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元和倾歌落下地面,倾歌见到一地血肉,不禁悚得皱起了眉头。
他们的来到引得三神兽回身,三兽身躯庞大,将楚天元倾歌二人全部罩在了它们的气场之下。
气氛异常凝固,压得倾歌有一刹那的窒息感,她探视了三神兽几眼,偶尔发现她竟能看到神兽身上的精魄,再看金麒,它的精魄已完璧归赵。倾歌松下了心弦,心想必然是火岩洞前的较量集合了四兽的精魄,金麒精魄受到主人的感召时回归到原主身上。
楚天元与神兽说到,“七山下人间,初衷无外乎是为了阻止丧失理智的金麒残害无辜,而非主动挑起杀戮,神兽职责在于守护天城,此刻五重天已有不少人死于天城,断无可能再与神兽一战,既然双方初衷并非如此,何不放下干戈,各归各路?”
绞手指的倾歌在想:楚天元在山洞的时候一度很想找三兽谈判,估计大抵就是这些话了……
六山掌门各怀心思,天城已在脚下,地王印近在眼前,这时候神兽拦路杀机一触即发,保命从不是他们的底线:他们既想保命,又想在保命的前提下取得地王印,因此楚天元便被默认为他们的挡箭牌。
成睿耸了耸他的爱徒辛琪。辛琪是个常年累月看掌门脸色过日子的好徒弟,掌门身份高贵,有些话他不好意思开口,尤其是楚天元顶着救苦救难的光环仁义爆棚的时候。
辛琪被推了出来,她稍微调适了紊乱的呼吸,在楚天元一轮谈话结束后她说:“得知虎头山数十妖兽惨遭杀害,我们在奇灵山掌门楚天元的带领下来到人间,本意是阻止金麒再度杀生。金麒是神兽,无端杀生必有内情,实在情有可原,而我们进入天城,也是为了一睹传说中神秘之城是何等风采,不想竟然被你们误会……”
倾歌听得想吐,她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搞不定神兽不敢搞神兽都把责任推到给楚天元,提他出来挡枪挡箭,怀着狼的恶毒心肠和企图,扮着羊的无辜,果然天池山出产,卑劣程度和成睿老贼有的一拼。
不过……好的方面是她的话对神兽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把三兽的火力再次引回到六山的身上,正合了那句“报应不爽”。
楚天元好性子,辛琪这样黑他,他却未有一丝不满。
三神兽没听辛琪胡言,金麒这火爆脾气的主儿更是喷了辛琪一头口水,粘粘的液体沿着辛琪的头发滴下,糊满了她年近三十的老脸。
倾歌一点也不想笑,在这么紧要的时刻笑出来有失端庄,她扭过头看凌墨有什么反应,可这时凌墨竟然不见了……
金壁上的雕画向远方延伸,没有尽头,在楚天元他们把重心放在解除三神兽危机时,凌墨的重心放在了这些雕画上,以寻找有关地王印的线索,他有种直觉,想得到地王印,必须先找到炽天的遗体,而所有的线索都在这卷雕画中。
凌墨停在了这处——炽天在卧龙山上修行的画面,炽天是个完美的男子,一身白衣战甲,神态自若,初初看去他的样子和楚天元有几分相近,在他身后雕刻着四神兽,金麒和火凤青凰凌墨见过,才知道传说中的白龙生着一对赤红的眼睛。细细一看,在炽天的神座上,画着一朵黑色的灵芝草。
凌墨鬼使神差地向这颗灵芝草伸出手去,就在他接触到灵芝草时金殿一阵晃动,接着金殿内横七坚八地伸展出数道墙面,把原本宽阔的金殿分为多个房间。
一道墙从三神兽和六山掌门之间横穿而过,速度快得让六山掌门没时间做出反应,楚天元适时拉开了倾歌避免她被墙体撞翻,他们两人被困在了一间,三神兽一间,六山掌门一间。
“好神奇,机关是谁发明的?”倾歌关心的重点偏移了。
楚天元说,“你该问天城是谁建造的。”
又是一道墙从他们所在的这间房中穿过,缩小了这间房的空间,倾歌不合时宜地生了恶念,抱着楚天元一个转身:“师父小心!”
楚天元心知肚明,冰着脸色任由她胡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六根不净是天生的。
她不舍得放手,痴痴地看着他问,“那您说天城是谁造的?”
他垂下眼来,修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深遂,“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该放手?”
