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杀人容易,这次的风潮如何解决才是难题。
别看那些大臣,上蹿下跳的一个个无比的活跃,但是真的要他们去主导此事,恐怕狐一个个有着无数的借口推脱,不愿意站上风口浪尖,去面对那份艰难。对于他们来说,清誉令名,就是他们的立身之本,去到那个位置和一个前朝重臣,当今的老人作对,不是他们愿意出头去做的事情。更不是博取名望的善地。
可是,对于北方,在天子心中是有着诸多的考量的,
别看南方有着诸多异族,但都是一些人数不多,各自之间还有着仇恨的不同的民族,所以,即便是闹得凶悍,不过是鳞介之藓而已,大景的主要威胁依旧是北方的游牧民族,他们动辄控弦数十万,来去如风,全民皆兵,那才是一股可以推翻一个王朝的巨大力量,至于南方,离开他们熟悉的山林,根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不用多大力气,就能够平息。
而面对北方强大的异族,不依靠北方当地人,那是绝对不行的。所以,笼络北方士子,也是天子的打算之一。
读书艰难,家中不是豪富,极难出现一个以科举为业的士子,更不用说已经成为举人的存在,在各自的地方独属于影响力极大的存在。如今却因为一次恩科,闹得出来如此的风潮,并且要搞得那些北方士子和朝廷离心离德,这对于大局不利。更何况,这次恩科,真的北方就没有一个人入得那些家伙的法眼?大景天子觉得那尽然是在胡说,别的地方他尚且不会很是明白,但是自己的家乡,他却是亲自拨给银两,建立了许多社学,书院,要是说那里也是文风不盛,科举荒漠,真当天子聘请的饱学儒士都是尸位素餐之辈不成?更别说,就在风潮起来之后,他也曾经命人找到凤阳举子,要过他的重新眷写的卷宗,亲自审看,虽说笔力不见得老到,但是在这一次恩科之中,中试确实也是可以的。
不过,天子知道,自己出身低微,虽说在以后的戎马之中,努力学习,水准不一定比不过那些家伙,但是,总不能拿着自己去做证明,归根结底,还是要那些自以为的饱学之士,他们认可才行。
“可是,到了如今,明显的艰难畏途,让谁去呢?”
这个时候,他的眼前似乎看到一个有些微微发胖的家伙,但是,他却知道,让这个人过去,不干事心眼还是官位以及和自己的关系,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有着一点儿,他和那些读书人,可也不对付不说,如今的他,可是受了重伤,正在府中休息静养呢,这个时候,给他这个重任,合适么?
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一个比他合适的人选,心意烦躁之下,大景天子开口说道。
"召拱卫司指挥使许会耀来见朕。“
他要问问那家伙是否合适为自己解忧。
“臣许会耀见过陛下。”
“免礼。我来问你,子仲那小子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了?“
听到皇帝居然一见面问的是这个,许会耀就是一愣。如今的朝廷上的大事,作为拱卫司的指挥使他自然是清楚明了,天子的烦恼不就是这个么?现在居然迫不及待的问起那小子的伤势,不用问,就是属意于他出来解决这个难题。对于皇帝的这个打算,在许会耀看来,那简直是正确无比,不管是官位和天子的关系以及狡猾,那小子都是绝对的合适无比。而且最为重要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恐怕最终这幢难题回落到自己的头上,死道友不死贫道,谁让那小子有着这个荣幸被陛下看重呢?但是,圣威难测,还是询问一声为好。所以,许会耀试探着问道。
“陛下是打算让他…?”
“恩科一事,数来数去,还是他最合适,只不过他的身体伤势…?”
