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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如你所想，这一切就是那么一场梦，说不好是好与坏。只不过，梦里的好多，其实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例如，当余未言真正醒来的时候，原本习惯性地想亲吻一下枕边的夏天。可看到的，却是躺在怀里的，吴漠然。

    一瞬间，天雷勾动地火，“砰”的一声，他脑子就炸掉了。无数的火苗在自己的脑海里翻腾着。他似乎记得昨天来接她，然后喝了酒，继而将她送到宾馆，最后……

    对后来记忆里的显示是一塌糊涂。若是说什么都没做，会有人相信吗？那么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罩在心上，可为什么，却不是温暖，而是无尽的绝望。他竟然觉得，烧得心都慌乱起来。

    “你醒啦？”吴漠然睁开眼对余未言说。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身旁一脸红晕的夏天问道。

    “还说呢！昨天不就是让你喝点酒嘛！结果这样子。那个粗暴劲儿啊！你就不能温柔些吗？”

    那一刻，余未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而是愣在了那里，半天都没有言语。任凭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他不知道一夜未归该怎么跟夏天解释，他更不知道，如何对得起夏天，还有，如何原谅自己。

    尤为可恨的是，这个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所谓的前女友。

    他是不该来的，原本就不该来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是难过，哀伤，后悔，还是绝望。只是任凭泪水打在床单上，一滴一滴的。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吴漠然突然起身趴在他的肩膀上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负责任的。即使你回去我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哪知道余未言突然将她推向一旁，然后看着她说：“不用你管，我自己做的事，会对她说明一切。”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却被吴漠然紧紧地把他压在床上说道：“未言，我是爱你的啊！我是真的爱你的啊！请你原谅我。接着就是不停地吻着，不停地亲吻他。哪怕被他无数次甩在身旁也不顾。

    “够了，”他大喝道：“他看着枕边的女人说：“我不爱你，以后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再见你了。哪怕回去以后她离开我，我也不想再见你。甚至，我现在都不想再见我自己。”

    他不知道怎么和夏天解释，或者，一切的解释都是徒劳。他拉开被子，准备站起，就好像临要被执行死刑的犯人，听到枪拉保险的声音，等待射击一样的绝望。空气中弥漫的，除了阳光，还有死亡的气息。

    而就在这时，突然宾馆的门被敲个不停。余未言愣在那里没有表情，而吴漠然，却披着浴巾，轻轻地去打开门。

    然后，然后，然后……

    是的，无数个然后都无法用余未言来说出现在的心情。因为走进来的，竟然是夏天！还没有执行死刑呢！就已经被告知，要被人鞭尸。那时候的余未言，已经是绝望到底。他不知道该对夏天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叫着：“夏天。”

    只见夏天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像电视里所演的那种哭泣，大喊大叫。只是呆呆地和他对视，然后傻笑。

    “夏天。”他看着她，轻轻地叫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余未言。”夏天看着他说道：“你好样的！”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那一刻，余未言特别想站起来去解释个清楚。站起来的时候，却看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穿。

    “别出来了，”走到门口的夏天停下来说：“别人你那碰过别人的身体再来碰我。一丁点儿都不可以。穿上你的衣服。别丢人了。”夏天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余未言呆呆地愣在那里，却再也顾不得任何赤身裸体地蹲在宾馆的房间里大声地哭泣起来。

    “夏天，”他蹲在房子里大声哭泣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爱你。”

    “别哭了。未言。还有我呢！”吴漠然蹲在地上为他擦拭着眼泪。然后说道：“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的。”

    “你滚开！”余未言一把将她推到一旁，然后慢慢地走到床边，将衣服穿上，慢慢地走出去。却突然愣在那里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是你叫她来的，对吗？”

    “是，”吴漠然在后面面无表情敌说：“您要是恨我，就尽情地恨我吧！我无话可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爱你啊！所以，想独自占有你。”

    “就你，也知道什么叫爱吗？真正的爱情，不是占有，不是欲望，而是真真切切地希望对方好。而你，却糟蹋了爱这个词。当初你我在一起时，你不懂得珍惜。现在，你也是。以后别让我见到你，我不恨你，只恨我自己不听她的话。也怪我，管不住自己。但是，以后就算你去死，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他说完走，就走出了宾馆，一个人站在北京的冬天，看着马路上的人来人往。车子们穿梭个不停。那一刻，他突然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好像全世界的空气都被人抽空了一样。陌生，恐慌，绝望。他头晕得厉害，甚至是恶心。

