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掌门正商谈地起劲时,风乘子收到门中弟子从五重天发来的传音,那名弟子曾受到极大的惊吓,几度发不出声来:“师父……咱们山被偷袭了,死了好多人,被吃得不像样子……”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风乘子措手不及……
站在距离来喜客栈最近的一座山峰上,凌墨的目光利如雄鹰,他们还剩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他们将再无机会。
人间与五重天恩怨百年,在凌墨的血液里,流淌着他对天界和五重天的恨,他自立于人间大地,虽不能像他们一样有个成仙的好前程,但他有自已的骄傲,他乐得其所,若有人犯了他,他绝不估息。
倾歌远远地看着凌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劝不退凌墨为兄弟报仇的决定,还有半个时辰,双方都是人间少有的高手,打起来必定有伤亡,更将连累到周边。
这个时候她能做些什么?向来紧急事件他必赴之的楚天元,这么要命的关头又去了哪里?
“我要不要联系他?”倾歌陷入了惨烈的天人交战,她已和楚天元两清,他扬言不再相见,他会不会拒听她的传音,鄙视她的主动?不过她很快又劝服自已:怕什么,我主动的还少么,以前又是示好又是亲他,爬上他床的事都干过,什么面子不面子,天下人都知道我倾歌中没脸没皮的。
倾歌终于落下决心,给楚天元发了千里传音,索性闷着头一迭声说:“这边要开战了您再不来阻止就晚了,凌墨的身份不简单,您不想出现也行,告诉我该怎么做,只要能帮凌墨渡过这一劫我可以一试!”
没有想象中的难堪,当她说完这些话,顿觉身上一阵轻松,长吸一口气,定了定心。
楚天元那边停顿了少许,无论情况多么危急,他总爱忙里偷闲地留一些时间,保持一下沉默的姿态。
他声音沉重,“这件事确实棘手,为师也想过找你帮忙。”
倾歌听到这熟悉的音色瞬时红了眼眶,他的语气中并没有鄙视,没有嫌弃,还是一如往常,一如在奇灵山上每个平淡的日子,他的话冷清,却透着一种淡淡的温和,是她为之着迷上瘾的口吻与措词。
她收回眼泪,不让哽咽传到他的耳中,这时的他,一定不喜欢她软弱哭泣的样子。
楚天元接下上句,说到:“但又一想,还是等你主动来找为师,比较好些。”
原来他早就料定了她会找他,所以放不下面子的他,在等她的主动?所以在他的眼里,她的脸皮真的很厚,很厚。
她好像经历了一次生长痛,现在也不用擦去眼泪,因为打心眼里流不出了。
“那我还能做什么?”
“凌墨易冲动,你负责稳住凌墨,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阻止他和几位掌门决战。”
“我……”倾歌踌躇,凌墨的潜能量高深莫测,并非寻常的半仙,她不清楚当凌墨爆开他的全部潜能量会是怎样一个状态,她对此毫无把握,不敢贸然答应楚天元。
另一头,楚天元的每个字都咬得极重:“这是为师的命令,再说一次,为师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阻止,否则酿成大祸,你难辞其咎。”
“可万一我……”倾歌的话刚出口,楚天元那边就断了联系,倾歌犯难地挠着头发,苦声自言:“这本来关我什么事,要不是怕凌墨出事,怕你为难,谁在意那几个破掌门怎么死……”念头一转,倾歌双眼放光:“如果我办成这件事,他会不会重新接纳我?至少准我回奇灵山?天命归天命,我命归我,楚天元,我倾歌是不会放弃你的……”
“轰——”
接着脚下的山石轻颤,正在摆花痴状的倾歌陡然回神,再向山下看去时,五位掌门已冲出客栈,以近似于光的行进速度飞向凌墨所在的山峰,风乘子和鲁兴、赫肖三位掌门同时出掌,掌劲震碎了山石,掀动了山峰。
山顶,五位掌门气场爆开,相比与他们的盛气凌人,此时的凌墨淡漠如水。
这淡漠,是绝对的自负与自信,轻傲与睥睨……
遍地黑雾,分不清前方的情景。此地距东柩山约有三四十里,云谣的直觉很强烈,辛琪就在这一带没错。
在和倾歌一次简单的对话过后楚天元突觉心脉凌乱,他紧紧地护着心口,压抑胸中翻腾的剧痛,忍痛打出一掌,黑雾渐散。
云谣眉间紧蹙,冷声言到:“你根本不是伤在凌墨的手上。”
“破阵要紧。”楚天元逃避云谣的直击。
“你没有输给凌墨,而是输给了自已!”云谣愤愤地拦在楚天元面前,“你是因为放不下她,过不了她的那关,心里不能接受命运的安排,你乱了心神,再也无法修行,导致你的伤不能复原……楚天元,你是未来五重天最有资格进入天界的神,怎可输给小小的儿女情长?”
