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洗头发吗?”顾星楼甩了甩手,扭过头问道,“我后面有一方温泉,你若想清洗一下,我可以带你过去。”
“好。”君临竟也点头。
顾星楼笑了笑,极为家常,极为温馨。
君临和衣坐在温泉里,顾星楼则着了中衣站在她后方的池水里,温热的泉水好像终于让君临冰冷发抖的身体渐渐温暖平静下来,顾星楼用蓖子一点点梳着她的长发,他的动作极轻柔,像是怕弄疼了君临。
“你知不知道,现在我要杀死你,只需要一掌?”顾星楼笑道。
“你不会的。”君临说得很是肯定。
“你永远这么自信。”顾星楼摇着头笑了笑。
君临转过身看着顾星楼,被打湿的秀发服帖地贴在君临头皮上,越是这样,她这张没有瑕疵的脸越发突显完美,像是老天爷在她身上倾注了格外多的心血,不给让她有半分遗憾——若那双蓝色的眼睛,能被人接受的话。
顾星楼微微往后一靠,靠在台阶上,与君临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好整以暇笑望着君临,桃花眼啊桃花眼,永远情深。
君临忽然凑上前去,柔软饱满的红唇毫无预料地贴在顾星楼的薄唇之上,双手还拽着顾星楼胸前的衣衫,整个身子半浮出水面,这般看去,她凌驾于顾星楼之上,居高临下地,强吻着他。
顾星楼桃花眼中的深情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诧异,靠在台阶上的双手一动不动,只深深看着君临近在眼前的那双蓝色眼睛。
那眼睛里充满了痛苦,不甘,愤怒,委屈,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迷茫和沉沦。
顾星楼手中的蓖子滑落,他修长的手臂揽过君临的细腰,反身欺上,将她压倒在一片水渍中,她玲珑可见的身材一览无遗,柔软地倾倒在顾星楼结实的身体之下,两张紧紧相贴的嘴唇终于分开。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顾星楼薄唇一勾,笑得别有意图。
“当然知道啊。”君临媚然一笑,大大方方回道,说罢抬头继续覆上顾星楼的嘴唇,趁他不备,抱着他的身子又是一翻,骑在顾星楼腰间。
顾星楼干脆放弃主动,手枕着头,坦然自若地看着骑在他身上的君临,笑意盈盈:“那你来试试,我会不会动情。”
君临嘴角一勾,轻轻一笑,青葱手指在从他额头自下,路过眼睛鼻梁,滑过锁骨胸膛,一点点挑衅而过,最后终于落在了他大腿一侧,拔出他那把小巧而精致的匕首,抵在他喉间。
“动情了吗?”君临笑意间媚态横生,衬着她那张尊贵典雅的脸庞,有着奇异的美感。
顾星楼却早就料到君临会这么做,这哪里是一个会主动让男人动情的女人,可是他就心甘情愿地当她一回饵,受她诱骗一回,谁让她,如此的秀色可餐?
所以他只是笑着,笑望着君临,那笑容易不掺假不做作,认真而深情:“难受吗?难受就哭出来。”
君临便一下子红了眼眶。
“木小树是细作。”她红着眼眶说。
“她是江家派来的人,我一直都知道。”顾星楼依然保持着以臂当枕的姿势,舒服地望着君临。
“所以你特意泄露行踪告诉木小树,你会在河边密会什么人,她假装无意间告诉九楼,九楼转告江家,江家和凌王爷古长凌便安排了伏杀,正好与我相撞,那日来杀我们的人是同一批人,不是什么离玦国的人,毒药花成开海是他们的障眼法。”
君临的匕首依然抵在顾星楼脖子上,她真的很想杀了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他能早点告诉自己木小树是细作,她就不会算错这么多。
“对的,你一向都这么聪明。”顾星楼抬了抬下巴,算是认同,“昨晚的事……”
“昨晚我让长善来看住木小树,木小树便猜到我要对天应寺动手,拼死要跟九楼通风报信,她胸口那一剑,是你刺的,我认得你的剑法。”
“是的,但我没有杀死她,我给她留了一口气去跟九楼说你要去天应寺,给了九楼足够的时间与江家的人联系,足够的时间放一把大火。”
“九楼失去作用,江家的人自然要灭口,所以九楼和木小树一样都是活不成的。”
“不错,当年木小树接近九楼,其实也是江家的命令,方便监视九楼,但木小树假戏真作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火不是九楼点的,是代进,但我想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火烧起来了。”
“你明明知道一切,你明明知道……”
君临红着眼睛,她的手一点点往下压着,吹毛断发的匕首轻而易举地割破顾星楼的皮肤,冒出一丝殷红的血来,透着股妖孽的气息。
看到那场滔天大火的时候君临便想明白了,她要与君临转移这批粮食的事,只有君府的人和长善知道,而长善前去看紧木小树,想来是木小树猜出了端倪,所以提前通风报信,于是,江家的人宁愿将这数万石粮食烧成一堆灰,也不肯让君家拿去拯救灾民。
“我明知一切却不告诉你是吗?君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君临的匕首落在地上,而她依然还骑在顾星楼身上,湿漉漉的头发结成一缕一楼,她望着顾星楼,眼中难辩神色。
是啊,他是他国质子,他活得小心翼翼,连自己都曾骂他连个妓/女都不如,这个国家的人看着他的眼神只有同情,可怜,又或者不屑,嘲讽。
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那些事呢?
君临这才发现自己的责怪毫无道理,而她本身不是一个容易牵怒旁人的人,对于顾星楼,她似乎格外苛刻。
这件事换在谁身上,她都不会如此生气愤怒,她甚至能冷静地解决掉这个麻烦,弥补这个失误,可是这件事放在了顾星楼身上,她便觉得满腹委屈,无处伸张。
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的委屈。
她惊觉到自己这情绪的不应该,想换个语气问顾星楼另一件事时,眼前彻底一黑,她强撑了一天的身子终于垮掉,昏倒在顾星楼的身上。
顾星楼眼急手快接住她,抱住她,让她稳稳躺在了自己的臂湾里,低头看去,她眼角有一滴满是委屈的泪珠子挂在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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