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的自然觉得是自己的上官,即便心里有些不大认同,却也不敢说出别的。高辉一直力挺许会耀,他的上司拱卫司指挥使。韩胤则是一口咬定,绝对是皇子,只不过又多了一个燕王而已,原因不用说,伯父韩天威是燕王王傅啊,不管是说到亲情还是尊师重道,谁也没有办法说这个理由不成立。
就在大家互相辩论的时候,忽然有人开口问道。
“驸马都尉认为会是那个先到呢?”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停下口中的话语,看着王仲等他说出他的选择。
“宗人府。”
一个名词从王仲的嘴里很干脆的说出来,没有任何犹豫。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里所有的人的选择,都是出自于自己站立的位置,基本上和真相无关。不过么,提前也说了,就是闲着无聊,赌戏而已,驸马爷是借此请客酬谢大家最近的忙碌协助而已。
所以,对于王仲的选择,虽然觉得意外,但是却没有人会说什么不对。居然还有人凑趣的要求王仲说出这个选择的理由。
“简单啊,我是驸马。”
好强大,好正确。顿时,所有在场的人全都无语,看着一脸微笑的驸马都尉。
“别争了,有人来了。结果怎么样,马上揭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不是一匹马,而是许多匹马一起奔跑的响动。看架势来人不少。本就觉得自己的上司拱卫司指挥使许会耀会第一个到来的高辉,顿时有些高兴了。
这种响动明显是久经战阵的精锐才能够发出的响动,不是许会耀带领着禁卫到来,又会是哪个?
他的高兴,就是别人的沮丧,但依旧有人不死心,张望着声响产来的方向,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拱卫司的兵马。
来者越来越近,等到可以看得清楚的时候,所有的人顿时一愣。
来的既不是许会耀带领着禁卫,也不是户部上官,甚至就连两位皇子也不是,当然也不会是宗人府的人。
也就是说,所有的人的猜测全部错误。
王仲对于朝廷的勋贵以及许多人并不熟悉,自然不认得来者是谁,但是在看到来着的护卫以及他的穿着打扮来说,一定是一位超品的勋贵无疑,还是武勋中人。
“原来是他,大家都猜错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他的别院就在这里不远处啊。”
有人认得来人,有些懊悔的说到。
“来的是谁?”
王仲一头雾水,悄悄的询问随越。
“方国璋,自幼以佃农和架船贩私盐为生计。有人诬告他与匪私通,前朝官府开始搜捕与他,没想到他居然杀了诬告者,逃入海中,聚众数千人,劫夺海运漕粮。后来被前朝派人招降,封为衢国公。但却是三心二意,左右逢源,等到当今天子得势,他被逼无奈,主动请降,依旧被封为衢国公,却没有实权,只是在京师闲置居住。他性喜烈马,故而舍弃城中府邸不住,就在这里左近建了一座别院,每日纵马狂奔为乐。能够第一个到这里,却是有些道理。“
“那倒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此人素无大志,却又身材高大,面色黝黑,体白如瓠,力赛奔马。极具勇力不说,由于世代以行船海上贩盐为业,兄弟五人,皆以此为生。所以,精通水性,长于水战。他起事甚至比所有的义军都要早许多。最终却投向大景,活到如今,也算是一个异数。”
随越作为驸马府的家令,这次的京师官员勋贵的请柬都出于他的手中,自然极为熟悉所有邀请的人。对于王仲的询问,解说得极为详尽。
“他想要什么?”
“水上讨生活的,大多体有顽疾,估计这次过来,看上那些虎骨豹胎以及那些珍稀药材的居多。再说了,驸马今天本来不就是主推这个么?”
“那就好。看他如此急切,一定会出一个好价格的。”
大景初立。许多武勋即便是有些文官,也是颠沛流离,在军中多年,大多会有风湿伤痛之类的顽疾,而这次带来的虎骨豹骨以及别的许多药材本就是医治此类顽疾的良药,王仲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再说了,义军么,后来军纪倒还可以,在起事之初,就是盗贼流寇,这些人手中,虽然不会是巨富,却也不是缺钱的人。不从他们身上搜刮一笔,你让王仲如何甘心?
