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王仲说道了各衙门的制衡,松潘距离京师超过三千里,就是距离重庆府和成都府并不远,但是那里可是高原苦寒之地,有着大雪封山的季节,如此一来,岂不是有着很长的一段时间,驻扎着重兵的松潘,还是一个华夷杂处的地方,出于朝廷的有效监视之外?
这才是他最为看中的东西,怎么才能够保证这种制衡是有利于朝廷监控掌握哪里的制衡,而不是虚有其表的东西。
再说了,现在他设立銮仪卫不就是感觉到如今的朝廷里面,有着许多的事情以及官员,在他眼里,属于雾里看花朦朦胧胧,根本看不清楚真是面目和内幕的缘故么?而且,他还特意找了王仲这个新扎的有外面来的驸马都尉最为銮仪卫的指挥使。
而他之所以选中王仲做这个銮仪卫的指挥使,看重王仲的办事能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不是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出身不高,而且还是南州那张粗鄙之地,边郡南疆,和朝廷里面所有的人根本是毫无瓜葛,至于说韩家,呵呵,随着李善长的谋逆抄家,相比韩天德兄弟也看穿了那些朝廷中国区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家伙的嘴脸,再也不敢把那些人当做挚友了吧?
人情冷暖可见一斑。被人在京师郊外的袭杀,一路之上,有几个人去他那里看过一眼,表示关心的?至于自己,虽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就是无动于衷,就是要让韩天德这个至始自终的好好先生大景名将看看所有人在他变故以后的嘴脸。
这还是他韩天德盯着一个武侯的帽子,没有彻底失势呢,要是被自己一撸到底的时候,试想有几个人能够忍得住不对他落井下石的?
所以么,这个和京城里面许多官员不但没有瓜葛而且还一进京师,就得罪了一些人的家伙,是銮仪卫指挥使最好的人选。只不过,这小子似乎有些懈怠,任何事情只要不找到他头上,那就万事不管。不过么,终究是少年心性,血气方刚,看似平常人畜无害,只要惹怒了他,那就会发觉,这家伙原来也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
那也是会吃人的存在。
“呵呵,这倒有趣,你懈怠?想得美。我偏偏找事情给你做,让你想要偷懒都不行。”
这下,才发现这小子居然是一个妙人,各种上的台面,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层出不穷,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看似大胆,却又小心翼翼的不靠近自己的底线。
行了,既有本事,又识趣,那就把銮仪卫交给你吧。如果不行,还是可以换人的么。毕竟来说,銮仪卫里面都是禁军,也就是拱卫司的人马,就一个小子而已,做了指挥使,还能够做出什么大事不成?
这个位置,要的是能够做事的人。这小子还不错。但是,直到如今,銮仪卫已经建立这么久了,还没有派上大用,就是因为天子自己都没有想清楚具体该怎么使用銮仪卫,有个怎么样的具体章程。所以,才会有着女如今看似半途而废的銮仪卫。
但是,今天这小子居然主动提起制衡这个字眼儿,呵呵,难道是心里有着什么想法?
所以,对此极具兴趣的大景天子,岔开话题以后,直接问起了这个方面王仲的具体想法。
“你也说了制衡,不过我看松潘和别的地方的衙门也都差不多。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制衡法?要知道,那里可是有着好几个月的封山季节,再加上你还要占据若尔盖大草原,土番部族彪悍,牧马出身,还有五夷蛮以及别的部族,呵呵,一旦出了纰漏,可就是大事啊。”
“陛下说的确实不错,但是,那里和别的地方,既有相同,也有不同,再加上一些小小的改变,我敢说,小的疏漏倭不敢保证,但是避免出现大的纰漏还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额,你居然这么有信心?那就说说你的看法以及你那个小小的改变。”
“是。”
王仲答应之后,在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回答以后,才开口说道。
“先说和别的地方的不同,再说我想要做的改变。”
“你说。”
皇帝倒也不急,微笑着说道。
既然摆在明面上来说,他极有自信,王仲瞒不过他久经沙场的眼睛。不要小看了一个开国的皇帝。尤其是在千军万马中做过主帅的存在。
“不同有着几个方面,第一,那里有着别的地方没有的衙门。茶马司,户部税赋衙门,工部管矿大使。当然了,还有这巡检司和将军府。”
“等等,这些衙门别的地方也有啊。你怎么说是不同呢?”
