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邪门的法术,我平生未见。”楚天元停在空中,结手印用正统玄术相抗衡,意图打破休弥这道无孔不入的魔咒。
休弥冷笑到:“别费心思了,你不可能逃出我的黑暗占卜,要不了半个时辰,你的生辰码将被破解,你的命格将被全部打乱,再由我的意念重组,我叫你生你就生,叫你死你就死,叫你疯颠痴狂随我所愿!”
“人是操纵不了命运的,”楚天元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勾起,“或许我会疯颠生死,那只不过是命运的安排罢了,你只是推手,而非主宰。再者,你真相信你钻研了几十年的黑暗占卜,能杀了我么?”
休弥狂妄地大笑着:“奈何山三十年的牢狱之苦我受够了!我要杀!杀了你楚天元满门!让奇灵山上的邪灵重见天日!楚天元,你不是救世主,赤练星再过不久将经过奇灵山上空,你们所宣扬的所谓正道注定要毁灭!”
“邪不胜正的真理自古传扬,你不妨看看,邪道几人生存。”梵文字越缩越密,紧紧地压向楚天元,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那些文字往楚天元的身体中压缩,而楚天元竟然无法用术能冲破。占卜术并非寻常的真气内力,尽管梵文看似实体化,但那只是幻象,是任何力量也无法阻拦的。
若说还有,只剩意念。
休弥用了九成功力催动占卜施行,仰天大笑,放肆地吼到:“楚天元,不要再挣扎了,以你二十年的修为怎么跟我斗?现在跪地求饶或许我会饶你不死,收了做奴隶,不然,让你整个奇灵山为你陪葬。”
楚天元悬坐在空中,合上了双眼如入空镜,休弥的叫嚣他充耳不闻,他能感到休弥的力量融进了他的血脉,内视可以见到那些混合在血液里的梵文字,它们不停地进驻,直奔他的心脏,脑际……
奇灵山防护墙外,和楚天元陪战的言洪握紧了拳头。那天他用掌门令在奈何山的阵法上动了手脚,不然休弥也不可能这么容易便打破阵法逃出牢狱,言洪初衷是借休弥的手杀了楚天元。他的目标只是一个楚天元,从不是要搭上奇灵山数百弟子性命,连带着仙民们生灵涂炭。
休弥的野心尽现,他不仅要和楚天元不死不休,还企图颠覆正道让邪灵上位,彻底地报复天下。
无数的梵文陆续进入楚天元的身体……
休弥抽动他干瘪的脸皮,露出狰狞的笑容,楚天元无法战胜他,五重天上,岂不由他为所欲为?
观战的三位掌门,风乘子、赫肖和鲁兴对了对眼,默契地围在一处商量,鲁兴说,“休弥的大部分精力在对付楚天元,我们这时下手应该十拿九稳。”
赫肖说:“我看楚天元输定了。”
风乘子犹豫:“可唇亡齿寒,楚天元要没了,我们就会成为休弥的目标,不如……”
三掌门若联手对付分神的休弥应当稳妥,大益面前顾不得体面不体面了。
就在三掌门商量决定趁机除掉休弥时,忽然一声巨响!
吓得风乘子手上的灵镜险些没拿住……
“怎么了!”倾歌看不到楚天元的影像心急如焚,灵镜中的画面剧烈颤抖,可见是发生了突如其来的事!担心楚天元被害,倾歌霎时心疼地放声痛哭:“师父你不要死!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师父啊,我不能没有你……”
防护墙外的音绝眼睁如铜铃,“你,是不是喜欢楚天元?”
倾歌脸上一怔,顾不得穿帮的尴尬,再看灵镜,上面已经现出了楚天元的身影,情势陡转,休弥吐血受伤,楚天元安然无恙!
他打败了休弥的黑暗占卜,休弥以区区半仙之体,怎配探知炽天大神的命格?
倾歌短短时间历经了大悲大喜,感动地好一通眼泪鼻涕,傻傻地重叠着一句话:“我就知道你死不了,我知道你死不了……”
“你……”音绝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置疑地问:“你真喜欢楚天元了?”
“喜欢师父,会被天打雷劈么?”她眼中泪花滚滚,认真地问。
音绝掩嘴笑了笑,姿态万千,“你又不是你师父生的,喜欢了又怎样,雷神不管这档子事。”
“呵呵,音掌门你真开明。”
“你们成亲那天,一定要请我去喝杯喜酒”……
奇灵山,休弥大败后和他的邪灵狼狈出逃,楚天元追击而去,偏偏多事的天公这时升起了浓浓乌云,休弥与黑云浑然一体,三位掌门也加入了追逐,决心痛打落水狗。
休弥看准了天空变色是个逃生的好时机,当即化身了几个幻象,趁着他们视线不明假以迷惑,果然,分不清真假休弥的三位掌门纷纷中招追错了目标。前方的黑云仍在加深,当楚天元最后一层云破时,休弥早已不见了踪影。
受伤的休弥就这么在四位掌门的眼皮下逃走,倾歌不免忧心忡忡,这回逃走,下一回岂不是更难对付?
