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慌如小兔,不知道怎么回答,脸上激起了一阵红晕,伏魔绫又着实落得更低,企图将她的话也遮得模糊不清,怕死地挪了挪脚,“呵呵,师父快离开天城吧,凌墨异常弟子要赶去看看,待会再跟您解释行么……”
楚天元眉头一蹙,正逢成睿和其他掌门跌跌撞撞走来,好心问到,“几位掌门可还好?”
按道理说,成睿他们几度和楚天元闹掰,做为受害者的楚天元不仅不怨恨,反而冒死进天城相陪,冲着楚天元的这份慈悲大爱,他们必然要羞得面红耳赤乃至磕头忏悔,可他们不但不羞,还觉得理所当然。
“楚掌门在三神兽的爪牙下都死不了,我们当然没事,劳你操心了。”成睿不冷不热地应付到。
倾歌甩了成睿一眼,没给他留所谓的颜面,毕竟颜面这回事,怎么也轮不到六山同道的脸上,她假意朝成睿拱手作揖,悻然到,“成掌门明鉴,天城不能多留,苦头你们也尝到了,三神兽消失说明它们在给你们机会,如果你们还要执意去找地王印,谁都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我跟师父好歹不顾危险跟来天城劝你们,不管有没有帮上忙,我们把咱奇灵山的立场摆出来,对得起五重天‘一脉相承’这四个字,你们还要送死的话,我们也无力拦着,送你们一句‘好自为之’,不用谢了。”
楚天元的眼中浮过一丝笑意,心中释然,对二位掌门点了点头,以示徒儿所说的,也正是他的意思。
天城陡然动荡,震幅急剧上升,快要站不住脚根。
“天城很快会沦陷,你们还在等什么?”楚天元劝到。
若对天城放手,六山掌门显然是于心不忍的。
楚天元不再多言,对他们说了声“保重”后,便和倾歌飞往天城出口。
一路楚天元若有所思,两次用眼角余光看过身侧的倾歌,她面色肃然,是他少见的深沉。
楚天元回过目光,眉间的忧郁又加重了几分。
师徒二人飞出天城后,六山掌门也死了心地相继离开,这一趟毫无收获,赔了里子跌了面子,暴露了他们隐藏多年的贪婪无情的本性,出天城时,得不偿失的诸位掌门无不扼腕叹息。
六山掌门前脚才出天城,不知从哪儿涌来一阵妖兽,约有几百头数,他们个个兴奋地手舞足蹈,疯似的向天城这边跑来。
天城大门浮光又现,呈现出一道透明的气墙,大地剧烈震动,地上的裂痕再次撕开,在妖兽们一片咋舌声中,天城缓缓下沉,直到没入无尽的地底,巨大的裂痕重新合起,将天城掩埋地毫无踪迹……
莱芜经过了岩浆的一波洗劫,空气中散发着炙人的热气,倾歌站在天城消失的地方倍感失落,和楚天元说,“我们没有看到地王印和炽天的遗体,我们为了精魄你争我抢,撕了彼此的脸。”她认真地看着楚天元,正逢楚天元的目光转到她的脸上,她问,“天城被打开,而弟子没有去找地王印,还和您一起被困在墙壁里,能说明当时精魄的确是金麒所赠,弟子根本没有狼子野心么?”
楚天元的心头忽被触动,神色微怔,莱芜一行似乎他已忘了这件事。
她紧张地拽了拽他的衣角,问,“弟子,可以寸步不离地守在师父身边,证明弟子的初心么?”
楚天元只是在看她,平静的眸子里暗暗起了涟漪。
她走到他的眼下,近得伸手可以碰到他的脸,“弟子不生恶念,不杀生不害人,师父能试着……试着接受我么?”
