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口吻坚决:“我说过,有事冲我来。”
“从昨晚,到今天你的口气,我似乎听出了答案。”楚天元长声一叹:“交出他们,事情还有转机,否则,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我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别给我机会灭了你们。”凌墨咬了咬牙,冷笑,“如果让你们五重天的人都来到人间的话,会怎样?”
“你最好收了那点心思,不然,我立刻去你山上,带走我的徒弟。”楚天元本不想拿倾歌要挟凌墨,可他了解凌墨的性子,不给他施加压力,他断然不会把几位掌门放在眼里,更不会诚心解决这件事了。
不等凌墨应话,楚天元便说:“我正在寻找嫌犯,希望能有一些收获,我所说的,望你考虑清楚。”
楚天元匆匆结束谈话,凌墨愤然地在座椅扶手上砸了一拳,“居然威胁我,楚天元你这浑蛋……”
接下来的一个上午山中一直很安静,住在山下客栈内的半仙们也很安静,唯有楚天元行踪不明。
凌墨多少忌惮于楚天元,怕他会把倾歌带走,打算用平和的态度试着解决这次杀人事件。半个时辰后他只身下山,忽感胸口一阵沉闷,不好的直觉告诉他,又出事了……
树欲静而风不息,西山,一支约百人的兽人群遭到偷袭残害!
他们的死状极其恐怖,大多叫轰碎了肉体,血流成河,有的被挫骨扬灰尸骨无存,上百数的兽群无一幸免。
凌墨悲愤交加,发誓要让凶手血债血偿!
东柩山占地极广,生存在这里的兽人数以几万计,还有不少从各地过来投奔的妖兽,由于他们分布广,凌墨平时疏于管理,才让凶手有可趁之机,一举残害了他那么多的兄弟。
凌墨孤单地站在西山的一座峰顶,山谷下尸骨成堆,他紧握双拳,眼中的怒火汹涌迸发。
身后,倾歌走来。
他没有转身,忽然问:“如果我和五重天势不两立,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你会站在哪一边?”
倾歌探身过去,山谷中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看得她眉心深锁,同情地说:“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想,除了拼个你死我活,应该还有别的办法为他们报仇。”
“五重天杀害我兄弟,除了以杀制杀,没有第二条路!”凌墨激动地失去了理智,“我知道你会劝我找出主使者,用最少的伤亡来解决事情,但这不是我凌墨的作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付出他们想也不敢想的代价!”
倾歌不希望凌墨大开杀戒,耐心劝到:“有人在主导这次事件,怪我们太大意,我有预感,再不及时找出凶手,之后会有更多的妖兽被害,凌墨,你更要理智,不能让有心人得逞。”
“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即便他们认耸,我凌墨也绝不放过他们。”凌墨眼神阴冷,恨恨言到:“同样是人,却分三六九等,既然有了人间大地,又何须再有五重天际?或许,五重天本不该存于世上。”
倾歌听得心惊胆战,凌墨的能力她见识过,很可能已在楚天元之上,若凌墨发起疯来,七位掌门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后果,不堪设想。
“凌墨你清醒点,不要被凶手蒙蔽了,他们的目的正是想挑起你和五重天的仇恨,你们打起来,他们渔翁得利!”
“就算有人主导,凶手也是五重天的人!”凌墨激愤难忍,指向谷底堆积如山的尸骨,“他们被真气所杀,凶手用的是五重天的术能,用最快最绝的杀人方式害死我兄弟!他们怕被发现,但现场难免留下蛛丝马迹,气味,在杀戮中不慎割裂的衣料,他们赖不掉的。”
“我师父不会对这件事袖手旁观,他一定能揪出真凶,还他们一个公道……”
“不,”凌墨目露凶光,残酷地勾起一笑,“他们没有机会了。”
再看凌墨,他目光阴狠,与先前一派纨绔子弟的洒脱不羁判若两人,倾歌从他的眼中看到他的坚决。就算两年前他只是一个修为普通的一山统领,在不相干的妖兽被辛琪抓上天池山时,他仍然愿意冒险施救,何况今天被杀害的是他爱护的手下,他又得到神一般非凡的功力,一跃成为人间罕见的高手?
凌墨的笑中带着嗜血的颜色,“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五重天,你们给我等着瞧!我凌墨不除你们,誓不为人!”
他的一声怒吼惊动天地,大地随着他的愤怒在颤抖,天空随着他的愤怒在变色!
