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浪被风乘子的掌劲掐断了呼吸,痛苦摆动着身子,越想挣脱风乘子的力量就越强,他是半仙的身体,仅仅扼喉一时间要不了他的命,但风乘子的劲力传到他的四肢百骸,如一把刀子在体内游走,叫他苦不堪言。
“说!是不是楚天元早有杀害我师父的打算?”辛琪趁势向言浪问到。“只要你乖乖说了,风掌门就不会再为难你,识时务者为俊杰,脏了就是脏了,楚天元他休想颠倒黑白。”
言浪尽自己的力量反抗风乘子的压迫,但他生来不是仙命,资质平庸,用尽真气也抵挡不住风乘子的侵袭,铁链的声响扰动心魂,他咬着牙,恶声骂到,“辛琪,你这臭婆娘,勾引我大师兄的杂种,玩弄感情的贱人……你不配说出我师父的名讳!你不是想我说么,我打算杀你全家!”
“言浪你找死!”辛琪火冒三丈,当下狠狠出掌!
这一掌轰在言浪胸前,砸得他眼前一黑,好在还能撑住,心想若不是辛琪受了伤,这一掌恐怕会要了他半条命。可是在风乘子的掌力下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被一点点消耗生命力的折磨比死更难熬……
意识模糊之时,言浪忽觉背后有一道真气打入,正在通过他的身体和风乘子抗衡!
背后的力量增强,风乘子也在不断施力,奇怪的是言浪竟没有一丝不适,反倒耳目清明,精神奋发,再一看,风乘子急忙收掌,紧紧地按着心口面露痛色。
风乘子撤掌后言浪从空中摔落,落地途中有个声音在喊:“二师兄!”
倾歌原本想上前接他,但那一瞬间她想了很多:楚天元他应该会救的吧,不救的话她再动手,可是以二师兄这么大的体型,砸下来准得把她压扁……他摔一跤反正也不会死,说不定师父救了呢……
“保重……”倾歌背开脸双眼紧闭,为大殿的地砖感到心疼,大步上前扶言浪站起。关心问到:“二师兄你还好吧?”
楚天元面色冰冷,径直走向了五位掌门,“我遵各位意愿,全力配合各位找出杀害成掌门的凶手力证清白,而各位在我出行期间擅自审问门下徒儿,对其动用私刑,你们真的如此急切么?”
面对楚天元的质问五位掌门后背一冷,忐忑地对望了一眼,赫肖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呵呵笑到,“楚掌门言重了,风掌门雷声大雨点小,吓吓他而已,哪能动用私刑?你看,你徒弟不是完好无损么。”
楚天元看向言浪,言浪立即躬身行了礼,说:“弟子没事,但风掌门和辛琪,的确逼弟子招认没有的罪名。”
倾歌呵出一个冷笑,面向辛琪说到,“二师兄放心,我们受到的冤屈很快就能洗清了,她以为她是谁,能抹平一切证据么,没见过这么着急找死的女人。”
“你少胡说八道,你们师徒三人害我师父,别妄想逃脱了!”辛琪嘴上强硬,心里却没了底数,楚天元有两天时间查找证据自证清白,而他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折返,听倾歌说得言辞凿凿,莫非他们找到了其他证据?辛琪藏起眼中的一丝胆怯,音量又高了几分,以表明她并未心虚:“事情很清楚,楚天元放不下他在莱芜受难时无人相救,岂知那时情况凶险我们人人自危,他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我师父,今天是我师父遇害了,还不知下一个是谁倒霉,请各位掌门明鉴。”
辛琪的字音刚刚停下,忽感到一阵轻风,她眼前一晃,再看时楚天元已经站在了她的前方。
他神色沉凝,平静中似乎蕴藏着诸多未知之数,不动声色中,他浅浅勾起唇角。
“楚……楚天元你想怎么样?”辛琪心慌意乱,忌惮如此靠近的楚天元,磕磕绊绊地说到,“难道我有说错么,我师父吃了你送的药暴毙而亡,此事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得出来?”
一而再被辛琪污蔑抹黑楚天元倒也习惯,辛琪记恨他的杀父之仇,处处与他过不去他并无怨言,哪怕找他寻仇都不妨事,但若为了报仇及得到掌门之位而杀师谋逆,则是天理不容。
楚天元取出验毒的琉璃瓶,瓶中成睿的毒血已完全分层,楚天元将琉璃瓶亮起尽量让每个人都能看清,“验毒的结果就在这里,毒中含有紫昙花的成分,众掌门应该知道,紫昙花只生在位于天池山顶的天池附近,与天池圣水相生相克,且数量极少,一年只得百朵。”
辛琪不服气,冷哼一声,“验出毒中有紫昙花的成分又如何?这样就能洗清你的嫌疑了么?你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楚天元,手上有这种毒药也不稀奇。”
见自家师父被辛琪当着面污陷,倾歌怒从心起,快步走到辛琪跟前,特意调高了声音喊到:“你傻么,我师父的意思是说只有你们天池山才有这种毒药,我亲眼见过你和妖王商量着杀成掌门,你才是凶手!”
