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妃传-浮梦一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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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关上灯,已经凌晨10分了。

    其实在心里有想,今天会不会做梦?老醉说:昧姨你记性那么差,怎么做过的梦记得那么清楚?

    我也奇怪啊,岂止是清楚,就好似是我真的经历过一样。

    每一个微笑表情,每一次思想心计。就真如我在行事一般。

    我本出身布衣,贫家长成。

    一转眼,便已到了待嫁之龄。

    少女情怀总是诗。虽说没有相思相恋之人,可是对这个未来和自己相处一生的人,在心里还是有些幻想的。

    一次奉茶之后,母亲对我说,已给我配了人家。许配之人,是姨娘的儿子,按说是我的表兄或是表弟。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只有默然服从。

    对这个不知是表兄还是表弟的人,我心中还是有些认知的。好似小时在一起玩过。到了识字的年龄又见过一次,可我却要对他从跪拜之礼。

    这让我心里充满了不解与敬畏。再后,也就没有见过了。

    婚礼很是简单,连凤冠霞帔,大红喜字也没有。可是当对面朦胧的人执起我的手,一阵温暖传来。我便知,我已是他的妻。

    婚后便要远行,他的家不在这贫困小村。我才知,那所谓的婚礼,也不过是敷衍之事。到了他家后,还要重新置办。

    坐在马车之上,他依主之位,我依辅之位。心里想的却是,我们为什么不坐火车?后又心里一笑,暗然明了。想是怕追尾吧。

    深宅大院。我仰起头,点起脚尖,都看不到那高高门楼上最上面的那个鸽雕。

    这,就是我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吗?

    迈过高高的门槛,回眸留恋的一望,大门就那样在我面前紧紧的关上……

    宅子里的天,是方的,如井一样。

    而我,就如掉进这进里的鸟。想要飞,恐怕已是不可能了。

    如他所说一样,婚礼的一切都要重新置办。

    整个宅地披红挂金,红红的灯笼,照得夜晚犹如白昼。

    黄昏将近,我一身红妆被喜娘从桥上搀下,转目一鳖,竟见我的喜桥之旁,还有一喜桥。

    心中瞬间已是了然。二朵荷花并蒂开,他,在这同一日子,娶了二个新娘。

    三跪九拜,上前奉茶,我已如木偶。

    这不是我要的日子,也不是我想要的婚姻。

    我不想要深宅大院,不想要凤冠霞帔。我只想二个人,平平淡淡的在一起,无论贫穷与富贵。只要相濡以沫。

    新婚之夜他彻夜未归,不用丫头去看,我便心知,他已在另一处留房了。

    无悲无喜。现在我只想怎么能逃出这个地方。

    从下人的耳语中我已对这一切有所了解。

    另一朵荷花的父亲,是当朝大臣,有着犹如鳌拜一样的地位。而我嫁的这个他,居然也是皇子之尊。别说他一起娶二个了。如有一日,他想一起娶上十个八个,难道还有人敢说个不字?

    想想人家千金小姐都如此屈尊和我一起嫁入门来了,我一贫家之女,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烫了一壶小酒。

    我等他过来。

    如我之想,他果真过来了。不只他一个,还有那另一朵荷花。

    我不知道我们谁大谁小,想人家是大臣之女,地位定在我之上。我刚想起身行礼,她便已轻轻伏下:姐姐安好。

    赶紧把她扶起,一句自家姐妹不用客气后。便都落坐。

    话不言多,那皇子看上去好似心情大好。举著进食。

    另一朵荷花却喊了声慢。

    我看着另一朵荷花纤手拿起竹筷,把一道菜中的炒鸡蛋夹出,只剩韭菜。

    她对我盈盈一笑:姐姐不知,这韭菜乃是败阳之物。是不益新婚男人吃的。

    柔软的笑,柔软的声音,柔软的语气。这后院的争斗,仅一回合,我便败下阵来。

    一句闭门思过后,他甩袖而去。

    还未得宠,便已失宠。

    这就是我的最佳写照。

    一草一木一年华。

    转眼一年飞过。我在我这小院之中,已经闭门一年,思过一年。

    这一年,他又娶进了二位妻妾。听说还有一个已经为他添了名女儿。

    他不是没有来过,只是都是入夜了来。带着深深的倦意。一杯茶,二人就那么默默的坐着,坐够了,他就自行离去。有时,也会带一些折子似东西来。我看不懂也看不明白,于是,当他再把折子递给我瞧的时候,我只说,我识字太少,我看不明白。

    当当年那另一朵荷花走进我这个小院时,又是一年雪白。我不明白她来的含意。难不成,我这当年一个回合就败在她手下的人,还让她心存挂念不成?

    她支开下人,坐下来说,只想找人聊聊天,她很寂寞……

    于是,当年的敌人,现在的朋友。这荷花成了我这小院里的另一位长客。

    初夏的季节,天气略显烦躁。此时这大宅之内,已有了八房夫人。

    我的禁足已经在那荷花的劝说下被解了。而我也不过是偶而去那荷花的院子坐坐而已。其实的时候,依然在我的小天地里。

    朝上的局势很紧张。宅里的人每天出出进进,就算是我这不起眼的小院,也瞄到了一些风头。

    太子被废,各位皇子蠢蠢欲动。

    那荷花的父亲,来的更为密切了。几乎每天都是晚上来,早上走,和他一商讨就是一夜。

    这一夜,我在荷花处小坐闲聊,忽见案几上一丝白帕。其中反字由其扎眼。

    我起身告辞。我不想卷入这纷争之中。这宅子里的都不想,更别说是这宅子之外的。

    走到门口处,回头看看荷花,想她也不过是深宅之女,为何要受这造反之名。

    天气热了,这白色的棉帕搭着衣服到不相宜呢,我又说道,假山后的小路是越发不好走了,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

    不等她回话,我便走出门外。耳朵边传来荷花低声嘱咐人快马把帕子送回她父亲那里。

    那条帕子,还是出事了。皇子太怒!