在他不提出“放手”两字时,倾歌是绝不可能主动放手的,师父常有,而占他便宜的时机不常有,真是心痛。她刚刚松手,楚天元突然紧紧地揽住她向后一撤,靠倒在一面墙壁上,她原先所站的位子上,又一次被横伸而来的一堵墙体占领。
惯性将倾歌往楚天元身上一冲,她零距离地贴在了楚天元的胸膛,她的个头只齐到他的腋下不到,像孩子钻到大人的怀抱,她满手臂地抱着楚天元,红着脸心想,他终于开始不正经了,我就说他的冷面神功能撑到什么时候……
楚天元本身受伤颇重,还要分神照顾不知所谓的徒弟,只刚才这一撞击,就撞得他五脏一颤,偏偏色徒弟还搂得他这么紧,简直连呼吸都有些吃力了。
“师父您说,是谁建造了天城?”她仰起头,只能看到他尖削的下巴。
“放手。”
倾歌大惊小怪地反问到:“天城是他造的?!”
楚天元心间一疼,不堪地闭上双眼,“你给为师放手……”
空间在不断的被隔开,由最先的十丈宽长,到现在的五六丈,还会时不时穿过一道墙,分隔着这片密闭的空间。
楚天元大气直出,若他还有一成功力,必定要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徒弟一掌打开,叫她在墙壁之间反弹一百个来回。
倾歌这才肯重视眼下的问题,最主要的不是怎样和楚天元拉关系占便宜,而是怎样逃出天城,“地方越来越窄,师父您又受了重伤,看来捍卫师父的使命都在弟子身上了。”
“你用伏魔绫一试。”
“好!”倾歌右臂一展,伏魔绫迅即从她的手臂上解开,朝她的目标撞击过去,在伏魔绫击到墙壁时,明显可见墙体被击出一个大坑,但又很快弹了回来。
倾歌收回伏魔绫,改用拳头砸在墙壁上,“墙在受力的时候是软的,轰不开。”
楚天元面色沉重,“可见天城一行,果然凶多吉少。”
“倒也不见得,弟子刚才只用了一成功力。”
看她说起话来脸不红气不喘,楚天元批判无力,只凭她两年的修行,还妄谈什么一成功力,或许她连“一成”的概念都不清楚。他感叹地摇了摇头,“那你用十成功力试一试。”
倾歌郑重地应到,“是!”
天城中最大的敌人已不是三神兽,而是来自于天城建造者的怨恨,神兽守护的是炽天的遗体,天城守护的是代表地王身份的地王印,在建造者看来,擅入天城谋取地王印的人全部该杀,所以才会设计出如此凶狠残暴的机关。
倾歌用了她“十成功力”催动伏魔绫,才能击碎一道墙壁,如此一个个击破,以她两年的修行恐怕只能撑到第五堵墙,可是墙体仍在增加,不断挤压着她和楚天元的生存空间。
另一边,凌墨所在的房间却不再缩小,墙体将他隔绝在先前所看的雕画前,四周安静极了,静得仿佛天地都在沉睡,静到了极致,时间变慢,视线放大,他能看见空气的流动,及空气中一粒小小的灰尘,听到雕画中的声音——
一时如清泉流水,一时如乐声悠扬,一时如万马奔腾。
雕画闪出了眩目的金光,凌墨稍稍背开眼去,再看雕画时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画中的一部分……
倾歌对着墙壁又是一击,她连续击破了三道墙,累得气喘吁吁,这一击落空,反被墙壁反弹的力量打回,摔得浑身酸痛,见楚天元正居高临下地对她俯视。
“弟子没用十成功力,一堵墙而已,难不到我的。”倾歌为表示她的强悍,她急忙爬起。
楚天元淡然一笑,“‘十成功力’以及后面的话,全部去掉。”
“师父您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墙壁再这么涨下去我们非死不可,莫非您有好的对策?”
楚天元沉默半晌,才懒懒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倾歌被他的淡定吓哭了,“求师父指点迷津,弟子大业未成还不想死。”
“你的大业?”
自打上了奇灵山,在温泉中一见,倾歌至今仍把拿下楚天元当成生平大业,死亡不可怕,可怕是直到死亡那一刻还没能得偿所愿,但她不好在楚天元面前说她出这些,就另寻了一个好说辞,“弟子当然是想人类能够重新在人间生存了,这是弟子和师父的使命所在啊。”
拯救人间的使命属于楚天元和魔星的转世,她怕被楚天元遗弃,明知自己是神兽却还顶着魔星转世的身份欺骗他,为此她非常不安和自责,如果因为她的自私防碍了人间复活,该是怎样的罪大恶极?上有天界,中有七山,下有黄泉,她的身份又能骗过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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