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曲小霞大部分偷鸡摸狗的活动,连对小牛这个铁杆哥们儿也是严格保密的。我一向认为,这种苟且之事能背着人就尽可能背着人,没有哪一个正常智商的人会大肆声张自己丑陋的嘴脸、恶浊的屎尿,唯恐天下人不知道。除非他另有所图。也就是小牛这种吃生米长大的驴货,什么都不在乎,非常愿意、乐于、喜欢把自己的私房事、脐下事跟外人说。另外,他身为国家司法机关公职人员、中层领导干部,从浑身打扮到言谈举止却和混社会的二混子没什么两样,张嘴黑白两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闭嘴技防物防维护稳定和谐社会,看上去嘚嘚瑟瑟摇头尾巴晃,一身欠揍挨割的五花肥肉膘儿。
小牛说,孙子,你行啊,跟曲小霞整得挺那啥啊,哈!……我怎么知道的?胡小娥都跟我说了,而且曲小霞也当我面承认了,哈!……不过有一点你得注意了,曲小霞干活的时候不愿意戴那个,你知道吧?你一定知道的……所以我提醒你,悠着点,别他妈中枪了,如果中了,那可完蛋操性了……她一个卖货,犯不上的,是不是?
我的脸涨得紫红半片,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装满了怨恨,怨胡小娥多嘴多舌,怨曲小霞不注意保密把我卖了,恨则恨的是小牛这张破逼嘴,瞎胡沁,早晚得挨驴踢、遭雷击!
就在我心有余悸想躲曲小霞这个高危人物远一点的时候,她跟我打招呼,说要去南边一段时间,时长待发展情况而定。她到南边去干什么我当然猜得出,断定她不会是去攻读生命科学硕士研究生学位,或者做什么车间流水线阿妹。没想到的是,她这一走,竟走了两年多。
曲小霞在南边的情况我陆续听小牛说了一些,说她和几个姐们儿抱成团儿逗留在东莞,服务于各中小型规模的理发美容店足疗养生馆,他嘟嘟嘟的,一张嘴见了面就不闲着,好像天底下的事,从中南海到地垄沟,从牙买爹到噢麦高,他没有不掌握不了解的。
我从来没主动问过曲小霞在南边的情况,这是我故意的。一来,那些事情和我没什么利害关系;二来,我不想让小牛看出我和曲小霞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还恋恋不舍,不清不楚。说的认真点儿,生意就是生意,交易就是交易,不能有别的,有了别的,麻烦就大了,那会直接影响到我正常的生活。
我是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个女的而干扰和影响到家庭、婚姻、工作、生活的。我们这个年纪上的人也确实不容易,身上和身下有各级各类的人要面对,要答对;中间还有铁杆哥们儿、泛泛之交等要相处,要周旋;说白了,全靠这一张脸呢。我们小心翼翼,轻易不能出丢砢碜的事,损毁来之不易的社会形象和江湖身份。
曲小霞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一个电话没给我打,一个短信也没发,销声匿迹了。这个我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每当我在寂寞无聊和身体需要时,一定会想起她,想起她的种种甜头,心头总是酥酥然痒痒然。
在这种时候,我要说我就干闲着了、干靠着了、左手搓右手搓到天亮了,你们当然不会信。但是你们知道,口感这个东西怪怪的,爱上了这一口儿,短时间内很难发生根本变化。比如爱上了生葱生蒜,却入不得口,再好吃的饺子、馅饼、肉串儿、面条,也不会爽到哪里去。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