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卿这次可真的是立了大功啊!”
绍凌源的笑声隔着老远就能听得见,他几乎是眉开眼笑,这几日的心情一直都不错,前线凤志山的败绩越是怨言不断传导京城来,之前所谓的他介绍的那个将领不站而降的事情也就能够被人么原谅,然后被渐渐遗忘。
他当然不傻,一早就去查了那件事情,果然查出来这里面有绍凌海手笔。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并不是真的虚弱被放逐,但是还是很惊讶他有这样的手腕和谋略,看来是个强劲的对手呢。
邵凌源举着玉杯:“来,这一杯就当做是本宫敬傅少卿!多亏了您出的好点子。”
凤志山虽然表面上没有明说,但是实际大部分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他默许站在绍凌海的那一边或许说是跟愿意亲近。
但是郡王那边似乎正好跟凤志山相反,因此正好利用这一点,反正之前皇上不放心让他跟凤家结亲就是怕到时候凤志山功高盖主,再加上一个太子妃不好控制。
现在凤志山输得一败涂地,正好是利用这个机会跟凤家结亲的机会。本来那个凤仪凉倒是很不错,也很合口味,但是可惜死了。
凤仪珊虽然是个令人作呕的女人,但是也能够勉强被接受。
傅少卿自然笑得谦卑,但是还是忍不住地高兴,他如今也算是太子跟前的红人了,只要太子能够顺利登机,以后就长乐无忧了。
这傅少卿不知是月前突然出现在太子府的军师,自从连连提了几个妙计之后就成为了太子跟前的红人。
“是啊是啊,傅大人此计真是妙啊!”
“一箭四雕啊,射中了凤志山,又射中了三殿下,包括了凤家还有皇上。”一个比较会拍马屁的官员笑着奉承:“怕是殿下之天下指日可待了。”
“此话可是不能乱说的。”绍凌源一顿,不顾随即笑道:“咱们私下说说便好,可不要在事情还没有办成之前惹出麻烦来。”
“殿下您说的是,我看皇上如今的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了,说不定再过些时日殿下您就可以监国了。”
有的人喝了点酒之后到后面越说越离谱,不过胜在绍凌源也是愿意听的,因此一整场宴会中就只听见各种阿谀奉承的说辞。
绍凌源再次举杯:“以后家国之事就烦请各位大人多多帮衬了。”
他说的客气,下面的人自然也是接地乐呵,连忙应承,要不是时间玩了,到时候说不定都能够直接讲到以后如何安邦定国一类的了。
东宫欢喜,皇宫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皇上虽然最近身体依旧不好,但是该知道的还是一点都没有落下。
“皇上,您身子才刚刚有点好转,还是不要如此过度操劳了吧。”一边近身服侍的公公端来了一杯养身的茶放在一边。
“公事这么多都等着朕处置,怎么能多休息?”皇上一边眯着眼睛看着奏折,一边拿过茶汤。
茶汤的温度正好,上面也没有漂浮的渣料,喝下去都觉得喉咙不那么痒了。
“朝中阁老们也都可以讲那些事儿分一些下去,您也不至于这么劳累。”老公公笑着接过茶盏。
突然,皇上的眉头一皱,是太子的奏折。
上面写了说是要成亲给他冲冲喜。
这个理由虽然充分,但是实际上有些牵强,看来是准备有新的动作快。
凤志山那边出了情况,他或多或少还是知道里面肯定有人捣鬼,太子这边毕竟是储君,已经冷落了将近半个月了,为了避免下面的臣子有自己的小心思,一冷一热,一松一驰。
之前不战而降的事情他也了解了一个大概,自己的那个儿子还是要更加小心地堤防才行。
他就像是一条毒蛇,消无声息地蜿蜒在黑暗之中好,怕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会突然发动袭击,而那将会是致命的一击。
这些年来,看似毫不关注,但是其实他的一举一动他都格外紧张。
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但是不管是绸缪,布局,落子,都要比他当年要精彩许多,越是像,便越是感受到那样的危机感。
当初那件事情已经埋在心里那么久的时间了,虽然渐渐变小,但是却最终化成了一跟刺就这么横在哪里,人们常说的心头刺大概就是如此吧。
想到这里,只觉得头又疼了几分,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皇上?”公公看见他这个动作连忙上前:“陛下?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叫太医来给您看一下?”
皇上摆了摆手,提起手边的笔蘸了蘸朱砂墨汁,在奏章上面写了几个字,批了日期,放到了另外一刀奏折的最上面。
和上奏折,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一下,皇上起身站了站,只觉得似乎腰身都散架了。
本是想着绝对不会服老,但是岁月就是这么悄无声息地将所有鲜衣怒马的少年磨砺成最后苍老精明的形象。
“走吧,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他由太监搀扶着缓缓而行,这高高宫墙就是为了保护这皇宫中的人,但是却觉得,就像是被困入了一个囚牢一半,生死,都在这里。
已经是寒冬的尾声了,天还是有些不甘心地用尽全力飘着最后的一点雪,保留着寒冬的最后一点尊严。
风还在吹着,但是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有劲儿了。
御花园里开的多是梅花,各式各样的,看多了也觉得无甚趣味。
“你说,朕还能看到多少个春天?”
这个问题轻飘,但是却像是锋利刀子悬在脖颈之上,让人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春来春去,这天下都是您的,何必囿于季节?”
那公公不慌不忙回答,看似回答了,细究起来确实觉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皇上看了他一眼,眼神别有深意,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一阵寒风过,梅树的枝头微颤,落下细盐一半的雪。
风云起,这帝京之中又是谁在布局,谁在执子?
那至尊之位,关于争夺护捍卫的争斗,关于血缘与权力的相抗。
一开始,便已将是站在对立面的人,到最后,只能拔刀相向。
那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穿着明黄的龙袍子。终究,叹了一口气。
命运总是在轮回,相似的人的结局也总是相似。
那一天,又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形式到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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