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前不久还在这附近转悠，怎么会跟着凤志山去了沙场？
甄思媚后面肯定是有人的，但是现在具体是谁还是没有办法得出结论。
“最近京城那边有什么动向？”梁漠一共拿着好几份资料一起看，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
凤志山走了在胜利的时候太子党一直都是比较沉寂，但是似乎前线战败了，反而那几个老臣都开始活跃起来了。
“小姐，今天说好了要去山上的。”素碧一身简练的习武装扮进来叫梁漠。
虽然说之前真气大有长进，但是梁漠却觉得真正的招式武功还是应该踏踏实实学，她每隔一天就回到天山老人哪儿去学武练习，素碧也跟着去，不过只是在外面看等着。
今日眼看也要到时间了，梁漠捏着手中的纸张，思忖了一下，吩咐素禾：“你去取笔墨来。”
取来了笔墨，铺开宣纸，梁漠提笔而落。
她的字并不先京中大部分千金大小姐一般娟秀，反而多了几分恣意潇洒。
梁漠自从用新的男儿身份之后梁漠便刻意改变自己的字体，不管是结构还是感觉跟以前都有很大的不同，哪怕是素禾见了也分辨不出来。
她下笔多了几分力道，不过这对于现在练武的她来说并没有感到什么差别，对于力量的把握可以说是轻松自如。
信是写给绍凌海的，这件事情不光是牵扯了凤志山，还牵扯到了他。
怕事京中太子还有凤仪珊那边有了新的动静，想着起码还是要支会他一下，虽然按照他的谋略还有手下的信息网络，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但是还是忍不住要去问一问。
或许顺便还能纸袋更多的线索。
亲自封好信交给素禾：“你中午的时候顺便去送一下吧。”
交代好了事情之后她便带着素碧来到了山上，却没有想到会在山门口遇到绍凌海。
阿穆和素碧等在门外，两个人一起进去。
“药出来了吗？”梁漠低头不甚在意地看着自己的鞋子，他的步子比她要大一些，余光能够瞥到他特地放慢频率使得两个人在同一条线上。
雪莲送到他那里已经第七天了，素白说的是时间太久很难治愈。不过听说他那里似乎有神医，既然担得起神医这个称呼，想必应该也有过人之处，素白不能治痊愈的病哪位神医说不定可以。
“还在弄。”绍凌海偏头看向她，目光之中尽是温柔。
梁漠听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四目相对，触及到他含了笑意的目光，她有些心虚仓皇地避开。
“前线出的事情我把消息送到你那里去了。”
绍凌海不急不缓跟着她的脚步，其实他今日是要启程去京城的，太子那边消停了不到半个月又开始折腾事情了，听说是要将婚期提前给生病的皇上冲喜。
打着这个名义自然是得到了许可，因此一月的禁令也算是作废了，那些大臣纷纷开始向东宫走动。
太子大婚，他作为皇子，是应该要回去看一下，但是还是想在走之前来看看她。
“嗯，跟京中有关，我正好去那边看看，也免得志山兄当了炮灰。”
到天山老人房门前的这条路其实走了近一刻钟，但是他却觉得似乎只有两三句话的功夫。
到了门前，梁漠停下脚步，片头看着他：“殿下也来找师父？”
她应该已经猜出来了，人家都说看破不说破，她偏偏多存了一份坏心眼要将他拆穿。
绍凌海也不着急，微微一笑，倾身低头凑近她，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微低：“不然小师妹以为本王是来干嘛的？”
他睫毛微颤，就像是羽毛挠在心头，让人意乱。
梁漠却是见招拆招，笑得温和，明明看着亲切却又让人觉得假之又假，却无可奈何。
“殿下来做何事是殿下的事情，师弟不过形式招呼罢了，没想到殿下却当真了。”
一句话，滴水不漏，愣是叫你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沉铁大门伴随着嘎吱声缓缓打开，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里面蹿出来。
“丫头，来了？”
老头刚打着招呼，看见绍凌海摸了摸胡子：“二小子你怎么来了，难得见你一次嘛。”
绍凌海不疾不徐行了个礼：“徒儿要返回京城了，特来给师父告个别。”
他说起来也是正义耿直的模样，搞得天山老头都不好意思拆穿他，总不能说自己的徒弟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来看自己？
“行了行了，看也看了，走吧走吧。”
天山老人也丝毫不留情面，佯装着要赶他走，自己却先退回屋子里，说是忘记喝早茶了。
两个人站在哪儿，风萧瑟凌厉地紧，站着不动只觉得整个人似乎都能被冻成冰棍了。
绍凌海摘下银灰色大氅想给她披上，却被梁漠一让让开。
梁漠本来到嘴边的话都已经是“你自己身子情况怎么样你可是清楚的，我比你可是硬朗多了”，但是转念一想便换了个说法，玩笑推脱：“您这大氅可是名贵地紧，我怕赔不起。”
说话间梁漠就已经绕开了三尺，双手背在后面，远远看着他拎着自己的大氅没有动作。
她眸子一转，旋即走上前去轻巧接过他手里的大氅给他披上。
因为身高矮了一头的缘故，微微垫了脚尖，两个人凑得很近，绍凌海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待到回过神来，梁漠又退走了。
绍凌海看着眼前的人，她时而亲近到似乎只要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她的发丝，但是时而又疏远的好像是一个只能远远看着的人。
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我想也是。”绍凌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抬手系上带子：“我去个七天就能回来。”
“行，我会告诉师父的。”梁漠故意装作会错意郑重地说。
他也不在意她耍这样的小心思，又嘱咐了好一些话之后才转身。
山顶风大，雪花乱舞，他孤影孑立，葬去厚雪之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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