“那应该没有问题,毕竟这不是查案,不用离开京师到各地奔波,只不过是需要一个人坐镇掌总而已,真要一个人核查所有的案卷,就是个好人,累死也未必及时做得到,看得完。还不是挑选出饱学之士,让那些人阅卷而已?“
”你说的不错,那就是他了,你带着圣旨,去驸马府一趟,所有的条件都可以答应他,唯一的是,速度要快,结果要好,风潮必须平息,北方南方都要照顾得到。明白么?“
“明白,我这就过去颁旨,让那小子着手做事。”
听到皇帝的决断,许会耀兴奋无比,就连自己要亲自去颁旨都愿意,拿到圣旨,急急忙忙就去了驸马府。
这个时候的王仲,还没有预感到麻烦会落到自己头上,正在夫子钱穆那里给他摆事实讲道理,说着如今此案无解的道理,当听到说,许会耀带着圣旨在自己的府中大堂等候自己的时候,顿时傻了眼,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称病休养,都没有躲过这一招,最后,天大的难题居然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看到他的异样,夫子钱穆幸灾乐祸的说到。
“真的无解么?就看你的了。”
从王仲的表情以及他以往的惯用伎俩来说,钱穆感觉在王仲的心底,对于这次风潮一定有着解决的办法,但他就是不说,还用无解来诓骗自己,闲杂他被逼入局,且看他如何破局而出,让各方,特别是天子满意。
“许大指挥使,你今日过来,是探病还是送药?”
心怀万一侥幸,王仲艰难的在随越的搀扶下,来到府中大堂,虚弱的开口问道。
“都不是。”
"那你此来是为了…“
“恩科。”
冷冷的两个字打碎了王仲的侥幸,让他脱口而出说道。
“我拒绝。我有伤,我要静养。'
"圣旨在此。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想要推辞,自己考虑去。“
无奈之下,只好面对现实,接过圣旨,仔细审看过后,王仲提出,我要面圣,许多事情,你许大指挥使做不了主。“
“那就走吧?”
许会耀倒也干脆,直接说道。能够让王仲和天子面对面说说他的要求,许会耀巴不得呢。也免得自己真的做不了主,或者做了不该做的主。
御书房,王仲顺利的见到了大景天子,没有多说废话,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到也不多,就是那么几条。
第一,阅卷指望他,明显不现实。他需要借助各大衙门的进士出身的官员,而且提前声明,这些官员只管阅卷,给出自己的建议,但不用担负责任,哪怕是明显偏袒都行。
第二,为了平复北方士子的怨气,优弹门推举出他们认为可能中试的士子,重新审阅这些推举出来士子的答卷,免得被认为以劣卷冒充。
第三,王仲只管阅卷能否中试,至于有没有情憋一概不管。
第四,即便查明其中有憋,但也和士子无关,请求皇帝,你不要归罪于士子。
这些条件,天子全部答应,而且还把銮仪卫又一次拨给他统带,用以协助。
最后,还依照王仲的要求,不是一道圣旨就走马上任,而是在明天的大朝会,公之于众,到时候,他会在朝堂上,说出自己的打算。尽量公平公正公开的平息这次风潮。
听到他居然会这么说,而且看起来信心满满,大景天子一时之间,也有了极大的兴趣,对于他要求在朝堂上发布自己的言论的事情,很是干脆的答应了。倒要看看这个有趣的小子,会有什么惊人之语。他对此有着强烈的期待。
做好了这一切,王仲仍旧不忘记自己在装病的事实,很是虚弱的告辞,就要回府,大景天子忍着笑意,居然让銮仪卫派出力士,护送他一个病人回府,明天依旧有力士去接他上朝。
王仲离开以后,大景天子忍不住大笑以后,对着许会耀说道。
'这小子,居然在我面前耍花枪,这次暂且绕过他,以后再这么做,看我如何收拾他。“
他是马上皇帝,即便王仲是个医者,但是有没有伤势在身,听其言,观其行,想要隐瞒,困难得多。
回到驸马府,一看到夫子钱穆,就奇怪的问道。
“你怎么好的这么快?”
“人逢喜事精神爽,驸马爷接了这个差事,如今还说绝对无解么?”
别人做就无解,要我来做,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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