    荷花和他的父亲跪在地上,我站在一边,皇子把那帕子甩在了荷花她父亲的脸上!

    此时我已明白这帕子的内容。荷花的父亲让皇子在太子被废,皇帝忧心病众之时,逼宫造反,登上帝王之位。

    这是大罪!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是站在那里的。可是我却明白。如果荷花的父亲出了事,这位皇子也不会有好下场,这个院子里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快步走到堂下,走到荷花的父亲面前,拿起那帕子,放进了身旁的香炉之中。

    只是和岳父续续家常,用得着用君臣之礼吗?我扶起荷花的父亲又道,爷,她们父女想来也好久不见,你就让他们独处一会吧。

    这是个台阶。皇子准了。

    他现在方寸大乱,动了荷花的父亲等待拔了自己的根,不动荷花的父亲以后就算他登基成帝,这件事也是他的污点。

    这些,都不是我能管的了。

    一句,深闺之妇,绣技不佳,安于汝院之中潜心学习,于来年阳春之时,奉上锦棉以助吾之生辰。

    于是,我又禁足了。

    因为不会绣花。

    无所谓,反正我也刚刚放出来没多久。以后绣花就是我的全部事宜。

    夏去秋来,宅子外的局势更加紧张。不过这宅子里的皇子,好似很占上风。

    我都在想,我是不是要先把那皇宫里的冷宫先订下来,去打扫一翻。以便我以后居住。

    深秋,我等来的不是去冷宫打扫的机会,而是一纸休书。

    轩辕氏所犯七出之条,未能育有一子,现遣返归家。今后另配婚嫁,各不相干。

    扣头谢恩。我才知道原来我姓轩辕。

    他现在已是王爷之尊,新皇已经登基。

    在这场权斗之中,他输了。

    大门在我眼前打开,我抬腿迈过高高的门槛。略显凄凉的太阳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

    那皇子,不,是那王爷的话还轻轻荡在耳边:新皇不会放过我的,你,走吧……

    不敢回头,仿佛一回头,就能看到那荷花的身体,在房梁上,荡漾,荡漾……

    我用力奔跑,我知道这是梦,这只是个梦,可是,心里却如此悲哀……

    最后,跑不动,累醒了……

    要关电脑的时候已经很饿了。

    吃了一个橘子,看着另一个橘子,果断忍住了,还是等明天饿了再吃吧。

    求符未果。我想,总不能天天做梦吧,要知道,我可是一向梦很少的人。

    妹子还没睡,好似在吹头发……

    风很大,我跑到再也跑不动……

    没有目的,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离这个宅子远远的。

    我已是被休之人,这宅子里的一切,与我再无任何关系。

    回家已是不可能的了。

    虽然本是贫家,可一被休之人,我又怎可回去给父母蒙羞?

    万千思量,挽起妇髻,居于边关小村,靠綄纱度日。

    外族来犯,民不聊生。

    朝堂之上众臣议事。主战主合各不相同。

    新皇暴政。三语不合,拔剑相向。在众臣面前一剑刺死了荷花的父亲。

    随即下旨命王爷休妃,置王爷脸面于不顾。

    荷花悬梁。

    主战主合同时进行。

    新皇明里下旨招外族进京磋商议合之事,暗里拔十万大军让王爷带兵远征。

    王爷无力坑旨,只有草草安葬了荷花,领旨南下。

    此时已是阳春时节。

    綄纱之余,来到无人之处,向着南下的方向扣了三扣。在土中埋下了一条没有绣完的锦帕外加一绺长发。

    这,也算是我对王爷最后的情谊了。

    毕竟,如果我不被休,我的下场不会比荷花好到多少。

    本以为我会就此安了余生。却不想王爷突然来到,未曾下马,只是扔下一具女尸,让我弃于河中。

    他说这是他的同母小皇妹,他不忍亲自下手。

    怀里抱着冰凉的尸体,我心中生悲。

    这小公主刚过及笄,怎就落得了如此下场?

    原来新皇口中所谓的议合,不过是和亲之举。

    外族马肥兵壮,态度强硬。

    加上新皇有意为之,小公主当夜便被下旨,无礼无节,一顶红桥送到了外族的营帐。

    可悲她性子强烈,一枚凤钗,在桥中便了结了花样年华。

    王爷听闻此事,南下途中率十万大军回京,最后也只得了这么一具冰凉的尸体。

    可他的造反之名,却已做实。

    何耐生在皇家?

    是王爷的妹妹,难道就不是新皇的妹妹?

    怎就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我从此不綄纱,不食鱼虾。

    春去秋来,冬去春又来。

    桃树下,我问:公主,你喜欢桃花吗?

    她回:我不喜欢桃花,花开的太灿烂。

    我说:那咱们弹琴吧。

    我摆上琴架,拿出古筝一样的东西摆了上去。我笑着说,我还真不会弹这古筝呢……

    其实我不会弹任何乐器。

    她说:筝是什么?这叫瑟。可你这瑟,怎么会有五十条弦呢?

    她用手轻轻抚过,可是,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只听她声音苦涩的说,这五十弦的瑟,声音太悲了。怪不得黄帝当年要把它斩去一半……

    琴瑟五十弦,悲,斩半。

    我心中轻轻念到。这不是我以前的QQ签名吗?

    公主,要不,咱们也把这瑟斩去一半吧……

    我一抬头,却发现,这桃树之下,只有我一人……

    是啊,公主不是已经随水而去了吗……

    然后,妹子踹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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