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是说不出来，不过我总感觉倒哪里不对。毕竟我也是看到过天使出外时候的排场和仪仗的。今天的这个，总觉得和原来的那个有些不大一样。”
“感到不对，却说不出来，是么？那就不要看了，不会是你看错了吧？先让开路，让他们装船，你去那里仔细看一下，想起什么咱们再说。“
王仲到是不熟悉这个年代的什么规制仪仗，所以也说不出什么来，就是韩胤，如果说是侯府的仪仗，他倒是可以说出来一些，就是不全，也有个大概。但是对于奉旨出京的所谓的天使，估计也就隋越因为见到过，知道一些，别的人就是李越都不懂，更不用说会看出什么不对来了。
“他不会是看错了吧？要知道，五岭大军那可是皇帝直属的亲兵，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对的话，不说谁有这个胆子敢于插手进去，就是那些守将也不是吃素的，还有那个五岭都督，他总不会看不出天使的不对吧？”
对于隋越的看法，韩胤在隋越真的去了船头开始仔细观察远处的天使仪仗开始，才低声的对着王仲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说的虽然不错，不过，既然隋越说有所不对，就让他仔细查看一下也无妨，反正就是真的天使，也没有什么。可要是假的话，这中间的东西可就多了。”
“ 不会吧？谁敢这么大胆，冒充天使不说还敢勾结五岭都督？一旦被揭出来，抄家灭门都是轻的，株连九族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一听到王仲的话语，韩胤不由得大惊失色，在他的印象中，这种做法可就属于找死都不会用的手法。谁敢在皇帝的亲兵里面弄鬼？那是生死两难的结局啊。
可是他却不知道，在王仲的认知中，这种需要胆大包天才敢做的事情，不是没有操作的可能，甚至操作的好一些，被揭穿以后的后果，却不会是如同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没见过历史上就有着许多不可思议，甚至是胆大包天的事件么？所以，他对于韩胤的大惊失色，有些不屑于一顾的说道。
“真有那么可怕么？我到是不觉得。尽管可能会有揭穿后的满门抄斩，但要是那个冒充天使的家伙，只有自己一个人，其余家人都不在人世了呢？满门抄斩还能吓唬得住他么？再说了，株连九族？你不知道乱世过后，有些人别说家族了，就是他自己是哪里人都说不清楚，株连谁去？”
他这么一说，韩胤顿时有些给惊呆了，看着王仲，好久才从嘴里冒出一句话。让王仲听了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姐夫，你说的不错，以后看来要是有天使到南州传达圣旨，还真的小心了。”
“为什么？”
“天使大多可都是太监，你说的那个不是没有可能啊。而且如今宫中的太监，好多还是使用的前朝的那些，谁会知道他家在哪里，还有什么人？再说了，他们可都是最容易收买的存在啊。”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天使大多都是太监？”
“对啊，天使出来，传达的是皇帝的圣旨，才叫天使，而不叫钦差，不是太监是什么？而且还的是有些品级的太监才行。”
“这个我却是不懂，只是觉得满门抄斩，如果无人可抄，无人可斩不久失去了威慑力？至于说是不是太监，我却是不太懂。”
“那你也算是蒙对了不是？”
韩胤听了王仲不好意思的回答，不由得有些苦笑。到是不懂朝廷规矩的姐夫居然会想出这么一个主意，真的是脑洞清奇。他可不知道，这不过是王仲在后世所知道的一种发散式思维的结果罢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就看到隋越一路小跑的过来了，脸上带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
“小侯爷，大人，我知道破绽在那里了，那个天使真的有假。”
“假在那里？是不是那个天使的品级？”
“你们怎么知道？”
“别管我们怎么知道的，快说你想起了什么，才会觉得天使有假。”
“那个天使是五品内监，这个倒是没错。过去的天使也都是这个级别的内监出任。但是，他的随从却不是五品内监该有的随从。我看到的那些天使，有的不过是六品内监的执事，却是有着锦衣卫随从护持，而这个五品内监却是只有五岭都督府的兵丁护持随从，所以，我怀疑他不是皇帝派出的天使。应该是个假的。”
