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绸缎,姿态飘逸出尘,她的妆容微浓,显得眼睛大而明亮。
倾歌坐了起来,玄音山上的娘娘腔男人遍布,能在此看到这类大眼美女实在难得,不过,为什么她看着那人很眼熟?
女人走近洞口,手掌轻轻放在防护墙上……
“不要碰!”倾歌赶忙上前告诫:“快走开不然你会受伤!”
洞外那人蛮不在意地笑了笑。
被加上防护墙后倾歌本来是听不见外界动静的,奇怪的是,那个人的声音竟然透过防护墙传了进来——
“你说,从今以后我这样装扮行么?”
样貌音色都很耳熟,倾歌再凑近了一点,细看之下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你、你是音掌门!”
男扮女装的音绝害羞地背开了脸,“咱山上都是一群没品位的男人,所以来找你看看我这扮相如何。”
倾歌抄书累得精疲力尽,眼疼脖子疼,偏偏不男不女的音绝又过来闪瞎了她的一双美目,简直不能活。
她自残性地砸着脑袋:“我的音祖宗啊,我也是个没品位的女人,看不懂您这高深莫测的扮相。”
“哎呦,本来我是打算等你点评过后再说你师父的事,如此的话,倒省事了……”
音绝作势要走,倾歌一叠声喊到:“别别!你等等!我师父现在怎么样了?呵呵音掌门,您扮女人绝了,你这一身衣服也很漂亮的,我做梦都想有这一身行头。”倾歌被自己恶心到了。
音绝拍了拍他扁平的胸脯,“改天我送你一百套。”
倾歌感谢他八辈祖宗。她昧着良心敷衍音绝完毕,催到:“音掌门您快跟我说说,我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了……”
“可惜我这玄音大法没到火候,无法男女应用自如,”也是音绝平日里不敢把他的苦闷跟自家弟子说,逮着机会对倾歌喋喋不休:“瞧,我现在的性子偏向了女人这边,总以为自己是个女的……”
倾歌怔了怔,眼光慢慢下滑。
音绝倾诉正欢,“万一我以后修成了女人,就一把火烧了玄音大法,真是害人不浅,我那群弟子眼瞧着没姑娘喜欢,再有人练这大法,不久之后玄音可就后继无人了。”
“你们玄音山不是医术冠绝五重天么,就算修成了女人也有办法治回来不是?”倾歌为了打听楚天元的事只好先把音绝的毛捋顺,不得已耐下了性子,“其实治不回也没关系,你当女人也没什么不好,挺美的不是?对了,你刚才不是说告诉我师父的事么,奇灵山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倾歌再次问到楚天元时,音绝眼中露出了一丝别有用意的笑来,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石板,石板比奇灵山上的影石还要轻薄小巧一些,一看就知道是高级货。
“这叫灵镜,原是天界之物,整个五重天也只得了两面,风乘子和我各有一面,你们奇灵山的那块影石其实是仿冒品,所以功能不全。”音绝沾沾自喜地说到:“我们这个灵镜,可以直接看到正在发生的事,比如奇灵山。”
“能看到我师父那边的事?”倾歌半信半疑。
两面灵镜一面在风乘子手上,一面在音绝手上,通过术法可将风乘子那边收到的画面传到音绝的这面灵镜上,直观全程不是问题。
而此刻他们要直观的,正是奇灵山正在上演的事。
音绝用法力催动灵镜,光洁的石板面上现出了影像:
在层云如海的奇灵山上空,楚天元迎风而立,他不远出现了一个满身戾气的黑衣老者,在老者的四周,飞荡着十多只看不清形状的邪灵。
灵是六界中特殊存在的一种形态,至阴至邪,它们是人性最黑暗的一面,它们可以逃脱六界,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它们无处不在。
隔着防护墙,倾歌看到灵镜中的影像,不由为楚天元捏了一把汗,他说有几只妖邪要在奇灵山闹事,劳驾掌门亲自出马,可见那些鬼祟分明已不是什么“区区妖邪”,而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势力。
音绝啧啧地咂嘴,“据我所知,你家师父自从出道还没在五重天遇上对手,咱们五位掌门这回押了注,赌你家师父大败。本来灵镜是要给我那帮弟子看的,可又一想,让徒弟看着自己的师父落败可能会更好。”