    孤独的就想蹲在地上不再起来，然后找个地缝钻进去，钻到几百米下深不见底的深渊，或者，钻到深不见底的海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找不到行走的路，好在这个时候还能打开电话，于是就拨通了秦受的电话说：“我好难过，我好难过。我难过得要死了你知道吗？真的，好难过啊！”

    他说完后，就再也没有力气说任何言语，而是再一次懦弱地大声哭泣起来。在那个，北京的冬天，在那个，绝望的冬天，在那个，说不上寒冷，但却凄凉的冬天。

    余未言，犯了一个很多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可他却无法原谅自己。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恨不得让自己一头撞在来往的车道上，恨不得再也睁不开眼，而是，就那么沉沉地睡去，不再醒来。

    内心里犹如被无数个虫蚁侵蚀。趴在地上满地打滚，却无人可怜。连自己都觉得罪有应得。甚至，都不乞求能获得原谅。

    他坐在地上，用地面上还没完全落尽的雪花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脸。想让自己干净一点，却全然忘记，那些早已污渍斑斑，全部沾染在自己的脸上，自己的双手和脸也慢慢的全部红肿起来。

    可在自己眼里，自己，却比这地上的雪水，还要肮脏。

    2009年的初春，在那个雪还没融化的季节。寒冷，刺骨地扎在了他的心上。化作绝望，蜿蜒生长。即使没有光，也不停地生长着。

    如雪一般的绽放，如血一样的悲伤。

    哪怕融化了，也不会温暖起来了。嗯，就是这样吧！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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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洁白的雪花覆盖了整个视线。年后的青耳，街道上几乎很少有人来人往。零下三十几度的天，如果没有极特别的事谁都不愿走在街上。

    空气中冷得吐上一口气，仿佛都能结冰一样。偶尔有在角落里随地小便的人，都希望快点提上裤子，防止冻坏。可即使如此，老天爷依然没有让雪停止的意思。依旧不停地下着。

    那么洁白无瑕的雪，盛开的，却是无尽的绝望。偶尔能听到脚踩在雪里，咯吱咯吱的声音，很是刺耳。火车轰隆轰隆地驶进站。青耳，这个熟悉的地方，他又回来了。

    出站口，秦受在那里等着他。两个人彼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他们从不想过，余未言会做出这种事情。

    “和她解释下吧！”秦受一边看着一看对余未言说道。这是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余未言就赶了回来。因为他知道，夏天也在今天回来。

    “解释什么呢？”余未言看着窗外的雪花说道：“都被抓个现行，还有什么脸好解释。”

    “那你想一辈子不联系她吗？你舍得吗？最起码要把所有的话都说明白，哪怕不能做恋人，做个朋友也好。还有，就是你要争取下啊！你又不是故意的。男人，偶尔犯错一次是可以理解的。何况，她也应该明白，你不是故意的。只是喝醉了酒，如果你态度诚恳的话，我想没问题的。”他将余未言送回家。然后对着下车的他说：“好好想想吧！一切都会好的，哪怕真的不能在一起，把一切说明白了，求个心安也好。就这样吧！落落还在家等我，我先回去了。”他说完后，便开车离开。留下余未言在他远去的踪迹发呆。想了一下，他终究还是拨通了夏天的电话。嘟嘟了好几声，却没有人接。然后再打，依旧没有声音，继而再次。这一次，终于那边接通了，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喂——”那个男人接通了电话说道。看了看号码，确定自己没有拨错，余未言对着电话那边说：“你好，我找夏天。”