“当然有着不同了。茶马司是大景外出到外域的关口之地才会有的存在,别的虽然也有,但是面对着乌斯藏以及可以延伸到草原的这种关口,有着几个?恐怕是出了一些海港以外,是绝无仅有得吧?”
这个说法,皇帝一想,还不得不承认王仲是说得对。毕竟历数大景的关口,还真的没有和松潘一样可延伸辐射到这么大地方的存在。
乌斯藏就是原本的吐蕃,那里可是有着好几代可以和中原抗衡的王朝的地方,地处高原,却也部族众多,而且桀骜不驯,即便是大景势大,他不得不屈服,也不过是名义上而已,而且穿过乌斯藏,可以到达天竺,那里可是有着众多的国度和海量的人口的。
还能够接到乌斯藏的一部分,去往草原,而穿过草原之后,又是一片林立的小国以及众多的人口。
想到这里,大景天子不但承认松潘的重要,还连带的对于提出撤守松潘的兵部侍郎左文辉的痛恨。
“妈的,为了利益,这么重要的地方,你都敢建议撤守?”
不得不说,当初碍于交通不便,运输不易,耗费大量粮秣的松潘,天子也曾经心动过,撤守松潘的节省不是一点半点啊。单核他的重要相比,耗费的那些钱粮算个屁?当初有多心动,现在对于左文辉就有多痛恨。
你是大景的兵部侍郎,不是村子里打着小算盘的土财主,还是吝啬的那种。所以,左文辉的私心以及假公济私的丑恶嘴脸,就赤裸裸的摆在了天子面前。让他恨不得马上治罪与他。但是天子毕竟是天子,知道不能一意气用事,所以,深吸一口气之后,强压怒火,让自己平静下来之后,对着王仲说道。
“继续说。”
“既然松潘如此重要,延伸辐射地域之广,无出其右,那么,户部官员在那里,不但要收取矿税,关税,还有监督所有的茶马交易,免得交换价格的贬低,造成大景利益的损失。茶马司管收,户部管钱,账目一式两份,随时可以对账核实。”
“好,就得这么做。这就是制衡。继续说。”
“户部和茶马司是这样,那么和工部的矿监大使之间,也是如此,方能保证大景朝廷的利益。”
“不错,继续。”
既然松潘茶马司的地位如此重要那么松潘巡检司的重要自不待言。但是,松潘巡检司可是已经属于銮仪卫了,那就干脆,扩大松潘巡检司,在户部,工部,以及茶马司的身后,再设一到监控,免得他们互相勾结,有着情憋。“
“你的意思是用巡检司在暗中监视他们,看有没有互相勾结?”
这才是新东西,皇帝一下有了兴趣,而且不由自主的连声音都压低了不少。
“不错。不过么,巡检司属于冷眼旁观,只有监视的职能,不能随意动手,哪怕是有着证据和明知道会让朝廷有着损失,也只能在他巡检司明面上的职权范围内做事。应对这种情况的权力在于朝廷,乃至于陛下。这是最为重要的。”
“机不可失,这样做有些时候可是会坐视损失发生和坐失良机的。”
皇帝有些不解地说道,他不明白,为什么王仲说道这里,会如此的郑重其事。
“陛下不想看到有些权力失去控制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要下放所以可以行动的权力。”
王仲这么一说,天子瞬间明白了。
让巡检司可以自由行动,就代表着权力的失控。
他发现了案情之后,有了证据可以自己做主,是否行动,那是临机决断。是可以避免一些损失和抓住时机。
但是,这种临机决断如果被滥用的话,谁敢保证有着临机决断权力的存在,不会假造证据,给自己找一个行动的权力借口?这么一来,行动中必定有着搏杀,那就回有人受伤以及死亡,这么一来,巡检司不就等于有着可以随时随地抓人杀人的特权?
而且事情过了之后,追究不但无济于事,而且恐怕连真相都搞不明白。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些许损失不算什么。
“不错,绝对权力不可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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