得奇怪,马长珏道:“你们会不会寄错了地方?”

    我道:“绝对没有记错的可能性,虽然我们没有做记号,但这周围的几棵树我们记得清清楚楚。”

    马如龙也道:“我们绝不可能记错,肯定埋在这个地方,现在却找不到了。”

    我道:“你们说这瓶子会不会是被小马哥摔碎的那个?”

    马如龙笑道:“我们明明是把瓶子封印后埋在了土里,怎么可能被他打碎?”

    “那你能解释小马哥手上那个瓶子是从哪儿来的?”

    这句话问得马如龙无言以对,他想了一会儿道:“就算小马看到的瓶子是我们封装起来的,可毕竟是在封在锡盒里,难不成这瓶子还会穿墙术从盒子里逃走了?”

    “我觉得两者之间或许存在关联。”

    “难道这瓶子用任何东西都封不住了?”

    “就算这瓶子真是成精自己跑出来了,为什么我能看见你们看不见?”

    种种疑问无人能解答,大家越聊越糊涂,最终马如龙摆了摆手道:“别再说了,我们是不可能弄清楚其中原因了,反正瓶子也打碎了,我们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只能是无奈地放手了,因为我们绝不可能靠自己的脑袋想明白整件事,所以最好是不要自找麻烦。

    马长珏回来后,我们的生活再度踏入正轨,每天都在忙碌着做好每一笔生意。有一天老妈在饭桌上突然对我道:“林阿姨一家都搬走了。”

    我没反应过来,随口问道:“他们搬哪去了?”

    “我哪知道,他们悄无声息搬走的,没告诉任何人,家具也是一点点偷偷运走的。这家人真是太现实了,赚了点钱不说感谢你,哪怕就是请吃一顿饭,最起码也是个意思,就这么偷偷地走了,真是没出息。”

    我道:“您确定?可别瞎说人家。”

    “我都一大把年纪的人怎么会瞎说?不光是我,平时和她玩的几个人都不知道她搬哪去了,这人啊,赚了点钱立马就防着熟人了。”

    “真是搞笑,不就是一点钱吗?还偷偷搬走了,他们还真怕被穷朋友惦记。”我笑道。

    “你口气真大,500万是一点钱吗?你妈一辈子工资也挣不到那么多钱。”

    “这家人也算是极品,你就不应该给我找这种事,都是什么人。”

    “我要知道他是这种人也就不管了,唉!人情凉薄啊。”

    爷爷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后道:“也没什么可抱怨道,人家现在赚大钱了,确实应该和咱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尤其是这副麻将牌还是水生找关系给他卖出去的,如果还住在同一个小区,她每天看到水生都会浑身不自在,咱们也要体谅别人的难处。”

    “有什么不自在的,还担心我追着她要钱啊?”

    “你当然不会找她要钱,但别人心里怎么想你也不知道,所以这事就不要再说了,本来就是点头之交,不坑咱们就算厚道了。”

    要不说还是老同志觉悟高呢,爷爷一句话开导了我。

    刚吃过晚饭就听有人敲门,开了门只见一名穿着考究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他打量我片刻后试探着问道:“您是宁水生先生?”

    我并不认识他,但他却知道我的名字,我道:“您是?”

    “你好,我叫杜晨,可以进来说话吗?”

    我让他进了屋子道:“您晚上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他笑了笑道:“确实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帮助,您小区里有人买了一副翡翠麻将吧?”

    一听这话家人全出来了,我点点头道:“没错,是我的一个邻居,怎么了?”

    他想了想,似乎是在斟酌应该如何用词。片刻之后道:“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翡翠麻将是我的一件藏品,我有个玉器销售店,但是这副翡翠并不是我的产品而是我的藏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买走,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的。所以希望找到这位大姐,在高出销售价格的前提下把这副麻将赎回,但我听说这家人搬走了,不过好像您也知道麻将的事,所以我想请您带我找到这家人。”

    翡翠麻将果然不是随便买到的东西,我说怎么可能会有人以如此低廉的价格买到顶级制品的翡翠。

    林阿姨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她知道卖主日后肯定会找上门来,所以悄无声息走人,就是为了躲避买主。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虽然在这之前她担心女儿做了不正当的交易,但实际最终做不当交易的人却是她自己,因为她明知麻将存在错误销售的可能,但还是将其出售后悄悄跑路,这一行为恰恰证明了她是早有预谋的。

    想起她教训女儿时的义正言辞的表情,我不仅暗中觉得好笑。

    而杜晨之所以找到我,应该是通过门口的保安,那天晚上她们母女吵架,保安就在边上看热闹。

    我道:“这件事不是不帮你,而是我确实不知道他们家搬哪去了,她们搬家比潜逃都有秘密。”

    杜晨道:“我不会让你白帮的,这次……”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道:“别误会,我是真不知道他们家现在何处,你给我多少钱都没用。”

    听我这么说他顿时露出失望的神情道:“这是我家传的宝贝,如果拿不回来的话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老妈道:“麻将对你这么重要,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地卖了呢?”

    “唉!这东西根本就是我老婆背着我卖出去的,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报复我,这段时间我们感情不好,她可能觉得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所以就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将这副祖传的翡翠麻将以极低的价格卖了出去。”

    “如果是为了报复干吗不送人算了,3万块钱的价格是什么意思?”

    “三万块钱是我们当年做生意时她身上的所有积蓄。”

    说到这儿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出神片刻后道:“没钱的时候我们同舟共济,有钱了却互相猜忌,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说罢他起身道:“打搅你们休息了。”

    我道:“你还是通过别的渠道找找他们吧,一家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杜晨道:“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相比较翡翠麻将,我最先要找到的应该是生活。”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我以为会惹上麻烦,还好,这人算是讲道理的。”老妈道。

    “相比姓林的,杜晨算是厚道人了。”

    我想想道:“真得恭喜姓林的这一家人了,500万妥妥到手。”

    爷爷道:“这就是他们家该有的财运,人有财运想躲都躲不掉。”

    这件事之后我又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在一个礼拜天早晨,本来我们三个是约定出去野营的,还没出门就接到了魏家生的电话,他说想看看那个瓶子,因为有人听说之后找到他想买这瓶子。

    所以魏家生愿意花一笔不菲的金钱将瓶子买下来。

    本来我们是想拒绝的,毕竟瓶子都打碎了,但关键时刻我们三人就像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想到了这瓶子的诡异之处,于是马长珏道:“行啊,我们去接你。”

    之后我们开车带着魏家生去了阳光小屋,打开屋门之后果然就见魏家生的目光停留在原本摆放尖底瓶的木架上

    此时包括马长珏在内,我们都无法看见尖底瓶,可魏家生走过去直接用手拿起了瓶子,摩挲把玩片刻之后,他按原定的价格买走了它。

    我们虽然满心惊疑,但也不会阻止,因为价格确实让我们动心,于是在埋了瓶子又将其打碎之后,最终还是以100万的价格让魏家生给买走了。

    我们一直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到几年之后,遇到了一位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的“大神仙”,他告诉我们人类生活的世界往往会出现平行空间,但用肉眼无法观测到,而这平行空间是存在于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所以无论瓶子被处理了多少次,只要是见过它的人始终会在那个空间再次见到。

    或许是这个道理吧,虽然很不靠谱,但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出瓶子的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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