她乖觉的样子实在叫人心疼,尽管这只是她的表面现象。楚天元的手动了动,本想给她一个回应,但最终选择了负在身后,作出师父该有的威严,“找个地方让六位掌门休息疗伤,有什么事,回奇灵山再说。”
莱芜遍地荒原,倾歌粗粗找了一处平地,用掌风一扫,算是清理过灰尘了,安置好楚天元和六位掌门还有她最讨厌的辛琪后,倾歌坐在楚天元旁边不远为他保驾护航,顺便帮忙看着六山掌门一点,防止妖兽的干扰。
凌墨不知在天城里遇到了什么事,神志古怪,她想去找他,可这时楚天元他们离不开人看护,更不知凌墨去了哪里,不禁忧心难安,只有等到楚天元恢复修为,请他算上一挂了……
五重天,距地五重,距天四重,除较有名的七山之外,五重天上仍有十数个不知名的仙山,但那些山上自然条件恶劣无人迁居,其中有一座山上黄沙遍野,寸草不生,它有一个可怕的名字,叫奈何山。
奈何山中有七座牢狱,于五十年前建在沙尘之下,被七山作为关押门中重犯所用。
风起尘扬,这一日,言洪来到。
他结出掌门令,红光凝成的“奇灵山令”在的掌中浮现,沙尘自行从地面上退开,石制的牢门带着沉重而久远的声音开启,沙尘下陷,呈现在言洪眼前的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走下地牢,一股刺鼻的陈腐味儿,言洪在指尖点亮了真气用以照明,看到了一座玄铁制成的坚牢。
牢内有一具打座的背影,他头发全白,单薄的衣裳破烂不堪,已看不清颜色,他如同一具石像,僵化了许多年。
言洪站在牢外,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一礼,“弟子拜见师伯祖。”
背影自是岿然不动。
“弟子是新任掌门楚天元的首徒言洪,弟子拜见师伯祖。”
到这时背影突然转身,掌劲向言洪扫了过来!言洪见状抬掌迎去,那位被称为太师伯的人,用以试探的真气在接触到言洪掌中的掌门令时,消弥开来。
“掌门令?”他的声音沙哑,露出了满目邪恶,他大概有上百岁的年纪,长年被关押在奈何山地下不见天日,他的头发完全变白,脸上的皱纹一层叠一层,皮肤松弛地连眼皮也在下垂,遮到了眼睛的一半,使他的面相看起来更为阴险可怖。
他名叫休弥,是启蜃的四大弟子之一。
言洪再次作揖,说到,“弟子听闻师伯祖与师祖当年的惨事,甚觉心痛。我们家原是与师伯祖交好,当年祖上未能帮到您实在惭愧。如今弟子得到楚天元的掌门令,冒死来此您请安,希望能助您一臂之力。”
“你要帮我什么?”他的话像一把刀子划过,令人毛骨悚然。
言洪说,“帮您离开奈何山。”
“你的动机何在?”休弥置疑地问到。
言洪深吸了口气,打定主意说到,“启蜃太师祖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除掉了你们这几个徒弟,为他的小徒弟铺平掌门之路。论资质您才是掌门的最佳人选,而当今掌门楚天元只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不但无能壮大奇灵山,还和女弟子私通。师伯祖,您的时机到了,像这样无能的人,怎配再当一山掌门?”言洪何止想拉楚天元下马,他要的是楚天元的命。
“言洪,你师父哪得罪了你,你想他死么?”休弥埋头斜视,脸皮轻微地抽搐着,轻易勾画出几丝诡异惊悚,“你跟我说这些,无非是想借我的手来除掉楚天元,你很聪明,知道我这些年对奇灵山的积怨,只要我能出去,必定会找楚天元算账。”
言洪大方地点了点头,似笑非笑说,“师伯祖所言甚是,又非全是,弟子想借您的手正一正奇灵山的门风,还您该有的名位,并非针对楚天元个人。”
“可你身负掌门职责擅自放了我,不怕楚天元问责?”
“谢师伯祖体谅。”言洪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弟子先用掌门令为您解开牢笼上阵法,等弟子将掌门令还于楚天元,洗了身上的嫌疑后您再逃出奈何山,保住弟子,也是保住了您的一只左膀右臂,”
休弥冷哼到,“你究竟跟楚天元有何恩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拿楚天元的命是言洪和辛琪成婚的条件之一,但言洪对楚天元的杀意,又何止这么简单?
言洪苦笑一声,突然神色凛然:“弟子跟楚天元,不共戴天。”
……
莱芜之地,风中裹着热浪拍在倾歌的身上。她回头看看正在打坐自我修复的楚天元及六山掌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才发现辛琪不在这儿。刚出天城她还见过辛琪一面,她的修为耗损地不轻,这时候不好好疗伤跑哪找死去了。
她脑门一亮,想起妖兽出洞,想起辛琪两年前做过的事,终于缕出了一个关键。
在天城内消耗了太多真气,辛琪本该随掌门一起运功修复身体,却接到妖王的千里传音,她按妖王所说,到达一处山坡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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