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化县衙,位于淳化县城十字街北,按照大景会典上“坐北朝南、左文右武、前堂后邸、监狱居南”的建筑规制建造而成。
走近县衙,一块巨大的照壁挡住了人们的视线,这不足为奇,为的是避免有人站在街上,一眼看清里面的发生的所有事情。照壁后面便是县衙的门楼,门楼上高悬一块大匾,上书“淳化县”三个大字。
走进县衙大门,东轴是“县丞署”,又称“县丞廨”,是县丞主管文书档案、仓库粮马、征税以及商议处理重大事件的地方。正厅两侧为东西耳房,东耳房为县令处理公务和读书之处,西耳房是属员办公的地方。
县衙中轴有“仪门”。仪门平时是关着的,只有在知县上任、恭迎嘉宾或举行重大庆典时才打开。仪门两侧各有一个角门,东为“人门”,也叫“喜门”,供知县平时出入;西为“鬼门”,也叫“绝门”,只有在提审犯人、解押死囚赴刑时才打开。
穿过仪门便是“亲民堂”(大堂),即古时升堂审案的地方。通往大堂的甬道上有一“圣谕戒石坊”,上面刻有“官箴”,前为“公生明”,后为“廉生威”,意思是只有公正无私才能明察秋毫,只有清明廉洁才能让人敬服。大堂的东面是户房、钱科、粮科,西边是吏、礼、兵、刑、工五房,均为县衙职能部门。
县衙大堂巍峨森严,上方有“明镜高悬”“执法如山”“克己奉公”匾额,正中屏风上绘有“山水朝阳图”,山正、水清、日明,象征“清正廉明”。这里是知县举行重大典礼、审理重大案件、迎送上级官吏和接受圣旨的地方。
堂前粗大的黑漆廊柱上有抱柱金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大堂之后,还有二堂。二堂是知县审理调解一般民事案件和对刑事案件初审或预审的地方。二堂两侧陈列着笞、杖、拶指、夹棍等刑具。
二堂前的廊柱上也有楹联:“法行无亲令行无故,赏疑唯重罚疑唯轻。”
今日沈慧状告富贵山,不过是普通民事而已,所以,会在二堂问案。
按说,王仲身为驸马都尉,属于超品大员,来到县衙,需要大开仪门迎接,不过,公主不便出面,王仲和和韩胤微服而来,也没有知会淳化县令,人家乐的装作不知道,该怎么做依旧怎么做就是。
牌票之上已经写明了问案的时间地点,所以,王仲和韩胤前面行走,后面跟着夫子钱穆以驸马府的家令随越,还有几个护卫,直接来到二堂等候。
却看到那里早就有这几个人站在那里。
“驸马爷,那个家伙就是告我们的沈慧。”
作为家令,随越一眼就认出了今天的原告沈慧,王仲一眼看过去,沈慧一脸的疲惫,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仲只是一笑,刚要离开,就看到韩胤居然带人直接冲着沈慧冲了过去,王仲刚要开口拦截,早有准备的夫子钱穆拦住他说道。
“让他过去吧,闹一闹对我们有好处,今天这里的县令聪明的话,我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待会一开始,留下随越就行,我们回去游览保圣寺。”
听到夫子钱穆这么说,王仲也就不再继续阻拦韩胤。
只见他气势汹汹地走到沈慧面前,盯着他冷漠的上下左右打量着,好久都没有说话。
看到一个身穿华丽衣衫,脚蹬官靴的小胖子面色不善的冲过来,看着自己,原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却没有料到对方只是上下左右的打量着自己,就好像在看一头猎物,这下沈慧感觉不对,也吃不住劲儿了,急忙抱拳开口说道。
“这位贵人,可是找我有事?”
