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如何也是要保住播州的存在的,哪怕是五姓七家的利益损失一些,也在所不惜。
可以说,到了如今,他们才知道,自己这些人包括在播州的五姓七家的当家人,那就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尽管五姓七家在川贵的势力再大,比起整个大景来说,也不过是蚍蜉撼大树而已,人家伸出一根手指,稍稍认真一些,五姓七家他们已经到了危机的关头。不说朝廷大军进剿,就是由于封锁引起的此起彼伏的对抗叛乱,就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起的。
归根结底,五姓七家的权威建立在他们长久以来的统治上而已,但是他们的本族人口比起占据扩张地盘,那就显得太少了。属下的那些兵士,都是威逼利诱得来的各族土兵。
有着利益的时候,紧跟着你,这没有错,但是,在明显看到了大厦将倾,还部署到猢狲散,那就是愚蠢了。所以,如今的播州不能说是风雨飘摇,但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播州向东,紧邻的就是施州,那里就是蛮部石柱土司的马千程的地盘。
播州势大的时候,尽管蛮部不惧怕播州的五姓七家,但也不想因此多惹祸端,所以,马家一直都是相当克制自己以及自己的部族的。对于和播州的关系,属于那种不冷不热,交易可以,交情免谈的程度。只要涉及根本利益,立下杀手,毫无商量的余地。
曾经有着一部蛮族想要和五姓七家走的近一些,而五姓七家也大方的让出一块好地,想要拉拢蛮部,做出一个表率出来。但马千程得知以后,直接带领部下精锐,连夜出击,以蛮不出境为由,直接灭了那个蛮部族群,鸡犬不留。
震慑住所有的马家所有管辖的的虎部蛮族,不敢和五姓七家有着任何逾越的交往。对于马千程的果断和狠辣,播州杨家,怎么也睡没有想到的。震惊之余,在蛮部这里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就是对于在播州境内,不多的蛮部族群,也是不管不问,似乎他们并不存在而已。
但是,到了如今,播州被朝廷封锁,日子虽说还过得去,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杨宠自然明白播州的憋端,那就是底蕴不够,最近几十年,由于朝廷的纵容,所以,播州有些自大,扩张不断,尽管地盘大了,但是底蕴却是在扩张中愈发的减少了。
如果,有着一段时间的消化,那么播州的实力必定会再上一个台阶。但是,匆忙之中的发泄,以及扩张后的得意,让所有五姓七家的人错误的判断了自己的实力和朝廷的对比,这才有了播州的叛乱。
如此一来,那些新到手的地盘,不但不能给与播州多大的帮助,反倒是要牵扯播州的太多的精力以及人力物力。可是,这些地方还不能丢弃,一旦收缩,就会有着五姓七家实力不支的迹象,杨宠以及五姓七家的人,很清楚,他们只要露出颓势,哪怕只有一点的迹象,那就会是连锁反应,灭顶之灾。别的不说,那些派出土兵,跟随他们作战的部族,绝对会直接翻脸,抽回人家的人,这样的话,单只是五姓七家的自己兵力,恐怕连守住地盘都做不到。
这不是给与朝廷最好的进攻自己的机会么?
所以说,不管是杨宠还是五姓七家的任何一个当家人,都知道,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地方和任何一个部族。
但是,这样一来,粮食布匹以及一些别的继续的东西从何而来?怎么打破如今的僵局?
