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也是那么崇拜那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谁知道，现在却变成看一个只知道牵挂女人的懦夫。
他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凤志山的面前，两行热泪滚滚而下，连连柯里好几个响头。
“将军，我知道错了，您就惩罚我吧。”
他就这么跪着，跪得笔直，像是突然之间就想起来自己军人的身份。
凤志山擦了擦嘴角的血，碰到脸上的地方还是有些疼，他淡漠地扫了那个人一眼：“你起来吧。”
不光是那个人，包括周围的人都有些惊讶，听他的这个语气是不打算计较。
“不，是属下越矩，理应被惩罚，不然下面的人到时候也跟着犯错，上行下效，变坏了所有的规矩。”
他说的字字铿锵，铁骨铮铮。
周围的一众副将听到这么一说，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求这个情。
其实这件事情详细来说还是凤志山自己先扑上去的，他也没有下多大的毒手很有分寸，只不过当时一下子情绪上来了没有控制住。
可问题的难点就在于被下面的小兵看见了，这世间最让人畏惧的便是人言，不管他们是不是如是说，这件事情只要一传出去，只怕是军中立马就会大乱。
凤志山并没有打算继续跟他耗时间，转身就走了，留下一句话：“你要是想跪就跪着，跪倒自己满意了再起来。”
此话一出，那小副将就像是犟起来一般，愣是跪着，不管周围的人怎么劝说都不肯起来。
而凤志山也全然当做没有看见这一个人，他叫住了刚刚看见这一幕的几个小兵。
“说说看，你们刚刚看到了什么？”他眼神冰凉，看得那俩个人连说话都不敢说。
最后磨叽了半天之后才支支吾吾的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很好。”凤志山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你们现在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希望你们回去之后对任何人都能够这样说，到时候要是军中要是传出些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往唯你们是问。”
他眼神像是锋利的刀子一遍一遍在眼前的人身上凌迟着，划开一条一条的大口子再慢慢倒上最粗劣的酒，让人真真受不了。
“是，属下什么都没有看见，自然什么都不会说。”
其中一个比较机灵的赶紧说，其他的看着凤志山的神色因此缓和了一些也连忙跟着附和。
折腾完了一大堆事情，这一天统计伤员，商讨对策，争吵，惩罚，推演，到了天黑的时候凤志山觉得自己已经累到都不想说话了。
他几乎精疲力尽，歪倒在一棵树下，闭着眼睛，但是不管如何都睡不着。
心中装了太多的事情，不远处甄思媚已经入睡，能够听见她细长而均匀的呼吸声，让人觉得莫名的心安。
他用手枕着头看着头顶的天，今日天气好，虽然没有明亮的月亮，却能够看见满天的繁星。
凤志山突然就想到了凤仪凉，那个他至亲的妹妹。
军中什么情况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也是一清二楚，只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这些不是他能够扭转的，为什么古往今来大败之后就没有胜利，因为振奋士气需要的就是胜利，但是在那之前似乎胜利更是一个难比登天的事情。
他随后拔了一根甜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周围一片静谧，只是胸中却永远没有宁静。
他这一次，表面上看来是为了挽回局面的，实际上是因为太子那边现在是站在弱势一方，绍凌海特别有关照。
现在，因为自己，边关失手，自己的盟友也失了先机。
心中盛的满满的只有对自己的愤怒还有内疚，只是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把这些错误归咎在甄思媚的身上。
所有的觉得都是他一个人做出来的，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责任全部都自他的身上。甚至做出那些决定的时候甄思媚没有期待任何一点的引导作用。
凤志山这么想着，但是他其实并不知道，真正道行高的媚术并不是简单的迷住一个人，而是能够在你不知觉的情况之下对你造成潜移默化的影响。
而他，其实不知不觉之间很多决定都受了甄思媚的影响，只是浑然未觉罢了。
北齐帝京，边疆战场刚刚恢复过来胜利在望，现在突然传来的消息又说输得一败涂地，满朝震惊，都在猜测这一次周饶那边到底是有看个多厉害的人物能够将有常胜将军之称的凤志山打得如此狼狈。
皇上更是发了一场火，生了一场病。
凤志山接到帝京来的旨意的时候军队已经在仓山山上逗留了七天了，周饶那边似乎并咩有打算乘胜追击，而是守住好不容易多过去的城池。
在听完信使念完圣旨之后，凤志山愣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还是身边的甄思媚柔声提醒才回过神来。
“臣领旨，定不辱命。”
圣旨上无非就是说什么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夺回失地，不能投降之类的云云。
“凤将军。”
信使高高站着几乎是用鼻孔向着人说话：“陛下如今可是说了，您要是胜不了，就一直守着咱们北齐边域吧，也不用回帝京了。”
这明显就是皇上在下最后的通牒。
凤志山硬着头皮赢下来，还要和和气气地送走信使。
后面的援军还没有到，没有足够的兵力，就连粮草现在都是日益紧张，别说是打回去了，能不能先活来都是个问题。
他们的军队就在山林里面驻扎，一边站岗一边操练。
说是操练，但是其实就是没什么精神在那里应付着，凤志山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愁得直抓头发，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不少。
而北齐军队包括凤志山的现状，在他们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之下被不同的人记录在了不同信纸上，密封好写上专用的暗号密语，快马传递到了该要到达的地方。
收到这些信息的人也都是怀着不同的心情并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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