“时间不多,本不该提到这些小事。”楚天元拔开云谣,又出了一掌,黑雾继续散去,每次出掌,心口仿佛刀绞似的疼痛。他必须要快,有倾歌拖着凌墨虽说可为他多争取些时间,但事态的发展往往不是人的主观所能控制,东柩山可能瞬息万变。
他在意东柩山、五重天,而云谣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你若不能过了她这一关,便不能爱上天命的女子,别说复苏人间,就连你的命恐怕也保不住!莫非在你眼里,这只是小事一桩?而你为了倾歌不顾性命地自暴自弃,才算大事?”
楚天元凝气于掌,在西南生门处奋力一击,漫天黑雾无风自散,也因这一掌,楚天元几乎透支。
云谣及时上前扶住将要倒下的他,又怜又恨:“楚天元,你太让我失望了。”
楚天元悲凉一笑,不作一个字的辩解。
前方视线中,一身白衣的男子向楚天元和云谣走来。
“言洪。”楚天元定睛看去,眼中的心痛之色难以掩藏,“我一而再放过你,你竟一而再不知悔改,告诉我,东柩山和五重天的矛盾,是不是你和辛琪一手策划?”
言洪默不作声地走来,云谣为防他使诈,水袖一挥,气劲震倒了没有用内力抵抗的言洪。
刚才不久,就在楚天元和云谣被困在迷雾中的时候,言洪趁辛琪不备,对她施了定身咒,用他所有的修为,送她离开了这里……
“师父!”言洪艰难地爬起身,跪在地上重重地叩头,“是我该死,我放不下与你的旧怨,一心想挑起事端。我扭曲了人性,对每个人都怀有恨意,想让天下大乱,想看到你的无能为力,看到你的挣扎堕落与死亡。是我策划了五重天弟子的惨死,我杀了他们几个,偷偷扔在兽人的必经之路上,他们从没吃过半仙之身,当然趋之若鹜,然后我暗示蛊惑风乘子他们大开杀戒……这件事和辛琪无关,我愿意以死赎罪,只求你们放过辛琪。”
“不是你做的。”楚天元脸色惨淡,“即便不是你所为,你同样罪无可恕。”
“带我回去见他们,我愿意说出一切,只求你不要再追究辛琪!”
“辛琪是幕后主使者,不能放过。”
言洪急了,连接叩了四五个响头,再抬头时已泪湿眼底,“她是弟子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是弟子此生所有的牵念,做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已的女人都无力保护,就不配活在世上。如今她怀了我的孩子,她不可有丁点闪失,师父,我从没求过你,这一次,我用我的生命求你,放过辛琪和我的孩子,我死而无憾。”
言洪是主指者也好,帮凶也罢,东柩山和五重天为此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必定死罪难逃!
而言洪,是楚天元的一个心结。
眼下楚天元要面对的,竟是他要亲手扼杀了言家仅剩的一脉,辛琪得死,言洪得死,言家,注定从此要断子绝孙了么?
东柩山,掌劲轰鸣,兽畜皆惊。
五位掌门率领着自家弟子约百人数,他们整齐划一,个个斗志昂扬,誓要和凌墨分个高低生死。
此刻出战的是力大无穷的赫肖,而东柩山那边迎战的却不是凌墨,是倾歌。
她以东柩山一个小卒的身份替凌墨拦下了赫肖,以此来拖延时间——做为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神兽来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赫肖在五重天中以力大著称,果不其然,三拳两脚砸坏了挺大一片山坡,着实令人心疼。
倾歌避开了他的正面进攻,灵巧的身形上下穿梭,轻快蜿蜒,赫肖是个莽夫,眼见着出了不少几拳,地都打裂了仍没打到目标,心浮气躁的他失去耐心,采取了更加张狂密集的进攻方式。
“轰轰轰……”山体爆开。
倾歌无可避免地被他的真气波及,破了左臂的半条袖管,露出洁白的肌肤,赫肖趁机又是一拳,就在赫肖这一拳袭去时,凌墨凝指,一道气劲打出,格开了赫肖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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