所有的五姓七家人齐聚播州海龙囤,想要商量出一个妥帖的应对办法来。
不得不说,五姓七家的祖先极有远见,他们之间既有分工又有合作。所以,虽然对外的时候,他们看似是一个整体,但在具体的事务上,那也是有着划分的。播州杨家总览全局,而其余的四姓,有的负责内部出产,有的负责一方交易。这次聚集在一起,大家共同为五姓七家的未来出谋划策,倒是有了一些办法。
身为五姓七家大管家的长官司罗家,就提出,虽然朝廷调动各处巡检司以及驻军封锁播州,但是有些地方,还不是朝廷可以封锁得住的,那就是蛮部的地盘,具体来说,就是和播州毗邻的虎部蛮族。
如今的虎部蛮族,是石柱土司的马家当家做主,虽然和播州得的关系敬而远之,不冷不热,但是交情没有,交易却是一直没断 。只不过由于过去的一些龌龊,两家并不是那么和谐,根本没有过什么沟通,即便是有着一些交易,却也不大,毕竟双方都是土司,而且地域接近,所有出产,也还差不多。虎部蛮族并没有多少需要播州特产的东西。有的一些交易,也无非是极少的一些东西而已。
这要是在过去,播州绝对看不上蛮部的这些交易品种和数量,但封锁之后,别的地方交易锐减,甚至直接断绝,那么不多的和蛮部的交易,就显露了出来。
所以,当罗家说出如今依旧可以从蛮部那里换取粮食盐巴以及布匹和别的东西的时候,所以的人,都惊讶的发现,那位心狠手辣的驸马爷居然没有考虑到蛮部这里,也要进行着严密的封锁。
“难道是朝廷也在顾忌那些蛮部的态度?”
这是所有人的疑惑,想想也是,川贵之地已经反了播州的五姓七家,如果再有蛮部对于朝廷不满,那可就乐子大了,叛乱会蔓延到鄂赣之地,这恐怕不是朝廷愿意看到的结果。那位驸马爷恐怕也不敢下此命令,让蛮部必须封锁播州。
这么一来,不就是老天爷不绝播州的活路?别的房既然被封锁,那就加大和蛮部的交易,哪怕是让蛮部多多得利,也无所谓。如今的态势之下,能够获得物资补充,才是最为主要的。更何况又饿东西,不进行交易,那就属于一文不值,比如说,播州的茶。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只是由于和蛮部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所以,那里的道路以及运输的条件不好,要想加大交易数量,必须要进行一些修整和加大人手。”
得到大家的认可之后,罗家说出了困难。
“那还不简单?既然别的地方已经被封锁了,那就干脆吧人手和骡马调过来就是。这样一来,不就好的太多?”
对于和蛮部交易的困难,有人自然知道该怎么解决。此言一出,全部赞同,还一致决定,有罗家负责此事。
“嘿嘿,过了这么久,他们才看到我给他们留的这个破绽?”
坐在老国公面前,王仲拿着从石柱土司马家发来的文书,看过之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
“你小子想要怎么做?'
"简单啊,既然他们想和马家交易,那就交易呗,不过怎么交易,交易什么,价格如何,数量多少,要我们做主才行。马家那里,自然有着留给他们的利益。“
王仲有些得意的说道。
“不会吧?小子,你难道想和借助这次封锁,也要从中渔利?”
“渔利?那是当然,不过要是能够在渔利的同时,让播州更乱的话,岂不是对于以后的进攻更加有利?说不定,能够让五姓七家众叛亲离,那样的话,我们可就省力的多了。”
“你可别玩火,前些时日的你的那个动作,可是惹了不少的人,由于笔下的表态,所有人不再吭声,可都憋着一肚子火气,想要找到你的毛病,到时候,就会像疯狗一样,扑上来撕咬着不放,真到了那个地步,就是陛下,恐怕也照顾不得你了。“
“我会那么傻么?蛮部和播州的交易,不管是我还是您老,以及所有的川贵官府,不得参与进去,就是蛮部自己和他们的交易而已。只不过,我们派人过去,做些指导而已。而且,还要明说,不对播州五姓七家交易,只对那些由于封锁困难一些的部族交易。这样一来,我看谁能从中找到我的毛病。”
“这样一来,人家是找不到你的毛病了,但是,你的计划恐怕也不好进行吧?”
“怎么不好进行?最初的时候,也许会有一些部族为着五姓七家出头,但是随着封锁的进行继续,他们自己就不需要那些东西?这个时候,如果蛮部说,由于交易过多,物资不多,要减少数量的话,你看会有什么结果?”
听到王仲的话语,老国公一愣之后,顿时笑着说道。
“狠毒啊,还是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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