态度谦卑,让人吃惊。
他自己心里清楚,冲过来的这位不是自己要告的正主怀玉驸马就是南州侯世子,这么打量自己难道是不管官司输赢,事后还要报复自己不成?面对着一个超品的皇亲国戚,还是一个武侯世子,恐怕不怕他们报复的还真的不多。
“没事,就是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拖着我的姐夫下水不说,还连累的我堂堂的南州侯世子,连南州的战利品售卖都不能参于。你知道么,这次售卖本来就是为了重建南州故城以及新建南州都督府的。要是因此出了差错,嘿嘿,你自己去想吧。”
说完这些以后,韩胤很是干脆的回头直接离开。再也没有看沈慧一眼。
对于京师高处偌大的动静的售卖,沈慧自然知道,沈家自然也有人参与,只不过轮不到他而已,现在听到因为自己的一份诉状,直接造成了这个后果,是他绝对想不到的。
以己度人,主理朝廷的售卖啊,里面有着多大的油水,不用说那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而且售卖的所得还是用于南州的。
邻里争地而已,多大的事儿?居然还会引出这个因果?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那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啊,自己何德何能,居然会有着这个作用?所以,沈慧的第一认知,就是,自己被人给坑了,而且是坑的结实,想要后退,绝对不行,想要求饶,都不知道找谁去求,想要补偿?想想家族的重视,就明白那绝对不是自己补偿得起的。
所以,这会的沈慧已经不是疲惫,而是哭天无泪,有些绝望了。
而在这个时候,淳化县衙的后堂之中,县太爷正在询问沈慧见过的那个书吏,他是县令带来的心腹,同乡。
“怎么样?都到了?来的都是谁?”
“沈家自然是沈慧,至于说富贵山,来了两个微微有些发胖的年轻人,和一个夫子模样的老者,还有一个明显是官身的家人还有几个护卫。都在二堂等着呢。”
“呵呵,来的齐全啊,两个年轻人,一个是驸马王仲,另一个不用说就是南州侯世子了,至于说夫子到也不必在意,那个官身的家人,应该就是驸马府的家令。我倒是没有想到,一份诉状,一张牌票而已,倒是引得他们来的这么齐。”
县太爷说完之后,沉吟一会儿,对着自己得同乡说道。
“你赶紧离开,别人问起,就说家中有事,回去处理一下。我来和他们周旋安,就按你说的,拖着他,熬得他没有耐性,半死不活再说。”
“行,我马上就走。”
书吏匆匆离去,县太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闭目说道。
“年兄啊。为你报仇我做不到,但是恶心一下他,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再得知和自己同年的进了翰林院的好友在朝会上被王仲逼迫杀死,还是午门问斩的时候,他就激愤异常,正好受人所托,给王仲找些麻烦,早就知道沈家和富贵山有着田地纠葛的他,一放出风声,那个沈慧就上勾了,一纸诉状递进来,所有的东西自然有着沈家去背,自己只要在书吏同乡离开以后,公平公正的审理问案,稍微拖延一下就是了。谁能说出自己的不对?
“嘿嘿。来人,时辰已到,升二堂。”
县太爷一声令下,知道今天会审理什么案子的三班六房,早就有着准备,相关的人员,鱼贯而出,分列二堂两边,三声堂鼓敲响,大老爷端坐二堂,开始审案。
“带原告。”
自有衙役一声高呼,浑浑噩噩的沈慧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上的二堂,直接跪下。
“带被告。”
随越昂首阔步走上二堂。
“被告为何不跪?'
看到随越器宇轩昂站在那里,无所畏惧的看着自己,大老爷惊堂木一拍,厉声呵斥说道。
三班衙役狐假虎威,同时跟着大声喊道。
“威武。”
“大景律例,身有官职者,非剥夺允许不跪。本官品级不高,身为驸马府六品家令,自然不用跪。”
“既然如此,许你不跪,原告,说出你要告的人和事情的缘由。”
面对随越的回话,县太爷倒也,诶与为难,直接回应一句,进入问案流程。在外面把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的王仲他们,对视一笑,夫子钱穆说道。
“留下两个护卫,我们走吧,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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