而且皇帝知道,朝廷钱荒,他一个天子手中没钱,臣下可是都不穷,有些可以称作豪富,所以在知道王仲的打算之后,根本没有说什么,默许了王仲的做法。
“哈哈,居然是我第一个到?居然还有人迎接?国璋谢过了。那位是怀玉驸马?过来见见。”
马队直接来到仓库最近的地方才急速停下,领头的高大黑脸老汉,高声大笑着说道。
王仲急忙站起来,迎接过去,虽说两人不熟,但都是超品的武勋存在,而且人家比他大上许多,出于尊敬前辈,也得过去见礼,再说了,想要别人的钱,态度不好怎么行?这位据说可是富可敌国的。贩运私盐有钱,海盗就更加有钱,这位可是一个都没有拉下。
所以,走过去的王仲,直接就是面带微笑,老远就抱拳说道。
“国公驾到,子仲怠慢了。国公恕罪。”
“莫玩嘴皮子,我的老骨头可是被折磨苦了,有时候觉得是生不如死,只好纵马狂奔,缓解疼痛,也算是聊以自慰我驰骋大海的盼望。如今街道请柬,说你从南州带回诸多珍稀药材,可以缓解疼痛,强身健骨。如果真的有效,银钱不会少你,我还送你好马几匹,用来纵横驰奔。你觉得如何?”
“药材是有,虎骨豹胎俱全,至于是不是合适国公所用,我却不敢妄言。不过,为了我大景功臣的身体,特意奏请陛下准许,有着太医院的御医坐镇,当场把脉,开出药方,对症下药。老国公只管放心就是。”
“居然还有御医坐镇?你可真是想的周到。御医在哪里?快带我去。”
“国公请进,你的护卫倒是要留在外面了。”
“那是一定的,快走快走。”
衢国公方国璋一听王仲的安排,直接夸赞着,留下护卫,就要进去,王仲急忙让高辉派出一个禁卫带领,和方国璋去找御医去了。
今天是王仲特意选的休沐的日子,不管文官武将都有空闲,文官自有户部官员陪同,至于武将当然要用禁卫,免得文武互相看不上眼,耽误大事。方国璋自然归于武勋,就有禁卫陪同。
他的护卫得到主人令喻,自然退后,找到一处地方,下马等待。
看着那些护卫,韩胤若有所思,好久以后,才低声得问王仲。
“姐夫,你觉得这个衢国公怎么样?”
听到韩胤的询问,王仲又压低了自己的嗓音,微笑着对他说道。
“假,太假了。请柬上早就注明,居然还故作不知,这个家伙,不是套近乎,就是假豪爽。但是不管是哪一个,此人不可深交。”
“我记住了。”
随着衢国公方国璋开了一个头,随后的来客络绎不绝。
今天休沐,有着空闲,再说还有许多珍稀宝物在展示,就是不想购买,过来开开眼总可以吧?再说了,过来就是给天子面子,谁不会来?谁敢不来?
而且,看请柬介绍,就是这里也确实有着值得购买的东西,还是那句话,开国功臣,大多都有伤病在身,有着御医坐镇。又有着许多珍稀药材,如此机会,错过不会再有啊,还是过去看看吧。
这是许多有着伤病顽疾的实权勋贵的想法,除过他们这些人以外,还有着一个巨大的群体,也在今天接到了王仲的请柬,来到了这里,那就是那些前朝的旧时权贵,无奈之时投向大景的那些人,如今顶着一个大景勋贵的空帽子,没有实权,手中的财富却是不少。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过得舒服一些才是他们的追求。所以,他们过来,盯着的就是那些有着稀世材料精心打制的首饰器物,还有着一些有着宝物名头的东西。
而在于王仲来说,来的都是客,属于过来送钱的好人,所以,全部一视同仁,不管有没有实权在手,只分文武,不论前朝大景。热情接待,亲切解说,一概的宗旨,就是把钱留下为最高目标。
不得不说,王仲的这个举措加上他对于户部那些官员的灌输,让所有的来客,都是相当的满意,尤其是那些往常被人小看的前朝降臣,看到新扎的驸马都尉居然对自己截然和别人不同,也就放开心怀,谈笑风生,无形中,掏钱的爽快又多了几分。还没到今天的展示结束,户部官员那里统计的欲购买,就已经让人喜出望外了。只等到户部交钱,这里交割以后,就算是余者第一笔进账了。
“今天开头不错,赌戏虽然无人取胜,但我依旧请客。大家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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