“什么？随从不对？你不会看错吧？”
停留过道隋越这么说，不光是韩胤就是王仲觉得也有些不靠谱。只不过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看着隋越，准备听他说出自己的理由。
“小侯爷可是有些不知道，大业天子处于民间，却也知道前朝太监为祸，所以，制铁牌置于宫门，规定＂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甚至不许他们读书识字，但是，朝廷之中还有许多地方需要用到他们。所以，每一次太监出京，不管是办事，宣旨，甚至是采买，都要有锦衣卫随行，以便起到互相监督，以免徇私误事。绝对不可能让太监一个人出的京师，还是作为天使这么一个重要的执事。再说了，如果没有锦衣卫，谁来执行拿下吴元吉的旨意呢？就靠那些五岭都督府的兵丁么？这在天子看来，是绝对不行的。所以，我才会认为天使有假。“
“那么会不会是锦衣卫穿了都督府的服饰作为掩护呢？”
“绝对不可能，如果是秘密使命，在最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有穿着别的衙门服饰的时候，但是，姑且不说，他是奉有皇命巡视五岭大营的人，就是单只为拿下吴元吉，这个时候，有着囚车装载了吴元吉紧随其后，锦衣卫伪装都督府兵丁有用么？要知道，大业天子，最为热衷震慑天下，每逢捉拿贪官污吏，恨不得昭告天下，用得着遮遮掩掩，不让锦衣卫出面么？这位天师，必定有假。再说了，我还没有见过，用内监做天使抓捕将军的，依照惯例，派出一名锦衣卫千户，带人过来足以，没有那个将军敢于阻拦锦衣卫办差的。“
他说到这里，语气极为肯定，斩钉截铁。让韩胤和王仲是目瞪口呆，难道真的天使有假？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是，大业天子起于草莽，大景的开国皇帝，可不是虚有其名的守成者，不需要为了一个吴元吉小小的五品镇南将军，如此的谨慎，几乎是就要如临大敌的那种，假做巡视，才会趁机拿下。当初的堂堂武侯韩天德，不就是一名内监，带领锦衣卫，直入北疆大营，一道圣旨就解除了大将军的兵权，回京听参，甚至都不隐瞒韩天德的亲家李善长谋逆的大案。需要这么顾忌一个区区的五岭五关的守将之一么？
越是想来越觉得可疑。
“怎么办？”
韩胤遇到这种事情，到是没有主意了。只好询问王仲。
“等，等开船之后，追上去，紧紧跟随，看他要干什么，知会护卫们，随时准备动手，一旦他们有所举动，就马上靠上去，抢人。”
思来想去，王仲狠下心来，咬着牙说道。
“我敢用脑袋担保，天使绝对有假。”
这个时候，隋越知道事关重大，咬着牙说道。
看到他的这个样子，王仲一笑说道。
“不用这个样子，做错了又如何？茫茫大河之上，难道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么？再说了行船骑马三分险，说不定谁会倒霉遇到顶头风不是么？”
他笑眯眯的说着，不说隋越就是韩胤都听懂了他的意思，不就是杀人灭口，抢人之后，装作意外么？都懂。
所以，隋越不再说别的，而是很干脆的说道。
“我去和船主谈谈，看看哪里有着凶险，我们也要小心一些。”
看着隋越急匆匆离开，韩胤看着王仲说道。
“姐夫，还有船主那里怎么办？”
“简单啊，威逼利诱，加上投名状，吴兴沈家可不是官宦之家，相比会识相得多。”
“他要是不上路呢？”
“不可能的，你不懂，走船的就没有一个善良之辈。船主别看他对着我们谦恭得多，一旦遇到能够压持得住的客人，就是另一副嘴脸，你没有看到，在货仓那里可是有着夹层的。一个客船搞什么夹层？不是自己走私，就是为某些私客服务的，而且地方不小，如果是贵重的小东西，一次获利可是不少。这种客船，在某些时候，也是可以充当另一种角色的，那个船主和他的船工，不是我胡说，绝对可都是见过血的。你信不信？有些甚至手上都不止一条人命。别把所有人都看的那么善良。懂么？“
“真的？”
“不信去问问府里的护卫，他们比你要敏感的多。”
说到这里，王仲挥手叫过一个站在一边不远处的护卫，直接问道。
“你怎么看那些船工？”
“回禀大人，只要我们在，他们翻不了天。不过是些狠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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