“怎么会……”倾歌惊诧失语,此刻天生异象,地动山摇风起云涌,她摇摇欲坠地在动荡的大地上站稳了脚跟,再向山谷下看去,谷底陷出了一条宽约十丈的沟壑,沟壑延伸,谷中的兽人尸体落入地缝,之后山石塌陷,将他们掩埋地无影无踪。
凌墨看着自己微颤的双手,满眼的不敢置信,惶惑地自言到:“我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么?”
“凌墨你在说什么?”倾歌举头看去,天上的乌云层层叠叠,积如巨峰,忽又像海浪一样翻滚,幻化万千。
凌墨面色张狂,眉间的火焰形印记时隐时现。
“凌墨……你到底是谁?”倾歌身上一凉,怔怔地朝后退去……
无边的旷野,四周起了黑色浓雾,雾中,两个人影正谨慎地缓慢行进。
楚天元脚步一顿,摊开右掌,掌中的地王印闪着金色的光芒,时而灼亮,时而暗淡。
随行的云谣一惊:“我刚感觉到一股力量正在复苏,同时地王印有了感应,难道是魔星出现了?”
“不见得。”楚天元神情复杂,缓缓握起了右手,地王印的金光消失,他背开云谣,重重地按住心口,声音微弱:“我们要尽快拿下辛琪,不然,凌墨很可能失控。”
他的伤拖延至今,每次动真气都会加重他的伤情,可怕的是他即便身有地王印,伤势也未见好转,他本该留在客栈养伤,但他不能对凌墨和五重天的矛盾视而不见,不能让再东柩山蒙受损失,不然五重天可能惨遭血洗,凌墨绝对有这个能力。
云谣环顾四下,“据我卜算,辛琪就在这一带,黑雾丛生,她在故布疑阵。”
楚天元挥去一掌,黑雾爆开了一线清明,又迅即恢复原状,眼前蒙蒙一片,“以我的伤势,破此阵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现在,”他不情愿开口,“暂时只能把希望,放在倾歌身上了。”
“楚掌门所言差矣,”云谣不悦,一个闪身来到他旁边,和他并肩而立:“你难得狠下心和她划清界限,不可再有纠缠。你有伤在身不便出手,交给我就好。”
“你身上有天界禁制更不宜出手,何况……”楚天元霎时乱了呼吸,“能牵制凌墨的人,只有她。”
来喜客栈,客栈内外,到处弥漫着一种窒息般的压迫感。
“风乘子,鲁兴,辛琪,一个时辰后,出来送死——”这个洪厚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声浪的巨大冲击力贯穿了客栈的窗格,未曾修行过的妖兽们抱头痛嚎。
凌墨的挑衅,再次激化了双方矛盾,此事断无和解的可能。
原在客栈住宿的部分妖兽已经迫于五重天的压力自行离去,楚天元去寻嫌犯,辛琪下落不明,七山中的风乘子音绝等五位掌门聚在客栈内商量对策,这一回和凌墨的对立,不全是几条人命的事,关乎着五重天的颜面与尊严,他们立刻调动了各山人马,誓与凌墨决一死战,整个五重天的实力加起来,是凌墨无法撼动的。
客栈内,如同一个菜市场嘈杂不堪,音绝女人腔地埋怨到:“你们谁下的命令,啊?为什么非要偷袭凌墨杀他的手下?人间没有人不知道凌墨是出了名的护短,他视兄弟如命,动他可以,可谁伤了他的兄弟他能跟人拼命的,你们算玩大了。”
做了亏心事的风乘子和鲁兴面面相视,尴尬地咳了咳,并未回应。
大盛山掌门赫肖是个粗汉子,说话莽声莽气:“音掌门你现在说这个还有屁用,这是咱整个五重天的大事,凌墨非要逼死风掌门他们的话,我们也只好联手和他斗到底了。”
风乘子恶声说:“凌墨这该死的臭小子,口口声声说人命平等,咱死了人他无所谓,自己人死了他就发疯乱咬,说什么弱肉强食是人间的生存法则,意思是死谁都活该,哼,这下打他的脸。”
鲁兴说:“真打起来,他哪是我们的对手,他对我们的成见太深,留着总有一天会成为祸患,不如这一次,除掉他如何?”他跟风乘子杀了凌墨的人,自然是有点怕的,每位掌门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动机,斗凌墨只好靠着众人齐心,而促使他们勇于站出来和凌墨拼命的原因在于地王印。想得到它,他们就必须让这趟水更深更浑,事搅得越大越容易得手,至于神印的归属,则要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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