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消息的大景天子，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表示自己知道了。
安顿好了欧阳伦，王仲居然没有返回京师，而是继续住在富贵山和韩惊鸿腻歪在一起。
“你不用回去？”
“不用，我不在，反倒是各方安心，不管是陛下还是朝臣。”
对于韩惊鸿看着自己继续待在富贵山的担心，王仲相当自信的回答说道。
你还别说，京师之中，听说王仲待在富贵山，根本不在京师，许多官员真的是相当的安心，觉得只要不去招惹这位皇家赘婿就是了。反正那就是一个懒散的家伙，顶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帽子，也只是和别的勋贵一样，是个摆设而已。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现在锦衣卫的一切行动，都是王仲精心安排的，为的就是打消他们对于锦衣卫的戒心。
不过，真的说起来，许多人觉得，锦衣卫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看他们最近的举动，那就是一个和往常一样的禁军卫所一样，不过是十三行省到处都有罢了。警惕锦衣卫的官员可是不多。
而对于京师百姓来说，对于这一只特立独行的禁军来说，反倒雨鞋欢迎的意思。
这里面主要的原因，就在于第一次作为指挥使，王仲给京师六千户所下的一道，命令。
京师位于江南，紧邻大江，所以，在住房紧张的京师城内，许多人家，是没有茅厕的。即便是有茅厕，那也是下人用的，冬季寒冷，谁愿意冒着寒风，冷的发抖，去四面透风的茅厕方便？
所以，在大户人家里面，方便的器具就是一样，马桶。而且是朱红色的，美其名曰朱漆马桶。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嫁，陪嫁里面必然有着一个这样的东西存在。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东西。
所以，每天一大早，城中的大家小巷，都有着收夜香的喊叫声，所谓夜香，就是夜里的五谷轮回忽的排泄物而已。大户人家出的一些银钱，雇人每天早上上门收取那些东西，攒够一车，运送出城，有些倒在自家地里肥田，而有些由于时间关系，直接倒进河道或者大江，洗刷了车子以后，还要再跑一趟的。
而没有余钱的人家，只是只能自己吧马桶里的脏东西，直接倒进河道，然后蹲在河边，洗刷干净以后，拎回去夜里继续使用。
家中尚且如此，街上自然不会有着公共的茅厕存在。就是各家各户的垃圾，也是打扫过后出门找个方便的地方，直接一倒了事。根本没有什么规矩。
所以，京师城里，大的街道还好，胡同巷子里面，别说垃圾了，就是行人急了，稍一避脸，在街上方便的都有，小解如此，大解也不过找个僻静的角落而已。急急忙忙，稀里哗啦，方便过后，轻松离开。他倒是痛快了，留下的脏东西随处可见。
所以说，京师城里，尽管也有人打扫，但是，那股子尿骚味，却是弥漫充斥，你不闻都不行。
而王仲给锦衣卫发布的第一道军令，就是，清扫京师的所有大街小巷，石板路，直接运走那些大大小小的垃圾堆，重新打扫过后，用水冲洗。土路之上，运来新土，重新铺垫一层。最大限度的做到干净，不留死角。
不但如此，还要再各处街道，寻找合适的地方，修建茅厕，一边供行人方便，一边让住户早上有个倒马桶的地方。
不但如此，直接组织那些进城收取夜香的车辆，统一价格，统一时间，加强管理，进行监督。同时也对这些人进行保护。毕竟城里大户，有着好人，无赖也不少，赖账欺压，甚至打人的都有。如今有着锦衣卫在，谁敢欺压这些人？
而这些人不但早上要收取夜香，到了晚上，还要收取各家各户门前的一天的垃圾。同样按车给钱。
至于钱的来源，就是那些大户官员，还有那些商户买卖。
统一收取的名目，叫做卫生费。不但如此，清理过后，锦衣卫每天还有人在街面巷子巡视，抓到不按规矩的人，罚款然后自己清理。
最初的时候，有人反对，人数还不少。但是不管是告到顺天府还是五城兵马司，都无人理会，毕竟告的可是禁军，皇帝亲军，怎么审问？找谁审去？