五重天上没有人不盼着楚天元惨败,怪楚天元过分完美,遮住了其他人的光芒。
这群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掌门中,风乘子、鲁兴和赫肖去了奇灵山现场观战,再用灵镜把现场情况传递给音绝,楚天元战得伤身劳神,四位掌门玩得不亦乐乎。
倾歌下意识地咬着手指:师父的对手看起来很强,能把邪灵引到身边的人绝不是常人,不知是什么来路。
“你师父这回必输无疑了。”
倾歌相信,无论对手是什么妖魔鬼怪楚天元都有他的应对之法,但见音绝眼光奇特,正是幸灾乐祸的意味,她并不认同,摇头说到:“不会,师父在五重天上没有对手。”
“之前没有,现在就有,你知道这个黑衣老人是谁么?”音绝说,“他非妖非魔,而是楚天元的师伯。”
“师伯祖?”倾歌咋舌,有关那个人的传说她曾听师兄们提起过,他因为策划杀害师祖失败,被启蜃太师祖关入了奈何山。没想到楚天元口中的妖邪,竟然就是他!难怪楚天元要布下防护严阵以待,以师侄的力量对抗师伯,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奇灵山上风起云涌,楚天元和休弥的身影被卷入云中,只见云滚如狂潮海啸,再接着飓风四起,巨长的龙卷风恨不得接入苍穹。
身在风眼中心的楚天元接下休弥打来的一掌,休弥的功力稍弱,楚天元还击时他被掌力冲得向后趔趄,但他很快在呼啸的龙卷风里定住了身子,默念了一句符咒,风眼中顿时飞沙走石。
楚天元的视线被接近极限的风速和沙尘蒙蔽,依稀中他看到休弥的脸孔正在千变万化,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恐怖的影像离他越来越近……
他分不清哪一个是休弥的真身,风劲太强,洁白的衣衫上已经划出了几道口子,碎石扫过他的脖间,割开了一条浅浅的伤痕,鲜血卷入风中,即刻被吹成血雾。
楚天元一咬牙排开双掌,令真气充分地贯通全身,突然他的身子重如千斤,箭矢一般从风眼疾速下坠,由自身爆开的真气一路打散了龙卷风的运行轨迹,当他从风眼中逃脱,奔泄千里的飓风轰然自破。
天空的云层散了开,安静地仿佛没有生灵,楚天元和在休弥在空中面而而立,一个淡然自若,一个恨意昭昭。
“他受伤了!”从灵镜中看到奇灵山的情况后倾歌激动地扑向音绝,大意地忘了溶洞口设下的防护墙,她被防护墙的法力击开,浑身上下一阵灼痛。在她的意识里除了神,没人能伤害高高在上的楚天元,虽然只有小小的一道伤口,在倾歌看来已是惊心动魄。
音绝惋惜地摇头感叹:“真是可惜了他那身名贵的衣裳。”
“你们这几个掌门只会看热闹,我师父被人欺负了你们也不帮一把!”倾歌的眉间高高耸起,恨恨说到,“师父当初为了你们这群掌门差点死在天城里,现在奇灵山的叛徒出来作怪,只要你们联手,除掉叛徒还不是手到擒来,可你们在干什么?”
音绝受了冤枉气,不满地反驳:“如果楚天元不是休弥的对手,我们帮了也没用,说到底,是你们奇灵山所谓的仁慈惹的祸,楚天元这小子的路还长着,更大的祸事还在后头,他只能靠自己。”
“什么祸事?”倾歌感到身上一冷,奇灵山还会有比休弥更大的灾难么?
音绝察觉自己说漏了口,楚天元再三交代不要告诉倾歌外界的任何事,让她在枯木崖修好心性,即便音绝并不认为和倾歌说到赤练星的事有何不妥,但答应了别人不好出尔反尔。他连忙找词弥补,笑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不能妥善处理休弥,会酿成更大的灾难,不过以楚天元的能力,这一仗没道理输的。”
“是,师父必须要赢。”倾歌的目光停在音绝手中的灵镜上,灵镜中,休弥再次发功默念了一句心法,数之不清的梵文在休弥面前结成了一个黑色流动的大圈,这个梵文圈越结越大,飞快地向楚天元裹去!
楚天元扫视了一眼,双眉微蹙,眼神却异常笃然:奇灵山的玄术,可算出一个人的出生及大致命运走向,而休弥将玄术更精进了一步,摒除正道的顾忌,试图用功法强行打开对手的五行八字生命本元,瓦解一个人的命格、心性,从而改变他此刻存活于世的生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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