    “你是余未言吧！”那边的男人问道。

    “对啊！“余未言好奇地答道，和夏天在一起时，夏天最讨厌别人碰她的东西，所以，即使，别说拿电话，就是碰一下也会大发雷霆，可，可这个人是谁呢？

    “你是哪位？”余未言问道。然后就是半晌没有声音以及电话里的喘息声。接着，那边答道：“我是夏天的男朋友。”这一句话，一下子叫余未言，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就是那样的雷，一下，一下，又一下的砸到自己头顶，接着顺着身体不停地击打着，直至燃烧到整个身体里。让他一下子坐在地上，顾不得青耳冬天的寒冷。没有任何的力气再支撑自己站起来，可是，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只听到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了夏天的声音。她对着电话喊：“余未言，你混蛋，王八蛋。”接着就是不停的哭泣以及与男人的撕扯声音。还有就是，那边继续传来男人的声音。

    那一刻，余未言莫名地觉着，是夏天在骂自己，混蛋，王八蛋。于是便对电话那边的男人说道：“那好吧，请你照顾好他。”

    “你知道你打扰了我们的生活。”那个男人对他说道。这一刻，余未言已经觉得除了寒冷，甚至连呼吸都困难。他不想让夏天为难。于是便说道：“以后不会了。”

    “我想见你。”那个男人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为什么？”余未言问道，哪知道对方突然说出一句：“那他妈的为什么，我想见你。”此时的电话里依旧是夏天在那边的哭泣声。然后他心一软说：“不用了，我再外地。以后的吧！”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告诉我，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你若是不见我，我就找几个小青年和你谈谈如何？”

    “不用了。”余未言依旧维诺地说：“既然你们在一起，就好好对待她吧！”

    “什么不用，你若是不和我谈，我就联系你爸妈和他们谈话。”

    “去你妈的。”余未言终于控制不住说道：“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我唯唯诺诺只是不想让夏天为难，只是觉得不想她受伤害，所以才如此，但不是怕你。你是男人吗？你我之间若是有事情，为什么要触及我的父母，还恐吓我，有事说事，没事别唠叨没用的。”

    电话那端的男人显然没有想到余未言会动气，一下子与其软弱下来问道：“告诉我，你睡了我女朋友多久？”

    哪知道夏天却在那边说了一声：“我们没有。”那声音，有说不出的娇嫩。这是在余未言这里从没有过的。原本就已经五雷轰顶无法呼吸的余未言，倒在雪地上，终究还是无法忍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犹如再不张口喘息，就要死亡一般。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知道这一切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夏天是这么快就有了男朋友还是如何，他突然发现，他和夏天认识这么久，都是他在说着自己的秘密，因为爱她从不隐藏，可夏天，却什么都没告诉自己。

    他绝望地挂下电话，看着那些雪花，不知是愧疚还是绝望，想起和夏天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就说，无论如何，我会对你好，也不会离开你，若是你又爱上别人，想要离开我，那么一定不要背叛我，我会自动离开。而看今天这样子，似乎，他们在一起好久了。

    他突然觉得恶心，真恶心，真他妈的恶心。他想吐，却又吐不出来。只能呆呆地望着天上的白雪发呆。好多事情，他脑子里都充满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问号。直到午夜，夏天给他的一条信息上写着：“你永远不要知道为什么了，你也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问题，所以，你活该。”

    那一刻，余未言突然明白，这么久的爱情，原来都是自己活该，自己一厢情愿，自己自作多情，他曾想过，哪怕不能在一起，也不会弄成这样，还有更可恶的是，半夜里，电话突然想起，那边，竟然传来了夏天对那个男人道歉的声音，原来，夏天想让自己听到！

    那一刻，余未言竟然笑了，哪怕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也笑了。那个自己曾经对其百依百顺的女人，隐藏了那么多事和自己在一起，然后，曾经都是自己一直在像她道歉，一直以她的永远是对的为原则，现在，竟然是她在像别人说着那些甜言蜜语。

    爱情，真他妈的是个坑人的玩意。自己，也真他妈的贱。

    哪怕有好多秘密没解开，终究是自己犯了大错。他这般自嘲地对自己说，好让自己不恨她，和那个男人。

    可是……

    多么沸腾的翻江倒海，在这个雪夜，向自己的心脏淋来。

    谢谢你啊，我的爱人，赐予我满腔想念空欢喜；谢谢你，让我无处躲藏化作离。

    谢谢你，我的爱人，这般伤害我，让我每一个夜里，绝望地活。

    真的，谢谢你。我打心底，他妈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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