过了几天以后，大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出钱，反倒是各处街道小巷干净许多，不但如此，那些巡视的锦衣卫可是还兼带维护治安的。
这样一来，什么敲诈勒索，抢劫讹人，顿时几乎就要绝迹了，因为一旦被禁军抓到，直接押送五城兵马司或者顺天府受审。就近处理，那里近送哪里。
看到了好处的京师土著，不再反对不说。反倒要求锦衣卫多往自己家所在的地方巡视几遍，保证安全和整洁。
就这么一来。最初的时候，也有官员上书，到了后来，干脆无人上书不说，反倒有人要求锦衣卫设立固定的巡逻路线以及增加人手了。
虽说京师有着五城兵马司的存在，也在不断的巡逻，但是，一来五城兵马司人马数量不够，二来么，人家只管治安，不管别的。正好锦衣卫加入进来，填补了五城兵马司由于兵力不足的空白。
而对于朝廷衙门来说，不用户部支出锦衣卫的钱粮，反倒得了好处，还想怎么样？一时之间，京师秩序大好不说，还干净的有了一朝都城的模样。任凭是谁，那个愿意住在垃圾堆中？要知道，京师最大的一座垃圾堆，几乎就要堆成一座小山了。这次被锦衣卫运走之后，倒是开辟了一处市场，成为小商贩的聚集之地，连带的当地官府，也多了一个收税得出地方，多收钱，谁不高兴？
就这样，极其另类的切入点，让京师百姓和大部分官员，接受了锦衣卫的存在。
天子一看，高兴之余，急忙召见许会耀，要求他挑选人马，在十三行省的布政使驻地，比照京师，尽快建立锦衣卫。
搞得许会耀郁闷不已。
“到底谁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是我么？我怎么记得是王仲那小子？”
但是，对于天子的召命，他不能违抗，只能受着，尽心尽力的替王仲干活。而王仲却在富贵山，逍遥度日，一点没有回京师的打算。
对于王仲的消闲和偷懒，要是换个人，早就有着许多的科道言官上书弹劾了。但他却是一个例外，即便有人起了弹劾他的念头，也有人光明正大的劝说道。
“怀玉驸马爬冰卧雪，身体需要休养，你弹劾他干什么？陛下知道的。”
这么一来，根本对于王仲的偷懒，就属于视而不见的那种。
但是，韩惊鸿却是知道，王仲看似悠闲，却是隔几天，要去园林那里住一天。那里的河道直通大江，去往各地的锦衣卫，就会在夜里或者无人注意的时候，拐个弯在那里的小岛上和王仲见面，接受他的指点，就是京师里面的锦衣卫，也是不时的会过来几个人，和王仲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韩惊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不过心里清楚，王仲没有表面的那种悠闲。
就这样，在混乱一段时间的调整过后，大致的网络已经建成齐备。
而这个时候的王仲依旧住在富贵山，不过在园林那里来了一群有黄内监带领的内监以及宫女以后，王仲就在那里住了好久。为那些皇帝派来作为整理综合各处发回的文书的他们，做一个简单的培训。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之下，锦衣卫的监控网络布置完毕，就连在京师的综合汇总中心也有了模样，开始接收第一批发回的文书，开始试着进行整理。看看效果如何。
不得不说，这种即便是利用人力来综合整理的各处的情况汇总，第一次送到天子案头，就显示了他的不凡。
北方一地，今年冬旱，地方官员上书要求减少赋税。天子自然从善如流。但是，发回的情报却表明，当地官员不但没有减少税负征收，反倒加重了不少不说，又饿名目甚至是闻所未闻。
天子不动声色，派出督察院言官，下去微服私访，直接抓住证据，罢免官员，追回所得，下狱治罪。当地百姓齐声高呼青天。
有此实例佐证，就是天子，也悄悄出宫，来到富贵山园林这里，看望那些内监以及宫女，这些都是在宫中挑选出来的识字的存在。原本天子还将信将疑，这下十分满意不说，还想要追加人手，以及进行扩编。
“倒也确实，一旦大景所有地方的文书，汇总过来，就需要分门别类，予以区分，然后汇总成册，这样也便于陛下御览。只是么，这里已经成型，是不是陛下派个人过来，替下我回去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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