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糟蹋她时，他还说了一句话。
他说，谁让你不好好读书，我养你来有什么用。
司徒小瑜闭上眼，泪水打湿了枕头。她不知道怎样才算成绩好，他去开过很多次家长会，每次前十名里都有司徒小瑜，每次他都会被表扬。
之后余下的假期里，白天他去上班后，司徒小瑜就再没有出去玩过，她把故事书换成了课本书。那年寒假，是司徒小瑜第一次那么盼望开学的一个假期。
她把每天的零用钱和他给的买菜钱存起来……她打算买一部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那段时间，司徒小瑜去菜市场只买一块钱的菜，甚至有一次买一块五的小菜司徒小瑜都觉得贵，然后把它分成了好几顿做。
她每次只炒几根菜，盛在盘子里后她用筷子拨弄几下，营造出一种她把菜吃完了只剩下几根的样子。
而事实上她每天只吃白饭，偶尔实在吃不下去了就放点盐加点水和着吃。
终于，开学了，司徒小瑜哭了，高兴的哭了，哭的满眼都是泪水，泛着花花的星光，长这么大以来，她第一次因为开学而开心到哭。
开学后，每逢周五，司徒小瑜都会在外面罗嗦到很晚才回家。
有次被邻居家的叔叔看到了，他问司徒小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和弟弟在一起？”
弟弟是叔叔家儿子，叫肖文韦。他们两个人算是青梅竹马，两家隔得很近，而且两人小学初中一直都是在一个班，他们俩关系不错，但只是朋友关系。
可叔叔貌似不这么认为，司徒小瑜总觉得他一直把她当做他未来的儿媳妇看，毕竟他一直隔三差五的叮嘱司徒小瑜看着他儿子不要让他太浪了。
叔叔不知道的是，司徒小瑜和肖文韦初中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司徒小瑜是传说中的优等生，而肖文韦是差生。他不再经常来找司徒小瑜玩了，以前司徒小瑜会死皮赖脸的泼妇一般揪着他的耳朵一起回家，那件事之后，司徒小瑜就不再找他了。
她觉得自己脏，不配和他走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交流只剩下他单方面的请求和司徒小瑜一句‘嗯’。
他让司徒小瑜别和他爸爸说他去网吧的事，也叫司徒小瑜别说成绩。
每逢这种时候她都只是点头，她没时间管他了，她自顾不暇。
可周五不管司徒小瑜回家多晚，事情都无可避免，因为她不能彻夜不归家。有一次她正巧生理期还没结束，因此避过了一劫。
那之后司徒小瑜只要一回家就会垫上卫生巾。
后来被他发现了，之后他似乎有些恼怒，因为下一个星期回家时她正好月经末，还有点血，他竟不管不顾浴血奋战。那之前司徒小瑜还没想过浴血奋战这个词语还能这么用。真讽刺。
不久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一次家长会，司徒小瑜很开心，因为司徒小瑜是第一名。这样，总算成绩好了吧？
那时他随意说的一句话，她却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然而谎言总是经不起推敲的，家长会回去之后，夜里他照旧禽兽。
那之后，司徒小瑜开始厌学，一天到晚满脑子就琢磨着怎么存够五百块钱。
司徒小瑜并不知道手机的价格，五百是同学告诉司徒小瑜的。
她把买参考书的钱偷偷存了起来，一个星期二十块的零花钱，除了坐车的两块钱，剩下的她也一分钱没用全部存了起来。
时间悄无声息的溜走，亲子活动就这样突然来临，家里只有他。那天的操场上，司徒小瑜坐在草地上，他坐在椅子上。司徒小瑜看着眼前和家长嬉笑的同学，看着主席台上演讲者激情澎湃的讲亲情，看着许多人声泪俱下，看着底下有学生冲上去忏悔自己以前的叛逆，她却只剩下仿佛永远化不开的悲伤。
后来演讲者要求司徒小瑜们和家长拥抱五分钟时，她突然急得手足无措，最后急中生智的假装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肯抱。
幸好真的有同学也觉得尴尬没拥抱，不然她该怎么办呢？
她用尽全力终于在生日那天存够了四百，然后她第一次开口问他要了钱，她说拿去请朋友吃东西。
事实上她和朋友说她没钱，然后她们一起徒步在田野间玩闹了一整天。
晚上司徒小瑜骑着车去买了第一部手机。
但她不知道妈妈的电话，于是她偷偷拿他手机翻找妈妈的电话号码，却正好被他撞见了，他看到了司徒小瑜的手机，眼里燃气愤怒。
他到底经历多了，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说：“你告诉你妈有什么用，她把我告上法庭，然后你妈一个人拉扯你们三个？”
他的话有些多此一举，因为就算他不说这话，她也不会告诉妈妈的，因为她对这种事羞于启齿。
她存钱买手机，只是想跟妈妈说：“妈，我想回来。”
妈妈说等学期结束之后就回来吧。
她一向是这样的，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从小只要司徒小瑜一犯错她就会打司徒小瑜，但到底，她是爱司徒小瑜的，她并不舍得让她一直一个人在外面。
那之后，司徒小瑜晦暗的人生才终于迎来了一道曙光。
只要再坚持两个月，就好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两个月之后，她回到家，看到妈妈的那一刹那，她终于忍不住落泪，尔后她又慌张的擦掉眼泪若无其事的进屋。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还没完。
那时候她们还住在老房子，司徒小瑜没有单独的卧室，她和妹妹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再次出来，躺在她身边，扒她的裤子。她大声喊妈妈，想要吓退他。他却似乎是料定她难以启齿，所以没有丝毫停下的打算。
“妈，爸爸出来睡了，你让他进去。”
“爸爸出来看鱼塘，过会儿就进来了。”
“你叫他进去睡，挤！”
妈妈这才叫他进去。那之后司徒小瑜虽然还是没能睡上一个安稳觉，好在也没让他再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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