奇灵山上少了休弥的威胁,又再一次被乌云笼罩,遮天蔽日。
异象再生,不知是赤练星的不幸预兆,还是其他。
楚天元等风乘子他们飞来,向他三人拱手道了谢,“三位掌门愿出手相助,天元感激不尽。”
“楚掌门功力深厚,对抗休弥绰绰有余,只不过休弥诡计多端,你小心点才好。”风乘子说起了场面话,“迁徙仙民的事你大可放手去做,各仙山欢迎之至,为防休弥袭他派,我们几个也不便久留了。”
“几位掌门理应将自家仙山放在首位,请。”楚天元客气地说到。
三掌门热闹看够了,是时候班师回朝,告辞了楚天元后分道扬镳,各自回往自己山中。
目送三位掌门飞远,楚天元面上冰寒,这才回过头,对飞来的言洪问到:“要自己交代,还是为师替你说?”
“不知师父指的是什么。”言洪对楚天元心知肚明,不禁有些忐忑。
楚天元面如寒霜:“指你用掌门令,帮休弥破阵的事。”
言洪毫不知错,“师父也该知道,即使我没用掌门令,休弥一样能破阵,掌门令是一派当中的最高权威,可休弥所修行的已不是奇灵山的法术,掌门令所结的阵法自然困不住他。赤练星移位,奈何山奇灵山都不可幸免,师父,你和奇灵山甚至五重天该有此一劫,本不是我的错啊。”
这些年楚天元对言洪煞费心力,言洪是块好材料,在所有弟子们当中资质最高,可惜他在言洪的身上,看到了休弥的影子。
对于言洪的所做所为,楚天元倍觉痛心,“为师一直牢记你父母的恩情,不愿苛责于你,无论你犯了什么错,只要不伤害他人,知过能改,为师都可以不追究……”
“收回你的假仁假义!”言洪忽然失控吼到:“因为念着我父母救了你母亲,所以你对我百般忍耐,如果我父母不曾对你有恩,此刻我就活该被你杀死是么!少在自己脸上贴金了,在奇灵山那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因为知道杀不了你,因为我还顾念着你的那点师徒情分,我只有借着离开来逃避你,辛琪在我生命中的出现是因为你,今天不能回头的言洪也是因为你,你毁了我们两个人,成就了自己的美名!”
“言洪?”楚天元只知言洪和他之间有隔阂,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言洪与他,恨从何来。
“楚天元你不要避重就轻了,你嘴上念着我父母的恩,昭示你的美德,你可曾对外人说过我的父母家人,这上百口性命究竟因谁而死!”言洪激愤地不能自制,扭曲的脸上沾满了泪水。
楚天元心中一凛,才知他可能错过了太多,“为师知道你的家人都已不在,但,这与为师有关么?”
言洪每每想起当年心如锥痛,“我父母为你母亲驱走邪灵,你们一走了之,可知我的家人,从此以后一个个被邪灵缠身,父亲被逼无奈将他们一个个处死。那时才几岁的我每天都能看到疯疯颠颠的人,然后母亲捂上我的眼睛,我们家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消失。因为道宗不同,成睿坐视不理,我们家就这样败了,死得只剩我一人!楚天元,这么多年,你嘴上挂着恩情,可曾挂着我言家百口因你母亲而死的事实!”
天池山言家以驱除邪灵为生,家业不大,行事作风也十分低调,毕竟区别于其他修道的门派,生而半仙的人注定与天界结缘,而言家与邪灵长久接触,断了仙缘,死后将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因此在同道们眼中言家是歪门邪道,为他们所不耻,这便会有成睿坐视不理任他们自生自灭的说法。
有关言家凋零的事,只相传言家因为除掉了太多邪灵,遭遇邪灵复仇,终致灭门。而言洪字字含恨,矛头直指二十年前言家对楚天元母亲的施救。
“楚天元,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你,为我死去的家人讨个说法?”
楚天元为言家的不幸深感同情与自责,“纵然言家不是因为救我母亲而受牵连,为师也要上天入地,找出那只邪灵所在,为言家雪恨。母债本应子偿,等为师收了休弥,带领奇灵山渡过赤练星一劫,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言洪苦笑,“师父,你真会为我言家报仇么?一个表面上冠冕堂皇,暗地里与妖邪为伍的伪君子,谈什么正道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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