“你不要跟我胡搅蛮缠,”辛琪脸红脖子粗地吼到,“就算验毒的结果可信,也无法证明楚天元不是杀我师父的凶手,更不足以污我清白!”
倾歌上前一步,挡在了楚天元面前,回头说到:“师父,跟一个泼皮理论会降了您老人家的格调,这女人就交给弟子了。”
楚天元怔了怔,默然一笑,不置可否。
安定好楚天元,倾歌一个大步过去抵在了辛琪眼前,盛气凌人地说到,“你们天池山守卫重重,山顶天池更是没人敢靠近,紫昙花只能采自你们天池山之手,你说我师父手上有这种药,那你告诉我药是怎么到了我师父手上?退一万步说,你师父死在这种毒药之下,当时你就没想救他么?你们天池圣水不是号称可解百毒么?”
她步步紧逼,辛琪快叫她逼得无处可去,尽量在椅中缩着身子,“你,你血口喷人……”
倾歌打断她的话,“忘了你是个制毒高手,师父说紫昙花与天池圣水相生相克,也只有你能摸清此类毒药,所以你知道怎么做,才能在保全你的清白下杀害成睿对么?”
“你胡说!”辛琪愤怒了。
“你这臭女人,我们被冤枉要自己去找证据,那么也请你去找能证明清白的证据!我和二师兄离开的时候成掌门还没死,他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你和成掌门本人知道对么?”倾歌几乎快挨在了辛琪的身上,气焰十分嚣张,恶人就得恶人治,怪他们从前对这女人太客气。
楚天元转身与众位掌门说到,“紫昙花在遇到天池圣水时,会发挥它的毒性,如我所猜无误,在我两名弟子被逼出天池山之后,成睿曾服下天池圣水,如此,造成了他的死亡。”
这项说法众位只是增加了几位掌门对辛琪的怀疑,然而并不赞同,辛琪有动机不能说明她害了成睿,紫昙花出自天池山的判定对指证辛琪也同样无力。
听到这时,心惊胆跳的辛琪稍微平息了下来,恶生生地盯着面前的倾歌,冷笑说:“楚天元,你说的都是你的猜测罢了。药中的一味成分紫昙花虽出自我天池山,并不代表害死我师父的药一定出自天池山,五重天能人辈出,紫昙花流出天池山的可能性极大,而且你们直把矛头转嫁给我,指我用紫昙花制了毒药,指我偷换了不老药,指我用天池圣水害死师父,你们是何居心?二百五说的没错,师父死前发生了什么只有你们,和他自己知道。”
“楚天元,你玩的什么花样?”风乘子双目斜飞,不耐烦地说到,“你不是去找证据了么,你不会告诉我们,把矛盾引到辛琪身上就是你的证据吧。”
楚天元并未对他正视,淡淡说到,“风掌门莫急,证据已经带来。”
“哪里?”五位掌门异口同声。
“在她身上。”楚天元指向倾歌。
辛琪心头一乱:他们不可能有证据的,一定是故弄玄虚……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证据。”风乘子不信楚天元他们能找到证据,他和成睿跟楚天元暗中较劲了这么久,一直站在成睿这边,他万万不能让楚天元洗冤,这与当众打他的脸无异。
风乘子疾步走向倾歌。
倾歌抿嘴暗笑,缓缓说到,“您不用看,您看不了。”
“你这个小丫头欺人太甚!”风乘子羞地老脸一沉,“究竟是什么证据,快快拿出来!”
形势在微妙地转变着,各位掌门的立场也在悄然变化。音绝现出了女性的柔雅姿态,掩着嘴咯咯笑到,“风掌门你急什么,楚掌门都说了有证据,你这么性急,会让我们以为你才是杀害成掌门的凶手。”
话语不多的雷霆向众人充分诠释了“没有立场也是一种立场”这句话,和音绝站到了同一线,“风掌门和成掌门感情甚好,悲痛他的死难免会急躁,咱们说证据就好,不用动怒。”
说到证据倾歌是有些担心的,但楚天元决心走这一步险棋她只好应和,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何况有楚天元在,这天也塌不了。
在众掌门的催促声中,楚天元用掌力推开了成睿的棺盖。
“楚天元!”辛琪惊愕地站起,震疼了受伤的心口。
辛琪身边的几名弟子也上前阻止楚天元,音绝的身形快如闪电,转瞬间拦下了他们几人,鬼魅地笑说,“你们不想找出真凶,替你们师父报仇么?”
天池山弟子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对音绝点了点头退回原位,他们想为成睿报仇是其一,害怕音绝这个阴阳不定的玄音山掌门是其二。
辛琪想阻止楚天元但无能为力,万一楚天元洗脱了嫌疑,她身负杀害成睿的最大动机,无疑会成为六山的众矢之地!
棺盖全部打开,成睿瘦如枯枝的遗体,直挺挺地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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